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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摄政(5)

    司徒蹇楚见他脸色好看了不少,心下大定:“王爷,你说能不能让我回京……”

    他话还没说完,杨宁烈就一声冷哼:“临州不是很好么?远离京师,又清静又自在,天高皇帝远的,做什么不方便?”

    司徒蹇楚一听这话心就抽了起来:“穷山恶水的,哪里逍遥了?那边还乱得很,外族人又多,我去了就是受气的。才五天,我那两个仆人就病死了。王爷,你就把我调回京师吧,再在那里住几天,我都要烂了。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杨宁烈看了看他,见他这几天的确是瘦了不少,又病怏怏的,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京师是回不得的。”杨宁烈抿了一口茶,“你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怎么回来?”这小子从来不知道捅人也要阴着捅,做反贼么,真当是玩游戏呢?谋反这种事能悄悄来就悄悄来,这么大张旗鼓地追杀皇帝,这不是玩命么?

    司徒蹇楚深吸了口气,想想回到临州也是死,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我知道,我能不能回来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愿不愿意我回来?就一句话!”

    杨宁烈还是不急不徐的:“不是我不让你回来,是小皇帝在不方便。他本来是想诛你九族的,还是我给你求的情,从九族改成了贬职,你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还要回京?你让我怎么向他交待?”

    司徒蹇楚咬了咬牙,不怒反笑:“宁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小皇帝算什么?别以为我在临州不知道京里的情况。兵权被你攥得稳稳的,那些墙头草早向你这边倒了,民心还是向着你,你要那小皇帝死都行,说什么调个人回京你办不到,唬谁呢?”现下形势一片大好,要是他,他就早废了那皇帝自立了。他在临州就痴痴地盼着杨宁烈起兵呢,盼得比夏雨荷还勤。

    “你竟然都知道,还要回京做什么?添乱么?”杨宁烈挑了挑眉,给了司徒蹇楚“你已经不被信任”的信号。

    “回京之后我一定乖乖的。”司徒蹇楚一脸“唯你马首是瞻”的样子,就差没指天画地地发誓了。要是他长了尾巴一定摇起来。

    “乖?”杨宁烈冷笑一声:“跟你说白了吧,我不让你回京是怕汶寂不高兴。”他还记得下车时小豆腐那又担心又害怕的样子,可怜死了,光那眼神就把他看得心软软的。

    “他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司徒蹇楚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起别人的感受来了?正好创造个借口废了他啊。”

    杨宁烈觉得跟他说不通:“我就是不想逼他。不想让他不高兴,不想他担心害怕。你有意见?!”

    司徒蹇楚被噎着说不出话来,这是“我就是不让你回京,没有理由,你想什么样?”啊。

    司徒蹇楚沉默了一阵,半晌才闷闷地问:“你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皇帝了吧?”

    “刘叔,送客。”杨宁烈也不想跟他废话了,直接起身走人。

    司徒蹇楚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果然美色也能当杀器啊。早知道那个时候就是浪费一夜的时间也要把那小皇帝杀了的。胖胖的老管家早就迎了上来,冲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司徒蹇楚碰了个钉子,灰头土脑地往外走。

    走过花园的时候,正看见杨彩儿穿了一身鹅黄的裙衫在那儿扑蝴蝶呢。已快夏末了,宁王府里花还是开得那艳,半点没见落。杨彩儿一头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发乱,但那张小脸却是止也止不住的让人惊艳。花比人,人比花,花衬人,人衬花,她和花站在一边,更衬得她美艳异常,像华贵的牡丹花,华丽得要灼伤人的眼。

    “哟……司徒大人啊,好久不见。”杨彩儿也发现了有人在看他,一回头只见司徒蹇楚傻傻地杵在那儿,当下就笑了出来。

    “刘叔,这是怎么了?怎么让司徒大人在这儿站着呢?还不快去奉茶?爹爹知道了么?你是这样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宁王府端架子看不起人呢。”杨彩儿一连串的话珠子一样往外落。这宁王府里韩夫人是不管事的,倒是杨彩儿在待人接物上有一手。

    司徒蹇楚这时被说得有些尴尬,他怎么说?自己走后门没走成,还被人赶了出来?

    杨彩儿见他没回话,知道自己刚才说岔了,这司徒怕是说了什么话被爹爹赶出来了,于是马上改了口:“看来是我爹爹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说我这个爹爹哦,平时脾气就不好,也不怎么待见人,这几天又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个狐狸精,把他迷得死死的,你别见怪才是。”

    “是啊!”司徒蹇楚马上顺着台阶下来了,又听她说到“狐狸精”,知道说的谁,马上趁机吐了一番苦水,“也不知道那个杨汶寂用了什么法子,弄得王爷迷迷糊糊的,连……连那什么也不要了。”他本来是想说“连江山也不要了”,只是这话青天白日地说不好,于是中途改了口。

    杨彩儿听他说到江山的事,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一笑,冲着刘叔点了点头:“我爹爹说的话也能作数的?你这就去泡壶好茶来,请司徒大人到客厅说事去。有什么事自有我挡着。”

    刘叔见她说得坚决,又说她负责,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身泡茶去了。

    杨彩儿见刘叔一走,脸马上沉了下来:“你说爹爹连江山也不要是什么意思?”

    司徒见杨彩儿气势不凡,知道她在这府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忙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把自己如何为宁王打江山,宁王如何对他,如何护着杨汶寂说得绘声绘色,完了还加上几句:“我看宁王是喜欢上这小皇帝了,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就怕他不高兴。没看见已经事事俱备了,宁王爷他就是不取那小皇帝的皇位么?都说不爱江山爱美人,只怕王爷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杨汶寂守一辈子的江山了。”

    杨彩儿对自己爹爹眼中只有杨汶寂这回事一直不满,这时一听司徒点出,马上就想起了书房里的事。那天她去找他爹爹,见从不喜人接近的爹爹和杨汶寂凑得那么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心里那股酸意就泛了上来:“这么怎么可能?杨汶寂长得是美不错,但他是个男的啊,我爹爹再疼他也不会喜欢上他的。”

    司徒蹇楚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彩儿你人还小,虽然宁王管得不严,但最常处的地儿还是闺阁里,没去过那种乱七八糟的地儿。你不知道,这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这朝里的王大人不是养了些个男宠么?就算你不知道这朝里的风气,史书总读过的吧?那弥子衡和卫灵公,那龙阳君,还有什么分桃断袖的故事,都是出了名的。”

    杨彩儿听得心慌:“你别乱说,我爹爹才不会是那种人呢,我爹爹和别人不一样的。别胡说!”

    司徒蹇楚长叹一声:“反正我就给你点到这里为止。是不是这样,有没有这回事,你是这院子里的人,你小心看就是了。我可没骗你。”

    杨彩儿虽然比别人多点见识,一时也没了主意。要是司徒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司徒蹇楚见他忧心忡忡的,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要是证实了这事,又没主意,你可以来找我。我要在京师多住几天,就在北院那里,你让人给我带个话就成,只要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着,司徒蹇楚冲她行了个礼,缓步退了下去。定时炸弹已经安下,只要时间到了就可以炸得杨汶寂粉身碎骨。

    杨彩儿还是坐在那里沉思,一忽儿惊一忽儿怕的。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事儿。爹爹平日里对别人这么冷淡,怎么对杨汶寂就那么的热乎?又是端茶又是守夜的,还陪他出去逛街。要是杨汶寂真成了爹爹和娘婚姻里的第三者,她要怎么办?她娘要怎么办?怎么这么个事儿就偏偏落在他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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