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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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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三,我整理好行李箱准备回家了。

    到车站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父亲,父亲身后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瘦的跟竹竿一样,应该就是小梅阿姨的儿子了。

    期间,我跟小梅阿姨通过两次电话,她的声音挺好听,细细柔柔的能暖到人的心坎儿里去。虽然只打过两次电话,但是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再加上父亲和姑姑对她的评价都很高,我自然也放心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向父亲,父亲正时不时的抬手看看腕表,望望人群,显然没有看到我。父亲身后的小男孩拉着父亲的衣角怯怯地望着涌出来的人群。

    我加快脚步,兴奋地跑过去,“爸!我在这儿!”

    父亲侧了身,看到了我,眼睛里闪着慈爱,他拉着身旁的小男孩,迎上来,“来来,箱子给爸爸提。炎炎,这是你青青姐姐,快叫人。”

    这个叫炎炎的小男孩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他望着我,怯怯的喊了声:“青青姐姐……”

    我也有些尴尬,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摸摸他的头,“呵呵,原来炎炎长这么高啊,过几年就可以超过姐姐了呢。”

    炎炎低着头,小脸有些红,父亲摸摸他的瘦弱的小肩头,说:“这孩子很乖,话也少。我们快回家吧,你小梅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咱们呢。”

    回到家,小梅阿姨已经把饭菜端到餐厅的桌上了,看到我们,笑着招呼我们去吃饭,父亲理解我们之间的尴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原本不认识不相干的人今后要一起生活……

    父亲拉着我坐到餐桌旁,炎炎已经帮我盛好了饭,他轻声说:“青青姐姐,吃饭吧,妈妈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

    父亲慈爱的看了炎炎一眼,又看着我,说道:“这些菜都是炎炎和你小梅阿姨中午特意去菜市场挑选的,你多吃点。”

    小梅阿姨笑着给我夹菜,眼神慈爱:“青青,做了几小时的车,肯定又饿又累,吃饱了就去房间休息一下。”

    我点点头,感觉有泪花在眼眶里涌动,第一次感觉家里不是那么冷清,第一次觉得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第一次感觉我以后可以放心的把爸爸交给另外一个女人照顾了……

    炎炎很乖巧,给父亲倒酒,又给我跟小梅阿姨倒饮料。

    小梅阿姨一个劲儿的顾着给我们三个人夹菜,笑着看着我们吃,自己却吃得极少。

    父亲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胳膊,我明白父亲的用意。

    “阿姨,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以后爸爸和这个家还需要您照顾。您跟炎炎都太瘦了,多吃点肉吧。”我笑着给他们母子俩夹菜,抬起头,父亲正赞许地看着我。

    小梅阿姨红了眼睛,连连点头。

    其实微小的一件事,也承载着满满的感动。

    父亲握住她的手,眼神宠溺:“小梅,快吃吧,这些日子你都没睡好觉,现在青青回家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春节,以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今天没有太阳,天空灰蒙蒙的,但是我感觉到了室内温暖如春,阳光溢满了整个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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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四是小过年,父亲、小梅阿姨、炎炎一大早就起床了,打扫客厅、卧室、厨房,擦洗桌椅,冲洗地面,清除积垢……

    我起床的时候父亲和小梅阿姨已经出去购置年货了,炎炎正安静的在客厅做作业。见我出来,他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说:“青青姐姐,妈妈说你在外面工作很累,回家了可以多睡睡。”

    我抓着头发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睡饱了。”

    他连忙站起身,说:“那青青姐姐先洗漱吧,我把饭菜拿去热热,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十二岁的小男孩这么懂事的伺候我吃饭,我有些囧,十二岁的时候我在干嘛呢?想想实在是愧疚。

    等我吃完饭,炎炎本来要刷碗筷,被二十五岁的我及时制止了,发挥了做姐姐的气势,让他会客厅做作业。

    等我洗好碗筷,炎炎正拖着腮在苦思冥想数学题,我心想,六年级的数学题肯定难不倒我这个念过大学的人,于是就自告奋勇要教他,可是一看题目就傻眼了。

    题目是这样的:一个池上装有3根水管。甲管为进水管,乙管为出水管,20分钟可将满池水放完,丙管也是出水管,30分钟可将满池水放完。现在先打开甲管,当水池水刚溢出时,打开乙,丙两管用了18分钟放完,当打开甲管注满水是,再打开乙管,而不开丙管,多少分钟将水放完?

