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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何处了残局(鸭梨版)小傲推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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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傲将棋秤向前轻轻一推,双手略有颤抖,扶住了桌子角,低着头,只觉得老爷子如鹰的目光电一般,直随着他的动作转动,才撑着桌子站起来。老爷似乎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嘲弄的笑了一下,靠着椅背架起腿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命令:“坐下。”

    小傲的动作僵了一僵,心中一横,落棋无悔真君子,即是准备要与阿朗共同担责,便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忍着疼痛走到秦朗身边与他并排跪下,只觉得老爷子那两道目光追随着他,几乎要在他身上穿出两个洞来,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理解一个成语的含义:“如芒在背”。

    “小傲愚钝,解不了此局,小傲认输了,谨领责罚,请阿公重重教训,只是……”咬了咬下唇,转头看一眼疼得两鬓汗湿,目瞪口呆望着他的秦朗:“请阿公心疼阿朗,帮中如今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况且不日便是阿公千秋寿诞,到时还须阿朗人前照应,打重了他,外人面前阿公面上须不好看,求阿公开恩,饶过阿朗,剩下的责罚,小傲一人领了。”

    “小傲!”秦朗大惊,厉喝呵斥让他住口。老爷子如今正在气头上,他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便算老爷子平常时节,也无人敢与他老人家这样讲话。忙转头去观察老爷子神色,只见老爷子鹰目眯了一眯,射出的精光凌厉得让人不寒而栗,颤抖的叫了一声:“阿公,小傲他……”

    “好,很好!”老爷子眯着眼睛,心下已经气得颤抖起来,忽然一把抓了茶盏,扬手便向小傲掷过去。秦朗想也未想,一侧身挡在小傲身前,也不敢用手去挡,只任那坚硬的青瓷盖碗连着滚烫的热茶,劈头盖脸连砸带浇的在额头上。又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老爷子惊怒之下手劲不轻,秦朗只觉得脑中混荡荡一阵发晕。耳听得小傲颤抖的喊了一声:“阿朗……”这才感觉到一边脸颊蔓延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小傲的手在后面扶着他肩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两只手冰凉入骨。头里昏的厉害,他却不敢靠着小傲,何况背上的伤也不容他去靠着。忙晃晃脑袋,手在地上抓挠了一把,撑着起来跪好,额上没被打破,却是肿起鸡蛋一般大的包,一片乌紫,脸也烫红了,当下深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微弱:“阿公,小傲伤还没好——不能再罚了,方才是阿朗多嘴,请阿公教训阿朗无状,饶了小傲吧。”身子晃了一晃,小傲也顾不得老爷子在场,伸手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朝自己摇摇头。

    小傲心下恻然,不自觉泪便含在了眼圈。知阿朗是怕自己这一举动会让老爷子怒上添怒,也只得恭敬的跪好,努力忍着,那泪却还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是不是欺负我好性儿,一个一个惯得你们无法无天!”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

    “是。”小傲低着头,心思根本不在老爷子的问话上,不时担心的侧瞟一眼摇晃的秦朗。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说过你多少次,多少次了?屡教不改,今天我这个糟老头子到底要看看你这个圣贤二爷怎么去捧那个烫手山芋。”

    小傲咬着下唇没敢答话。秦朗心说老爷子又要不讲理,这次不是小傲去掺和人家的事,是人家非要找上门来,强塞硬推的。心中暗骂盛维那几个老头子,本来老爷子为这事余火未息,偏偏这时候又来浇汽油。又听老爷子骂道:“怎么不说话?”

