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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落马(后妈)

    只是屏息的功夫,天地好像都变了颜色,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江若尘清醒过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声险些刺穿了她的耳膜,她也害怕,但害怕已令她无法出声,她只能依着本能迈开腿朝易烨卿的人跑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们的距离那么近,她却好像跑了好久好久……

    待到了江若尘奔至那倒下的人身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家伙此刻满脸都是骇人的血污,身子痛苦地蜷缩着,不见一丝生气。

    “小易……”

    “别动她!”见江若尘顾不得所有,想要抱起易大小姐,在场的唯一一位医生——陈夜凡开了口。若不是地上躺着的人是易家小姐,他作为陈家的第一不孝子孙,还真想向他们家的第二不孝子孙致敬。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他这个做哥哥怎么能不对此表示表示呢!不过他也知眼下可不是斗嘴的时候,陈夜凡快步走至易烨卿的身边,蹲□子轻轻按了按她的颈项,再拿出帕子稍稍抹了抹她脸上的血迹,随后撑开她的眼眸……

    “陈医生,麻烦你来看一下我弟弟,他怎么了……”陈夜凡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淡定归淡定,好看是好看,可足以叫一边的郝家人着急上火。

    “能有什么事,郝曼斯不是还能在那儿嚎吗!哪里有小易严重!陈大凡你快点帮她止血呀,还墨迹什么?”

    陈夜凡瞧着自己暴跳如雷的妹妹,早知道这丫头偏心眼,却没想到竟能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他瞥了眼嚎得跟杀猪叫似的郝二公子说道,“可能是骨折了,能喊疼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陈夜凡话头一转又看向了江若尘,“不过易小姐伤得很重,看样子有颅内出血,得赶紧送医院!晚了怕是……”

    江若尘死死地盯着陈夜凡变化的嘴型,听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只觉着胸口像是被利器刺穿了一般疼痛,疼得她不能呼吸,一贯冷静的人陷入短暂的慌乱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陈大凡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等再次冷静下来,易烨卿已被草草止了血,陈夜凡连同着几个工作人员将两个伤员抬出马场,江若尘来不及安排,只得跟着陈夜凡走。

    还是那条路,来时江若尘还想着如何欺负易大小姐,逼她就犯,可是现在她已没了那份心思,她搂住怀里的人却害怕就此从手中消失,就像当年亲眼看着母亲和弟弟一起离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滴在那人的脸,一滴又一滴……

    车子一路飞驰,转眼便到了医院,望着众人将易烨卿抬到急诊室,虽然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但却像隔了千山万水,她怕自己这辈子都来不及对这个小冤家说爱,还有什么比生与死更遥远呢?……

    这厢江若尘伤心欲绝,那厢郝家人早已乱了套,郝家虽是大户之家,但论起曼字辈来,只有郝曼斯这一名男丁,平时郝家上下都是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一家人听说医生说手也骨折了,还伤了腰椎,怕是要留下病根立时急成了一团,断胳膊少腿事小,郝家传宗接代事大!

    “转院!这里的医院不靠谱,必须转院!”最后被易大小姐的视为老帅哥的郝家当家一拍板,又将仍在病床上喊得跟杀猪叫一样的郝曼斯抬上了救护车。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受了这么大的罪,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郝曼云自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江若尘!”……

    这一声怒喝,叫犹处在混沌之中的人清醒了不少,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女人江若尘冷冷道,“郝小姐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你们易家的人把我弟弟害成这样,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装蒜?”

    见着郝曼云那盛世凌人的模样,江若尘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你弟弟好歹现在还能喊疼,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易烨卿到现在还在里面抢救,究竟是谁害了谁,还两说呢?!”

    “大家都看到是易烨卿的马咬了我弟弟的马,才害他从马上摔下来得,你江若尘难道想赖不成?”

    “确实是娇娇咬了你弟弟的马,那又如何,它们不过是畜生,难不成郝小姐还要同匹畜生追究吗?”

    “你……”郝曼云险些被歪了鼻子,江若尘这翻话无异于将她同畜生作比,气愤难当之下这郝大小姐指着江若尘的鼻尖咬牙切齿道,“江若尘,我弟弟如果没事就好说,我弟的胳膊要是有什么,我也要易烨卿断手断脚!”

