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有情有意
38、有情有意
虽说心中得意但谢老四嘴上则是不好意思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赵丰家老娘和我老岳母还算是能说的上话。他家大儿子的确是像李哥说的那样为了家里以后的前程准备另寻差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我这采买上的差事稳当。加上金彩兄弟和他家也熟，赵家老娘常听金彩家的赞誉管事您是个厚道人，对手底下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公平对待，于是就起了意想给他家大小在咱们这谋个差事。”
谢老四说到这里见张管事虽说脸上没动色，可眼神里已经有了几许深思，随即趁热打铁道：“家里跟我提了这事，我想着这种大事不是我这等位子能议论的，就让赵家过几天亲自来找您说道。”
听了这里张管事为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的确，不管手下人私底下怎么打算，可这面上还真就是像谢老四说的那样，必须的给他这个管事的面子不能随便答应或是做主什么，不然他这管事的以后还怎么撑起场面？
见张管事态度越发温和，谢老四于是装作一片豪气道：“就像刚才我说道，这事我不想掺和，可听了大侄子的事，我看我还真的的找赵家说道说道，说不得能让管事你家和赵家两家皆大欢喜。”
闻言李大沉不住气的追问道：“到底什么好主意你倒是快说呀？你可别跟我们说是两家小子互换，外帐房那地方怎么回事你也知道，那可就是害人了。”
闻言谢老四继续平静叙述道：“其实赵家大小子也不是没地方去，琏二少爷那里赵家婆娘一句话就能办了。可就跟管事不能让自家小子来咱们采买上一样，虽说小厮、长随没什么避讳，可两兄弟在一处当差总是有点别扭，所以这才另寻差事的。可这事要是放在大侄子身上就没了这些难处，反而会因为大小来了咱们采买上的关系让赵家婆娘、赵家二小多看顾着点。反正我是怎么想的，管事你要是觉得行，我回去就给你们两家说和，等明儿你们两家在见面细说。”
谢老四的话说到这里李大、刘二就算是有心辩驳两句也是没招，这事要是能成对于张赵两家来说都是好事。而且以后两家互有牵连，那就明白着谁都不会吃亏，除非张管事是傻子要不肯定答应谢老四的这个提议。
而张管事闻言脸上随即笑成一朵花似地对谢老四吩咐道：“行，老弟你大侄子的差事可就要多靠你了。你回去给赵家传句话，该怎么规矩咱们怎么来，我老张家绝对不会让他赵家吃亏。”
谢老四这里圆满完成任务，而回到金家的鸳鸯也被金家夫妻告知她的姻缘圆满了，而对象就是赵家大小赵天梁，两家决定过几天吃顿酒席算是订亲。听到这个消息鸳鸯也就是大丫随即呆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的蜜枣也掉到桌子上，觉得这也太震撼了吧？红楼里没听说鸳鸯有定过亲，而且好像赵家两儿子也是有老婆的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现在居然牵扯在了一起，这可是比贾宝玉娶了林黛玉都要来的莫名其妙。
于是鸳鸯结巴的询问道：“爹，娘，为什么我要和大小哥订亲？而且我的婚事不是要等着主子们安排吗？”
没想到闻言金彩家的反而是不解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和大小从小就青梅竹马、有情有意的，大小又越来越有出息，我们不给你打算好，难道眼看着让别人摘了桃子？我们做爹娘的就要到金陵去，虽说咱们家肯定是要赎身出去，可事情总得碰个机缘，有了这层预备，就算是以后有那小人捣乱，你也能顺利脱身不是？”
闻言鸳鸯知道金彩家说的没错，像是贾府里的确是有人在主子跟前凑几句话就乱点鸳鸯，弄得好好的姑娘嫁个不成才的。可鸳鸯仍然是不理解，于是发问道：“我知道爹娘是为我担心，可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大小哥有情有意了？”
鸳鸯这一席话可是把金彩家弄毛了，随即叉腰怒斥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做爹娘的看错了？你不是从小就闹着要当大小的小媳妇，在王先生那里对大小又比你哥都照顾的，怎么现在却是不承认了？”
听到这里一直在旁边不开口的金彩沉了脸出声道：“大丫你给家里说实话，是不是在老夫人院子里花了眼，有了小心思看不起咱们这等人家，觉得爹娘给你找的亲事委屈了？”
