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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 38 章

    “大唐的驸马府,不过如此。”

    我气的牙痒痒,这个倒霉郡主自从开始和我散步消化食之后一直在不停的挑剔这个挑剔那个。

    “喂,你是谁?!”她突然喊一声,吓了我一跳。

    一条回廊里闪出了一个人影,是从相府跟着我过来的家丁庄子单,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

    “公子。”他有点惊慌,低着头叫了我一声,“小人白天打扫的时候弄丢了只银镯,是小人的娘亲托人送进来的,晚上才发现,只得到处找找。”

    我正要让他去找,那个讨厌的郡主开口了,“这种下人,半分规矩都没有,见到主子不会跪安吗?”

    ……跪安、跪安,跪安你妹,南蛮人就是多事。

    “这……小人知错。”庄子单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还是乖乖跪了下来。

    “哼,不给你一通杖子你能记住么?自己去领杖刑五十。”这郡主不知道当自己是什么人了,大大咧咧的发号施令。

    庄子单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公子……”

    “庄子单,既然是丢在府上,想必不会丢的,你去跟苏管家说一声就是。”我挥挥手示意他走掉。

    “谢公子。”他赶紧跑掉了。

    郡主瞪我,“你都这么管教下人?你若是我的驸马,我非得好好修理你不可。”

    我怎么管教管你什么事……我假装没听见。

    又听她对我的宅子各种抱怨,这个比不上金陵,那个比不上金陵的。

    “郡主,您就在我这儿歇一晚上。”我好心提醒她,这么挑我,对你有好处吗?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搭理我。

    “来人,带郡主去歇息。”我懒得跟她扯皮。

    看看时辰,跟这个刁蛮丫头磨叽了将近一个时辰,今天还跟溧阳说回来吃饭……最后带了这么个麻烦。

    是不是要去解释一下呢?

    落星阁的灯还亮着,一晃一晃的。

    “溧阳。”我推开门,心里有点不安,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心里有没有一点在意呢?

    溧阳坐在灯下低着头,好像是在发呆。

    她的侧脸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不淡定了。

    “溧阳,你还没歇下。”我说了一句废话。

    她抬起头,“公子没有陪南阳郡主么?”

    嗯?是很想我陪她吗?我心里一阵憋屈,“啊,是啊,郡主乏了,明天我再陪她在城里走走。”

    “那公子早点沐浴休息吧。溧阳先睡了。”溧阳看也不看我,转身就往床边走。

    什么话也没有吗?我有点生气,还赶我走?

    “那你早点休息。”我打开门,本来还想留在下面歇一晚的,竟然赶我走。(溧阳:喂,我是让你在我这里沐浴休息啊!)

    就算为了让溧阳吃一下醋说了要陪刁蛮郡主,但是我一点也没打算陪她,第二天早上就在床上躺着赖着不起床。

    “公子,南阳郡主在落星阁外等您。”一个家丁叩门。

    “我昨晚害了风寒。”我哼哼唧唧的对着门外说,“顺便找大夫熬点汤药。”继续信口胡诌。

    门口家丁的脚步声远了,我又翻了个身,赖床真是人生一大美事,特别是还能借此装病逃过一个大麻烦。

    过了一会家丁把汤药送来,据说郡主同学在外面抱怨了半天之后,自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汤药我当然是不会喝的,但是床也不会起的,谁知道郡主大人什么时候来个回马枪,我不就完了?

    嗯,再睡一会……

    “公子,怎么不用药?”没睡一会,我就被推醒了。

    是溧阳,正坐在我的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用药?”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噢,那个啊,我没有风寒,只是拿来装装样子,才不要喝呢。”

    溧阳一愣,笑了起来,“公子,你这样南阳郡主可要伤心了。”

    “那就让她伤心吧。”我也跟着她笑,“溧阳,你用早膳了吗?要不我让人送到房里来?”

    “谁都像你一般么?溧阳已经起来好久了。”她嗔笑着看我。

    “嗯?那你陪我歇一会。”我一冲动,拽住了她的手。

    她应该是被吓到了,“公子……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她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来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竟然只顾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忘了这茬,真是罪过。

    “溧阳,我……”我有点想问她,但是分明是怕的。

    “公子。”她的声音一下变的很轻柔,在耳边低声说,“莫想太多,跟着感觉走,好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

    “公子想必是饿了,我去叫人传膳。”她说完,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往外走。

    那句话在我心里晃动着。

    跟着感觉走?想来她昨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要不怎么还会这么说呢?她应该恨我才对。

    她不恨我让我庆幸,可是又宁可她恨我,也不想这样的欺瞒。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男女之间的喜欢,虽然我并不真的是男儿,但是这种喜欢,却比我的性别分明的多。

    “明月。”我又出声叫她,但是不是冲动。

    “公子。”也许是称呼问题,她的声音比适才温柔的多。

    “不用传膳了,我不饿。”我说,“你过来,好么?”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样的喜欢我,但是我的感觉,她的行为,包括若心之前告诉我的“公主对你也是有感觉的”。

    可是这喜欢,让我负罪太深。

    可是这喜欢,与日俱增。

    我的负罪感越来越明显,而且越是喜欢,我越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生怕事实浮现,最后是失去。

    刚才,她说,跟着感觉走,好么?

