上卷 诸事纷无极
许士坚年已六十余岁,但这当厅一喝却仍是威风凛凛,各路人士纷纷退后,都不想无端参与到人家的帮派争斗中来,只四海与盛维对峙着,各自戒备。
周婉霞对眼前一切视若无睹,径自来在许士坚身前直直的跪了:“周婉霞有冤要鸣,求各位长辈主持公道!
“阿霞!”许士坚低下头,深深的看着她:“阿维生前便是这一件事做的荒唐,不该三妻四妾,弄出许多事端,不过我们这些叔伯们一直都还当你是个明事理的女人,不会做越礼之事,盛维之前或有亏待于你,但是今日,勾结外人、搅闹灵堂却是你的不该!”
一句话说得周婉霞泪水在眼中转了几转,忍着没滴下来,许士坚慢慢回身,目光直射向小傲的脸上,然后缓缓转向了秦朗:“洪帮有备而来,不是为看热闹的吧?还是四海倚仗洪帮势力,打算就此便吞了盛维了?”
秦朗微微一笑,“许老爷子宽心,洪帮此来,确是有些个事情,想向贵会准新龙头讨个说法。至于四海,并无野心,便凭着与维哥往日的交情,也绝不会与盛维妄动干戈,此行只为受霞姐之托,保障她的人身安全,现在她人已安然无事的到了许老爷子面前,量来便再无人敢伤害于她,四海功成身退,从此不再过问。”
转头看向舒同,舒同点首为礼,微一挥手,带着四海众人纷纷后退,岳新鹏带着盛维的人拦了上来,许士坚倒是微觉诧异,但仍是摆了摆手,示意岳新鹏放行,眼看着秦朗冷然道:“不知洪帮要讨什么说法?四海又是几时做起了保镖生意了?如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盛维是无人之境么?这样随意插手他人家事,是四海自命不凡,还是现在的江湖都已变了规矩?许某人老糊涂了,改天也当亲去向骆老爷子请教请教了!”
秦朗笑而不答,四海数百名弟兄一瞬间便撤了个干净,许士坚见诸人虽快不乱,有如大将练兵般井然有序,心中暗赞了一声,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周婉霞身上:“你跟阿维日久,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亦当知家法,便是有什么委屈,也不至借兵前来闹事,念你是女子,年轻不识规矩,且有替苏家抚育骨肉之功,今日的事就不追究了,你好好回去吧,等阿侠接位事毕,我们这些叔伯做主,不会短了你那一份的。”
“坚叔!”苏维侠不满的叫了一声,时至现在,盛维都不曾当他是老大看,竟没有一件事问过他的意见。许士坚默然看了他一眼,还未再开言,周婉霞已抬起了头来:“多谢坚叔!周婉霞身份卑微,不敢争一已之私利,但维哥生前待婉霞恩深义重,婉霞不能看着他苦心经营十数年的基业落入奸人之手,龙头大位,这个禽兽坐不得!”
“你放肆!”许士坚怒意渐盛,他本想压下事端,以免盛维落人笑柄,这才息事宁人,放她一马,这女子竟如此不识大体,话已说的如此明白了,还要当着这么多外人搅闹生事。
一旁苏维侠早沉下脸来:“坚叔,您老今天要是再护着这个泼妇,纵容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盛维的脸可就都给丢尽了!”
这几句话明显已拿起了“老大”的派头,更明白的表示了对许士坚方才有意回护周婉霞的不满,许士坚心中一滞,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新鹏,让人把她带下去押起来,等接位仪式过后,交刑堂处置。”
岳新鹏一挥手,两个人便上前将周婉霞拉了起来,周婉霞放声高叫:“坚叔!难道您真要将盛维交托给一个淫嫂弑兄、私贩毒品的不义之人?!”
这一句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堂上一片寂静,好一会儿后,周围的人声才如石投水般沸然而起,韩玉倩面色苍白的扶着女儿的手走了过来:“你……你说什么?坚叔,我想听听她说的话!”许士坚挥手止住了拉着周婉霞的盛维帮众:“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一旁的董国栋、岳长风也都走上了前来,苏维侠面色铁青:“坚叔!嫂子!几位叔伯就这样任一个疯女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败坏盛维的声誉么?”
周婉霞微微冷笑:“你怕我说吗?你淫嫂弑兄、私贩毒品,尚妄想手执伪造的信物登堂入室,篡取龙头大位?!”
