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在你的左侧，却像隔着银河。13 (5000＋)
洛晨心里顿时一紧像是立在旋涡中央一般，冰冷的感觉从足底漫起，迅速地淹没了她。
她本能地垂下脸，像是在刻意逃避萧荆南的目光，垂在身边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她觉得自己知晓了慈园里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毫无头绪，却更能让她感觉到惴惴不安。
萧荆南凝眸注视着她，他发现了她的紧张，他看见她的双手握拳，看见她的贝齿用力扣住自己粉嫩的下唇。
他不知道她是在害怕，他只以为她是在生气，生气他那天不管不顾地将她带回来，还像软禁一般把她锁在这偌大的园子里。
因为那则消息，一切都跳出了计划之外汊。
洛洛，他一向捧在掌心的女孩，也终于正式卷进了这场不可避免的争斗里。
一切都变了样，就在这几天里，完全变了样。
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却每天都抽出空来打电话给耿默，知道她这几天很好，能吃能睡，不吵不闹。这倒是不像她以往的性格，可是，那天晚上在那公寓里找到她时，他就发现她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洛洛，像是缠人的小妖精一般的洛洛，似乎在几天之内，她突然就长大了，独立清冷，却比原来的娇憨依赖更让他放不下心，更能吸引他的目光朕。
和，他的心。
想到这里，萧荆南突然觉得如遭电击，心中一阵震颤后，极不自然地蹙了蹙眉，随即便转过身去，像是要将那不合时宜的想法丢到身后一般，只淡淡开口道，“下来吃晚饭。”
说完就径自下楼去，连预备要先放进书房以便稍后工作用的资料和公文包都依旧提在手上。
洛晨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用力闭了眼再睁开，这才小心地关上书房的门，转身下楼。
只是下了两级台阶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眼去，望着那扇黑色梨花木的门，那扇门如往常一般紧闭着，锃亮的黑色一如既往地稳重而缄默，正是这样的色泽，这样的厚重才能锁得住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洛晨暗自想着，良久后才又回过眼，缓步走下台阶。
——
晚餐时，整个餐厅的气氛都略显压抑，餐桌边的两人始终不曾有过对话，只有挂在对面墙上的电视里播报着各种新闻，萧荆南边吃边翻着手上的资料，间或瞥一眼电视上的财经报道，剑眉始终微蹙。
而洛晨则一心惦记着今天在书房看到的照片，和那背面的几行字，同样魂不守舍。
萧荆南终于合上手中的资料，端起一边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时，他下意识地转脸看向洛晨，却见她只是心不在焉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并没有动过几口的米饭，那双好看的剑眉微拧了拧，“没胃口？”
洛晨闻言猛回过神来，惯性一般在米饭里又戳了一筷子，引得萧荆南禁不住就斥了一声，“在外头，粗茶淡饭的倒是习惯了？反而回家耿叔给你做的美味佳肴反吃不下去了？”
洛晨闻言，终于停了戳米饭的动作，也顾不得想那张照片的事，抬起脸来瞪他一眼，“你这是想说我暴殄天物？本来就不是我该受的锦衣玉食，是你不择手段绑了我回来，结果反倒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像蹦豆子一样朝他发泄，萧荆南则四平八稳地吃着晚餐，动作优雅，听了她的话，却眉都不曾皱过一下，等她说完时，这才抬起眼，“憋了这么些天，总算是逮住了机会发泄一通了。洛洛心里感觉好受些了？”
“卑鄙。”面对他的一脸笑意，洛晨咬着牙轻咒一声。
萧荆南听了，也不恼，脸上笑意未减，甚至眼里都浮出赞许之色，“洛洛这回出去，倒真是长进了不少，多了些防备的心眼，连身上都长出了刺了。”
洛晨听出他的嘲弄，脸微红，双唇嗫嚅了几回，却应不出话。
萧荆南见状，垂下眸，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碗里，继续埋头吃饭，半晌后才道，“可是洛洛，你难道不知道，长了刺却不该时时竖着，反倒该常常收敛着，免得那些刺反了方向伤了自己？”
洛晨闻言终于再忍不住，用力放下手里的筷子，双肘撑住餐桌，身子前倾，双眸里透着殷切，却仍是气恼地瞪着他道，“我要出去。我要回公司去。”
她说完这两句，心跳得飞快，那样的心跳让她禁不住轻轻喘息起来。
她紧紧凝着他，双手却紧张地交握在一起，相比她的不安，萧荆南却显得轻松自在得多。
洛晨看着他轻轻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起餐巾一角轻拭了下唇角，一切都优雅得这样无懈可击，“洛洛还想回去？洛洛觉得我会再让你回去？回到唐昱身边？回到那种鱼龙混杂之地？”
洛晨愕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也许是她双目圆睁，双唇微翕的模样憨态可掬，又也许是她的任何反应任何表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见她如此，他反而笑得开怀，“洛洛，我不会让你再回去的。甚至，我会如你所愿，不会让你离开慈园，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你这是非法监禁。”洛晨口无遮拦地反抗，虽然勇气可嘉，却知道只是有去无回。
“不。洛洛，这不正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留在我的身边？”萧荆南望着她笑。
