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哈哈哈……”昊月快意而肆虐的笑声在山洞内一阵阵回荡着，慢慢湮进了尘土，飞扬的烟尘模糊了他的面容，“紫君羽，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莲清别庄机关重重，岂是谁都可以进得去的……你要毁晚清的别庄，那就在这里给晚清一块儿陪葬吧……”
紫君羽面色难看得几近苍白，慢慢向后退着，兵士们闻言更是惊惶了起来，面面相觑，慢慢乱作了一团，戎装武将大声呼喝着，用身体护着紫君羽，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爷，快走，这里要塌了，必须立即撤出去！”
混乱中，心跳如鼓，慢慢的，沉沉的，一下一下地敲得胸口生疼，飞扬的尘土中，只见墨卿站在那里，红衣如血，宛然晚霞中燃烧的火焰的影子，美丽的眸子望着他，手中的剑抖着，颤着，凛凛剑光模糊成了飘零的青烟，唇缓缓动着，却是遥远得听不清，那如夜的眸色中，似有月光沉在了眼底，碎了，裂了，寂寞的影子晃得人心疼如斯。
紫君羽猛地顿住了脚步，身体僵在了那里，似有雷霆般的惊惶闪过心间。
“卿儿，你出来！卿儿，你快出来！”喊得声嘶力竭，却似沙子般散了开来，湮进了地动山摇的崩塌声中。
烟尘呛得他睁不开眼，喉中似塞了满满地沙子，倏然一把揪住身旁的兵士，嘶哑地一声厉喝：“快救九公子！都给我去救九公子！”
兵士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哆嗦，却是没有动弹，紫君羽眸光一冷，狠狠一脚踢开他，挥手便拔下那兵士腰间的剑，猛地一记砍下了那人的脑袋，鲜血溅了一身，却是未觉。
“王爷，去不得！这里怕是要撑不住了！”身后的戎装将领虽也惊惧，却仍是死命地拉住他，颤着声叫喊道。
“滚。”紫君羽一声咆哮，狠狠甩开他，劈开前方数名欲拦阻的兵士，不顾不管地冲了进去。
卿儿，他的卿儿还在里面，他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走？
走了，便再不会有卿儿了，红尘紫陌，便再寻不到那人的影了……
碎石纷落，飞扬的尘土抹过唇瓣，呛进了咽喉，干涩的沙子磨得嗓子生疼，像火烧着了一半，发出的声音都似哽咽一般的嘶哑。
墨卿握着剑站在那里，唇抿出了浅笑的弧度，墨色的眸子那般望着，眼底似有水痕淌过，湮进了迷蒙的烟尘中，模糊成了苍白而单薄的影子，摇摇晃晃，寂寞如莲花。
他站在这岸，那人站在那岸，中间隔了焚烧不尽的曼珠沙华，绝望而妖冶的红，淌成了熔岩翻滚的河，咫尺的彼岸，却是触不及的遥远，宛然天涯的孤独。
“紫君羽，我救不了你，连自己都救不了的我，怎么救得了你呢……你自己……保重了……”
墨卿幽幽一笑，背过身，却是没看到他所遥望的彼岸，那人穿过了曼珠沙华焚烧的火海，不管不顾地直奔他而来。
轰然一声巨响，自黑暗尽头延伸而来的地面倏然断裂了开来，巨大的气旋自地底喷薄而出，连四周的景象都扭曲了起来。墨卿飞身而起，向后疾掠，地面一阵猛烈的摇晃，墨卿长剑撑住地面，抬头间，却猛地看到玉晚清的身体突然软软地滚下了青石，就那般顺着微隆起的地面朝着那倏然裂开来的巨大深壑滑了过去。
“娘亲！”墨卿突然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长剑猛地拔出，飞身而起，剑尖在地面一点，倏然翻身掠出。
地面又是一阵猛烈摇晃，墨卿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长剑定入石壁堪堪稳住了身形，却见玉晚清的身体已经软软地滑到了深壑的边缘，眼见着便要落下那黑沉沉的不见底的深壑，电光火石间，一抹雪青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却已是不及，只是扯住了那一抹极薄极软的雪纺。
“嚓“地一声，锦缎撕裂的声音自心底漫开，墨卿握着剑的手猛地抖了下，又拽紧，就那般怔怔望着，仿佛根本不信那抹嫣然清艳的雪色就那样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似的，还未看够，还未抱够，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怎么就突然消失得这么彻底呢？像风极轻极轻地掠过水面，撩起一抹又一抹的涟漪，过后，却又是了无痕迹。
心缓慢而沉重地敲着，一下一下，敲得胸腔都要裂了开来，却仍是填补不了心底倏然空出来的那抹空落与缺憾。窒息的痛在胸臆间蔓延，喉头滚动着，艰难地吞咽着，唇抿得紧紧的，紧紧的。
生不得愿，死又不得魂归故里，这是不是、是不是人最大的悲哀了呢？
