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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故意

    太阳下了山,月亮上了山,织布机子嘎吱响,女人在织布。

    太阳下了山,月亮上了山,火塘里烧得旺,男人在缠线。

    家呀一家人,一起来为日子忙。

    女人吃着苦,男人挽起袖子打下手,男人累得慌,女人递了毛巾给擦汗。

    家呀一家人,苦到了头是甜。

    我哼着歌,手里的铅笔涂涂画画,专心地画着山歌里的情景。织布机画起来有点麻烦,得仔细点;女人画起来要记得画上她衣服的绣花和头上的布巾,布巾的一头垂下了丝带子,随着女人的动作一晃一晃,很好看;男人嘛,把身材画高大些就好了。

    “画好了吗?”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正看着书的阿宁开口了,眼神往我这里一瞟。

    我低着头,跪在茶几旁,继续完成我的画:“嗯,差不多了。”

    “好啦,跪着多累,来。”阿宁放下书,朝我伸出手。

    “嗯。”怕什么,有地毯又有坐垫垫着膝盖,不疼。我最后勾了一笔,站起来,绕过茶几到了他身边坐下。

    “我看看。”阿宁一手顺势搂住了我,一手拿过我的画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问。

    “织布机。”

    “这个呢?”

    “……人。”

    “哦……画得真好。”

    “这个是我,这个是你。”我给他讲解。

    “是吗?琊琊比画上的好看多了。”

    “……”我不知道这是夸我还是笑我画得差。

    “这画的意思是什么?”阿宁看着我笑笑,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

    “就是我刚才唱的歌里的意思,男人和女人一起生活,一起为日子打算,甜蜜幸福。”我解释完了,有些丧气地拿过他手里的画,往茶几上随意一扔:“不看了,不好看。”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就算是画画也画得不好,不像阿古,他画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

    “琊琊画的东西都好看。”阿宁将我抱起,放到他的大腿上坐着。哎了一声:“琊琊,你真的长高了。”

    是吗?我搂着他的脖子,好像是的,以前他这样抱着我,我也只到他鼻子,现在差不多可以和他平视了。胸脯处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就像现在——阿宁的大手伸入了我的衣服里,轻轻抚摸:“还疼吗?”

    我嗯了一声,他又放轻了力道,弄得我痒痒的,忍不住嘤咛。阿宁立刻将唇凑上来,与我接吻。我现在的吻技很好了,一双手也驾轻就熟地解开他的衣服扣子,探入他温暖的胸膛,又缓缓下滑。

    “呵……”阿宁微微呼出一口气,将我的腰搂紧了些。

    我低下头,咬着他的胸口,腰部轻轻扭动,与他摩挲——我知道他喜欢这样。

    “嗯……琊琊,你,该回去了……”阿宁轻喘。他的大手却在我的身上流连着:“快十点半了,你得回去了。”

    我抬起头,转而用舌头舔着他的脖子,低声道:“那就快点好了。”只是分别一个晚上我也受不了,所以抓住每一个机会和他缠绵。

    “不行,不行……明哥,会来找你的。”阿宁还在拒绝,但是我不听。

    “我想你了。”我干脆将手伸入不该伸入的地方,撩拨他。

    阿宁重重地呼吸,不再拒绝,动作迅速地半解了衣服,抱着我的腰身用力一顶!我忍不住叫出声,他赶紧退出一点点:“疼?”

    是有些疼,这身子太小,但我不想打断这样的气氛,搂紧了他的脖子:“不。”努力靠近他,好让他全部没入。大概是我这样的配合刺激了他,他又担心许楚明会来,于是越发加大了动作的力度。

    我喜欢听他这样的喘息,一波波的快感袭来,我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肩头,迷糊间指甲居然在悄悄长长,将男人结实的肌肉弄出红印子。

    阿宁叫了一声:“琊琊,你轻点!”

    “嗯……”我赶紧将指甲收回,怎么回事?我好像有点失控。

    身体里有些空虚的难耐,我想在阿宁的脖子上咬一口——奇怪,好像回到了之前我刚和阿宁接触的那种感觉,不太能控制自己。难道是和我的力量增长有关?没法思考下去,我沉浸在阿宁的撞击中,口中尽是娇喘。

    “要,要……”我迷糊地叫出声,又是惊讶,我从来没有在和阿宁的做-爱中说出这样可、渴求的话!

    “好!”阿宁似乎有些惊喜,立刻吻住了我的唇,我们从对方的口中汲取气息。

    门口响起了不合时宜地敲门声:“阿宁,是我。”是许楚明,他找来了。

    我们俩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外头的许楚明继续敲门:“阿宁?我进来了?”

