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斗智
忍，心口上插着一把滴血的刀，不拔就是忍，拔则是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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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阵营的提案总结出来不过三种：单人统帅总领全局，分战区独立指挥，和下放兵权辖区自治。
巴斯和菲利普交换一个眼神，皱眉道：“辖区自治根本不可能，现在是外敌入侵，必须全军参与，不然西部军区闲置没事做，而东部前线却缺兵少将，这个方案没有讨论的必要。
至于分战区指挥也不太现实，西吴进兵路线又不是平均分配的，无论怎么划分，战区必然有的难打有的相对容易，而且随时在变，兵力分配定死了就失去了机动性，这和多人统帅一样危险。
各位大人有要补充说明吗？”
那名年长将领越众而出：“公爵大人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大人忽略了几点。
首先博威湖战区过大，单人统帅毕竟只是一个人，能力和精力再强也有极限，稍有疏忽就会导致全面失败，而小战区则不同，一处失利不会影响全局，也就留下了反击的机会。
再说划分的问题，即使单人统帅也一样有区域性，不可能整天南北互调两头跑。西吴进兵路线当然会变，不过来去也就是博威湖区，如果分开南北战区各自守好了，西吴再怎么变也没用。
至于兵力分配……”
他转头看向卡洛斯，笑笑说：“汉斯伯爵刚才表示即使没有武家军也一样能赢，我并不想质疑你的能力，不过与其闲置我们不如让我们守一个战区，大家都想抵御外敌保卫国家，用战绩说话，谁比谁强也不至于伤了和气，只是不知道汉斯伯爵敢不敢接受武家军的挑战？”
菲利普眉头紧皱，刚要开口卡洛斯已经豁地站起：“敢！”
那名年长将领立刻赞道：“好！早就听说汉斯伯爵年轻有为，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后生可畏啊，能有机会和你在沙场上竞技比试，我这个老头子都兴奋得有些等不及了。”
卡洛斯不由自主露出满脸得色：“方力远少将客气，我也很期待这场较量。”
“卡洛斯！方少将！”菲利普按耐不住厉声喝道：“用哪个方案不是你们说了算！”
“这个自然。”方力远点头称是：“不过军部的事务贵族院也不能说否定就否定，毕竟领军作战的是我们，所以还是投票吧，单人统帅还是独立战场，大家说了算。”
他转头看着卡洛斯：“你同意吗，汉斯伯爵？”
“同意！”卡洛斯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情绪中，以至于完全无视了菲利普阴沉的脸。
方力远微笑点头，然后转回身去看着巴斯和菲利普：“投票嘛，大家的机会是一样的，两位大人总不会对自己的提案没信心吧？况且这也是对军部各将领应有的尊重，两位大人不这么认为么？”
这句话一出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齐齐集聚在高特兄弟俩身上，巴斯环视一圈，半晌，沉声道：“当然，在座各位大人都是军部重要成员，贵族院理应尊重各位的意见。”
顿了顿，神情愈加严肃：“那么，现在开始投票，请各位以国家为先慎重考虑清楚。”
方力远微一躬身回到武家军阵营，众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投票结果不言而喻，武家军人数本就过半，现在卡洛斯也同意，即使剩下的其他人全都反对也没用，巴斯那句话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菲利普盯着投票结果看了片刻，木着脸宣布分战场独立指挥方案通过。
“方案定下了，接下来讨论战区分划。”巴斯面沉如水，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刚才方少将已经提过分为南北两个战区，不过雷诺和维根正好在两者之间，划到哪边都不公平，所以我提议分三个战区，以中间为主战区，南北为辅，各位大人有不同意见吗？”
“不必。”卡洛斯立刻开口：“南面的曼尤阜和克兰顿战况也相当吃紧，雷诺和维根可以直接划归北战区，一点半点难度差别再所难免，不过我相信方少将不会介意。”
“没错。”方力远微笑附和：“况且可以抽签决定战区归属，公爵大人不必担心不公平。”
巴斯和菲利普对看一眼，缓缓说道：“那么就按两位大人所说，以雷诺半岛为界分为南北两个战区，现在休会一个小时，请各位大人在这段时间里想好战区统帅候选人。”
方力远笑笑地看着蛮月：“丫头，该你上场了。”
蛮月心念微动：“你想我代表武家军？”
“怎么？怕了？”
蛮月略一迟疑：“怕倒是不怕，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就算提名也很容易被驳回。”
方力远呵呵笑着：“不会的，部长都让你做了，战区统帅我们同意他们也没奈何。
况且战场上没人能百分百保证只赢不输，你留在德府他们反而挑不了你毛病，做了前线指挥就不同了，说得难听点，有机会看你出丑，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老方说的没错。”一名白发将领接口道：“再说打仗这事儿就得靠实战累积经验，光是背书本儿没用，不懂怕啥？边打边学就是了，你爹刚进军队那会儿不也一样。”