    “是。”小傲心思都在秦朗身上,那一茶杯砸得重,别砸出脑震荡来,也没听老爷子到底问了什么,点头称“是”总是没错的。

    秦朗在旁用力一推他,他也没反应到底怎么回事。耳边老爷子拍桌子一声怒喝:“还真是要造反了!”起身一把夺过萧让手中竹杖,重重朝小傲身上拍下来。只一下,便打得小傲向前一扑,两手用力撑住,才没有趴在地上,只觉得这一板子震荡着五脏六腑都翻了一个个,背上宽宽的一道好似被揭去了一层,疼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心中却想,阿朗挨了这么多下,是怎样挺过来的。这口气不待缓出来,板子便如雨下,肩上,背上,臀上,腿上,一下一下结实狠辣,却是多数在臀腿,少数在肩背。只是臀上伤势未愈,只两三板子,便在白色休闲裤上透出血迹来。秦朗惊得不知所措,从未见老爷子怒到如此地步,几步膝行上前抱了老爷子双腿哀求:“阿公……阿公息怒,小傲有错,是阿朗责下不严,阿公只管狠狠打阿朗,小傲不能再打了啊……”

    老爷子只气得浑身簌簌发抖,一脚踹开秦朗,又朝小傲身上重重打下:“屡教不改!只知道气我,都打死了倒干净。”

    小傲两只胳膊撑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疼痛排山倒海般向全身蔓延,嘴唇咬得出血,仍抵御不了一波一波浪头般扑涌的剧痛,眼前逐渐昏黑。胳膊一软,扑在地上。

    秦朗不敢与老爷子硬撕扯,见小傲体力不支倒地,一咬牙奋不顾身的扑过去,被一板子打在背上的旧伤痕上,手上用力握拳,才极力忍住没叫出声来。

    小傲颤抖的叫:“阿朗,你起来……”话还没说完,老爷子一脚狠踹过来,正踢在秦朗大腿上,将他踹翻出去,滚了一个滚,头磕在地上,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老爷子神情一滞,没想到秦朗会晕。小傲则拼了全身力气要爬起来去拉秦朗,却被狠狠一板子砸在地上,老爷子哼了一声,吩咐一直在旁默立萧让:“把他带出去,醒了就让他到廊下跪着。”萧让一躬身,上前扛了昏迷的秦朗出去。

    “阿公……”小傲极致哀求的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秦朗被带走。

    老爷子沉着脸,拿板子点点小傲的腰:“忘了规矩了?”

    小傲心中一惊,见老爷子鹰目含威,满面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却是两鬓苍苍,握着竹杖的手枝骨嶙峋,几道血管都鼓起来。上面一记褐色的老年斑。突然便有些心酸,都是自己惹出的祸,连累阿公这么大年纪跟着操心费力,自己方才却还要任性赌气,推了棋盘,可不是让老爷子伤心。想到此,便一点一点支撑起身体跪起来,手摸上腰间纽扣,还未动作,白皙的脸上先“刷”的红了,暗咬了咬牙,心说不是第一次了,阿公待阿朗与自己如亲生子,怎么教训都不为过。一闭眼,将裤子褪了下来,趴在地上。臀上那些藤条打出的伤痕又都绽裂开来,往外滚着血珠,整篇肌肤青紫肿胀,隐隐有方才板子抽在上面宽宽的僵痕。

    老爷子却是“哼”了一声,提了板子毫不留情朝那重伤的肌肤重重拍下去。那种疼是无法想象的,小傲身子向上一挺,意外的“呃……”了一声,全身在这剧痛之下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双手抠着地砖缝,指骨上挣出清晰的筋脉。

    整整二十板,老爷子毫不容情,每一下都是全力,待得打完,那臀腿之上,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三爷急匆匆跑进门来,一把拦了老爷子的手,陪笑道:“老爷子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老爷子冷冷望了三爷一眼,又看着伏在地上一阵一阵喘气的小傲:“哼,谁又去多了这个嘴,把你请来,回头割了他的舌头。”

    三爷叹了一口气,接来了老爷子的竹杖在手中,转身放到一边:“老爷子消消气吧,总不能真打死他,儿女子弟是冤孽,老爷子别和他们真生气了,慢慢管教,总要他们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才能明白我们的好处来。”

    老爷子气得胸闷气短,也是无力再打,挥挥手道:“叫欧阳来带他下去吧,留着,不打死,好了再来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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