    “郝小姐,你也给我记住了若是易烨卿能醒来最好,如果她醒不来,以后郝曼斯出门的时候可要小心了!”这话说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对着那双满是恨意的眸子,仿佛连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也带着杀气,郝曼云不禁一阵心虚,拂袖而去,不再纠缠。

    江若尘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叫人应接不暇,如诺不是眼下易大小姐生死未卜,一干人等必定要对江女王顶礼膜拜,三呼万岁!

    原本紧闭的幕帘突然被拉了开来,一个个白色的身影鱼贯而出,各怀心事的人立时将穿着白大褂的“天使”团团围住。

    “小易,怎么样?不会要开颅吧?那不是要剃光头?她那么爱漂亮的人……”看着秦二姑娘抓着人家喋喋不休地发问,江若尘稍稍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她告诉自己只要里面那人能喘气,无论是醒着或是睡着都好……

    “开颅?小凝你开什么玩笑……”因为是陈大凡所属的医院,这里面的男女老少基本都认识这“鬼精灵”,遂只当秦夜凝这番认真的询问是玩笑话,“不过是磕破了皮,亏你想的出,你这又是开颅又是剃光头的!人家姑娘好好的,刚才还在跟我讨论缝三针还是缝五针,怎么缝针才更漂亮点……”

    “什么时候?”秦二小姐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向抢救室里的人,可惜病床旁围满了善后的护士连丝缝隙都没有。

    “刚才你们在外面大吵大闹的时候!”那大夫两眼一瞪,两撮八字胡向上翘起自成一派气势,秦夜凝见了吐吐舌头转而斜着眼睛瞪向躲在远处的陈夜凡,狠狠道,“陈大凡,你给我死过来!”怒火中烧的人也顾不得什么名媛形象,双手一插腰一副悍妇的模样,“刚才是谁说小易有颅内出血?是谁说小易怕是……”

    “不是我说得!注意我说得是‘可能’,‘可能’!”陈夜凡远远地躲开秦二姑娘弱弱道,“而且我有一直冲你眨眼睛,是你太笨了……”

    “你竟然敢……”气急败坏的二小姐随手操起路过的护士托盘里的针头就要吵那可恶的混蛋扔过去,幸而被身边的医生制止。恰巧此时易大小姐被人推了出来,陈大少爷才算躲过一劫。几人伴着易烨卿一同到了病房,被疼痛折磨得死过去又活过来的大小姐这才眯着眼打量起床边的人,只她一个一个地瞧,目光停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这些人中唯独缺了一人……

    不见江若尘,易烨卿失望地垂下了眼眸,疲乏感伴随着痛楚一起搅得她皱起了眉梢。秦二世同咱大小姐素来“臭味相投”同气连枝,又岂会看不出她脸上的失落,忙挨着床沿宽慰道,“小易,你这一摔可差点把我们给吓死,尤其是江总,为了你人家可正式向郝家宣战,还扬言如果你有事就咔嚓了……”秦夜凝一抹颈项,脖子一歪继续道,“解决了郝曼斯!江总那个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凶好可怕哦!……”

    “啊!江小姐!”秦夜凝话音未落,就见对面的陈夜凡立正,挺胸收腹,满脸肃敬对着门口,惊得口若悬河的二小姐噤了声。顷刻间,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没人再敢出身,仿佛连大声喘气都是罪过。惶恐中,秦夜凝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连病床上的人也紧张地支起半个身子瞅着门前,可地方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秦夜凝立马反应过来是上了她那无良大哥当,“好你个陈夜凡,你又耍我!”

    “我不是有意的,是我的心花了眼,看错了人,小易你要救我呀!”兄妹俩这头闹腾,易烨卿那头愈发难受了,自己一定是惹恼了那人,一定是了要不然怎么能见都不见她一面就走了呢?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易烨卿越想越伤心,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小易,你怎么哭了?”

    “不会吧!”见大小姐泪眼婆娑的,两人立刻停下了手脚,陈夜凡一马当先冲到了窗前,探探易烨卿的脑门,摸摸她的伤口,遥遥头道,“不会阿,麻药应该没这么快过的……”

    “会不会是你们医院的麻药不给力?”