洛晨突然觉得恍惚，面前的这个男人仍是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可是却又不像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想一辈子将她囚在身边？
洛晨突然觉得有些恐惧，“不。我留在你的身边是因为爱，既然我永远都得不到它，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自尊一次次抛在地上自我践踏？你说我逃避也好，说我懦弱也罢。我要走的是我自己的路，可以与你无关。只要你放手让我离开，我们就会真的无关，毫不相关。”
洛晨的话说得决绝，本以为会再度激怒他，可他却依旧一脸沉静，他静静地坐在那儿望着她，又像是要透过她望进她的灵魂。
客厅里久久地一阵沉默，除了电视上传来新闻主播抑扬顿挫的声音，“据悉，华商集团少东林佑扬先生将于日前学成归国，华商集团的部分业务有望进行重组洗牌，以迎合其运作手法，据悉，华商集团董事长林守正先生已经有意将地产及商贸领域转由其子林佑扬负责……”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
洛晨对那则新闻完全不在意，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怔怔地望着桌面上仍冒着热气的佳肴，没有注意到萧荆南在听到这则新闻时的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下，而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地用了力。
一阵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萧荆南抬起眸看时，只见洛晨正从位置上站起来，她的双手用力撑住桌面，脸色微红，像是压抑着极大的不快一般，她轻轻喘息着，“萧荆南，你收养了我，给我锦衣玉食，可并不是因此我就成了你的宠物，让你肆意取笑。我爱你，我被你拒绝，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情感挫折，并不代表着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博你的同情，以求得在你身边多一秒的时间。我不会呆在这里，即使你不允许我也会离开。”
话音落下，洛晨拂袖而去，偌大的餐厅里只留下萧荆南独自一人面对着依旧嘈杂的电视。
良久后，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四周突然一下沉寂了下去。
萧荆南端起桌上的酒杯，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湖水映着月光，波光鳞鳞竟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
他轻抿了一口酒，谁能想到极品的红酒含在口中竟会是酸涩的味道？
他轻轻一笑，低沉而落寞，他放下酒杯，抬眼去望那月色。
洛洛说得对，她的自尊，她的感情，凭什么让他这样践踏？
手机铃声突然炸响，在这样的寂静夜里格外突兀。萧荆南觉得额上的青筋微跳，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就接通了电话。
“郁桐？”他沉声开口，从窗前折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另一支手轻揉着眉心。
“先生，小姐的出国申请已经撤销，所有记录也已经派人销毁。请先生放心。”郁桐的声音沉稳传来。
“嗯。”萧荆南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像是有块大石落了地。
“另外，先生，我们查到林先生会在两周内回到国内，您看……”郁桐拉长了声调，明显是在等待着萧荆南的指示。
“按兵不动，看看林家那边是什么动静再说，总之有一点。这段时间，洛洛绝不能离开慈园，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不管用什么手段，决不能让林家知道她的存在。林佑扬回国，林守正多了左右臂膀，必会开始有所行动，告诉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萧荆南一一指示着，语调从一而终地平缓，似乎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可是，只有他和郁桐知道，只是短短几日，一切都不一样，从现在开始，每一步的行差就错，带来的也许都会是彻底的绝望和无可挽回的死亡。
卑鄙。
萧荆南想起刚才洛晨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时的模样，脸上漾出轻笑，似落寂又像是宠溺。
$5979$8BF4$5F97$6CA1$9519$FF0C$4ED6$7684$786E$662F卑鄙。
——
翌日起床，洛晨下楼走进餐厅时，萧荆南已经端坐在桌前，边喝着咖啡边翻着报纸。
洛晨见状便又想起昨天的不快，正想扭头就走却被他出声叫住，“洛洛，不吃早饭想去哪儿？”
一副家长的模样让她鼓起一肚子的气，似乎昨天的争吵不过就是宽宏的家长面对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过了一夜，家长依旧宽宏，只是那孩子仍倔强地生着闷气。