蛮月激动了，两眼放光地看着众人：“好！我试试！”
方力远点点头：“这些东西你迟早要学，趁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正好可以带带你。”
他瞥了一眼大厅中央的高特兄弟，笑笑说“只不过你原本准备年底订婚，这一走可就难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是不是最好和你那位未婚夫商量一下？”
蛮月一下子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一咬牙：“不用，大不了就不订，反正现在没人不知道，有没有仪式都一样，不过他……”略一迟疑：“嗯，如果他跟我一起去，你们会不会为难？”
方力远一挑眉：“他总不至于不放心我们吧？”
“不是。” 蛮月更窘，耳朵都红得几乎透明了：“他只是……只是……”半天说不出个正当理由，一急，闷吼道：“反正他肯定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就直说吧，要是为难就换个人。”
方力远和旁边几名年长的将领对看，神情都有些怪异，半晌，尴尬地说：“就算我们不介意他也没法跟你一起去，丫头，拜伦德可没有随军家属这一说啊。”
蛮月顿时窘迫到无法形容，半张着嘴傻怔在当场，军部这些条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路西法在她的既定印象里几乎全能，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无官无职是个政坛待业青年这个事实。
“咳咳。”白发将领想笑不笑的假咳两声：“这事儿也不是没法解决，只不过今儿这个议会完了，三天之内肯定就得出发……丫头啊，不然你先问问，看他肯不肯到军部挂个名儿，少校以下的官职以他的身份可以免考核，一天就能办完手续，到时候调过来做你的随行副官就成了。”
方力远也忍着笑点点头说：“就是太屈才了些，丫头，你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吧，要么挂个名儿，要么让你一个人去，二选一，商量好了我们也好着手准备。”
蛮月“哦”了一声，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沉思。
方力远和那白发将领互看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时间不多了，要打电话就赶紧。”
他话音刚落，蛮月的通讯器就发出几下极低的震荡声，拿起来一看却是路西法。
方力远正好错眼看见来电显示，见她犹豫，忙说：“接啊，再有十几分钟议会可就重开了。”
蛮月迟疑了一下，避开众人走去一个僻静的角落按下通话键。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分战区独立指挥是你想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蛮月吃了一惊。
“那不重要。”路西法慢吞吞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离你满十七岁就剩下一年多时间了，将军和部长你只能选一个先学，所以你最好现在想清楚，是先做军人还是先做政客。”
蛮月闷头沉思，半晌，低声问：“那你觉得先学哪一个比较好？”
“区别不大，前者先接手武家军有势，后者先控制军部有权，只要别三心二意就行。”
蛮月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路西法笑笑：“还是想上战场？”
蛮月略一迟疑，闷闷地“嗯”了一声。
路西法笑意更深，声音却愈加低缓：“舍不得我？”
蛮月默默点头。
“怕我无官无职不能陪你去？”
蛮月微微皱了皱眉却不说话。
“武家军那些将领给你出什么好主意了？”
蛮月瞥他一眼以示不满他这样变本加厉地明知故问。
路西法轻轻笑着，慢声问道：“宝贝儿，我要去哪里需要谁同意吗？”
蛮月眼睛一亮，有些兴奋了：“你是说像小时候那样？”
“不好么？”
蛮月心念电转，只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好而是太好了！不用分开，不用委屈，而且不会令武家军为难，毕竟他姓高特，那些将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会不舒服。
她笑得两眼弯弯，连连点头说好。
“那么，现在就去告诉他们，那个统帅你做定了。”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蛮月和卡洛斯高票当选。
卡洛斯从武家军提名蛮月开始，就一直铁青着脸，大概他同意这个方案时假想了方力远为竞争对手，结果却是他痛恨而且不齿的人，失望和愤怒使他几乎都坐不住了。
等到抽战区的时候，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俯视蛮月，轻蔑之极的声音响彻大厅：“军队这样神圣的地方有你这种只会仗势撒泼的无能之辈，简直就是身为军人的耻辱！”