“晚清……晚清……”仿若悲泣的声音低低吟着，绕着，身体匍匐在地上，湮没进了十丈软红中，雪青色的衣袍被风拂得猎猎作响，似断翅的青鸟在地上挣扎着，又挣不脱，脸埋进了尘埃，粗糙的沙石蹭破了苍白透明的唇，一抹红艳渗了出来，嫣然到极致，便成了妩媚。
手指拽着那方柔软的雪纺，松了紧，紧了又松，青丝缠进了指间，也是那般拽紧，又松开，也不知是不是疼了，痛了，倏然低低呜咽出了声。青丝凌乱，慢慢抬了头，尘土染了他俊美的容颜，却是掩不住那韵致的风流，颤抖着手，极缓、极慢地将那一方雪纺贴上了唇，眸中有种高华的光芒在流转，慢慢地、慢慢地，眼中沁出了笑。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等了一生，候了一生，惊鸿照影的一瞥，却是一世的痴缠……放不开了啊……放不开了啊……”
摇晃着慢慢站起了身，低头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幽幽笑着，似子夜倏然开出的昙花般，温柔而缠绵，手指僵硬地松了开，便再不曾握上，那抹柔软的雪纺飘零了去，幽幽落落，模糊成了看不清的青烟，淡了去，散了去。
墨卿凤眸倏然睁大，唇翕动着，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怔怔望着，手中的剑倏然断在了石壁中，身体猛地跪了下去，撑着半把断剑，僵硬地愣在了那里。
“小九儿，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不然你娘亲定会与我生气的……”
那抹雪青色的身影倏然腾身而起，背过身，仰着身向后落去，仿若一只折了羽翅的青鸟，带着华丽而高贵的羽翎慢慢坠了下去。
“真……真是喜欢你啊……小九儿……若是……若是你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他缓缓闭上了眸，嫣然笑着，眉心朱砂妩媚，唇边的笑明媚若春晓，那一瞬间，仿若看到了江南的春里，柳堤旁，那放着纸鸢，温柔笑着的意气少年，青涩的张扬透进了风中，有着栀子的味道。
“主人——主人——”
一抹单薄的人影猛地扑了过去，血肉模糊的手攀住深壑的边缘，埋着头跪在那里，空洞而涣散的眸似要望尽那片黑寂，浑身剧烈颤抖着，若寒风中簌簌飘零的秋叶，萧瑟而零落。
“离烛……”墨卿望着那抹飘零的影子，心倏然抽紧了，似有什么在深处蠢动着，慢慢翕动着唇，想要将那抹飘忽的影唤回。
尘烟弥漫间，突然轰然一声，洞顶一方巨石倏然落下，直直朝着匍匐在地的伶仃人影砸去。
墨卿心神一震，眼神顿时清明，霍然欲起身，却是晃了晃身子。
“离烛，小心——”墨卿嘶声大喊，手撑着断剑却是站不起来。
那抹飘零的身影似猛地抖了下，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青丝如水，拂过黑色的眸，眼底水光涟涟，是化不开的悲哀。
时间似在那一刹那凝滞了，只余那双哀婉凄怆的眸在尘土弥散下沁出了幽泽。
“九公子……见到你真好……真好啊……”
离烛微微笑着，却又似哭着，幽寂的神情落寞如烟：“请你护好……护好你身体中的华炎璧……没有它，你会死的……”
巨石轰然而落，地面一阵剧烈摇晃，山石崩落，青碧的人影飘零进了烟尘中，只余一缕青绫幽幽荡荡扬在风中，落下，落下，模糊成了淡影。
墨卿愣在那里，身体冷得僵硬，猛地哆嗦了下，摇摇晃晃地欲起身，却是踉跄着又跌了下去，袖下的手指拽得咯咯地响，指甲陷进了肉里，指尖浸透了黏腻的红色，丝丝的痛楚自手心传出，慢慢地，慢慢地，似也不觉得疼了，心底空落落的，只想要扯着些什么，死死地抓住，再不放开，再不放开。
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什么都抓不住啊……
或者，不是自己抓不住，只是那些人不愿意让他抓住罢了……
那种感觉就像流沙淌下了指间，没了，便是没了，不留一丝痕迹……
有种空虚的悲哀……
墨卿低低笑了起来，飞扬的尘土呛进了咽喉，喘着，咳着，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胃痉挛般地抽痛起来，直到此时才想起，原来，原来，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进过食了……
舔了舔了干涩的唇，自嘲一笑，指尖抹过眼角被碎石划破的伤痕，丝丝刺痛渐渐清明了神智。
什么都抓不住的话，至少自己的命要抓住……
这世上，什么都由不得你，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是你想抓住，便一定能抓住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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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