韩玉倩向前一步目光死死盯住周婉霞,微咬了牙颤声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淫嫂弑兄?!” 她向来不理会帮务,对什么印信、毒品的都不感兴趣,只这淫嫂弑兄这四个字是入了耳的。
苏维侠忙道:“二嫂,你别听她胡说!他们串通一气……”
“大姐……”周婉霞眼中垂泪:“苏维侠私通维哥新收的女人雪睛,维哥查证得实后委托了四海的傲爷将雪晴悄悄流放到他处,但觉得愧对大姐,羞于启齿,才没有和大姐说……谁知后来又查到他私下与蛟龙会的人合作贩毒,维哥气得吐血,但念着兄弟之情,不忍处置他,只悄悄销毁了毒品,想将他送去马六甲,让他吃点苦头,盼他能悔过自新,谁知他……维哥不是卢局长杀的,是……是这个畜生啊……”话未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反身扑在苏维扬灵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哦……”一片哗然中,韩玉倩颤抖着抬起了头,目光搜寻过来,众人的目光便一起顺着她集中到了小傲身上,小傲看着那双失神的眼睛,只得黯然的点了点头,韩玉倩身子一晃,显些摔倒,撑着女儿的手,缓缓又将目光移向了苏维侠:“她说的……可是……是真的?”
苏维侠倒是并不慌张:“嫂子,你没见那些外人都在这里虎视眈眈的?这女人受人挑唆,不过是为了钱罢了,她的话能信?”转头向着小傲冷笑了一声:“污我贩毒弑兄?证据呢?卢局长在我哥灵前自尽,江湖共睹,连警察局都结了案了,洪帮倒是又凭什么来出头了?”
“够了!”许士坚仰天一声长叹,向着董国栋、岳长风苦笑了一声:“今天咱们老哥几个没用,让盛维的脸面丢到了家了!” 转身向着一众吊客抱拳为礼,“今日盛维横遭变故,让各位见笑了!”说完也不再理会诸人,向执掌刑堂的董玉常挥了挥手,几分钟后,十数人刀杖并举,杀气腾腾的进入了厅中,竟是当众开起了刑堂,许士坚命人将周婉霞从灵前拉了过来:“阿霞!你可知道,污指龙头是什么罪名?!看到没有,你今天若是拿不出证据来,今天,可就是今天了!”
周碗霞抬手拭泪,倔强的昂起了头:“婉霞此来,原是拚着一死的,苏维侠与蛟龙会勾结,贩毒弑兄,更盗运欧元伪钞,故意引来国际刑警调查洪帮一事,蛟龙会的人都已供认不讳,他们人就在外面,坚叔传进来一问便知。”
许士坚抬头看着秦朗:“这么说,洪帮要讨个说法的就是这件事了?”
秦朗微微点首:“此事在本堂牵连不小,正是要向贵会新当家的请教。”
“坚叔!”苏维侠见许士坚的目光看了过来,倒是出人意料的镇定自若,“听说四海前些天挑了蛟龙会本地的堂口,怎知不是威胁利诱的逼了他们来陷害我?说我贩毒也好,弑兄也好,只有人证就行了?红口白牙的,难道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
许士坚冷冷一哼,转头又向周婉霞问道:“你刚刚说伪造信物又是怎么回事?”
“是!”周婉霞平静的抬头:“婉霞听维哥说过,盛维开山时,老龙头感念几位兄弟生死相随才能有盛维这一方天地,所以用一块上等翡翠精工制成一对如意,上面各有一个“盛”字和一个“维”字,这对如意,其中一支由苏家代代相传,另一支便交由四位叔伯轮流保管,以示社团的昌盛还要靠兄弟们共同维护之意,社团凡有重大事项,必须要两支如意聚首,方可执行,并许下承诺,日后不管哪位叔伯的任一位后人,只要手执维字如意前来,盛维有求必应,这话不知是也不是?”
“阿维没少和你说啊?”许士坚冷声道,“是又如何?”
周婉霞凄然一笑:“维哥生前总还算信得过婉霞,不知坚叔可看到过苏维侠手中的那支如意?”