    “臭丫头,别胡说,你是非要老哥丢了饭碗才开心阿?”没容二姑娘胡言乱语下去,陈夜凡便打断了她的话,“小易,刚才明明知道可能会断胳膊少腿的你都敢从马背上故意摔下来,真是令我这个做男人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什么?小易你是故意摔下来的?为什么呀,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看你从马背上掉下来我们都被吓得半死阿!怎么可以这样,生命可以用来作儿戏的吗?还有秦夜凡你都知道她是在演戏,你还跟我们装,一个该打,一个该死阿!”说罢二姑娘手里的Lv 就往两人能身上招呼过去。

    “别打别打,妹妹,我们这样也是不想让郝家的那个恶婆娘发飙么!”

    “那你就不怕你妹妹我被吓成失心疯吗?你们俩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说起这其中的缘由,易烨卿仿佛又置身到了跌落马的那一刻。

    “当时我们就快到终点了,娇娇稍稍快了那么一点,可是跟屁虫的马一直挤我们,逼得娇娇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我情急之下就喊娇娇撞它,没想到娇娇二话不说对着那家伙的屁股就咬了一口,然后跟屁虫就从马上掉了下来……”秦夜凝是越听越迷糊,“他落马,你干嘛也跟着跳马?”

    说实话易烨卿当时看到郝曼斯被甩下马,第一反应就是又要给江若尘惹麻烦了,出于本能她便也跟着摔下了马,然而当掉落在地上的刹那她清楚自己只是擦伤了点皮后又将额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这才有了先前那“血流成河”的效果。

    “一夜情,你都不怕的吗?万一把脑袋磕坏了,醒不过来怎么办?再说了缝了针留了疤,以后没人要怎么办?”此刻秦二世没了先前的彪悍,哽咽抽泣的小模样像极了苦命的小媳妇,若是严美人看到了怕是要心疼死了,人都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是两个不好惹的女人,易烨卿深谙此理,赶紧给站在一边暗自偷笑的陈大凡使了个眼色,好在陈大少爷机灵立即拉着自己的宝贝妹妹起身,“小易,累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不行,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小易现在最需要的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吧!”就这么生拉硬拽才算把二小姐请走。

    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易烨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在选择掉下马的一刻,她并没考虑太多,她只想着江若尘又要为她犯的错善后便翻身摔下了马。如今想来仍是有些后怕,万一被慌乱的马匹踩死,就算不死,照她那个恨劲把自己撞成白痴或者脑震荡……

    愈想便愈觉得害怕,微微的头疼和身上疼意都说明麻药在体内逐渐消失,趁着这药力劲还没过去,易烨卿闭上了眼,睡梦中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处理完善后工作的江若尘轻轻拧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近病床前,病床上的人直挺挺地躺着,额间绷带上的那抹鲜红分外刺眼,江若尘俯下/身,伸出手轻触伤口,似是自语道,“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呢!”说完只见床上的家伙皱了皱眉头,一只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而后再隙开了另一只眼,咧开嘴瞧着江若尘傻傻一笑,“我没装睡,刚醒……刚醒……”不论易大小姐如何解释,人江若尘就是黑着张脸,脸上摆明写着就是“不信”两个字。

    见此,易大小姐越发心虚,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拉着咱江总的衣角小声道,“若尘,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吗?”

    “错?你知道错了?那好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尽管还是没给大小姐好脸色瞧,但心里因为那声“若尘”也舒坦了不少。

    “我错在不该醒后还企图在精明能干、观察细致的你面前装睡,可是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的鼻子太灵敏,你的香水太有特点……哎,我真的知道错了……”江若尘懊恼地想要起身离开,易烨卿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角,仿佛一个害怕母亲离开的小孩一般央求道,“别走,若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不听你的话意气用事同郝曼斯赛马,错在摔下马后和伙同陈夜凡装晕害你担心受怕……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好吗?”

    “易烨卿,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望着可怜巴巴向自己祈求的大小姐,江若尘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最大的错,就是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自己一个头破血流的礼物!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错如今的易氏风雨飘零,经不起折腾,如果郝曼斯有何差池必定会引起易、郝两大家族的连锁反应,可是你以为郝曼斯断一条腿,你跟着摔坏脑子就能解决吗?两家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就算你把命搭进去也不会消减他们的愤恨,相反你若真要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如果非要把你的生命同易氏的存亡摆在天平的两端,我会选择你,钱没了还能再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说到底你易烨卿还是没有把我江若尘当做亲人看,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四章应该就能完成推到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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