    好的。

    这一刻,我竟不想什么欺君之罪,只想让她知晓,我,是喜欢她的。

    至少要说出来啊……

    “公子,有事么?”她走到床边,柔声说。

    听这声音,瞬间,我的血液似乎全冲到头顶。

    “坐这。”我拍拍床边,坐起身。

    看着她仿佛不属于人间的面容,我有点呆了。

    “明月,我可以叫你明月么?”我的声音发抖,抖的很厉害。

    “当然。”她微微的笑着,似乎在等我开口。

    “明月。”这两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我忍不住再叫一次,“我……不曾怨过陛下的。”

    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这个怨的意思,她想来是知道的。

    “我亦不曾。”她叹了口气,“即使,知道你和若心姐姐的婚约……也只有欢喜。”

    我不知道,她那时就对我有情,我心里一阵愧疚,“我也是欢喜的。”

    她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真正的展颜,真正的笑。

    “你笑起来很美。”我看着她,简直要出神了。

    难以想象,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冲动,我的心意,就这么教她探知。

    而我的秘密,却还是秘密。

    “明月,若我有事瞒你,你可会恨我?”我不知道在这种情意正浓的时候说这话是否适当,但是它梗在我的心里,若是不说,就一下一下的揪着我的心,让我手足无措。

    “不会。”她的眼睛通透的望着我。

    我心里一酸,竟然滑下眼泪来。抓住她的衣摆,我突然觉得好累。

    “公子。”她一下子慌了,拍着我的后背,“莫哭了,你哭的明月心里难受的紧。”

    我尽力的忍着眼泪,可是忍不住,这么些年的委屈和疲惫好像一下子要倾泻出来,“我有事瞒你。”我断断续续的,告诉她。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慰着我,“公子总会说的,是么?明月都许给公子了,怎么会介怀?”

    你会的,我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你一定、一定会的。

    于是我哭的更加厉害。

    等好不容易停下来,我竟然发现这个人的怀抱如此柔软,竟让我忍不住依赖着。

    是的,是依赖。

    不管外祖父怎么教养我,怎么改了户籍,我毕竟是女子,此时,此生,我只想找个可以依赖的人。

    而这个人,我是找到了。

    即使,她也是女子。

    就算有一天她会恨我,她会洞悉我曾经发誓保守一世的秘密,会恨我厌恶我欺瞒她,可是她是我的妻,是大唐的公主,她不得不永生都与我相对。

    这个想法下作、龌龊,但是却也让我心里敞亮许多。

    “明月,我好欢喜,真的,好欢喜。”我喃喃着,不想松开手,一点也不想。

    明月显然也是不想的,“公子。”

    直到,没有多久之后——实际上我觉得只是一瞬——有家丁在外头叫着。

    “公子,公子,南阳郡主来了,说要同公子用膳。”

    喂喂,不要啊。

    我松开明月,坐直身子,看着她。

    她看着我,淡淡的开口,“南阳郡主对公子很是上心。”

    嗯?你真的不介意么?刚才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喜欢我?(唉,榆木,吃醋听不出来?)

    “你不介意么?”既然不同从前,我把疑惑问了出来,“我若是去陪她。”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公子当明月是圣人么?”

    “那你昨日为何还让我去陪她,刚刚又说她对我上心?”我颇为不解。

    “那公子是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还是躺下罢,公子可还是病中。”明月语气不善的咬紧“还是病中”四个字。

    哎?难道尊敬的溧阳公主殿下也是个窝里横……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告诉郡主,我患了风寒,动弹不得,照顾不周多多原谅。”我扬声对门口的家丁说。

    “是。”

    我看了一眼正脸色不善的看着我的明月,赶紧祭出嬉皮笑脸神功,“明月,我可是烦死那个什么南阳郡主了,南吴那些蛮子真是不招人喜欢,哪像我们大唐的公主。”

    “噢?大唐的公主?”她怀疑的看着我。

    “庄夫人,您莫不是不认识大唐的溧阳公主?简直貌若天仙,气质过人。”我拉尖了嗓子——我怀疑根本是恢复我多年刻意压低的声线——学着太监说话。

    “去,谁要是庄夫人。”她被逗笑了,“你学太监声儿倒挺像的,不过倒是要好听些。”

    那是,你夫君可是女子。

    咳,这话说的有点郁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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