    我挠着头,想起我以前六年级的时候,最讨厌这种数学题了,每次都是抄何墨的,何墨对数学很敏、感,我每次都低声下气地求他教我,但往往教了大半个下午,我还是拗不过来,脑袋被何墨敲开花都不顶用。

    炎炎许是看出来我不会做,很体贴的接过我手中的数学本子,笑着说:“青青姐姐,你都好久不念书了,可能一下子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多动动脑筋肯定能做出来的。”

    多懂事的孩子啊,真是好弟弟,我感激的看着他,说:“炎炎,以后就直接叫我姐姐吧。”

    炎炎看着我,笑了笑,站起身,坐到我身边,“嗯,姐姐,A市是不是很大呢?”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嗯,很大,比我们这里大多了。道路比我们这里宽好几倍,房子也比我们这里高很多。”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来了兴致,说:“姐姐,那有没有100多层的楼房,我听同学说,他们做电梯从一楼到一百楼,不到一分钟就能到。”

    现在的孩子真能吹,我笑了笑,说:“100多层的楼房姐姐还没见过呢……等姐姐赚够钱了,炎炎和叔叔妈妈就一起去A市和姐姐一块儿玩,我带你们去逛很高的楼房,买好看的衣

    服……”

    炎炎望着我,很开心的样子,他说:“姐姐,我一定要努力念书,长大后赚大钱,给叔叔和妈妈买很大的房子,给姐姐买漂亮的衣服。”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浑身散发出了理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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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二,姑姑们来家里串门,偌大的客厅坐满了男女老少,姑父和表弟们每次都是打牌,姑姑们拉着小梅阿姨闲侃,我也被拉着坐在中间,二十五岁的我,其实很不愿意跟姑姑们聊天,因为她们每次都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没有的话就要给我介绍,我有些头疼。

    吃过中饭,小姑姑坐在客厅织围巾,我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突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彼年哥打来的,他一般都在晚上给我打电话,今天怎么中午就打来了。

    我起身准备去起自己的卧房接电话,可是小姑姑不依,非要我坐在她旁边接电话,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听。没办法,我这小姑姑太强势了,我对她又爱又畏。

    按了接听键,温润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青青,午饭吃了吧?”

    我坐直身子,说:“嗯,刚吃过。”

    “在干嘛呢?”

    “看我姑姑织围巾。”

    他低沉浑厚的轻笑沿着电话漫过来,“你们小女生在大学时就很喜欢玩这个。”

    “我以前没玩过,不会织,正想学呢。”

    “青青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学会的。”

    我挪了身子,坐到沙发的一角,小姑姑又靠了过来,“这男孩的声音挺好听的。”说着又靠在我肩头,一副聆听状。

    看着小姑姑的模样,我真是无语,幸好大姑姑这时出现了,把小姑姑拉去厨房做春卷了。

    望着小姑姑哀怨的眼神,我得意地冲她笑笑,对着手机说:“等我学会了,就给你织一条。”

    “好,我等着。”

    又细细碎碎的说了一些话,刚挂掉手机,小姑姑的头就从厨房弹探出来,我赶紧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回房睡觉了。

    这才躲过了小姑姑的彪悍的公鸭嗓和严密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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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五的晚上,我们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何墨,他竟然提着一大堆礼品,光明正大的来我们家蹭晚饭。

    父亲对何墨很热心,吃了饭,两人一起在客厅下棋。我跟炎炎母子俩坐在客厅看电视。九点多了,父亲跟何墨下棋的兴致还很高,我困得眼睛都抬不起来了,嚷嚷着去睡觉。

    刚进卧房没多久,父亲就来敲门,说:“青青,你送送小墨吧。”

    我郁闷,就隔着几步路,需要送吗?更何况是一个大男人,需要我这个小女子送吗?心里虽然嘀咕,但是我一向听父亲的话,就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很不情愿地把何墨送下

    楼。

    “你怎么来这儿了?”下楼的时候我问。

    “给外公上香。”他淡淡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歉意,何墨跟他外公的关系很好,大过年的,提到他外公,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说:“对不起。”

    一阵冷风吹来,我直觉得头皮都发冷,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何墨突然转过身,盯着我,“青青……”

    我差点撞到他身上,瞪着他,问:“干嘛?”

    他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一笑,说道:“我就到了,现在送你回家。”

    冷风呼呼地刮过脸庞,真是冷啊,我也懒得理他,他这人脑子一向莫名其妙,我转身就往家走。

    到了我家楼下,我刚大步迈上楼梯的一个阶梯,背后又想起何墨那恼人的声音,“青青——”

    我有些微恼,扭头,语气不善:“何墨,你到底想干嘛?!”

