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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打探(倒V)

    夜色愈来愈浓,伴着远天的轻雷,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主子,这天像是要下暴雨了,可要等一等再走。”高明驾着马车,向车内的两人请示。

    “只怕城门就要关了,立马出发便好。”

    “喳。”

    车前的马儿打了个重重的响鼻,继续在雨里奔跑…

    而胤禛府上此刻乱成了一团,副总管李达听说胤禛今晚便要离城,立时派人去八贝勒府上劫人,没想仍是晚了一刻钟,估摸着追也是追不上的了。

    这能主事儿的人都不在,可怎么是好哟!副总管急得团团转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福晋呐,加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稳婆又塞了参片在乌拉那拉氏嘴里,不停在她耳边鼓劲。

    乌拉那拉氏身体并不差,可是也不知怎的,便早产了一月有余。此刻,她手里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汗如雨下,面色也越来越差。

    稳婆一看,不得了,怕是要难产了,急忙冲出门去找主事儿人,不料站在外头的不是四贝勒,而是一脸担忧,福晋打扮的女子。

    一旁的人立马提醒,“这是八福晋。”

    “八,八福晋吉祥,”稳婆双手是血,跪倒在地,“四福晋怕是,怕是要难产…这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秀敏一听,立马眉毛倒立,“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要保住大人!”

    虽然秀敏与琪容两人只打过几个照面,并不熟识,但同为女人,自然多了一份同情,秀敏是个直爽个性,这么个档口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现下男人都不在,这里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她了。

    稳婆一楞,连滚带爬返回了产房。

    此时乌拉那拉氏连惨叫声都止了,嘴唇咬破了,面上更是蜡黄一片,只余堪堪出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八福晋,您还未有生育,这,这血房您是进不得的呀…”“八福晋,您还是出去吧…”婆子们一见推门进来的秀敏便嚷嚷开来。

    秀敏充耳不闻,握住那拉氏的手臂鼓劲道,“姐姐,再加把劲啊,想想小阿哥,想想往后的日子…”

    乌拉那拉氏强撑起眼皮,原来是八妹。

    “姐姐,你想想往后的好日子,可千万别泄气!”

    确实,这生孩子最忌讳的便是泄气,若是自个儿都没了底气,那便是神仙难救了。

    乌拉那拉氏恍恍惚惚,想象孩子甜甜喊着自个儿额娘的可爱模样,不由心头大动,愣是鼓足了气,而后在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中昏死过去…

    已经出得城门的胤禛自然对府上之事毫无知觉,只是对坐在马车一边的揆叙冷眼相待。

    揆叙,纳喇氏,大学士明珠的儿子,是以多与太子过不去,连带着胤禛也成了被攻击对象,朝堂上遇着胤禛多是笑着要讽上两句的。

    此次命案彻查起来恐怕有些危险,康熙老头子还算好心地派了揆叙这个身手不凡的,也算是一路保护自个儿儿子,只是他明明晓得胤禩与揆叙二人一向亲近大阿哥,这么一道放出去不知又在暗处放了多少耳目也未可知呢。

    另外,一道同去的还有秦院判,秦尚。这个却是胤禩主动要求的,明面上一路有个太医总归放心一些,暗地里的算盘自然打得比这个响亮。

    第二日清早,胤禩府上的大门就被敲得山响,守门的老头喋喋不休,手忙脚乱套上衣裳就去开门。

    三尊大佛满面怒意地立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洋大盗了。

    “三位阿哥吉祥。”老头愣了愣,跪下行礼。

    胤祯也没叫通传,率先冲了进去。他一大早的才知晓自己八哥大义凌然请了命去调查有关白莲教的命案,这前两日才受了行刺,怎的现在还要往虎口里钻?不是傻了便是疯了。

    一路上,下人们都认得三位阿哥,欠了身行礼请安,倒很是热闹,可就是见不着正主。

    “你们主子呢?”胤珴一把拉过一人,急哄哄的问道。

    “主,主子,昨儿晚上便出门去了…”

    “什么?”三人同时出声,音效倒是很不错,就是吓白了胤珴手里小厮的脸色。

    “死奴才,怎的不早说。”胤珴松了手,无奈的转头去看胤禟和胤祯。

    于是乎,三人面色不善地又回了宫。

    ……

    简陋的茶寮里,四个衣着不菲的客官坐了下来,其中一人还是带了剑的。一旁三个看似下人模样的也坐在了一桌,那衣服却也不差,旁边衣衫破败的小老百姓不觉就朝着他们多看了几眼。

    “小二,赶紧上茶,再来点馒头和两斤牛肉!”揆叙刚刚搁下屁股就嚷嚷开来,并将随身带的剑重重往桌上一搁,翘了腿脚在长凳上,倒把正在里头忙活的老板惊了一跳。

    胤禩知晓揆叙是热衷的八爷党,虽然是上辈子的事儿,却也仍是担心属意自己的人太多露了锋芒,平日里便也不大与揆叙来往,至多照面招呼罢了。

    此刻见他一副无赖模样不禁有些想笑,想来明珠大人年事虽高,即便满头银白却也端了一派文人风采,这悉心教出来的儿子倒是很…不羁啊。

    “揆师傅,”出门在外,便假意揆叙是拳脚师傅,胤禩喊得倒是很顺口,“您这架势就不怕别人以为咱们是那为害一方的地痞无赖么?”