看着面前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强抑怒火的金彩夫妻，鸳鸯真是觉得实在是有理说不清的头疼，随即苦笑道：“爹、娘，我什么想头你们不都知道吗，怎么可能被迷花了眼？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怎么就会觉得我和大小有情有意，再说了我才多大，就算是将来赎身出去也得好几年，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这句话是鸳鸯的实话，在她老人家心里，为什么是老人家，因为她穿来红楼以前可是二十九岁得剩女了，那些十八岁以下的通通被她认为是小孩子。所以对于到来时不管是七岁的小金子、大小，还是六岁的二小，别看大家成天玩在一起，可她一直都是把他们当小孩逗弄的，于是也就没怎么注意距离。又因为大小经常主动跑来自己身边，因此对大小也就更当子侄的亲近一些。注意是子侄的亲近，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要嫁给心目中的小屁孩，那怎么可能接受。
闻言知道鸳鸯不是心性变了，只是年纪小不开窍，金彩于是放下心来。有些话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不好意思说，交待自家婆娘几句便躲了出去。
得到领导指示的金彩家一等自家男人出门，随即上炕拉过鸳鸯耳提面命道：“你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大小有什么不好，告诉你要不是咱们两家多年的情分在那放着，这么亲事还成不了呢！而且你忘了你赵婆婆、赵婶子对你多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什么时候不给你捎过来，你个小白眼狼。”
最后又总结道：“咱们一家要赎身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赵家和咱们家一样也有这打算，到时咱们两家可得上是门当户对、半斤八两，就算你嫁过去也不会被人挑剔曾经奴籍。说句难听话嫁到赵家到时你们两口子就算是闹起来，你爹你哥也能直起腰板给你做主。你再想想等你出来多大了，要是还在府里，多少年的规矩大家都一样也就没什么事，该配谁配。可要是赎身出去到时你十**、二十来岁的，除了给人当继室还真就是没出路了。你爹你娘我们这么辛苦为的不就是你兄妹两个？你大哥野小子一个，多大娶亲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可你是个姑娘，我们要是不早点给你打算好，难道还眼看着你因为年纪大了跳火坑？”
金彩家的说完见鸳鸯还是一副皱眉的样子，于是赶忙举例道：“咱们就不说跟咱们一样的人家了，就说大太太，她家可还是官宦人家，你看当了继室什么下场？别说二太太当弟媳妇的理直气壮压制，就连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有几个恭敬对待的？要不你看她怎么那么吝啬、克扣异常，还不是因为是个尴尬人，儿子、女儿都不是自己的，做得好没人夸，说不得碰不得，干脆攒银子防老。咱们要是不打算出去，我们做爹娘的也就不操那个心，等你年纪大了凭着在老夫人跟前的面子应该能在府里指个好人家。可咱们现在不是要出去了，等到那么大年纪可就真是坏了。”
随着金彩家的分析，鸳鸯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随即凸现出来。的确，她自来到这里时时刻刻想着是能体面从荣国府脱身，可脱身以后做什么还真是没细想。等她十**了，那小金子肯定娶了媳妇，就算这个媳妇比红楼梦里那个好，可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这个时代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事。虽说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金彩夫妇也是疼女儿的，可到时为了整个金家的面子她这个老姑娘是必须出嫁的。可要真是等到十**、二十多了再寻摸，那真就是跳火坑似地了，与其到那时自己得不到好处，一家人也闹得伤了情分，现在就定下个好人家还真是明智之举。
鸳鸯理智的劝过自己，然后就在心里拼命默想嫁给大小的好处。首先婆媳关系先是不愁了，因为自己的刚开始得行事作风就是赵家婆媳教的，自己的徒弟自己爱，这一点上自己应该是占了大便宜。再接着是赵家的家底，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想来跟金家不相仲伯，也就是现代的小康人家，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可是不缺吃喝的安稳一世却是足以。可鸳鸯毕竟不是原版的，在心里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丝爱情的出现，而不是现在通行的相敬如宾。那样自己虽说是奋力挣脱了鸳鸯的惨烈，可也活得太憋屈了。