话说得太直白太难听，蛮月因为愧对苏菲雅而生出的那点隐忍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怒火瞬间烧得胸腔里隐隐作痛，在军部的议会厅当众侮辱她，等于侮辱整个武家军！
她只觉血往上涌，压抑不住的想要证明什么：“汉斯伯爵！你一再挑衅，我也忍无可忍！”
她昂头冷冷直视：“公爵是我祖辈用鲜血换来的，部长是贵族院选择授予的，我配不配这些头衔根本轮不到你说话！如果你想质疑我的个人能力，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个人能力？！” 卡洛斯重重的一哼：“武小姐，除了野蛮无礼，任性胡闹你还会什么？”
蛮月环视一圈，只见除了武家军其他人都满脸的幸灾乐祸，上涌的血顿时沸腾了。
她回视卡洛斯，努力压下丹田里翻滚的那股暴虐，冷然道：“汉斯伯爵称霸联众同盟散打界多年，听说现在已难逢敌手，我却不自量力想向你讨教几招，不知道汉斯伯爵肯不肯赐教？”
厅上顿时大哗，武家军众将领也纷纷变了脸色。
“放肆！”巴斯连着几下木击，厉声喝道：“请两位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卡洛斯眼里精光四射，显得极度兴奋，他扭头看了看黑脸皱眉的巴斯，牵起一边嘴角对蛮月说：“非常乐意！不过这地方不对，你先抽签，抽完了出去打。”
蛮月也多话，随便拿起一条递给旁边的菲利普。
菲利普沉着脸打开看了看，又递给旁边几个议会公证员看过，然后大声念道：“北战区。”
巴斯扫视众人，阴沉沉地说：“看来兵力分配也不用再讨论了，除了驻守边防和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属武家军的归武部长，其它的都归卡洛斯•汉斯伯爵。
每个战区最多可调动两个军的兵力，损伤人员可以另调补充，二位统帅请于八小时内递交具体部署计划，财政部，后勤部，和军需部将按照计划书分拨物资。
三日后启程前往各自战区，两位统帅好自为之，议会结束！”
话音刚落，议会大厅立刻炸开了锅。
方力远几步走到蛮月身边，刚想开口却被她抬手止住：“汉斯伯爵认为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卡洛斯扫过外围一层叠一层的围观人众，凉凉地说：“贵族院里没有演武厅，若是武小姐不怕当众出丑，西花厅外面那块草坪倒是宽阔。”
蛮月拔腿就往外走，人群立刻散出一条通道，她默不作声的穿过，径直往西花厅方向走去。
身后众人愣了愣，随即暴出一片喧哗紧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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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阵营的提案总结出来不过三种：单人统帅总领全局，分战区独立指挥，和下放兵权辖区自治。
巴斯和菲利普交换一个眼神，皱眉道：“辖区自治根本不可能，现在是外敌入侵，必须全军参与，不然西部军区闲置没事做，而东部前线却缺兵少将，这个方案没有讨论的必要。
至于分战区指挥也不太现实，西吴进兵路线又不是平均分配的，无论怎么划分，战区必然有的难打有的相对容易，而且随时在变，兵力分配定死了就失去了机动性，这和多人统帅一样危险。
各位大人有要补充说明吗？”
那名年长将领越众而出：“公爵大人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大人忽略了几点。
首先博威湖战区过大，单人统帅毕竟只是一个人，能力和精力再强也有极限，稍有疏忽就会导致全面失败，而小战区则不同，一处失利不会影响全局，也就留下了反击的机会。
再说划分的问题，即使单人统帅也一样有区域性，不可能整天南北互调两头跑。西吴进兵路线当然会变，不过来去也就是博威湖区，如果分开南北战区各自守好了，西吴再怎么变也没用。
至于兵力分配……”
他转头看向卡洛斯，笑笑说：“汉斯伯爵刚才表示即使没有武家军也一样能赢，我并不想质疑你的能力，不过与其闲置我们不如让我们守一个战区，大家都想抵御外敌保卫国家，用战绩说话，谁比谁强也不至于伤了和气，只是不知道汉斯伯爵敢不敢接受武家军的挑战？”
菲利普眉头紧皱，刚要开口卡洛斯已经豁地站起：“敢！”
那名年长将领立刻赞道：“好！早就听说汉斯伯爵年轻有为，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后生可畏啊，能有机会和你在沙场上竞技比试，我这个老头子都兴奋得有些等不及了。”
卡洛斯不由自主露出满脸得色：“方力远少将客气，我也很期待这场较量。”
“卡洛斯！方少将！”菲利普按耐不住厉声喝道：“用哪个方案不是你们说了算！”
“这个自然。”方力远点头称是：“不过军部的事务贵族院也不能说否定就否定，毕竟领军作战的是我们，所以还是投票吧，单人统帅还是独立战场，大家说了算。”
他转头看着卡洛斯：“你同意吗，汉斯伯爵？”
“同意！”卡洛斯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情绪中，以至于完全无视了菲利普阴沉的脸。