    什么?这是小客厅,门是不反锁的!我正慌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阿宁抱起,匆匆往卧室走去——几乎是才合上卧室门,我就听到许楚明进入客厅的声音,好紧张!背靠着门口,我攀着阿宁的肩头,两人结合的地方让我酥-麻。

    正犹豫着,阿宁轻轻动了起来,我闭上了眼。

    可恶的许楚明却在这个时候又敲响了卧室房门:“阿宁?”

    讨厌!我看着阿宁,故意缩了缩身子,立刻引来他的喘息,这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外头的人听到。阿宁的表情有点——又恼又窘,却干脆豁出去了,用力起来。

    外头有人,里头的我们却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阿宁的撞击比平时更用力,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叫出声,立刻被他堵住了嘴。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如在云中——

    “啊……”拼命压抑的声音,混合了我和他的。

    等两人平静下来,想要穿上衣服,我才发现一个事情——我的裤子和外衣都丢在外头的沙发上了。正犹豫,门口又响起了合适的敲门声,许楚明在外头闲闲道:“阿宁,开开门,琊琊的衣服在这。”

    十几分钟后,许楚明拉着我的手往我们住的小木屋走去,走了几步,咦?我摸摸掉在我脸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又有冰凉的东西掉在脸上了,我惊讶地抬起头。

    “下雪了,琊琊。”许楚明带着笑意低头看我,又看回天空。

    雪?真的是雪啊?我很吃惊,我从来没有见过雪,只是听阿古以前跟我提过,说在有些地方冬天会下雪。下雪的时候满天的白色,一朵朵雪花飘落地上。到时候,地上也都是白色,如果下得大了,地上会堆起厚厚的雪,人踩上去,吱吱作响,一不小心,就陷落到雪里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又伸出手去接雪花,白色雪花落到我的小手上很快就没影了。太神奇了!我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那新不下雪的吧?”许楚明看我这样子,猜到了。

    “嗯,从来不下。”我看着手心里化了的雪花,忍不住将手掌递到嘴边,想舔一舔。

    许楚明立刻拉住了我的手:“别舔,不干净的。”

    是吗?看起来这么纯净的雪花,却是不干净的?我只好作罢,许楚明一拉我的手:“走吧,小宝贝。”

    “哦。”我应了一声,又突然抬头看他:“你干嘛这样叫我?”只有阿宁和阿古才这样叫我,而且也不是经常的。

    “不可以吗?”许楚明不看我,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既然是夫妻,这样叫你有什么错?”

    我答不上来,犹豫着,他又说道:“要不我叫你小乖乖?”

    我不做声,他就嘿嘿笑了:“叫你小白?”

    我狠狠瞪着他:“不行!”以前我不知道小白的意思,但现在我懂了,是在说我傻。之前许楚明曾经这么叫过我,我不明白——我又不姓白,难道是因为我皮肤白?后来去问阿宁,阿宁笑得很开心,说:“是在说你可爱呢!”

    我不信,去问陆扬,这个家伙一听,哈哈大笑:“是在说你傻!”

    我气坏了,几天不搭理许楚明。

    许楚明看我凶他,居然笑得更开心:“好吧,好吧!琊琊现在也变聪明了呢!”

    我甩开他的手,蹭蹭蹭往前快步走,立刻被他一把从身后抱起!我吓了一跳:“讨厌!放下我!”

    “不。”许楚明看一眼我,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琊琊,你觉得你刚才和阿宁在里头做-爱的时候,我在外边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愣住了,过了一会哼哼道:“不知道。”

    “呵呵,我在想——你是故意在气我,当然,我真气到了。”

    “我没看出来你气到了。”我嘀咕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高兴。”许楚明将我调整了一个姿势,好让我抱住他的肩头:“我当时在想,如果在房间里的人是我,而外边的人是阿宁——”

    “不行!”我又羞又窘,他怎么能想得出这样的事情?

    许楚明淡淡一笑,没再说下去。他就这样抱着我走着,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对了,后天上午我们会开一个会议,莹子会报告这些日子以来外边的情况,你也要参加。”

    “嗯,我知道。”阿宁和我提过了,重要的是,会议结束后,阿宁的“第一关考验”就要开始。我有些紧张,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的考验?会很可怕吗?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许楚明说道:“你担心也没用,既然是我弟弟,就必须得通过这‘第一关’。”

    我不说话了。是啊,总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去面对的。比如我变成吃人的怪物,比如她在我身体里想要拼命冲出来,比如我以后要是和她真正融合了,我又会变成怎样?又比如,许楚明和阿宁之间隐藏着的争斗。我不是傻子,真的,我都能隐约嗅得到那火药味,一如暴雨即将到来时那沉闷的气味。天地间黑成一片,云和天空在做斗争,争抢地位——即便现在没有,将来——

    将来谁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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