于是鸳鸯忍不住小声对金彩家的询问道：“娘，大小哥他可是跟我哥一样在外帐房呆了几年，你说他会不会看上府里其他人或是外面的什么姑娘？你们说我和他有情有意的，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也没见过他对我有多好，别这只是你们和赵叔、赵婶的一厢情愿吧？要是真那样，我要等几年嫁过去，说不定又是一个大太太。”
鸳鸯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平常话，可没想到金彩家的听了她的话，居然笑骂道：“真是不害羞的丫头，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胡话？这姻缘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可以自己私通了？要是大小真是敢说出、做出那番不要脸面的荒唐事，咱们家才不会结这门亲事呢！告诉你，你和大小这还算是好的呢，最起码小时候大家玩在一起知根知底，我当初嫁给你爹只是无意之中见过一面，其他的都是你祖母出面张罗的。”
金彩家的不是荣国府的老人家出身，她是当年买入府内的小丫头，至于家在何方因为当时年纪小早就记不得。为人处事历来平平常常，也就是因为这份平常进了花房这种粗使上，不过也是因为她不惹祸的性格让鸳鸯的祖母看中，然后等年纪到了就出面求了恩典把她配给了自己儿子。
闻言鸳鸯这才想起在这等规矩严酷的时代的确是不讲什么情投意合，就算是讲也是指婚后。不过仍是不甘心道：“那娘你直接跟我说你们选好就对了，讲什么有情有意，青梅竹马倒还算是讲的来。以前我是和大小哥挺好的，可那才多大，说不定人家拿我当妹妹呢。”
见女儿那副委屈、认命的样子，金彩家的实在是看不过，终于手肘支在炕桌上抚着额头无奈吐口道：“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小祖宗，我给你透个底。不过你可是不能透出只言片语去，不然别说姑娘家的名声毁了，就是府里主子治你个私通之罪，一板子打死家里都没处伸冤，而且还有可能会连累的金赵两家都给发卖了。”
听到这里鸳鸯不由正色起来，想起以后司棋的事，就是因为这些私情、闺誉被撵了出去以至后来又丧命。而林黛玉也是因为和贾宝玉夹杂不清，而使得闺阁名声受损更不得王夫人、贾政的喜欢，让上到主子下到奴仆的都敢对她说三道四、爬到头上，随即出了一身冷汗的警醒起来，觉得在这点上自己实在是大意了。
想到这里鸳鸯冷静下来道：“娘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大小哥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么亲事，以后我肯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让人找到把柄。”
见鸳鸯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精气神警醒不少，金彩家的随即放心叙述道：“你小时候在赵家人家一家子开玩笑说你是赵家小媳妇，还记得吧？别看你没在意，这话我跟你赵婶子可是都当真的，等到大小懂事了这话他也就当了真，所以你放心大小绝对是真心对你好。”
说完看着鸳鸯身上挂着的鸽子蛋大小的镂空木雕，金彩家意味深长道：“这东西你一直在腰上挂着，可见是真喜欢，对不对？”
鸳鸯闻言不明所以道：“是，我就喜欢这种小玩意，又好看又香的，比香囊强多了。说起这些来就得谢谢大哥，要不是他惦记着我可没地方寻摸去。”
正说着突然明白什么的恍然大悟询问道：“娘，你别告我说这些其实都是大小哥给我寻摸来的。”
闻言金彩家的含笑道：“还就是了。知道你喜欢这些精巧玩意，大小那孩子自从进了外帐房手里有了余钱，出去的时候看见好的就给你寻摸来。怕私相授受给你带来祸害，便不让你哥说出来，不然你这傻丫头真以为是你那粗心眼大哥能想到的？就你大哥那德性，出去了光知道填他自己那个大肚子，别说是你这妹子，就是我这做娘的都没收过他的礼。”
说完又感叹道：“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可这又是带香味又是雕刻精巧的木头玩意还真是难寻。前头王家看见你带着这个，不知怎么的就想给她外孙女司棋也预备两个，家里人在外头可是寻摸了两天，可却愣是没找见有卖的。后来跑过来问我，我哪里知道，就混弄到你大哥身上，说是他在外面跟走货的客商寻得，这才了了事。后来还是那次大小来我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是大小自己跟木料铺子找的料，然后再托南面的客商带回去雕了，等人家来京时再捎回来，想来大小这孩子可是用了心。咱们别的先不说，就冲他对你这份心意，只要你以后别耍性子，这辈子肯定就能舒坦的过。”