许士坚抬头看着苏维侠,口中答道:“现在还没有,不过,龙头接位,必会出示信物,你若不来闹,此刻仪式也该进行到那了。”
周婉霞笑了一笑:“坚叔可知道为什么几位叔伯已同意辅佐苏维侠上位之后,他却忽然推托了起来,又假惺惺的迟迟不肯了?婉霞口说无凭,信物是真是假,坚叔可以让他拿出来一看便知。”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苏维侠,苏维侠不慌不忙,横着眼阴笑了一声:“坚叔不用说,那东西早晚自是要看的,阿青!”孙青应声捧过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苏维侠笑道:“这盒子,几位叔伯是认识的吧?阿青,把东西拿给坚叔看吧。”
许士坚接过匣子,缓缓打开来,一枚精致的翡翠如意静静的躺在匣中,许士坚顿了一顿,面孔转向一旁的岳长风,岳长风点了点头,将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递了上来,许士坚将两枚如意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的看了半晌,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阿侠,这东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苏维侠状似惊愕的抬起头,“坚叔,这东西真是假的?”一旁的董国栋、岳长风都是一惊。
许士坚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哼“了一声:“做工非常精细,玉色也极为相象,要是不知道有真假这一说,还真不容易看的出来,不过,原来的两枚是同一块翡翠雕成的,现在这一个,在纹理上同原来的还是有区别的,一经比对就露了馅了!阿侠,究竟怎么回事,你得和我们老哥几个交待个明白吧?”
“这……我怎么会知道?!”苏维侠两手一摊,“坚叔,我是盛维合理合法的继承者,就算没有这如意,盛维还有第二人选?我为什么要伪造?再说了,盛维的镇山之宝是真是假,这无知女子如何知道的?别是有人为了阻我上位,想浑水摸鱼,把真的信物给掉包了吧?”说到这里,忽然阴阳怪气的一笑,目光在许士坚、岳长风、董国栋脸上轮着一转:“这如意我哥生前一直在这匣子里收着,我也见过不少次了,不过,要是没有原物参照,便是想做成这样以假乱真的只怕也不容易吧?若是真的在我手中,我何必要做假?若是真的不在我手中,这假的便做不出来,除非……哼,除非是照着另一个做的,但另一个是由几位叔伯轮流掌管的,难道几位叔伯还会借了给人不成?几位叔伯说呢?”
许士坚被他说得心中疑惑,转头看着董国栋、岳长风二人,只见董国栋脸上一阵青白,抬起了头来,正向着洪帮诸人的方向看去,许士坚心中一惊,正要开口相问,小傲淡然一声轻叹,向前踏上一步:“许老爷子不必找了,这如意,是我让人仿制的!”
周婉霞对眼前一切视若无睹,径自来在许士坚身前直直的跪了:“周婉霞有冤要鸣,求各位长辈主持公道!
“阿霞!”许士坚低下头,深深的看着她:“阿维生前便是这一件事做的荒唐,不该三妻四妾,弄出许多事端,不过我们这些叔伯们一直都还当你是个明事理的女人,不会做越礼之事,盛维之前或有亏待于你,但是今日,勾结外人、搅闹灵堂却是你的不该!”
一句话说得周婉霞泪水在眼中转了几转,忍着没滴下来,许士坚慢慢回身,目光直射向小傲的脸上,然后缓缓转向了秦朗:“洪帮有备而来,不是为看热闹的吧?还是四海倚仗洪帮势力,打算就此便吞了盛维了?”
秦朗微微一笑,“许老爷子宽心,洪帮此来,确是有些个事情,想向贵会准新龙头讨个说法。至于四海,并无野心,便凭着与维哥往日的交情,也绝不会与盛维妄动干戈,此行只为受霞姐之托,保障她的人身安全,现在她人已安然无事的到了许老爷子面前,量来便再无人敢伤害于她,四海功成身退,从此不再过问。”
转头看向舒同,舒同点首为礼,微一挥手,带着四海众人纷纷后退,岳新鹏带着盛维的人拦了上来,许士坚倒是微觉诧异,但仍是摆了摆手,示意岳新鹏放行,眼看着秦朗冷然道:“不知洪帮要讨什么说法?四海又是几时做起了保镖生意了?如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盛维是无人之境么?这样随意插手他人家事,是四海自命不凡,还是现在的江湖都已变了规矩?许某人老糊涂了,改天也当亲去向骆老爷子请教请教了!”