方力远微笑点头，然后转回身去看着巴斯和菲利普：“投票嘛，大家的机会是一样的，两位大人总不会对自己的提案没信心吧？况且这也是对军部各将领应有的尊重，两位大人不这么认为么？”
这句话一出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齐齐集聚在高特兄弟俩身上，巴斯环视一圈，半晌，沉声道：“当然，在座各位大人都是军部重要成员，贵族院理应尊重各位的意见。”
顿了顿，神情愈加严肃：“那么，现在开始投票，请各位以国家为先慎重考虑清楚。”
方力远微一躬身回到武家军阵营，众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投票结果不言而喻，武家军人数本就过半，现在卡洛斯也同意，即使剩下的其他人全都反对也没用，巴斯那句话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菲利普盯着投票结果看了片刻，木着脸宣布分战场独立指挥方案通过。
“方案定下了，接下来讨论战区分划。”巴斯面沉如水，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刚才方少将已经提过分为南北两个战区，不过雷诺和维根正好在两者之间，划到哪边都不公平，所以我提议分三个战区，以中间为主战区，南北为辅，各位大人有不同意见吗？”
“不必。”卡洛斯立刻开口：“南面的曼尤阜和克兰顿战况也相当吃紧，雷诺和维根可以直接划归北战区，一点半点难度差别再所难免，不过我相信方少将不会介意。”
“没错。”方力远微笑附和：“况且可以抽签决定战区归属，公爵大人不必担心不公平。”
巴斯和菲利普对看一眼，缓缓说道：“那么就按两位大人所说，以雷诺半岛为界分为南北两个战区，现在休会一个小时，请各位大人在这段时间里想好战区统帅候选人。”
方力远笑笑地看着蛮月：“丫头，该你上场了。”
蛮月心念微动：“你想我代表武家军？”
“怎么？怕了？”
蛮月略一迟疑：“怕倒是不怕，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就算提名也很容易被驳回。”
方力远呵呵笑着：“不会的，部长都让你做了，战区统帅我们同意他们也没奈何。
况且战场上没人能百分百保证只赢不输，你留在德府他们反而挑不了你毛病，做了前线指挥就不同了，说得难听点，有机会看你出丑，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老方说的没错。”一名白发将领接口道：“再说打仗这事儿就得靠实战累积经验，光是背书本儿没用，不懂怕啥？边打边学就是了，你爹刚进军队那会儿不也一样。”
蛮月激动了，两眼放光地看着众人：“好！我试试！”
方力远点点头：“这些东西你迟早要学，趁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正好可以带带你。”
他瞥了一眼大厅中央的高特兄弟，笑笑说“只不过你原本准备年底订婚，这一走可就难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是不是最好和你那位未婚夫商量一下？”
蛮月一下子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一咬牙：“不用，大不了就不订，反正现在没人不知道，有没有仪式都一样，不过他……”略一迟疑：“嗯，如果他跟我一起去，你们会不会为难？”
方力远一挑眉：“他总不至于不放心我们吧？”
“不是。” 蛮月更窘，耳朵都红得几乎透明了：“他只是……只是……”半天说不出个正当理由，一急，闷吼道：“反正他肯定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就直说吧，要是为难就换个人。”
方力远和旁边几名年长的将领对看，神情都有些怪异，半晌，尴尬地说：“就算我们不介意他也没法跟你一起去，丫头，拜伦德可没有随军家属这一说啊。”
蛮月顿时窘迫到无法形容，半张着嘴傻怔在当场，军部这些条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路西法在她的既定印象里几乎全能，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无官无职是个政坛待业青年这个事实。
“咳咳。”白发将领想笑不笑的假咳两声：“这事儿也不是没法解决，只不过今儿这个议会完了，三天之内肯定就得出发……丫头啊，不然你先问问，看他肯不肯到军部挂个名儿，少校以下的官职以他的身份可以免考核，一天就能办完手续，到时候调过来做你的随行副官就成了。”
方力远也忍着笑点点头说：“就是太屈才了些，丫头，你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吧，要么挂个名儿，要么让你一个人去，二选一，商量好了我们也好着手准备。”
蛮月“哦”了一声，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沉思。
方力远和那白发将领互看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时间不多了，要打电话就赶紧。”