听了金彩家的这席话，别说还真是打动了鸳鸯。事情说到这里，想想以后有可能是虚无缥缈的命中人，大小赵天梁这个对自己有情意的青梅竹马和自己的确是般配至极。前世就已经过了追求轰轰烈烈感情的鸳鸯，这么一对比，不得不承认金家夫妻就是经验老道，要想在这个世道过得好、过的稳当、舒坦，还真就是大小最合适。随即郑重吐口道：“多谢爹娘，女儿知道了。”
见自家闺女终于想通了，金彩家的随即招呼道：“她爹，快过来，咱家大丫头点头了。”
闻言金彩疾步走进来，看着坐在炕上对自己笑容满面的鸳鸯嗔笑道：“你说说你成天想的些什么，要不是怕你这牛脾气等我们走了耍性子，让你赵叔、赵婶不高兴，我们才不会跟你商量。”
说完对这金彩家的感叹道：“看来人家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还真是不错，要是大丫头没跟着王先生认字，你说会不会就没这么别扭了？”
闻言金彩家的懒怠搭理道：“说的什么话，要我说你老金家这牛脾气就是祖传的，孩子们都是跟你学的，你少往人家王先生身上赖。你快去屋里换衣服吧，我给大丫收拾收拾，等翔子回来咱们就去赵家吃席，那可是大丫头和大小的订亲酒，咱们当亲家的可是不能迟了。”
金彩闻言边往外走边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听赵大哥说他妹子、妹夫也过来了，就等着见了咱们大丫给认亲礼。”
听到这里鸳鸯这才知道，合着金赵两家已经把一切都商量好，万事俱备就等着自己这个小媳妇去订亲了。而刚才自家爹娘不过是走了个告知的过场，想来自己刚才就算是转不过弯来到最后仍是会被押解过去既成事实，于是不由变了脸色蔫蔫的不高兴起来。看的一旁的金彩家的觉得自家大丫到底是大了，这一会一变的，自己这当娘的真是拿捏不准她的心思。
鸳鸯在这里觉得被忽视，所以蔫蔫的，而在贾母院子里伺候晚饭的王夫人，看着贾母一个劲的对邢夫人、元春满意点头，对自己的殷勤伺候却是爱搭不理的，也是深刻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贾母以严重忽视做惩罚。知道贾母是因为小姑子贾敏之事迁怒自己，心里不禁对这个出嫁了都要压自己一头的小姑子越发厌恶起来。
虽说心中得意但谢老四嘴上则是不好意思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赵丰家老娘和我老岳母还算是能说的上话。他家大儿子的确是像李哥说的那样为了家里以后的前程准备另寻差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我这采买上的差事稳当。加上金彩兄弟和他家也熟，赵家老娘常听金彩家的赞誉管事您是个厚道人，对手底下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公平对待，于是就起了意想给他家大小在咱们这谋个差事。”
谢老四说到这里见张管事虽说脸上没动色，可眼神里已经有了几许深思，随即趁热打铁道：“家里跟我提了这事，我想着这种大事不是我这等位子能议论的，就让赵家过几天亲自来找您说道。”
听了这里张管事为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的确，不管手下人私底下怎么打算，可这面上还真就是像谢老四说的那样，必须的给他这个管事的面子不能随便答应或是做主什么，不然他这管事的以后还怎么撑起场面？
见张管事态度越发温和，谢老四于是装作一片豪气道：“就像刚才我说道，这事我不想掺和，可听了大侄子的事，我看我还真的的找赵家说道说道，说不得能让管事你家和赵家两家皆大欢喜。”
闻言李大沉不住气的追问道：“到底什么好主意你倒是快说呀？你可别跟我们说是两家小子互换，外帐房那地方怎么回事你也知道，那可就是害人了。”
闻言谢老四继续平静叙述道：“其实赵家大小子也不是没地方去，琏二少爷那里赵家婆娘一句话就能办了。可就跟管事不能让自家小子来咱们采买上一样，虽说小厮、长随没什么避讳，可两兄弟在一处当差总是有点别扭，所以这才另寻差事的。可这事要是放在大侄子身上就没了这些难处，反而会因为大小来了咱们采买上的关系让赵家婆娘、赵家二小多看顾着点。反正我是怎么想的，管事你要是觉得行，我回去就给你们两家说和，等明儿你们两家在见面细说。”
谢老四的话说到这里李大、刘二就算是有心辩驳两句也是没招，这事要是能成对于张赵两家来说都是好事。而且以后两家互有牵连，那就明白着谁都不会吃亏，除非张管事是傻子要不肯定答应谢老四的这个提议。
而张管事闻言脸上随即笑成一朵花似地对谢老四吩咐道：“行，老弟你大侄子的差事可就要多靠你了。你回去给赵家传句话，该怎么规矩咱们怎么来，我老张家绝对不会让他赵家吃亏。”