洛晨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倒是耿默送菜进来时看见，这才好言好语将她劝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洛晨见了，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垂下眸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洛晨抬眸，自己的面前仍是丰盛的早餐，中西合璧，应有尽有，他的面前呢，则仍只是一杯清咖，一片全麦吐司和一个荷包蛋。
她这样一看，心里又升起不快，起身绕过桌子，先一把抽走他手里的报纸，再挪开他手边的咖啡，这才抬眸朝耿默道，“耿叔，照我的样子给他来一份。”
萧荆南先是一愕，待报纸被抽走后，干脆十指交握着置于身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举动，此时听她朝耿默发号施令，后者转眸看他询问意见，他抿唇一笑，淡淡点了头，耿默这才退了出去。
不多时，萧荆南的那份也送了上来，他自然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开始用餐，洛晨装作不在意，却不时挑眉去看，看他津津有味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就溢出了笑。
两人静静用餐，气氛倒也和谐温馨，似乎昨晚的争吵不曾发生过一样。
半晌后，萧荆南先放下了筷子，洛晨也随即停止了咀嚼，抬起眼来看他。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说话。”洛晨咬了咬牙，率先开口，那声“对不起”显然让萧荆南格外意外。
他挑了眉看她，唇角噙着一丝笑，有三分的戏谑，又有七分的欣赏。
“什么时候能让我离开？”可是她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他收了那三分戏谑的笑。
洛晨看着他微沉的神色，暗自打气了半天才道，“说我的天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嗤笑，“说？那个不男不女的人？”
“他是凤天的总监，最好的培训导师。”洛晨讨厌他用这样的口吻提起，本能地出言维护道。
“原来，洛洛男女通杀，除了唐昱，还有这个亦师亦友的家伙？”萧荆南的声音轻佻，让洛晨完全失了耐心，刚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温馨氛围再度被打破。
“难道你真的打算把我在这慈园关一辈子？”洛晨本能地想崩溃，有些烦燥地继续拿着筷子戳着碗底，错过了萧荆南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舍。
“洛洛，慈园是你的家。”他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决定。
几乎就在同时，洛晨再度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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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地垂下脸，像是在刻意逃避萧荆南的目光，垂在身边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她觉得自己知晓了慈园里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毫无头绪，却更能让她感觉到惴惴不安。
萧荆南凝眸注视着她，他发现了她的紧张，他看见她的双手握拳，看见她的贝齿用力扣住自己粉嫩的下唇。
他不知道她是在害怕，他只以为她是在生气，生气他那天不管不顾地将她带回来，还像软禁一般把她锁在这偌大的园子里。
因为那则消息，一切都跳出了计划之外汊。
洛洛，他一向捧在掌心的女孩，也终于正式卷进了这场不可避免的争斗里。
一切都变了样，就在这几天里，完全变了样。
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却每天都抽出空来打电话给耿默，知道她这几天很好，能吃能睡，不吵不闹。这倒是不像她以往的性格，可是，那天晚上在那公寓里找到她时，他就发现她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洛洛，像是缠人的小妖精一般的洛洛，似乎在几天之内，她突然就长大了，独立清冷，却比原来的娇憨依赖更让他放不下心，更能吸引他的目光朕。
和，他的心。
想到这里，萧荆南突然觉得如遭电击，心中一阵震颤后，极不自然地蹙了蹙眉，随即便转过身去，像是要将那不合时宜的想法丢到身后一般，只淡淡开口道，“下来吃晚饭。”
说完就径自下楼去，连预备要先放进书房以便稍后工作用的资料和公文包都依旧提在手上。
洛晨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用力闭了眼再睁开，这才小心地关上书房的门，转身下楼。
只是下了两级台阶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眼去，望着那扇黑色梨花木的门，那扇门如往常一般紧闭着，锃亮的黑色一如既往地稳重而缄默，正是这样的色泽，这样的厚重才能锁得住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洛晨暗自想着，良久后才又回过眼，缓步走下台阶。
——
晚餐时，整个餐厅的气氛都略显压抑，餐桌边的两人始终不曾有过对话，只有挂在对面墙上的电视里播报着各种新闻，萧荆南边吃边翻着手上的资料，间或瞥一眼电视上的财经报道，剑眉始终微蹙。
而洛晨则一心惦记着今天在书房看到的照片，和那背面的几行字，同样魂不守舍。
