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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向然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不!或许她早该就有所防备,那么多条上山的路唯独这条通往湖泊的未被攻陷,可想而知绝不是侥幸这般简单,只是当见到满面含笑的邬仲伊带领着邬府卫队站在山脚迎接她时,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你这卑鄙的小人!”咬牙切齿地低吼,难道之前的放纵就是为了此刻能再次擒获他们?这个可恶的男人……

    “向寨主不必如此仇视在下!仲伊在此等候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你商谈一番要事,而这群追随你的弟兄们,我也不会伤他们一分一毫,何不如移步就谈?”邬仲伊笑眯眯地望住满目寒色的向然,做出一个邀请动作。

    冷冷一笑,向然随即与身旁的人交换一个眼神,便按着邬仲伊手示意的方向走去,当距离所有人一段距离后突然提刀架于对方颈间:“邬仲伊,你好大的胆,就凭你现在一人也敢与我谈条件?”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人,痛下杀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慌,邬仲伊故作镇定地凝望一脸杀气之人,这才发现,没有面纱遮掩的向然竟拥有世人所为之心动的娇美容颜,只是平日里却被其可怕的名号深深淹埋:“向然,你心里清楚,我一人与你独处并非大胆妄为,而是仲伊确实想真心实意地与你谈桩生意,作为生意人,讲的便是个诚心,若在□旁跟着一群人与寨主相谈,怕不论这桩买卖有多诱惑人,向寨主也不会理会分毫,不是吗?”

    向然不得不承认这一番话的确能打动人心,可心底仍存怀疑,她不是个傻瓜,她也不相信上山的那些山道,若没有邬仲伊的提点,那些冲上山大开杀戒的城中商贾府卫会如此就轻易得手:“我为何信你?姓邬的,别以为我不知你为今日上山的那些人提供的那点破事,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当场杀了你……”她不会忘了那些惨死的兄弟与遍布山野的兄弟,若不是眼前之人,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刀刃,沉下一分。

    蹙眉,颈间的尖锐疼痛令邬仲伊本能地攥紧掌心,可眸心却是瞬也不瞬地与向然对视着,她能清晰地从对方眼中看出恨意,似乎就在一刹那,便猜测到山上可能发生的事:“上山的图的确是从我这里流出去,而且,不瞒寨主,攻上山的众人中有一支队伍便是在下的,嘶……”话还未完,衣肩便不出所料地被血色浸染扩散,“如果寨主不想让自家兄弟的血白流,那就听听在下一番说词,再做是否手刃仲伊的决定,可好?”平缓的语调中透着不为人知的内疚,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是因自己而起,邬仲伊便觉心中透不过气来。

    沉默地望着此刻面无表情的邬仲伊,在漫长的寂静后,向然最终阴沉应允:“邬老板最好祈祷自己的说词能让我满意,不然……”只要一想到山上那些被偷袭的弟兄们,她便恨得牙痒痒的,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报此仇。

    暗自吸口气,邬仲伊在整理一番想说的话后才低沉开口:“向寨主心里应该明白,今晚经此一役,你与你那些兄弟们便再也无法上山,可以说是断了寨主的后路,虽然你可以再觅他处,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寻到一个可以容纳那么多人的地方……”

    “邬老板这番话难道是有意想招揽向然?”就那点小心思,她又岂会不知?但眼前这人凭什么认为她会听从对方的话?更何况,她是个山贼,又怎会轻易随他人几句妄言便被招揽其门下?

    “不瞒向寨主,在下的确是有意招揽,但也心知未到时候,但目前实属想与寨谈个可以令双方双赢的交易。”邬仲伊直视向然此刻满眼防备与嘲讽之瞳,心中不知为何漾开丝丝抑郁之感,“寨主从利国远到而来,是因越国乃南大陆的兵家必争之地,而各国商贾为了赚取盈利更是经常来往于此地,这便使寨主有机可寻,常常满载而归,可也恰恰如此,时日一久,寨主之劫掠一为引起了众商不满,越国的商贾尤为之首,因为你们的举动令他国不再愿意与越国商贾来往,由此可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造成今日山寨失守也可说是预料中的事!”