谢老四这里圆满完成任务，而回到金家的鸳鸯也被金家夫妻告知她的姻缘圆满了，而对象就是赵家大小赵天梁，两家决定过几天吃顿酒席算是订亲。听到这个消息鸳鸯也就是大丫随即呆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的蜜枣也掉到桌子上，觉得这也太震撼了吧？红楼里没听说鸳鸯有定过亲，而且好像赵家两儿子也是有老婆的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现在居然牵扯在了一起，这可是比贾宝玉娶了林黛玉都要来的莫名其妙。
于是鸳鸯结巴的询问道：“爹，娘，为什么我要和大小哥订亲？而且我的婚事不是要等着主子们安排吗？”
没想到闻言金彩家的反而是不解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和大小从小就青梅竹马、有情有意的，大小又越来越有出息，我们不给你打算好，难道眼看着让别人摘了桃子？我们做爹娘的就要到金陵去，虽说咱们家肯定是要赎身出去，可事情总得碰个机缘，有了这层预备，就算是以后有那小人捣乱，你也能顺利脱身不是？”
闻言鸳鸯知道金彩家说的没错，像是贾府里的确是有人在主子跟前凑几句话就乱点鸳鸯，弄得好好的姑娘嫁个不成才的。可鸳鸯仍然是不理解，于是发问道：“我知道爹娘是为我担心，可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大小哥有情有意了？”
鸳鸯这一席话可是把金彩家弄毛了，随即叉腰怒斥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做爹娘的看错了？你不是从小就闹着要当大小的小媳妇，在王先生那里对大小又比你哥都照顾的，怎么现在却是不承认了？”
听到这里一直在旁边不开口的金彩沉了脸出声道：“大丫你给家里说实话，是不是在老夫人院子里花了眼，有了小心思看不起咱们这等人家，觉得爹娘给你找的亲事委屈了？”
看着面前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强抑怒火的金彩夫妻，鸳鸯真是觉得实在是有理说不清的头疼，随即苦笑道：“爹、娘，我什么想头你们不都知道吗，怎么可能被迷花了眼？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怎么就会觉得我和大小有情有意，再说了我才多大，就算是将来赎身出去也得好几年，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这句话是鸳鸯的实话，在她老人家心里，为什么是老人家，因为她穿来红楼以前可是二十九岁得剩女了，那些十八岁以下的通通被她认为是小孩子。所以对于到来时不管是七岁的小金子、大小，还是六岁的二小，别看大家成天玩在一起，可她一直都是把他们当小孩逗弄的，于是也就没怎么注意距离。又因为大小经常主动跑来自己身边，因此对大小也就更当子侄的亲近一些。注意是子侄的亲近，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要嫁给心目中的小屁孩，那怎么可能接受。
闻言知道鸳鸯不是心性变了，只是年纪小不开窍，金彩于是放下心来。有些话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不好意思说，交待自家婆娘几句便躲了出去。
得到领导指示的金彩家一等自家男人出门，随即上炕拉过鸳鸯耳提面命道：“你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大小有什么不好，告诉你要不是咱们两家多年的情分在那放着，这么亲事还成不了呢！而且你忘了你赵婆婆、赵婶子对你多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什么时候不给你捎过来，你个小白眼狼。”
最后又总结道：“咱们一家要赎身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赵家和咱们家一样也有这打算，到时咱们两家可得上是门当户对、半斤八两，就算你嫁过去也不会被人挑剔曾经奴籍。说句难听话嫁到赵家到时你们两口子就算是闹起来，你爹你哥也能直起腰板给你做主。你再想想等你出来多大了，要是还在府里，多少年的规矩大家都一样也就没什么事，该配谁配。可要是赎身出去到时你十**、二十来岁的，除了给人当继室还真就是没出路了。你爹你娘我们这么辛苦为的不就是你兄妹两个？你大哥野小子一个，多大娶亲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可你是个姑娘，我们要是不早点给你打算好，难道还眼看着你因为年纪大了跳火坑？”