老爹vs小寒
乃们猜一下啊，结局啊</li>
紫君羽面色难看得几近苍白，慢慢向后退着，兵士们闻言更是惊惶了起来，面面相觑，慢慢乱作了一团，戎装武将大声呼喝着，用身体护着紫君羽，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爷，快走，这里要塌了，必须立即撤出去！”
混乱中，心跳如鼓，慢慢的，沉沉的，一下一下地敲得胸口生疼，飞扬的尘土中，只见墨卿站在那里，红衣如血，宛然晚霞中燃烧的火焰的影子，美丽的眸子望着他，手中的剑抖着，颤着，凛凛剑光模糊成了飘零的青烟，唇缓缓动着，却是遥远得听不清，那如夜的眸色中，似有月光沉在了眼底，碎了，裂了，寂寞的影子晃得人心疼如斯。
紫君羽猛地顿住了脚步，身体僵在了那里，似有雷霆般的惊惶闪过心间。
“卿儿，你出来！卿儿，你快出来！”喊得声嘶力竭，却似沙子般散了开来，湮进了地动山摇的崩塌声中。
烟尘呛得他睁不开眼，喉中似塞了满满地沙子，倏然一把揪住身旁的兵士，嘶哑地一声厉喝：“快救九公子！都给我去救九公子！”
兵士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哆嗦，却是没有动弹，紫君羽眸光一冷，狠狠一脚踢开他，挥手便拔下那兵士腰间的剑，猛地一记砍下了那人的脑袋，鲜血溅了一身，却是未觉。
“王爷，去不得！这里怕是要撑不住了！”身后的戎装将领虽也惊惧，却仍是死命地拉住他，颤着声叫喊道。
“滚。”紫君羽一声咆哮，狠狠甩开他，劈开前方数名欲拦阻的兵士，不顾不管地冲了进去。
卿儿，他的卿儿还在里面，他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走？
走了，便再不会有卿儿了，红尘紫陌，便再寻不到那人的影了……
碎石纷落，飞扬的尘土抹过唇瓣，呛进了咽喉，干涩的沙子磨得嗓子生疼，像火烧着了一半，发出的声音都似哽咽一般的嘶哑。
墨卿握着剑站在那里，唇抿出了浅笑的弧度，墨色的眸子那般望着，眼底似有水痕淌过，湮进了迷蒙的烟尘中，模糊成了苍白而单薄的影子，摇摇晃晃，寂寞如莲花。
他站在这岸，那人站在那岸，中间隔了焚烧不尽的曼珠沙华，绝望而妖冶的红，淌成了熔岩翻滚的河，咫尺的彼岸，却是触不及的遥远，宛然天涯的孤独。
“紫君羽，我救不了你，连自己都救不了的我，怎么救得了你呢……你自己……保重了……”
墨卿幽幽一笑，背过身，却是没看到他所遥望的彼岸，那人穿过了曼珠沙华焚烧的火海，不管不顾地直奔他而来。
轰然一声巨响，自黑暗尽头延伸而来的地面倏然断裂了开来，巨大的气旋自地底喷薄而出，连四周的景象都扭曲了起来。墨卿飞身而起，向后疾掠，地面一阵猛烈的摇晃，墨卿长剑撑住地面，抬头间，却猛地看到玉晚清的身体突然软软地滚下了青石，就那般顺着微隆起的地面朝着那倏然裂开来的巨大深壑滑了过去。
“娘亲！”墨卿突然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长剑猛地拔出，飞身而起，剑尖在地面一点，倏然翻身掠出。
地面又是一阵猛烈摇晃，墨卿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长剑定入石壁堪堪稳住了身形，却见玉晚清的身体已经软软地滑到了深壑的边缘，眼见着便要落下那黑沉沉的不见底的深壑，电光火石间，一抹雪青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却已是不及，只是扯住了那一抹极薄极软的雪纺。
“嚓“地一声，锦缎撕裂的声音自心底漫开，墨卿握着剑的手猛地抖了下，又拽紧，就那般怔怔望着，仿佛根本不信那抹嫣然清艳的雪色就那样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似的，还未看够，还未抱够，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怎么就突然消失得这么彻底呢？像风极轻极轻地掠过水面，撩起一抹又一抹的涟漪，过后，却又是了无痕迹。
心缓慢而沉重地敲着，一下一下，敲得胸腔都要裂了开来，却仍是填补不了心底倏然空出来的那抹空落与缺憾。窒息的痛在胸臆间蔓延，喉头滚动着，艰难地吞咽着，唇抿得紧紧的，紧紧的。
生不得愿，死又不得魂归故里，这是不是、是不是人最大的悲哀了呢？
“晚清……晚清……”仿若悲泣的声音低低吟着，绕着，身体匍匐在地上，湮没进了十丈软红中，雪青色的衣袍被风拂得猎猎作响，似断翅的青鸟在地上挣扎着，又挣不脱，脸埋进了尘埃，粗糙的沙石蹭破了苍白透明的唇，一抹红艳渗了出来，嫣然到极致，便成了妩媚。
