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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7结网终自缚

    许士坚哭一阵打一阵,既恨这个没用而又倔强的儿子只为赌一时之气,便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大好时光,又悲苏维扬至死也没能看到义弟回心转意重来聚首,更心疼十几年来这饱受冤屈的儿子不知经历了多少的身心折磨和煎熬,也痛悔这十几年自己怎么就没好好向他问清楚这件事,竟让他就这样心灰意冷自暴自弃的流落在外,越想越悲,手上无力,扑抱住儿子放声大哭了起来。董、岳二老及韩玉倩、刘万胜等人怕许士坚悲恸过甚,年迈有失,都上来劝说,一阵忙乱过后,许士坚方慢慢的止住了悲声。

    原本应在当日上位的准龙头苏维侠不理会众人的忙乱,拿着哥哥的信,面露愤恨之色,从头至尾仔细的读着。 小傲静静的看着他,沉着的目光捕捉到苏维侠眼中瞬间闪过的一丝慌乱,虽是早已知道事实如此,一颗心仍是止不住的沉到了底,苏维扬人中之杰,只怕临死还不曾想到自己最宠溺的弟弟会下毒手害他的吧?

    而此时,盛维的众人看着小傲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按说盛维今日被闹得人仰马翻都是眼前这人之过,从此江湖众口纷纭,必有许多不堪之说,但小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件十几年前的事翻出来理清脉路,不但寻得许凤邻回来,替他证实了冤情,更劝动苏菲儿说出了盛维镇山之宝的下落,盛维又等于欠下了他的情分,虽然大家心里并不舒服,但却不能再去指责他强行出头,制造下这种种麻烦。

    苏维侠看了一会,忽然抬起手将那信恨恨的撕扯了起来:“假的!假的!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许士坚等人不曾提防,慌乱之下,一旁的董玉常、岳新鹏连忙上手来拉他,许凤邻也起身向前抢来,信长纸厚,苏维侠一下没全扯碎,被岳新鹏手快抢了下来,但也已有了残损,拉扯时几页断裂的纸张留在了苏维侠的手中,苏维侠恶狠狠的扯成了碎屑,许凤邻义兄已亡,数日来视此信比性命还重,见他如此不禁又悲又恨,惊怒之下扑上去便要动手,孙青等人也忙过来推挡,许士坚与董、岳二老忙将许凤邻拉住。

    苏维侠目露狰狞,乘众人拉扯许凤邻之时快步走向苏菲儿身前。“你干什么?!”跟在小傲身后的猫儿眼尖,抢上来几步挡住,韩玉倩惊觉,忙跑回来将孩子揽在了怀中,转回头颤声向苏维侠道:“阿侠!你……你要做什么?”

    苏维侠狠狠的瞪了眼猫儿和小傲,转回头冷冷的向堂上众人看了一会,阴恻恻的笑了:“怕什么?她是我亲侄女,难道我会吃了她?那么说大家都相信盛维要交给这个孩子了?几位叔伯,众家兄弟,可都想好了?你们谁要叫这小丫头片子做老大?”

    盛维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开言,虽然苏维扬信上有言欲令长女成人后接位,但其死的实在过早,诸事未及安排,造成现在这种青黄不接的局面,总不成现在就让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接掌盛维的江山吧?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向许士坚看了过来,毕竟他是盛维四大元老之首,此一刻,众人还得是以他马首是瞻。

    “都别闹了!”许士坚暴喝一声,用力推开仍做势欲扑的儿子,抬手擦去老脸上的泪痕,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慢慢长吁了口气,几步走到小傲身前:“多谢傲爷查出真相,替许某人的犬子昭雪沉冤,此番恩德,我父子必不敢忘。”说完深深一躬,小傲吓了一跳,急伸手扶住:“许老爷子……”

    许士坚轻轻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昂然道:“傲爷有恩于我父子,那是私义,许某人受盛维先龙头父子两代的大恩,公利当前,不敢以小义忘大义,我盛维一日之间颜面扫地,究竟事情真相如何,盛维与傲爷之间是恩是仇,待查证之后再论吧!”