萧荆南终于合上手中的资料，端起一边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时，他下意识地转脸看向洛晨，却见她只是心不在焉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并没有动过几口的米饭，那双好看的剑眉微拧了拧，“没胃口？”
洛晨闻言猛回过神来，惯性一般在米饭里又戳了一筷子，引得萧荆南禁不住就斥了一声，“在外头，粗茶淡饭的倒是习惯了？反而回家耿叔给你做的美味佳肴反吃不下去了？”
洛晨闻言，终于停了戳米饭的动作，也顾不得想那张照片的事，抬起脸来瞪他一眼，“你这是想说我暴殄天物？本来就不是我该受的锦衣玉食，是你不择手段绑了我回来，结果反倒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像蹦豆子一样朝他发泄，萧荆南则四平八稳地吃着晚餐，动作优雅，听了她的话，却眉都不曾皱过一下，等她说完时，这才抬起眼，“憋了这么些天，总算是逮住了机会发泄一通了。洛洛心里感觉好受些了？”
“卑鄙。”面对他的一脸笑意，洛晨咬着牙轻咒一声。
萧荆南听了，也不恼，脸上笑意未减，甚至眼里都浮出赞许之色，“洛洛这回出去，倒真是长进了不少，多了些防备的心眼，连身上都长出了刺了。”
洛晨听出他的嘲弄，脸微红，双唇嗫嚅了几回，却应不出话。
萧荆南见状，垂下眸，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碗里，继续埋头吃饭，半晌后才道，“可是洛洛，你难道不知道，长了刺却不该时时竖着，反倒该常常收敛着，免得那些刺反了方向伤了自己？”
洛晨闻言终于再忍不住，用力放下手里的筷子，双肘撑住餐桌，身子前倾，双眸里透着殷切，却仍是气恼地瞪着他道，“我要出去。我要回公司去。”
她说完这两句，心跳得飞快，那样的心跳让她禁不住轻轻喘息起来。
她紧紧凝着他，双手却紧张地交握在一起，相比她的不安，萧荆南却显得轻松自在得多。
洛晨看着他轻轻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起餐巾一角轻拭了下唇角，一切都优雅得这样无懈可击，“洛洛还想回去？洛洛觉得我会再让你回去？回到唐昱身边？回到那种鱼龙混杂之地？”
洛晨愕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也许是她双目圆睁，双唇微翕的模样憨态可掬，又也许是她的任何反应任何表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见她如此，他反而笑得开怀，“洛洛，我不会让你再回去的。甚至，我会如你所愿，不会让你离开慈园，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你这是非法监禁。”洛晨口无遮拦地反抗，虽然勇气可嘉，却知道只是有去无回。
“不。洛洛，这不正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留在我的身边？”萧荆南望着她笑。
洛晨突然觉得恍惚，面前的这个男人仍是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可是却又不像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想一辈子将她囚在身边？
洛晨突然觉得有些恐惧，“不。我留在你的身边是因为爱，既然我永远都得不到它，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自尊一次次抛在地上自我践踏？你说我逃避也好，说我懦弱也罢。我要走的是我自己的路，可以与你无关。只要你放手让我离开，我们就会真的无关，毫不相关。”
洛晨的话说得决绝，本以为会再度激怒他，可他却依旧一脸沉静，他静静地坐在那儿望着她，又像是要透过她望进她的灵魂。
客厅里久久地一阵沉默，除了电视上传来新闻主播抑扬顿挫的声音，“据悉，华商集团少东林佑扬先生将于日前学成归国，华商集团的部分业务有望进行重组洗牌，以迎合其运作手法，据悉，华商集团董事长林守正先生已经有意将地产及商贸领域转由其子林佑扬负责……”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
洛晨对那则新闻完全不在意，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怔怔地望着桌面上仍冒着热气的佳肴，没有注意到萧荆南在听到这则新闻时的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下，而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地用了力。
一阵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萧荆南抬起眸看时，只见洛晨正从位置上站起来，她的双手用力撑住桌面，脸色微红，像是压抑着极大的不快一般，她轻轻喘息着，“萧荆南，你收养了我，给我锦衣玉食，可并不是因此我就成了你的宠物，让你肆意取笑。我爱你，我被你拒绝，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情感挫折，并不代表着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博你的同情，以求得在你身边多一秒的时间。我不会呆在这里，即使你不允许我也会离开。”
话音落下，洛晨拂袖而去，偌大的餐厅里只留下萧荆南独自一人面对着依旧嘈杂的电视。
良久后，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四周突然一下沉寂了下去。
萧荆南端起桌上的酒杯，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湖水映着月光，波光鳞鳞竟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