他话音刚落，蛮月的通讯器就发出几下极低的震荡声，拿起来一看却是路西法。
方力远正好错眼看见来电显示，见她犹豫，忙说：“接啊，再有十几分钟议会可就重开了。”
蛮月迟疑了一下，避开众人走去一个僻静的角落按下通话键。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分战区独立指挥是你想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蛮月吃了一惊。
“那不重要。”路西法慢吞吞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离你满十七岁就剩下一年多时间了，将军和部长你只能选一个先学，所以你最好现在想清楚，是先做军人还是先做政客。”
蛮月闷头沉思，半晌，低声问：“那你觉得先学哪一个比较好？”
“区别不大，前者先接手武家军有势，后者先控制军部有权，只要别三心二意就行。”
蛮月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路西法笑笑：“还是想上战场？”
蛮月略一迟疑，闷闷地“嗯”了一声。
路西法笑意更深，声音却愈加低缓：“舍不得我？”
蛮月默默点头。
“怕我无官无职不能陪你去？”
蛮月微微皱了皱眉却不说话。
“武家军那些将领给你出什么好主意了？”
蛮月瞥他一眼以示不满他这样变本加厉地明知故问。
路西法轻轻笑着，慢声问道：“宝贝儿，我要去哪里需要谁同意吗？”
蛮月眼睛一亮，有些兴奋了：“你是说像小时候那样？”
“不好么？”
蛮月心念电转，只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好而是太好了！不用分开，不用委屈，而且不会令武家军为难，毕竟他姓高特，那些将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会不舒服。
她笑得两眼弯弯，连连点头说好。
“那么，现在就去告诉他们，那个统帅你做定了。”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蛮月和卡洛斯高票当选。
卡洛斯从武家军提名蛮月开始，就一直铁青着脸，大概他同意这个方案时假想了方力远为竞争对手，结果却是他痛恨而且不齿的人，失望和愤怒使他几乎都坐不住了。
等到抽战区的时候，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俯视蛮月，轻蔑之极的声音响彻大厅：“军队这样神圣的地方有你这种只会仗势撒泼的无能之辈，简直就是身为军人的耻辱！”
话说得太直白太难听，蛮月因为愧对苏菲雅而生出的那点隐忍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怒火瞬间烧得胸腔里隐隐作痛，在军部的议会厅当众侮辱她，等于侮辱整个武家军！
她只觉血往上涌，压抑不住的想要证明什么：“汉斯伯爵！你一再挑衅，我也忍无可忍！”
她昂头冷冷直视：“公爵是我祖辈用鲜血换来的，部长是贵族院选择授予的，我配不配这些头衔根本轮不到你说话！如果你想质疑我的个人能力，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个人能力？！” 卡洛斯重重的一哼：“武小姐，除了野蛮无礼，任性胡闹你还会什么？”
蛮月环视一圈，只见除了武家军其他人都满脸的幸灾乐祸，上涌的血顿时沸腾了。
她回视卡洛斯，努力压下丹田里翻滚的那股暴虐，冷然道：“汉斯伯爵称霸联众同盟散打界多年，听说现在已难逢敌手，我却不自量力想向你讨教几招，不知道汉斯伯爵肯不肯赐教？”
厅上顿时大哗，武家军众将领也纷纷变了脸色。
“放肆！”巴斯连着几下木击，厉声喝道：“请两位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卡洛斯眼里精光四射，显得极度兴奋，他扭头看了看黑脸皱眉的巴斯，牵起一边嘴角对蛮月说：“非常乐意！不过这地方不对，你先抽签，抽完了出去打。”
蛮月也多话，随便拿起一条递给旁边的菲利普。
菲利普沉着脸打开看了看，又递给旁边几个议会公证员看过，然后大声念道：“北战区。”
巴斯扫视众人，阴沉沉地说：“看来兵力分配也不用再讨论了，除了驻守边防和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属武家军的归武部长，其它的都归卡洛斯•汉斯伯爵。
每个战区最多可调动两个军的兵力，损伤人员可以另调补充，二位统帅请于八小时内递交具体部署计划，财政部，后勤部，和军需部将按照计划书分拨物资。
三日后启程前往各自战区，两位统帅好自为之，议会结束！”
话音刚落，议会大厅立刻炸开了锅。
方力远几步走到蛮月身边，刚想开口却被她抬手止住：“汉斯伯爵认为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卡洛斯扫过外围一层叠一层的围观人众，凉凉地说：“贵族院里没有演武厅，若是武小姐不怕当众出丑，西花厅外面那块草坪倒是宽阔。”
蛮月拔腿就往外走，人群立刻散出一条通道，她默不作声的穿过，径直往西花厅方向走去。
身后众人愣了愣，随即暴出一片喧哗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