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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洛桑

    作者有话要说:</br>这章一直在修改中...惭愧啊>.<<hr size=1 />  胤禩垂了眉眼轻笑,“虫蛊罢了。”

    这虫蛊最先产自云南,但是其毒性却是天下难有比肩,是以多数王公贵族都是了解的,甚至还有暗暗自制的,多半是控制手下之人为着自己卖命而不敢存有异心。

    “你,你…”桑结嘉措挣扎了一时便泄气地瘫坐在地上,垂着脑袋道:“我,招。”

    大阿哥在一旁不禁惊叹这个弟弟的手段,只是疑惑这一向安分的弟弟哪里弄了虫蛊来,若是有什么旁人教坏了他可不是罪该万死?胤褆盘算着此行回去定要好好管着这个弟弟,可不能胡来。

    “罪臣自知欺瞒了皇上,理应受罚,但是,罪臣却不是有意而为之,”这桑结嘉措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位儿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他早不为过了,如今自然拣了中听的说,“当今皇帝万金之躯,日理万机,罪臣实不愿用此等小事烦扰圣上,于是自作主张在民间寻到了‘转世灵通’,并使他以五世□罗桑益喜为师,剃发受沙弥戒,取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胤禩自然信不过桑结嘉措的说辞,实际上这十四年来桑结嘉措秘不发丧,欺瞒众人也只是为了继续利用dalai的权威独揽格鲁派黄教事务,只是,此时西藏早已时局动荡,若是私自重罚了西藏第巴,恐怕…

    “简直满口胡言!五世dalai与世长辞也算得小事,那如何才算大事?尔等罪人直接立地阵法也不为过!”胤褆一拍桌面,猛的站起身来,欲抽出刀剑。

    “大哥,”胤禩轻唤了声大阿哥,“还是等皇阿玛定夺吧。”

    看着胤禩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胤褆终是没有动手,他自知西藏第巴的生死断没有他定论的份儿。

    “你方才说五世dalai的转世灵童已经寻得,那么此人…”胤禩前世便在无意中听得几首仓央嘉措的诗词,虽多是道男女相思之事,却是难掩其才情,此番前来不禁想一观其容。

    “来人,去请仓央嘉措。”桑结嘉措扬声吩咐完门外的下人,自己理了理衣袍,站在了一旁。

    此时仓央嘉措还未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对着阿哥两人仍是行了跪拜大礼,待他起身站直,看清面容,胤褆胤禩两人皆惊讶不已,这不是昨日酒家里出现的少年,还会是谁?虽然此时他是光头示人,但是那眉宇样貌怎么也不是一日二日便会忘光了的,何况昨晚还偷潜入胤禩房中,胤禩自是决计不会认错的。

    “你,你便是那转世灵童?”胤褆有些不大相信。

    “是。”仓央嘉措此时看着对面之人亦是不卑不亢,颇有几分豪气。

    胤禩虽然惊讶却也服气,昨晚他虽轻浮了些却难说是否其真面目,看此人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断不是那些纨绔子弟之辈。如此,昨晚那番话被其听去了,他却未曾告知桑结嘉措,这下胤禩总算是松了口气。

    待此事一结,桑结嘉措与仓央嘉措告退,胤褆便绷着脸面道:“小八,你那虫蛊是从何而来?”

    胤禩知晓这个大哥定是立马便会询问,也不急,喝了口有些微凉的茶水方道:“哪里来的什么虫蛊?”

    胤褆不解,“那方才那颗药丸…”

    “弟弟何时会用如此阴毒的手段?这几日弟弟喉咙不好,方才那颗不过是太医给弟弟熬制的润喉丸罢了,倒是让大哥这么上心了,不若,大哥也尝一颗?”说罢自腰间又摸出两颗一摸一样的锗红色药丸,一颗扔进了嘴里,一颗递到了胤褆嘴边。

    胤褆终于忍不住,捧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你,你这个鬼精灵,怎的,怎的被你想出来的,真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胤禩将手里的那颗药丸递给一旁的侍卫,道:“去,交给第巴,就说,这就是解药。也让他放心,爷我是菩萨心肠,只要他安分点,那病症是一次也不会让他发作的。”

    “喳。”

    因着康熙的处置密函还要过上一些时日方能赶到,胤褆与胤禩二人便暂住在了这布达拉宫内…

    几日来,仓央嘉措寻得空闲便往胤禩处晃荡,夜间更是带了小酒小菜,厚着脸皮要与之来个不醉不归,胤禩对仓央嘉措那日的轻薄始终耿耿于怀,拒绝了几次,那人依旧缠人得厉害,胤禩无法,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事莫要过了头,于是渐渐也愿意与之闲聊一番,两人虽聊的投机,但胤禩有意无意总要呛他一呛,以报轻薄之仇,甚至有那么一次,胤禩酒兴上头了,便两指托起仓央嘉措的下巴故意将其戏弄,谁料那人脸皮如此厚重,迷媚了双眼娇嗔道,“往后奴家便是大爷的人了。”如此倒是吓得胤禩甩了手,自此再不敢旧事重提...

