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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 36 章

    在朱瑱咏登基第二十二年,龙辉三年的正月初一大朝之前,发生了几件大事。

    头一等重要的自然就是一年半以前南征的大军终于回来了,虽然带着不怎么光彩的战绩。

    而南征最后的结果是唐、吴签订和约,吴对唐永世称臣。

    这种和约,信它是真的人才脑子有毛病,不过这也是双方各找台阶下而已。

    当然大家不要忘记议和这个事情是谁提出来的,这个人是我——庄陆。(灯灯灯灯~)

    而且据说大朝上会照军功依次赏赐,这个赏赐我早就得到的了,至于我那些狐朋狗友们都各自得了进爵,我的那位师兄也终于封了侯。

    另一件事,就是外祖父认了若心做外孙女,长安城对我俩的传闻戛然而止——八卦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得罪八卦对象。她目前应该是还住在相府,说应该,是因为我好久没回去过了。

    最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我的腿伤终于彻底的好了,能蹦能跳,跟以前一样。朱瑱咏额外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允许我二月初一以后去大理寺报道。

    想想大理寺,我就打个冷战。多少冤案、冤魂呐,我要是被不知何方神圣收了怎么办?

    不过收了也好,省的在府里面对一个尴尬的状态。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那一次,我和溧阳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起用过饭,事实上,除了太子他们来过几次,我就没出过卧房的门。

    南征回来的第三天,太子就跑到驸马府来喊门,我随便找个小厅把那几个家伙给招待了。

    太子无非是咬牙切齿的说什么休妻之类的事情,说什么吴王不把他看在眼里。

    “太子不必这般,若是休妻对皇家颜面自然是不好的。”我想,如果溧阳不是那样的出身,不是碰巧与吴王一起长大,太子也不至于到这份上。

    休妻是不可能的,再说,很可耻的,我也不想。

    后来太子他们又来了几次,但是谁也没有提这件事,都是随便东拉西扯他们在南方的事情,就走了。

    我想溧阳是知道太子来了的事情吧,但是她没出来过。

    也好,免得尴尬。

    正如朱明曦来的那几次,我都借口腿伤,在房里呆着。

    正月初一大朝,是我头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朝会,不光有唐臣,吴楚还有很多外族都派来了使节。

    大朝很无聊,无非就是宣布一下南征怎么怎么凯旋,外族怎么臣服,然后各种赏赐。

    我心里这个得意啊,这么多锦缎,值多少银子,回去给溧阳做几件新衣服……

    大朝完了之后是赐宴,那些外族使节有的和中原人长相无异,但是面前放着烤羊腿之类的奇怪菜式,有的直接就和我们长的不一样。

    赐宴分两殿,外殿是臣子,内殿是女眷,公主们也在那边。

    我因为尚主,地位自然不同,被安排坐在郭珝真的下首,驸马小雅座(呸,这是什么名字)。

    “众位爱卿……”

    Blablabla的一通说,然后开饭。

    比较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朱瑱咏好像把我忘记了,不像以前非要逗我一下才开心。

    这群臣子们一high起来就会忘了还有个皇帝,当然皇帝看着这猴戏也是乐在其中的。

    但是有人给我敬酒的时候我就郁闷了。

    “小侯爷在南方勇冠三军,蛮子望风而逃,真是少年英雄……”兵部的一个姓郑的员外郎跑过来一通说。

    于是干杯。

    “驸马和珝真已是连襟,和珝珩情同手足,日后多蒙看顾了。”郭启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又是一杯。

    于是一杯接一杯。

    其实我也心中郁结,而饮酒,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为毛我进殿之前没人告诉我是会竖着进去打横出来的?

    其实我是竖着出来的,但是是郭珝真和另一个驸马谈松架着我出来的。

    “溧阳……溧阳……”我想问溧阳在哪里,但是一说话酒气就直往上顶,甚是难受。

    “溧阳公主马上就出来了,子乔你先等一会。”谈松都快跪在地上求我了。

    喝醉的杯具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阻止不了自己。

    我把手按在谈松的帽子上,傻笑起来。

    “快、快叫人去找溧阳公主,快啊。”谈松平时一派书生形象,今天是真急了,我看他都快哭了。

    我一个弱女子,把一个大男人逼哭了不太好,我干脆放开他,坐在地上。

    地板好凉,我今天不是来月事的日子吧?嗯?是不是?

    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谈松和郭珝真蹲在旁边很没形象的、紧张兮兮的盯着我。

    “公子……”这个声音我到死都不会听错。

    “公主殿下,您可算来了。”谈松如释重负,“小侯爷一直叫你。”

    “劳烦二位姐夫了,能否帮我把公子抬到马车上。”

    喂,我不想坐马车,那么颠,我会吐的。

    但是没有人理我。

    不过我也没有吐。

    坐到车上时,我的意识有点清醒了,虽然身上还是软的。

    “公子,能坐稳吗?”