他轻抿了一口酒，谁能想到极品的红酒含在口中竟会是酸涩的味道？
他轻轻一笑，低沉而落寞，他放下酒杯，抬眼去望那月色。
洛洛说得对，她的自尊，她的感情，凭什么让他这样践踏？
手机铃声突然炸响，在这样的寂静夜里格外突兀。萧荆南觉得额上的青筋微跳，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就接通了电话。
“郁桐？”他沉声开口，从窗前折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另一支手轻揉着眉心。
“先生，小姐的出国申请已经撤销，所有记录也已经派人销毁。请先生放心。”郁桐的声音沉稳传来。
“嗯。”萧荆南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像是有块大石落了地。
“另外，先生，我们查到林先生会在两周内回到国内，您看……”郁桐拉长了声调，明显是在等待着萧荆南的指示。
“按兵不动，看看林家那边是什么动静再说，总之有一点。这段时间，洛洛绝不能离开慈园，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不管用什么手段，决不能让林家知道她的存在。林佑扬回国，林守正多了左右臂膀，必会开始有所行动，告诉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萧荆南一一指示着，语调从一而终地平缓，似乎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可是，只有他和郁桐知道，只是短短几日，一切都不一样，从现在开始，每一步的行差就错，带来的也许都会是彻底的绝望和无可挽回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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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见状便又想起昨天的不快，正想扭头就走却被他出声叫住，“洛洛，不吃早饭想去哪儿？”
一副家长的模样让她鼓起一肚子的气，似乎昨天的争吵不过就是宽宏的家长面对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过了一夜，家长依旧宽宏，只是那孩子仍倔强地生着闷气。
洛晨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倒是耿默送菜进来时看见，这才好言好语将她劝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洛晨见了，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垂下眸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洛晨抬眸，自己的面前仍是丰盛的早餐，中西合璧，应有尽有，他的面前呢，则仍只是一杯清咖，一片全麦吐司和一个荷包蛋。
她这样一看，心里又升起不快，起身绕过桌子，先一把抽走他手里的报纸，再挪开他手边的咖啡，这才抬眸朝耿默道，“耿叔，照我的样子给他来一份。”
萧荆南先是一愕，待报纸被抽走后，干脆十指交握着置于身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举动，此时听她朝耿默发号施令，后者转眸看他询问意见，他抿唇一笑，淡淡点了头，耿默这才退了出去。
不多时，萧荆南的那份也送了上来，他自然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开始用餐，洛晨装作不在意，却不时挑眉去看，看他津津有味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就溢出了笑。
两人静静用餐，气氛倒也和谐温馨，似乎昨晚的争吵不曾发生过一样。
半晌后，萧荆南先放下了筷子，洛晨也随即停止了咀嚼，抬起眼来看他。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说话。”洛晨咬了咬牙，率先开口，那声“对不起”显然让萧荆南格外意外。
他挑了眉看她，唇角噙着一丝笑，有三分的戏谑，又有七分的欣赏。
“什么时候能让我离开？”可是她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他收了那三分戏谑的笑。
洛晨看着他微沉的神色，暗自打气了半天才道，“说我的天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嗤笑，“说？那个不男不女的人？”
“他是凤天的总监，最好的培训导师。”洛晨讨厌他用这样的口吻提起，本能地出言维护道。
“原来，洛洛男女通杀，除了唐昱，还有这个亦师亦友的家伙？”萧荆南的声音轻佻，让洛晨完全失了耐心，刚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温馨氛围再度被打破。
“难道你真的打算把我在这慈园关一辈子？”洛晨本能地想崩溃，有些烦燥地继续拿着筷子戳着碗底，错过了萧荆南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舍。
“洛洛，慈园是你的家。”他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决定。
几乎就在同时，洛晨再度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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