手指拽着那方柔软的雪纺，松了紧，紧了又松，青丝缠进了指间，也是那般拽紧，又松开，也不知是不是疼了，痛了，倏然低低呜咽出了声。青丝凌乱，慢慢抬了头，尘土染了他俊美的容颜，却是掩不住那韵致的风流，颤抖着手，极缓、极慢地将那一方雪纺贴上了唇，眸中有种高华的光芒在流转，慢慢地、慢慢地，眼中沁出了笑。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等了一生，候了一生，惊鸿照影的一瞥，却是一世的痴缠……放不开了啊……放不开了啊……”
摇晃着慢慢站起了身，低头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幽幽笑着，似子夜倏然开出的昙花般，温柔而缠绵，手指僵硬地松了开，便再不曾握上，那抹柔软的雪纺飘零了去，幽幽落落，模糊成了看不清的青烟，淡了去，散了去。
墨卿凤眸倏然睁大，唇翕动着，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怔怔望着，手中的剑倏然断在了石壁中，身体猛地跪了下去，撑着半把断剑，僵硬地愣在了那里。
“小九儿，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不然你娘亲定会与我生气的……”
那抹雪青色的身影倏然腾身而起，背过身，仰着身向后落去，仿若一只折了羽翅的青鸟，带着华丽而高贵的羽翎慢慢坠了下去。
“真……真是喜欢你啊……小九儿……若是……若是你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他缓缓闭上了眸，嫣然笑着，眉心朱砂妩媚，唇边的笑明媚若春晓，那一瞬间，仿若看到了江南的春里，柳堤旁，那放着纸鸢，温柔笑着的意气少年，青涩的张扬透进了风中，有着栀子的味道。
“主人——主人——”
一抹单薄的人影猛地扑了过去，血肉模糊的手攀住深壑的边缘，埋着头跪在那里，空洞而涣散的眸似要望尽那片黑寂，浑身剧烈颤抖着，若寒风中簌簌飘零的秋叶，萧瑟而零落。
“离烛……”墨卿望着那抹飘零的影子，心倏然抽紧了，似有什么在深处蠢动着，慢慢翕动着唇，想要将那抹飘忽的影唤回。
尘烟弥漫间，突然轰然一声，洞顶一方巨石倏然落下，直直朝着匍匐在地的伶仃人影砸去。
墨卿心神一震，眼神顿时清明，霍然欲起身，却是晃了晃身子。
“离烛，小心——”墨卿嘶声大喊，手撑着断剑却是站不起来。
那抹飘零的身影似猛地抖了下，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青丝如水，拂过黑色的眸，眼底水光涟涟，是化不开的悲哀。
时间似在那一刹那凝滞了，只余那双哀婉凄怆的眸在尘土弥散下沁出了幽泽。
“九公子……见到你真好……真好啊……”
离烛微微笑着，却又似哭着，幽寂的神情落寞如烟：“请你护好……护好你身体中的华炎璧……没有它，你会死的……”
巨石轰然而落，地面一阵剧烈摇晃，山石崩落，青碧的人影飘零进了烟尘中，只余一缕青绫幽幽荡荡扬在风中，落下，落下，模糊成了淡影。
墨卿愣在那里，身体冷得僵硬，猛地哆嗦了下，摇摇晃晃地欲起身，却是踉跄着又跌了下去，袖下的手指拽得咯咯地响，指甲陷进了肉里，指尖浸透了黏腻的红色，丝丝的痛楚自手心传出，慢慢地，慢慢地，似也不觉得疼了，心底空落落的，只想要扯着些什么，死死地抓住，再不放开，再不放开。
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什么都抓不住啊……
或者，不是自己抓不住，只是那些人不愿意让他抓住罢了……
那种感觉就像流沙淌下了指间，没了，便是没了，不留一丝痕迹……
有种空虚的悲哀……
墨卿低低笑了起来，飞扬的尘土呛进了咽喉，喘着，咳着，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胃痉挛般地抽痛起来，直到此时才想起，原来，原来，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进过食了……
舔了舔了干涩的唇，自嘲一笑，指尖抹过眼角被碎石划破的伤痕，丝丝刺痛渐渐清明了神智。
什么都抓不住的话，至少自己的命要抓住……
这世上，什么都由不得你，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是你想抓住，便一定能抓住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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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vs小寒
乃们猜一下啊，结局啊</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