    小傲心中暗赞,不愧是盛维的中流砥柱,有如此忠义老臣在, 盛维或能经得起这一遭劫数吧?微微躬身,恭敬的应了声“是”。

    许士坚见他虽施恩于己,面上却毫无骄意,而听到自己的一番话后更无一丝嗔色,心中不禁更是感叹,怪不得骆老爷子和阿维如此看重于他,此子果是不同凡品。叹息了一声,方才森然的转过头来:“阿侠,书信是不是你哥的亲笔,众位叔伯兄弟在此,阿维的未亡人也在,难道不辩真假?此间事情诸多疑点未明,龙头大位有待商榷,但不论你是否接位,你现在都是苏家唯一的长男,代表着苏家,也代表着盛维,请你人前且自尊重!”

    苏维侠略为平静了一些,本也惊觉自己刚才撕信之举有些过于冲动了,现在又给他倚老卖老的当众教训,心中恼恨,又无可辩驳,“哼”了一声道:“你们说真的就是真的了?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我怎么知道不是有人内外合谋,设下这样的圈套?信物好端端的在我哥的书房,怎么就被人换了?偏不早不晚的,我哥死了这叛徒就回来了,若真有冤屈,我哥在的时候怎么不敢说?现在人前演戏,给谁看的?”

    “你……你竟然……”许士坚给他几句话气得差点晕了过去,本不欲人前令盛维无颜,现在却被他反咬了一口,自己念着他父亲待己恩厚,多年来兢兢业业,竭尽所能,连亲生的儿子也赶出了家门,怎么现在倒落了个内外合谋,人前演戏了?咬了牙哆嗦着手指着岳新鹏手上残损的信纸问道,“我……我演什么戏来?你……你哥哥信上说你欺兄霸嫂、挟怨报复、遣人夜盗四海的钻石,其事可有?”

    “哦!”堂上不少人还不知道信的内容,听到这一句都恍然的叫出了声来。

    苏维侠怒目向众人看来,冷笑着一昂头:“没有!”

    “那贩毒一事呢?”岳长风见许士坚情绪激动,便走过来代他问道:“你哥的信上也说了,还有那个银行账户,你又怎么说?”

    “风叔,”苏维侠阴恻恻的说,“信是伪造的,所有情节当然是串通好了的,您老想想,我哥死了,再把我这绊脚石踢开了谁会受益?你和国叔的儿子忙里忙外的白拼了十几年,可不及人家的儿子回来的及时呢!”

    许士坚越发气得说不出话来,连岳长风也给他一言噎住,小傲见苏维侠口不择言,知道他此刻心意已乱,眼前对他不利的证据越来越多了,代表着盛维极权的信物在十二岁的侄女手中被找到,而昔日与之颇有旧怨的义兄又突然现身辩明冤情,并证实了哥哥易储之意早盟,现在看来,便算是他不用面对贩毒、弑兄等指控,只怕这龙头大位也要换个人来坐了,是以现在便如疯狗般乱咬了起来,妄图能借机挣扎得几分。

    “阿侠,你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董国栋指着他,他们几十年的老兄弟,苏维侠竟也敢公然挑拨,想来苏维扬当日必是伤心已极,才宁愿让自己的爱女长大后再来继位也不肯将大位传他。

    “阿侠……”混乱中一个低柔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韩玉倩揽着女儿,满面泪痕的抬起头,“我不想管社团的事,也不想听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菲儿还小,便算她长大成人,她一个女孩子,也弄不来这么大的摊子,我只想……只想问你一句话,到底阿维……他……他是不是……是不是你……”

    “嫂子!”苏维侠横眼看过去,“别听他们胡说,我怎么会那么做!”