金彩家的说完见鸳鸯还是一副皱眉的样子，于是赶忙举例道：“咱们就不说跟咱们一样的人家了，就说大太太，她家可还是官宦人家，你看当了继室什么下场？别说二太太当弟媳妇的理直气壮压制，就连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有几个恭敬对待的？要不你看她怎么那么吝啬、克扣异常，还不是因为是个尴尬人，儿子、女儿都不是自己的，做得好没人夸，说不得碰不得，干脆攒银子防老。咱们要是不打算出去，我们做爹娘的也就不操那个心，等你年纪大了凭着在老夫人跟前的面子应该能在府里指个好人家。可咱们现在不是要出去了，等到那么大年纪可就真是坏了。”
随着金彩家的分析，鸳鸯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随即凸现出来。的确，她自来到这里时时刻刻想着是能体面从荣国府脱身，可脱身以后做什么还真是没细想。等她十**了，那小金子肯定娶了媳妇，就算这个媳妇比红楼梦里那个好，可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这个时代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事。虽说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金彩夫妇也是疼女儿的，可到时为了整个金家的面子她这个老姑娘是必须出嫁的。可要真是等到十**、二十多了再寻摸，那真就是跳火坑似地了，与其到那时自己得不到好处，一家人也闹得伤了情分，现在就定下个好人家还真是明智之举。
鸳鸯理智的劝过自己，然后就在心里拼命默想嫁给大小的好处。首先婆媳关系先是不愁了，因为自己的刚开始得行事作风就是赵家婆媳教的，自己的徒弟自己爱，这一点上自己应该是占了大便宜。再接着是赵家的家底，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想来跟金家不相仲伯，也就是现代的小康人家，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可是不缺吃喝的安稳一世却是足以。可鸳鸯毕竟不是原版的，在心里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丝爱情的出现，而不是现在通行的相敬如宾。那样自己虽说是奋力挣脱了鸳鸯的惨烈，可也活得太憋屈了。
于是鸳鸯忍不住小声对金彩家的询问道：“娘，大小哥他可是跟我哥一样在外帐房呆了几年，你说他会不会看上府里其他人或是外面的什么姑娘？你们说我和他有情有意的，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也没见过他对我有多好，别这只是你们和赵叔、赵婶的一厢情愿吧？要是真那样，我要等几年嫁过去，说不定又是一个大太太。”
鸳鸯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平常话，可没想到金彩家的听了她的话，居然笑骂道：“真是不害羞的丫头，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胡话？这姻缘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可以自己私通了？要是大小真是敢说出、做出那番不要脸面的荒唐事，咱们家才不会结这门亲事呢！告诉你，你和大小这还算是好的呢，最起码小时候大家玩在一起知根知底，我当初嫁给你爹只是无意之中见过一面，其他的都是你祖母出面张罗的。”
金彩家的不是荣国府的老人家出身，她是当年买入府内的小丫头，至于家在何方因为当时年纪小早就记不得。为人处事历来平平常常，也就是因为这份平常进了花房这种粗使上，不过也是因为她不惹祸的性格让鸳鸯的祖母看中，然后等年纪到了就出面求了恩典把她配给了自己儿子。
闻言鸳鸯这才想起在这等规矩严酷的时代的确是不讲什么情投意合，就算是讲也是指婚后。不过仍是不甘心道：“那娘你直接跟我说你们选好就对了，讲什么有情有意，青梅竹马倒还算是讲的来。以前我是和大小哥挺好的，可那才多大，说不定人家拿我当妹妹呢。”
见女儿那副委屈、认命的样子，金彩家的实在是看不过，终于手肘支在炕桌上抚着额头无奈吐口道：“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小祖宗，我给你透个底。不过你可是不能透出只言片语去，不然别说姑娘家的名声毁了，就是府里主子治你个私通之罪，一板子打死家里都没处伸冤，而且还有可能会连累的金赵两家都给发卖了。”
听到这里鸳鸯不由正色起来，想起以后司棋的事，就是因为这些私情、闺誉被撵了出去以至后来又丧命。而林黛玉也是因为和贾宝玉夹杂不清，而使得闺阁名声受损更不得王夫人、贾政的喜欢，让上到主子下到奴仆的都敢对她说三道四、爬到头上，随即出了一身冷汗的警醒起来，觉得在这点上自己实在是大意了。