    他朝我走了过来,脚步坚定。

    “青青,我想跟你确定一个事儿。”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

    我笑笑,没好气地说:“嗯?什么?说吧。”

    他定定的看了我几秒,我正想开口嘛,他突然一把拉过我,我心惊的从楼梯上一下子落入他的怀中,吓了一大跳,有些害怕,用力推开他,怕吵到楼上的人,刻意压低声音,道:

    “何墨,你……你放开我!”

    他又扳住我的肩头,强硬而阳刚的面孔,令我一阵屏息,他浑身充满着狂炽的热力,只稍一逼近,就可能被他的温度烧毁。

    他温温地气息洒在我的脸上,异常灼热,“我喜欢你。”

    我惊慌的想往后退,心脏怦怦直跳。他要跟我确定的事儿就是他喜欢我吗?我有些害怕了,应该说是畏缩……

    何墨把我搂在怀中,闭着眼喃喃地说:“别动,我就想抱抱你,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我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了,为什么面对他,我会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心里还一波一波的温暖。

    我明明是不喜欢他的,我明明不喜欢他的啊……我喜欢的是彼年哥……

    我对自己非常气愤,我害怕脑海里会闪出些杂念,扭着身子极力想要挣脱他。

    “陈青李,你再给我动一下试试看,我叫这栋楼的所有人都下楼给我们鼓掌!”他沉声说道,语气有些暴怒,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手劲更加大力,大力得让我感到有些生疼。

    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鼻子发酸,但是不敢再动了,何墨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非常了解,只是带着哭腔地说道:“何墨,你放了我吧……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何墨板起我的头,双手拖住我的脸颊两侧,我不安地望着他,他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冷峻的脸部轮廓有些森然,却是不急不徐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曾彼年,从一年级的那个暑假开始一直喜欢到现在,对吗?”

    我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我,卑微,懦弱,不安……

    我写给曾彼年的信都在何墨那儿,他当然明白我是喜欢曾彼年的。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也许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曾彼年,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说不定也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第一眼喜欢上了那就是喜欢上了,第一眼喜欢不上,看一百眼也喜欢不上。但是有些人要试着爱一爱才知道可不可以爱,有些人要试着去不爱才能知道是不是可以不去爱……世间万物都在变化,感情也是变化的,有些感情只是表面的,更深层的感情需要去探索……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也不想回头了。”他说的很从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他双手的热度一点点传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到有温暖在全身上下涌动。

    我望着他,或许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他对我是有好感的,亦或者我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看向我,眼神变得温柔欲、醉,我有些慌乱。

    突然,他身后“噼啪”一声,是烟花爆炸的声音,他身后的黑夜变成五彩缤纷,紫色的花,蓝色的花,黄色的花,红色的花……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在空中绚烂地绽放……

    一切绚烂美丽得如同梦境,我如同中蛊,脑中一片空白。

    慢慢的,他黑色晶亮的眸子在我眼前渐渐变大,我看到了他眼睛里那个小小的我也在渐渐放大,直到他的气息将我环绕,热热的唇贴在我冰凉的唇瓣上,我的脑海中还印着那双墨黑的眼眸,那样深邃,那样晶亮,那样温柔……

    一次心念转动,一次情潮翻涌,谁能够无动于衷?我害怕了,面对这个男人,我改怎么办?

    何墨松开我的时候,我听到了背后的轻笑声,喘着粗气慌乱的扭头,正看到炎炎站在楼梯上掩着嘴笑,我猛地惊醒,一把推开身边的何墨。

    炎炎笑着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垃圾袋,从我们身边快速跑过,小大人般地说:“哥哥,姐姐,我去扔垃圾。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哦。”

    我脸红了,羞愧的恨不得钻进自己脚上36码的靴子里。

    何墨突然低低一笑,那是得意的笑。

    我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细巧的眉眼挑起来,眼里是灼灼的光彩,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眸里似是光华流转,他说:“我已经表明了心意。你快上去

    吧,乖……”

    我大囧,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能跟熟透的虾子媲美,看到炎炎越来越近的身影,我逃也似的跑上了楼,楼道里还飘着那人低低的轻笑声。

    躺到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了,刚刚的画面像是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复上演,我用力甩甩头,怎么甩也甩不掉,反而像按了快进键一样,画面浮现的速度更快了。

    陈青李,你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伤心,太伤心了,非常伤心啊,都没人冒泡,好失败啊啊啊啊啊!!

    你们的留言,哪怕是一个字,也会给我无限的力量!

    玻璃心碎了一地~~你们说咋办??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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