    “怎么不会?”很久没出声的周婉霞一旁嘶声哭叫道,“蛟龙会的那两个人都认了!大姐,你还记得两个多月前,维哥教训了这个畜生吗?就是因为他劫了四海那钻石的事,才给维哥发现了他和蛟龙会有勾结,细审之下,他才招出了贩毒的事,气得维哥差点吐血,立即便要开香堂处置,被他又哭又磨的哄着说一定会悔过,维哥毕竟念着骨肉之情,心中不舍得,后来便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去马六甲开分堂,自创一番事业,重新做人,对内对外,瞒了事情不声张出来,想等送走他之后再宣布盛维以后不让这畜生继承了,谁知这畜生竟布局害了维哥啊……”

    “是……真的?”韩玉倩颤声问苏维侠,“阿侠……”

    刘万胜等本都知道苏维侠要去马六甲之事,但却不知道其间还有这个环节,听周婉霞一说,这才恍然明白,三人与许凤邻对看一眼,心意相通,都各自走上一步,向苏维侠围来,苏维侠心中慌乱,在孙青等手下的护卫下一步步向后退去:“嫂子,别听这贱人胡说,我要是真那么做了,卢局长怎么肯认?贱人!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周婉霞咬牙指着他:“你这没人性的畜生,到现在还试图狡赖!小傲已经都查清楚了,你跑不掉了!”

    “什么证据?拿出来!”已缓过气来的许士坚看着小傲沉声道。

    见众目所视,都屏息静气的听着,小傲叹了口气,伸手从月涵手中又接过一个档案袋来:“许老爷子,这里有一份法医的验尸报告,证明维哥死前曾因心脏病突发服食过救心的药物,这一点,当日跟维哥一起去酒店的近身阿民也可以证实。”

    许士坚皱了皱眉,这件事他自然早就知道,而当日跟苏维扬一起去酒店的近身阿民便是因此坐成保护不利,后来被刑堂重责后贬去了边远的堂口,此刻并不在这里。

    小傲凄然的笑了笑,再次接过另一个档案袋来,众人见他证据一个跟着一个,显然之前做足了准备工夫,心中都十分佩服,人说四海一傲运筹帷幄,便可决胜千里,果然名不虚传,小傲将档案袋举在手中:“这里面是一份检验报告,化验之物是当日维哥在酒店吃的那一碗鱼翅中的残羹,报告证明,鱼翅中含有大量的洋地黄。”

    带着一丝无奈,小傲轻叹了一声,迎上了众人费解的目光,今日事情一了,出了这个门后,自己可是又成了江湖议论的对象了:“当日去酒店,苏维侠是早就布置好了的,想是他骗维哥说他刚受了责,怕见了胜哥他们难为情,不让维哥带他们去,酒席前,他先找到侍应,以滋补的名义将给维哥的鱼翅中偷加了自己带来的洋地黄,维哥是风湿性心脏病,服食大量的洋地黄会造成心脏不舒服,这时他便可乘机骗维哥的近身阿民去车上取药,然后用药下到酒中迷倒卢局长,早已扮成侍应的蛟龙会的杀手便乘机下了手,阿民回来的时候,发现维哥已死,卢局长又消失无踪,自然就以苏维侠所言为实了,事后再被苏维侠恐吓,将失职之罪反扣在他的头上,他只是个近身,又怎敢同未来的龙头分辩?不过,倒是那位侍者聪明,看到出了人命,怕有问题牵扯到自己身上,悄悄的将鱼翅的汤汁收了起来,还将当日走廊内的监控录像偷偷复制了做为证据,苏维侠几次意图杀人灭口,被他逃过了,找地方躲了起来,还好小傲已找到了他,现在他和阿民就在外面,事情的真相,坚叔传他们进来问问吧。”

    “传他们进来!”许士坚急叫道,“快!”

    岳新鹏忙要吩咐人去,苏维侠已失去理智的大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鱼翅的残汤我当时就倒在花盆里了!监控的镜头是事先就弄坏了的,那个做侍应的小子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一言出口,便见小傲微咬了唇,面上绽出一丝释然的笑意,苏维侠立时警觉,却已是迟了,小傲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说对了,这第二份文件袋里面,装的只是一张白纸。”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晚来的晚了,前两天是稀饭的生日啊?抱歉没能更文,这里补助一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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