    “邬老板是在暗示在下今夜之事是自作孽不可活?”向然狠狠盯住被自己长剑架在颈间却面不改色的男子,若他敢说一个‘是’字,她定然……定然会怎样?垂下眼,心中一片茫然,连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对待身前之人,如果邬仲伊对她来说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那她今晚就不会有这么的犹豫,也不会让对方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可一切终究只是如果。

    “世间一切皆有因,才得果!向寨主何不乘此机会摆脱这一切,既给自己一个新的选择,又给跟随你的兄弟们一个安稳不受威胁的生活?”邬仲伊能感到颈间的剑又下沉一分,但仍是继续言道,“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地再做不法行当……嘶……”意料之中的疼痛猛得袭卷神经,咬紧牙望住一脸怒气满溢的向然,邬仲伊的漆黑眸心却坚定而清澈,丝毫不惧随时会要了自己小命的锋利寒剑。

    黑夜中那早已染满肩胛的鲜血渗出股刺鼻的腥味勾勒着向然敏锐的嗅觉,就算瞧不清楚,她也知邬仲伊受伤不浅,这才惊觉自己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有多重,执剑的手微举,当陌生的痛吟声钻进耳中时,心中升起些许不忍,只是却被强行压下,作为一名山贼,心软是最要不得之事。

    “向寨主做贼初衷无非是想自己与身边兄弟衣食无忧,你既然能让他们娶妻生子,便是想令他们有正常人的生活,可打家劫舍最终却只能为他们带来祸端,今夜难道不是最好的写照?”邬仲伊指向远处男女老少皆有的逃亡贼群,微微喘道,“如果向寨主仍执意以贼为生,那日后必有比今日更大的灾难降临,这是你希望发生的事吗?”

    无法否认对方所说的一切,遥望那群谨慎却又惶恐不安的众兄弟们,向然突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出眼前举剑之人的局促不安,邬仲伊强忍因肩颈疼痛而带来的昏眩感,继续游说:“向寨主不需要现在就给予在下回复,只是我们长留此地并不是办法,而再过不久,那些攻上山的人就会发现这条唯一可以逃生之路,若我们再如此逗留下去,怕到时就算想走也身不由己……”

    “邬老板此番话语是想令向然随你而去?可我凭什么信你不会加害予我们?别忘了,那群攻上山的人之中也有你府上的人。”想去相信,可却无法把十足的信任交托予对方,这段时日着实发生了太多事,而今夜更是彻底颠覆了所有过往,原本的生活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破坏,而未来的路更是一片迷茫,她不知自己与那群兄弟与其家人该何去何从,难道真要再次寻个山头,重新开始扎寨为贼?就像最初从利国来到越国?暗自摇头,就算她愿意,怕那些弟兄们也力不从心,毕竟要重新占山为王,或多或少都要妄送性命……

    “在下知晓寨主心中是何想法,但不妨请你略有思索,若仲伊真有意加害予你,又怎会在此等候,而非把你们的最后退路断去?”努力想稳住正逐渐摇晃的身子,但最后仍是跌坐于地,她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虚弱了?扶住脑袋,尽其所能地维持清醒,“邬府派自家卫队上去可以说是必不得已,但从另一面来说,恰是这点,才能令你们更多的人逃下山来,不是吗?”她不相信苏涟漪只会乖乖听话上山,然后任由那些商贾家卫滥杀无辜,不然以向然以少敌多之势也不可能带这么多人安然逃出来。

    想到在不敌对手时,突然冲出与其一同抵御欲下杀手的敌人,向然眼里顿时升起抹不确定,她不否认确有其事,但真如邬仲伊所言是他府中之人伸出的援手吗?

    “不论你是否相信,在下言尽于此,一柱香后便会带府中之人全数离去,至于向寨主,若信之便可与仲伊一起离开,若不信,可自行离之。”邬仲伊在赌,赌向然一念之间的决定与作为一个女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与倦意,只要对方肯与其一同离开此地,那接下来揽其入府便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握紧手中之剑,向然的目光不断来回于远处的众人与眼前一脸诚恳之色的邬仲伊,最后闭上眼,抿紧唇瓣,当再次睁眼时果断开口:“邬仲伊,我向然今日在此便信你一次,若来日得知你有丝毫恶意,别怪我刀下无情……”

    呼……总算是说服了……放下心神的那刻脑中的昏眩感现次袭来,只是在快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时,被一双臂膀托起,而由远及近的叫唤更是挑动着薄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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