    揆叙抬抬眉毛,见胤禩一脸笑意,便也放开了性子,“地痞无赖有何不妥?八爷若是有兴致,大可一试。”说罢“哈哈…”顾自笑开了。

    胤禛很不屑的瞟了揆叙一眼,见胤禩却没有不悦,仍是一副知趣高涨的模样,正欲说些什么,于是胤禛一脸淡淡道:“大家赶了一夜的路,先吃东西。”

    正说着,老板亲自端了茶水馒头上来,只是原本要的牛肉却被换成了小粒的花生。

    老板抖着声音,“请客官,见见谅,小店是薄本生意,只有,只有这些啊…”

    揆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抓起馒头就啃。

    “老板,这些吃的便足够了。”胤禩温言温语,掏出了十来个铜板搁在桌面,这么一点东西其实根本不值几个铜板。

    满面忧色的老板一见,立马取走了钱,感恩戴德地叨叨了两句,“客官真是好人呐,本来以为又碰上了那群魔头呢…”

    “什么魔头?你们这小镇看着也算安逸,可是有什么隐情?”胤禩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碗,茶水酸涩,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低劣茶叶埂子泡的。

    老板一脸纠结,弯腰轻声道:“客官是外地来的,自然不知啊。”无奈叹了口气,“想来,是从上月月初时开始,我们这个镇子就不大太平起来,每晚都能听到古怪的鸟叫声,这大半夜的可把人吓得不敢出门。”

    “半夜鸟叫?不会是听岔了吧?”揆叙一面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米,一面不以为意地觑了老板一眼。

    “嘿,哪能人人都听岔了去?”老板一脸不满地反驳,顿时来了说话的兴致,“后来,镇里便出现了一大批陌生面孔,像是一晚上突然冒出来的,谁也不晓得他们打哪儿来的。”

    “可有人问过?”胤禩觉得事有蹊跷,连吊儿郎当的揆叙也坐直了身子。

    胤禛仍旧没有言语,却也在思索着什么,只有秦尚埋着脑袋,菱形的嘴唇抿了再抿,胤禩自然没有放过他的神情变化,依旧眉宇淡淡地听着老板回答。

    “哪里敢问?人人手里握了剑的,是不要命了么?”老板撇撇嘴,又继续道:“可气的是,那些人嘴上说着好听,什么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要为受尽欺压的天下百姓出头!你想啊,我们是小老百姓,自然还当他们是侠客,家里头有什么好的都巴巴送给他们吃穿,可到头来,他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却是一个子儿都没给过啊…”

    一旁坐着吃茶的百姓也来了兴头,纷纷应和起来,“还别说,我家养了好几年的母鸡都给他们炖了,我和老婆孩子就尝了口汤,你们说,冤是不冤?”

    “那算好的了,我家里可是把那准备用来耕田的牛给宰了…”

    “不过,我听说,县里那个贪财好色的县官可能真是他们杀的…”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很有些神秘道,“我有一个亲戚在衙门当差,说是案发现场有‘反清复明,替天行道’八个字,而且死的也不止县老爷,他老婆和家里头的几个姨太太都一道被杀,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啊!”

    “真是作孽哦…”

    “谁说不是呢?”

    老百姓几个还在闲聊,胤禩他们却已经收拾了开始往县衙方向去了。

    沿路的村落人家并不在少,可惜一瞧见胤禩一帮人经过便慌忙紧闭了大门,连高明想上前讨水都没法子。

    “我看他们一个个都让那帮‘侠客’给吃怕了,见了生人便躲,真是瞎了他们的…”揆叙唠叨,最后两个却被胤禩沉声的一句“揆师傅”给咽回了喉咙。

    “但凡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只要有一口饭吃都能安心耕作,如今却是连那些贼人的话都甘愿相信了,必定是吃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苦。”

    胤禩此前虽谈不上一心为民,但是其中道理自是通晓的,上一世醉心于那张高不可攀的龙椅,却是再难有多的心思考虑旁的,现下重活一世,知晓夺嫡事宜并不是光靠笼络朝臣便能成就,于是也省却了那一番功夫,倒是活的更为惬意些了。

    胤禛惊异于胤禩能有这般通透的想法,自己在户部办差自然晓得民生之本,银子是个大问题,而胤禩常年在宫中内务府办事却能想到这一层上,的确不易,自己这个八弟果然聪慧过人。

    “八爷说得极是,百姓只是盼个安居乐业,不想,哪里是一个难字说得?”秦尚依旧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嗡嗡。

    “秦师傅,令尊虽只是小小官员,区区安居乐业并不难得罢。”胤禩似是无意问之,语气里却透了点质问的意思。

    秦尚也是个细腻之人,自然听出其中别意,甚是一惊,抬眸瞧见的却仍是一派温和谦柔的八爷,并无异样,于是笑着答道:“那是,那是。”

    <以情为上命为微,春风渡里落清秋。

    难系相思却痴情,不敢轻掩故里愁。

    山高水远盼岐路,杨青柳淡却回眸。

    浴火重生是凤凰,哪敢轻易作比拟?>

    作者有话要说:揆叙此时已有近四十了,但是为了剧情需要就让俺帮他返老还童啵~~~俺赐他年轻个二十岁~~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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