    现下正是六月初,本该是暑气浓郁之时,只是这高原之上却是气候凉爽,单单是望着那兰天白云也是能让人心旷神怡的,可惜这高原之上鲜少花开,不能不称之为一大憾事啊。

    胤禩站在院落中,一时望望天际,满目欢欣,一时又看看远景,叹气连连。

    “郁郁南山树草繁,却听幽处叹息声,知情唯有闲鹦鹉,莫向三叉路口言。”

    胤禩回首,见仓央嘉措一身墨兰,肃立于拱形石门侧,身后是无垠的浅兰,颊边却是一抹邪笑。

    胤禩未答话,只扬眉浅笑,便又回头望起了远山。

    两人皆负手站在院里,没有交谈,没有动作,至红霞满目。

    胤禩此刻没有想起宫内勾心斗角的生活,更未思及前世种种,或者是那一世斗得狠了,现下便有些无力感,在这片离天际最近的土地上,仿佛连着心也空泛超脱起来,

    “洛桑,可要痛饮一番?”洛桑是仓央嘉措的故名。

    仓央嘉措颇喜胤禩的汉名,万世,更是要求胤禩唤他做洛桑,而不是仓央,胤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皆是为身份所困之人,若是换了个名字,好歹能暂时抛了那身份,痛快饮酒,大块吃肉,人生苦短几十载,何必苦了自己,困了自己?

    “万世酒量不好,若是醉了,就不怕…”胤禩面上又不觉僵硬起来,此人什么都好,便是这张嘴脸,时不时便要口上调戏一番,让胤禩颇觉不爽,不过两世为人让胤禩在识人方面似乎得了双火眼精睛一般,只几日的相处他便断定,他们是一样的,都需要依靠那面具生存,自己是言笑晏晏,而他,却是轻佻之色罢了。

    “洛桑乃性情中人,我万世又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胤禩看仓央嘉措故显轻佻眉眼,心中却有些酸涩,为他,也为自己。

    乔装打扮一番,两人又往初遇时的酒家而去。

    点了一盘盐花生,两斤熟牛肉,三壶陈花雕,两人再顾不得那仪态规矩,大快朵颐起来。

    待喝的有些熏熏然,仓央嘉措便执了酒碗站了起来,脚步不稳地绕到胤禩身旁坐下,大声道:“行事曾叫众口哗,本来白璧有微瑕。”

    胤禩略一思索,用筷子敲着碗沿“叮叮铛铛”接着道:“少年琐碎零星步,曾醉八角卖酒家。”

    旁边有几桌客人一早斜了身子观望这一桌,此刻一听诗词便有懂诗的不住称赞起来…

    几日后,康熙的密函便到了,信内只责骂了桑结嘉措一番,又督着尽快在布达拉宫为六世dalai仓央嘉措举行了坐床仪式便罢,倒是让胤褆颇觉不甘,此等恶人若不重重处罚,怎能让人解气?但是自己也只能想想罢了,若是违了圣意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切安排妥帖,胤褆胤禩便起身前往昭莫多,临行之时第巴桑结嘉措和六世dalai仓央嘉措自然前来送行,场面却也算得上隆重,只是胤禩与仓央嘉措二人却不觉心里有些空落,他们自然晓得,此一别,恐一生难见了罢。

    仓央嘉措寻着个空挡便凑到胤禩耳边,“万世…珍重。”顺手塞了方宣纸在胤禩手中,便退后了几步,一派淡漠无谓的模样,仿佛此后一切便与其无关了。

    胤禩因着人多,只将纸条塞入了袖袋中,亦轻声道:“洛桑,珍重。”

    远处青松入目,万里皆兰,本该是饮酒作乐的好时节,现下却只能在此伤作别离,呜呼哀哉,人生便是如此,永无不缺之圆月,永无不散之筵席。

    ……

    赶至昭莫多的路程本来半月才能赶完,胤褆胤禩偏在十日内便加紧赶到了,一路艰辛自不必说,只是那葛尔丹一日不除却实难教人安心的。

    “大阿哥吉祥,八阿哥吉祥。”费扬古虽一身军甲却仍是下马行了礼。

    “此前战事如何?将军入帐内细说罢。”胤褆翻身下马,还未赶得及洗尘便入了营帐讨论起了战事,胤禩一路来,身子早吃不消了,只是此刻又不得不跟着胤褆一道进去,否则这一圈的人立在旁的,岂不是把面子里子全丢尽了。

    狠狠心,胤禩亦大气凛然地翻身下马,踏进了帐内。

    “此前,我军已于敌军交锋过几次,但是每次未及一个时辰,敌军便大肆撤退,狼狈不堪。”费扬古立在画有地形图的羊皮纸前,指出了几次交锋的地点,似乎都是在同一地方前后。

    “哦?那将军有何想法?”胤褆皱着眉头寻思着战略。

    胤禩上一世活了四十多年却从未上过沙场,亦不精于战事,只是葛尔丹军方次次落败却又不思改进,依着那老狐狸的性格实属不该,这八成只是个套罢了。

    “属下认为,这是个陷阱。”费扬古一语道破,掷地有声,两眼炯炯有神,却并不是咄咄逼人得让人难以直视。

    胤禩心想,难怪此人颇得圣心,算下来此番胜仗回去便是这大将军的女儿乌拉那拉氏和自家四哥的大婚了,一想起胤禛,胤禩不禁又有些头疼起来,用食指扣着揉了揉太阳穴,困意便又袭来,思量着有费扬古和自家大哥在这里坐镇,那葛尔丹定是难逃败仗的,况且帐内也就他们三人,便安下心来,脑袋一点一点地养起神来。

    胤褆眼角余光见着自己弟弟脑袋一点一点啄起了米来,心内不禁好笑,怕是这一路确实把他给累极了,自己的说话声音便不觉降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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