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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波三折

    可能是我脸色真的变化太大了,沈红玉早上一跟我照面,嘴唇就抿了起来。

    她一言不发盯着我看,似乎是怕我哪儿想不开了。我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我自己,头发凌乱不说,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脸色苍白苍白,样子有点像大病一场的人。

    沈红玉在身后说:“翘白,你到底怎么了……”声音越说越小。

    我忽然想起一句很恶搞的台词:一个男人就把你废了。我是因为一个男人么?自怜自艾的都快把自己整垮了。

    沈红玉就闭口不说话了,或许她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我用清水洗了把脸,努力翘翘嘴角,想像原来那样子打声招呼,可是努力了半天则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红玉顿了顿说:“你今天是不是要去上课?”

    我恍然回过神来今天的星期五,昨天才说要为了期末考用功了,今天如何能够不去。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

    说着放下毛巾,我转身来到沙发边上拿了外套,就要抓紧时间出门。

    沈红玉打开桌上的热包子,抬头制止了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走吧,翘白……”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桌上她准备好的早点,默片刻,拎着包又默默走回去。

    沈红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以前她句句不离明月公子,刚才的话里却意外的一个字都没提。我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也跟她随意聊着,等到一顿饭吃完。我看了看墙上挂钟,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

    便拿起手包,和沈红玉轻轻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到站台前望了一会儿,犹豫半天,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去挤清晨的公交车了。我慢慢离开站台,打了辆车到学校,直到司机提醒说“到了。”我才回神。

    转头看向学校大门,我默了片刻,掏出钱包付了车费,开门下去。

    苏恒的课堂,此刻竟然连门口都已经坐了人,教室里更是黑压压的一片,我诧异着走进去,却松口气地看见我常坐的那个位置还空着,没有多想,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苏恒的课已经开始讲了几句,看见我,他目光扫过来,我蓦地感到脸上一暖。

    他还是讲他的历史,唐宗宋祖无韵风流,隐隐然融合他身上的温文气度,总是能莫名吸引住所有人。

    富含魔力和磁性,怪不得愿意听他课的人越来越多,我相信后来这些多出来的人,都是打从心底钦佩这位年轻讲师的学识。

    不知道我是怎么熬完了一节课的,只记得讲完后,宣布下课了。

    他的目光,就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

    大家都沉浸在刚才振奋人心的讲课中,恋恋不舍不想离开,有几个学生主动朝他围过去,苏恒却排开了众人,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看着他到了身边,他含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众人看这情景,心照不宣都渐渐散了,原先想找苏恒的几个学生,朝这边看了几眼之后,也默不吭声离开了教室。

    我干笑了两声:“有课怎么会不来听。”

    他目光深深地,低哑道:“你脸色怎么……”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僵了僵,片刻道:“……昨天、熬夜看了会儿书。”

    言不由衷在任何时候都是难耐的。

    苏恒轻轻的笑了出来;“这么用功?”

    我没言语。

    我沉默站起身:“师兄……课上完了,我也走了。”

    他下意识过来牵我的手,我缩了一下,陡然发现不应该,便又堪堪不动了。

    苏恒好像没看见,照样拉住,只听他语气轻柔,用眸光定定瞧着我:“别急着走,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心里一抽,实在觉得难以开口。半晌只得底气不足道:“师兄,我要回去复习了。”

    没听到回话,但是手臂仍然被握在苏恒手里没动,我慢慢抬眼,却见到苏恒薄唇轻抿,表情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我突然觉得嗓子好像卡住了,更说不出话。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架在了我肩后的墙壁上,瞬间将我逼在两难之地。

    “翘白,你信不信我?”

    他问的低沉,我怔了,脸刹那间烧红了起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苏恒目光微敛,带起来几点的柔和,“我们……一起了那么久,我还不能让你放心吗?”

    他或许是想安抚我,但这几句话却让我陷入了混乱,我看着他,更是不知作何反应才好,苏恒是何等聪明的男子,我明白,我就算再掩饰,他也定能看出了端倪。

    我垂眸,在他的注视下寸寸低首,良久,才慢慢叹道:“师兄,我、我不是……不是不信你。”

    腰上忽然被一托,苏恒把我头按在了他胸口,我窘的无以复加,这教室外人来人往,不时的欢声笑语都能把我震死,这时候来这招似水情深,我又不是粗的神经,怎么受得住?

    我想推他,奈何手没处放,苏恒的唇慢慢移到我耳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渐渐停了动作,心底却很茫然。

    这种茫然甚至让我不知怎么做才好,他握住我肩膀慢慢退出一拳左右,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睛像是下了决心一眼说道:“翘白,你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敢说,这句话是我这一天里入耳的最惊悚的一句话,我绝对听懂了。正因为完全听懂了,所以我几乎是不知用什么表情去看着他。

    苏恒顿了顿说:“最起码你要信任我。”

    回想起我至今的所作所为,我看着苏恒略略凝住。心里某个地方因为这句话刺疼了一下。

    他说,我信不信任他,那个关键、不在于我信不信任,而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某种彷徨。我又何曾对他有过一丝的不信任。

    他的话说出实在有失公允,我第一次觉得苏恒并不是那么了解我。

    就算是苏恒,他也未必事事都知晓。

    我忽然张手,抱了他一下,头靠着胸膛那种深深的拥抱。我知道我的举动让他凝滞了片刻,因为我从来没这么做过。

    天知道,这也是姑娘我第一回这么做。

    在当时我只有这一种冲动。他是个难得的男子,可称为奇男子,没错。用再好的词汇形容也不为过,可我却是个普通人,十足的普通人。

    我趁他愣神时松开他,迅速跑出了教室。

    苏恒后来又打我手机,我任由响了半天。坐车回了沈红玉家我坐在沙发上平复呼吸,那种火烧火燎的感受从心底直接蔓延到全身。

    我心想,这算是、闹矛盾了吗?

    我怅然若失了半晌,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词会用到我身上,犹在几个月前,情感世界都还离我很遥远。

    临近中午,我没见到沈红玉回来,她一直都是带午餐回来的。我当然想不到沈红玉这时候会在遭逢大难。

    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我拿起手机要打个电话询问。拨通沈红玉的手机。可是里面片刻只传来连续不断的忙音,她的手机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占线。

    我胸口闷得慌,见状不由皱眉,再打几次,里面居然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我站起来,决定还是自己解决温饱问题。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手机铃声狂响,我心头一跳,下意识去看,竟是沈红玉又打过来了。

    我连忙接起来:“红玉你在哪?!”

    出乎意料的嘈杂混乱,沈红玉的声音透着惶急和慌张:“翘、翘白,你,你在哪里?”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手机,重新贴回耳朵上:“我在家啊。”

    从声音里我好似也能听出一丝狼狈,沈红玉开口:“我被堵住了……”

    我没反应过来堵住了的含义,她那边不知是山崩地裂了还是什么,混乱的可以。我皱着眉听了许久,才又听到沈红玉的声音传来。

    半晌后,她又张口似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我握住手机紧了紧:“你在哪?”

    她却含混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那种“嘶嘶”声又湮没了我的耳朵,让我去接她,又不说地方,光是听她这样的声音,我都被感染的着急了。

    嘟嘟,电话此时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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