    “我……我试试。”我努力的坐直,一下子又往边上栽。

    “唉,算了。”溧阳很无奈的,让我的身子靠在她身上。

    嗯……我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溧阳,你用的是什么香?”我很纳闷一直不怎么用香囊的自己怎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自己熬的,府上后院栽了很多梅。”果然是梅花,冬天的梅花啊。

    “你好香。”该死的嘴贱,我在说什么呢啊?!

    可能是这句话把溧阳弄的尴尬了,我头很重,抬不起来,看不到她的表情。

    到了驸马府门口的时候,我敢担保我是已经睡着了被叫起来了,因为头更疼了。

    “公子,下车,好不好?”我已经比在宫里时好多了,把一半的重量压在溧阳身上,然后艰难的挪动着。

    “溧阳,我想……”我本来想说我想吐的,但是醉酒的感觉再一次在理智之上,我直接就吐了。

    “公子!”我感觉溧阳像是要炸毛了。

    不管怎样,我吐完之后感觉好多了,脚步轻盈——在两个家丁架着的情况下——回到了落星阁。

    哎,这个房间不是我的啊,莫非我被拐卖了?

    “这、这是哪里?”

    “这是卧房,”溧阳倒是很耐心的回答我,“公子你先坐下,我帮你擦擦身子。”

    卧房?她骗我,卧房哪里是这个样子的!咦,这里也有床,怎么回事……

    “你拐卖良家妇女。”

    她不理我,在那边洗着手巾。

    “放我回去。”我扭动着,结果一下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

    溧阳很恼火的瞪着我,“公子,你若再这样,我就把那些丫鬟叫进来服侍你,让她们看看驸马爷耍酒疯。”

    呃,还是不要了。

    “溧阳,你好漂亮。”嗯?我说错了吗?我说的是实话啊。

    “不会比若心姐姐漂亮。”她根本不搭理坐在地上的我,继续洗着手巾。

    嗯?怎么会这么觉得呢,“不会啊,你若是早生十年,关中第一美人不会是我母亲。”我看着她的侧脸,好像醉的更厉害了呢,嘿嘿。

    “不要傻笑。”她好像有点羞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嘿嘿嘿,好的。

    过了一会,她拿来手巾递给我,“自己能擦脸么?”

    我很乖巧的接过来,但是手怎么也这么重?呜呜,我一定是长胖了。

    她无奈的拿回手巾,帮我擦脸。

    嗯,她离我好近,让我想到了那天在屋顶上的事情。

    “溧阳。”我浑身一震,估计是喝酒喝的打冷战了(才不是咧!)。

    “怎么了?”

    “别这么温柔,我受不了。”我一个不小心又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接着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她。

    第一次正面的这么抱一个人,身子好软,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气。

    “溧阳……溧阳……”我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嘴酒气就一阵阵的上涌,好难受。

    “公子。”我感觉到了,她回抱着我。

    我的心里被一只咆哮的猛虎占据了。

    我明明就是对她有感觉的啊,可是还这样的欺瞒她。

    想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我都多少年没哭过了?记不清楚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我一哭,她的动作一阵慌张,想推开我,可是我不想放开。

    据说女儿家不能总哭,哭起来不好看。

    据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管我是什么,我都不能让她看到我哭的样子。

    “公子。”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我放开手,愣愣的看着她。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哭肿了,而消肿最好的药剂——

    分明的看到,她的唇印在了我的眼上。

    我觉得自己要炸开了。

    于是哭的更厉害。

    “对不起……”我的脑子里充斥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直到某个未知的时刻,我昏了过去。

    再次带着昨晚荒谬的记忆醒来,我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

    天色还很早。

    我每次喝多了酒,第二天早晨必然是不能安眠的。

    嗯?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想起昨晚我应该是说了一句“拐卖良家妇女”吧?莫非我是真的被发现了、被拐卖了?

    接着,我看到了一对同心锁。

    原来如此。

    我努力偏了偏沉重的头,果然,身侧睡着一个人。

    睡着的溧阳更加的纯洁,美丽不可方物,昨天是她一直照顾我吧。

    我心里一阵的感动,昨天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自己那一刻的心动。

    我能心动吗?我不知道。

    努力不去想昨晚的事情,我撑着身体想起来。

    “公子,你头疼吗?”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把溧阳惊醒了。

    “唔,没事,我想如厕。”我脸一红。

    她的脸也“腾”一下红了。

    真是奇怪,怎么那么大反应。

    她睡在外面,给我让开了一点地方,我穿上鞋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呼,宿醉真难受。

    “公子小心!”我果断撞在了床柱上。

    解决完毕,我又躺到床上——这种敏感时期和溧阳同睡一张床似乎不太好,但是我实在头疼的受不了。

    嗯……还是床上好,被子好软,衣服也很舒服……

    衣服?!

    神马头疼腰疼肚子疼都被我甩到了贺兰山,我坐了起来。

    衣服,换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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