想到这里鸳鸯冷静下来道：“娘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大小哥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么亲事，以后我肯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让人找到把柄。”
见鸳鸯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精气神警醒不少，金彩家的随即放心叙述道：“你小时候在赵家人家一家子开玩笑说你是赵家小媳妇，还记得吧？别看你没在意，这话我跟你赵婶子可是都当真的，等到大小懂事了这话他也就当了真，所以你放心大小绝对是真心对你好。”
说完看着鸳鸯身上挂着的鸽子蛋大小的镂空木雕，金彩家意味深长道：“这东西你一直在腰上挂着，可见是真喜欢，对不对？”
鸳鸯闻言不明所以道：“是，我就喜欢这种小玩意，又好看又香的，比香囊强多了。说起这些来就得谢谢大哥，要不是他惦记着我可没地方寻摸去。”
正说着突然明白什么的恍然大悟询问道：“娘，你别告我说这些其实都是大小哥给我寻摸来的。”
闻言金彩家的含笑道：“还就是了。知道你喜欢这些精巧玩意，大小那孩子自从进了外帐房手里有了余钱，出去的时候看见好的就给你寻摸来。怕私相授受给你带来祸害，便不让你哥说出来，不然你这傻丫头真以为是你那粗心眼大哥能想到的？就你大哥那德性，出去了光知道填他自己那个大肚子，别说是你这妹子，就是我这做娘的都没收过他的礼。”
说完又感叹道：“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可这又是带香味又是雕刻精巧的木头玩意还真是难寻。前头王家看见你带着这个，不知怎么的就想给她外孙女司棋也预备两个，家里人在外头可是寻摸了两天，可却愣是没找见有卖的。后来跑过来问我，我哪里知道，就混弄到你大哥身上，说是他在外面跟走货的客商寻得，这才了了事。后来还是那次大小来我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是大小自己跟木料铺子找的料，然后再托南面的客商带回去雕了，等人家来京时再捎回来，想来大小这孩子可是用了心。咱们别的先不说，就冲他对你这份心意，只要你以后别耍性子，这辈子肯定就能舒坦的过。”
听了金彩家的这席话，别说还真是打动了鸳鸯。事情说到这里，想想以后有可能是虚无缥缈的命中人，大小赵天梁这个对自己有情意的青梅竹马和自己的确是般配至极。前世就已经过了追求轰轰烈烈感情的鸳鸯，这么一对比，不得不承认金家夫妻就是经验老道，要想在这个世道过得好、过的稳当、舒坦，还真就是大小最合适。随即郑重吐口道：“多谢爹娘，女儿知道了。”
见自家闺女终于想通了，金彩家的随即招呼道：“她爹，快过来，咱家大丫头点头了。”
闻言金彩疾步走进来，看着坐在炕上对自己笑容满面的鸳鸯嗔笑道：“你说说你成天想的些什么，要不是怕你这牛脾气等我们走了耍性子，让你赵叔、赵婶不高兴，我们才不会跟你商量。”
说完对这金彩家的感叹道：“看来人家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还真是不错，要是大丫头没跟着王先生认字，你说会不会就没这么别扭了？”
闻言金彩家的懒怠搭理道：“说的什么话，要我说你老金家这牛脾气就是祖传的，孩子们都是跟你学的，你少往人家王先生身上赖。你快去屋里换衣服吧，我给大丫收拾收拾，等翔子回来咱们就去赵家吃席，那可是大丫头和大小的订亲酒，咱们当亲家的可是不能迟了。”
金彩闻言边往外走边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听赵大哥说他妹子、妹夫也过来了，就等着见了咱们大丫给认亲礼。”
听到这里鸳鸯这才知道，合着金赵两家已经把一切都商量好，万事俱备就等着自己这个小媳妇去订亲了。而刚才自家爹娘不过是走了个告知的过场，想来自己刚才就算是转不过弯来到最后仍是会被押解过去既成事实，于是不由变了脸色蔫蔫的不高兴起来。看的一旁的金彩家的觉得自家大丫到底是大了，这一会一变的，自己这当娘的真是拿捏不准她的心思。
鸳鸯在这里觉得被忽视，所以蔫蔫的，而在贾母院子里伺候晚饭的王夫人，看着贾母一个劲的对邢夫人、元春满意点头，对自己的殷勤伺候却是爱搭不理的，也是深刻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贾母以严重忽视做惩罚。知道贾母是因为小姑子贾敏之事迁怒自己，心里不禁对这个出嫁了都要压自己一头的小姑子越发厌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