秦朗笑而不答,四海数百名弟兄一瞬间便撤了个干净,许士坚见诸人虽快不乱,有如大将练兵般井然有序,心中暗赞了一声,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周婉霞身上:“你跟阿维日久,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亦当知家法,便是有什么委屈,也不至借兵前来闹事,念你是女子,年轻不识规矩,且有替苏家抚育骨肉之功,今日的事就不追究了,你好好回去吧,等阿侠接位事毕,我们这些叔伯做主,不会短了你那一份的。”
“坚叔!”苏维侠不满的叫了一声,时至现在,盛维都不曾当他是老大看,竟没有一件事问过他的意见。许士坚默然看了他一眼,还未再开言,周婉霞已抬起了头来:“多谢坚叔!周婉霞身份卑微,不敢争一已之私利,但维哥生前待婉霞恩深义重,婉霞不能看着他苦心经营十数年的基业落入奸人之手,龙头大位,这个禽兽坐不得!”
“你放肆!”许士坚怒意渐盛,他本想压下事端,以免盛维落人笑柄,这才息事宁人,放她一马,这女子竟如此不识大体,话已说的如此明白了,还要当着这么多外人搅闹生事。
一旁苏维侠早沉下脸来:“坚叔,您老今天要是再护着这个泼妇,纵容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盛维的脸可就都给丢尽了!”
这几句话明显已拿起了“老大”的派头,更明白的表示了对许士坚方才有意回护周婉霞的不满,许士坚心中一滞,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新鹏,让人把她带下去押起来,等接位仪式过后,交刑堂处置。”
岳新鹏一挥手,两个人便上前将周婉霞拉了起来,周婉霞放声高叫:“坚叔!难道您真要将盛维交托给一个淫嫂弑兄、私贩毒品的不义之人?!”
这一句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堂上一片寂静,好一会儿后,周围的人声才如石投水般沸然而起,韩玉倩面色苍白的扶着女儿的手走了过来:“你……你说什么?坚叔,我想听听她说的话!”许士坚挥手止住了拉着周婉霞的盛维帮众:“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一旁的董国栋、岳长风也都走上了前来,苏维侠面色铁青:“坚叔!嫂子!几位叔伯就这样任一个疯女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败坏盛维的声誉么?”
周婉霞微微冷笑:“你怕我说吗?你淫嫂弑兄、私贩毒品,尚妄想手执伪造的信物登堂入室,篡取龙头大位?!”
韩玉倩向前一步目光死死盯住周婉霞,微咬了牙颤声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淫嫂弑兄?!” 她向来不理会帮务,对什么印信、毒品的都不感兴趣,只这淫嫂弑兄这四个字是入了耳的。
苏维侠忙道:“二嫂,你别听她胡说!他们串通一气……”
“大姐……”周婉霞眼中垂泪:“苏维侠私通维哥新收的女人雪睛,维哥查证得实后委托了四海的傲爷将雪晴悄悄流放到他处,但觉得愧对大姐,羞于启齿,才没有和大姐说……谁知后来又查到他私下与蛟龙会的人合作贩毒,维哥气得吐血,但念着兄弟之情,不忍处置他,只悄悄销毁了毒品,想将他送去马六甲,让他吃点苦头,盼他能悔过自新,谁知他……维哥不是卢局长杀的,是……是这个畜生啊……”话未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反身扑在苏维扬灵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哦……”一片哗然中,韩玉倩颤抖着抬起了头,目光搜寻过来,众人的目光便一起顺着她集中到了小傲身上,小傲看着那双失神的眼睛,只得黯然的点了点头,韩玉倩身子一晃,显些摔倒,撑着女儿的手,缓缓又将目光移向了苏维侠:“她说的……可是……是真的?”
苏维侠倒是并不慌张:“嫂子,你没见那些外人都在这里虎视眈眈的?这女人受人挑唆,不过是为了钱罢了,她的话能信?”转头向着小傲冷笑了一声:“污我贩毒弑兄?证据呢?卢局长在我哥灵前自尽,江湖共睹,连警察局都结了案了,洪帮倒是又凭什么来出头了?”
“够了!”许士坚仰天一声长叹,向着董国栋、岳长风苦笑了一声:“今天咱们老哥几个没用,让盛维的脸面丢到了家了!” 转身向着一众吊客抱拳为礼,“今日盛维横遭变故,让各位见笑了!”说完也不再理会诸人,向执掌刑堂的董玉常挥了挥手,几分钟后,十数人刀杖并举,杀气腾腾的进入了厅中,竟是当众开起了刑堂,许士坚命人将周婉霞从灵前拉了过来:“阿霞!你可知道,污指龙头是什么罪名?!看到没有,你今天若是拿不出证据来,今天,可就是今天了!”
周碗霞抬手拭泪,倔强的昂起了头:“婉霞此来,原是拚着一死的,苏维侠与蛟龙会勾结,贩毒弑兄,更盗运欧元伪钞,故意引来国际刑警调查洪帮一事,蛟龙会的人都已供认不讳,他们人就在外面,坚叔传进来一问便知。”
许士坚抬头看着秦朗:“这么说,洪帮要讨个说法的就是这件事了?”
秦朗微微点首:“此事在本堂牵连不小,正是要向贵会新当家的请教。”
“坚叔!”苏维侠见许士坚的目光看了过来,倒是出人意料的镇定自若,“听说四海前些天挑了蛟龙会本地的堂口,怎知不是威胁利诱的逼了他们来陷害我?说我贩毒也好,弑兄也好,只有人证就行了?红口白牙的,难道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
许士坚冷冷一哼,转头又向周婉霞问道:“你刚刚说伪造信物又是怎么回事?”
“是!”周婉霞平静的抬头:“婉霞听维哥说过,盛维开山时,老龙头感念几位兄弟生死相随才能有盛维这一方天地,所以用一块上等翡翠精工制成一对如意,上面各有一个“盛”字和一个“维”字,这对如意,其中一支由苏家代代相传,另一支便交由四位叔伯轮流保管,以示社团的昌盛还要靠兄弟们共同维护之意,社团凡有重大事项,必须要两支如意聚首,方可执行,并许下承诺,日后不管哪位叔伯的任一位后人,只要手执维字如意前来,盛维有求必应,这话不知是也不是?”
“阿维没少和你说啊?”许士坚冷声道,“是又如何?”
周婉霞凄然一笑:“维哥生前总还算信得过婉霞,不知坚叔可看到过苏维侠手中的那支如意?”
许士坚抬头看着苏维侠,口中答道:“现在还没有,不过,龙头接位,必会出示信物,你若不来闹,此刻仪式也该进行到那了。”
周婉霞笑了一笑:“坚叔可知道为什么几位叔伯已同意辅佐苏维侠上位之后,他却忽然推托了起来,又假惺惺的迟迟不肯了?婉霞口说无凭,信物是真是假,坚叔可以让他拿出来一看便知。”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苏维侠,苏维侠不慌不忙,横着眼阴笑了一声:“坚叔不用说,那东西早晚自是要看的,阿青!”孙青应声捧过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苏维侠笑道:“这盒子,几位叔伯是认识的吧?阿青,把东西拿给坚叔看吧。”
许士坚接过匣子,缓缓打开来,一枚精致的翡翠如意静静的躺在匣中,许士坚顿了一顿,面孔转向一旁的岳长风,岳长风点了点头,将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递了上来,许士坚将两枚如意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的看了半晌,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阿侠,这东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苏维侠状似惊愕的抬起头,“坚叔,这东西真是假的?”一旁的董国栋、岳长风都是一惊。
许士坚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哼“了一声:“做工非常精细,玉色也极为相象,要是不知道有真假这一说,还真不容易看的出来,不过,原来的两枚是同一块翡翠雕成的,现在这一个,在纹理上同原来的还是有区别的,一经比对就露了馅了!阿侠,究竟怎么回事,你得和我们老哥几个交待个明白吧?”
“这……我怎么会知道?!”苏维侠两手一摊,“坚叔,我是盛维合理合法的继承者,就算没有这如意,盛维还有第二人选?我为什么要伪造?再说了,盛维的镇山之宝是真是假,这无知女子如何知道的?别是有人为了阻我上位,想浑水摸鱼,把真的信物给掉包了吧?”说到这里,忽然阴阳怪气的一笑,目光在许士坚、岳长风、董国栋脸上轮着一转:“这如意我哥生前一直在这匣子里收着,我也见过不少次了,不过,要是没有原物参照,便是想做成这样以假乱真的只怕也不容易吧?若是真的在我手中,我何必要做假?若是真的不在我手中,这假的便做不出来,除非……哼,除非是照着另一个做的,但另一个是由几位叔伯轮流掌管的,难道几位叔伯还会借了给人不成?几位叔伯说呢?”
许士坚被他说得心中疑惑,转头看着董国栋、岳长风二人,只见董国栋脸上一阵青白,抬起了头来,正向着洪帮诸人的方向看去,许士坚心中一惊,正要开口相问,小傲淡然一声轻叹,向前踏上一步:“许老爷子不必找了,这如意,是我让人仿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