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调查
实力，就是抛开地位身份无需吹捧伪装，也都存在并且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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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波崩爆的时候，王凯正在一楼大厅里。
他隐约听到远处有警笛声，正在想是不是那颗流弹引来的。停电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见着以大楼为中心，周围一两百米的区域也跟着迅速变成漆黑一片，暗道一声不好。
这动静太大了，肯定会惊动安检部，他急忙叫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果然，前脚刚把莫子青等昏迷的人从地下通道送走，后脚安检部的调查人员就来了。
王凯打起精神，堆出笑脸迎了上去，只见带头的那人崩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了进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半空中挥了挥，随行而来的人中立刻上前一个，“哗啦”一声抖出一张委任令来，冷冰冰的说：“我们是安检部的，谁是这楼的业主，叫他出来说话。”
王凯笑眯眯的上前：“我就是。”
那人看他一眼：“什么名字，ID拿出来。”
王凯立刻递上ID说：“敝姓王，王凯。”
那人把ID扫描了，看了看结果，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微微弯腰朝身边的人恭敬的比了比：“这是我们钱和亮，钱少尉，这次调查的负责人。”
王凯在心里嗤笑，少尉而已就这么狂！脸上却依旧一片笑容，一抬手说：“钱少尉里面请。”
钱和亮大马金刀的坐在小会议室的桌前，拿腔拿调的问：“这里都住着些什么人？”
“这不好说。”王凯很配合的回答：“二十来个什么样人都有，钱少尉需要名单吗？”
“当然，还有，我希望王老板可以保证他们在调查期间都不会离开坎斯堡。”
“这个自然，那钱少尉是今天就开始询问？还是另外安排时间？”
“嗯，现在开始，今天问不完的再另行安排。”
“好的，您稍等，我去拿名单。”
几分钟后，名单被放在了钱和亮的面前，他只看了两眼，脸色就变得煞白，苦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冒虚汗，心里更把派任务的人全家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单子上的人是他能过问的吗？！直系武家军，几十年军功的主，放到军部哪一个不是少校级别？！还有公爵侄女，南阙皇族，这些人是他一个小小的少尉惹得起的吗？！
可接了那张委任令，这烫手的山芋就变牛皮糖了，甩都甩不掉啊！
“可以开始了吗，钱少尉？”王凯殷勤的问。
钱和亮抬手擦了擦汗，觉得自己心跳快得离谱，简直有窒息的感觉，他吞了口口水，挣扎了一下，点点头：“有劳王老板，开始吧。”
“哟！是小钱啊，混得不错嘛，啥时候升少尉的？”林啸东笑眯眯的往他肩膀上一拍。
“咳咳，林……先生，好久不见。”
“还行，不好不坏吧，怎么？今天来公干？”
“是的，我是奉命来调查刚才的断电事件，林先生，您当时在这楼里吧？”
“在啊，怎么了？”
“咳，那个，当时您在做什么？”
“大晚上的，当然是睡觉了。”
“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可以说说吗？”
“我说小钱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啊，那么大一颗‘黄蜂’你们会不知道？”
“林先生……您说的……是那颗流弹？”钱和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难道你不是来调查这件事的？”林啸东笑眯眯的脸突然拉了下来。
他的面相其实生得极好，如果不是那一身过于结实的肌肉，他甚至可以说相当英俊潇洒，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
只不过一旦沉下脸来，多年军旅生活留下的印记就狰狞的显露出来，半眯的眼睛和刀刻一般的两颊，甚至会让人产生出被冰冷的蛇类盯上的感觉。
钱和亮现在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冷汗刷刷的往外冒：“咳……那个……流弹的事不归我管，我……我只是奉命来调查断电的。”
“断电？不是那颗‘黄蜂’造成的？”林啸东一脸的诧异，仿佛他说了一件十分荒谬的事。
钱和亮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狠狠的纠结了一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问：“那么，林先生的意思是，您认为断电是那颗流弹造成的？”
“这个我不敢说，我是个粗人，技术问题我不懂，你别问我。”
钱和亮又在心里默默叹口气，问道：“那么，流星弹后面还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林先生？”
“后面？就打扫了一下，那灰！没法睡觉了都。”
“明白了，谢谢林先生的合作。”钱和亮赶紧站起来，十分恭敬的一鞠躬。
他看着林啸东施施然走出会议室，颓然的坐回椅子里，抬手揉揉自己太阳穴，抓起水瓶狂灌了两口，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下一个。”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踢开，马腾俊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大踏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是马腾俊，你是谁？”
声音响亮得好似惊雷一般，钱和亮心想，混军队的谁不知道您马大爷啊？！实在不用这样喊啊！
“这是安检部的钱少尉。”王凯连忙介绍，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安检部！” 马腾俊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钱和亮原地跳了起来，又猛地跌坐回椅子里：“奶奶的，老子正找你们！说！老子被偷袭的时候，你们他娘的都去哪儿了？！”
钱和亮看着他恶狠狠的眼睛，只觉胃里一阵痉挛，酸的苦的一起往上涌，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您……您被偷袭了？”
马腾俊一瞪眼，手抬了抬，钱和亮几乎认定他是要打他，控制不住的往椅子里退。
哪知马腾俊只是撸了撸衣袖，胳膊往他面前一撑，吼道：“我他娘的像是说着玩儿吗？！就几钟头前，半道上被一群兔崽子偷袭，害老子饭都没顾上吃，刚他娘躺下又一颗‘黄蜂’弹！”
“我说钱……啊！钱少尉，你们安检部都干啥了？又没打仗，呆家里都这么多流寇！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钱和亮擦了擦汗，不敢和他对视，只略看了一眼又错开看着他眉心某个地方，干咳了两声迟疑地问：“那马先生的意思是，那颗流弹也是这帮兔……这帮人干的？”
“不然还能有谁？”马腾俊又一拍桌子，惊得钱和亮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这个……在下确实不知这件事，回去我一定向上面报告，马先生请放心。”钱和亮使劲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问道：“不过，这和断电有什么关系吗？”
马腾俊上下打量他，那眼神似乎在怀疑他是否具有正常的智商，脸上恍惚的闪过一丝同情，大手搭在他肩上说：“年轻人，军队不是那么好混的，有空多读点书，你他娘的连‘黄蜂’是电磁脉冲弹都闹不清楚，跟这凑那门子热闹啊？！”
声音越说越响，到后来几乎把钱和亮耳朵都震聋了。
钱和亮只觉肩头的手像一把老虎钳似的，骨头都似乎在咯咯作响，急忙说道：“多谢马先生指教，我回头一定好好读书。”
大概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此时的钱和亮脑子里居然灵光一闪，忙不迭的又说道：“要不是您老指点，我还真闹不明白断电这事是因为那颗‘黄蜂’，您放心，我回去就向上面汇报。”
马腾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说：“行！钱少尉还算明白事理，他娘的！穿了军装就是军人，军人是干嘛的？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保护人民！”
“是是是，您说得太对了，那个，非常感谢马先生的合作，您这一天也累了，请早点休息吧。”
“一定要找出那帮兔崽子知道不？！奶奶的，老子先睡觉了！”马腾俊余怒未消的补了一句，说完大步出去，门被他摔得“砰”的一声巨响，差点把钱少尉震到地上。
钱和亮抓住两边椅子扶手，半天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抬头看见王凯一脸的关切模样，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憋屈，好一会儿，才弱弱的说：“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王凯同情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明白，大家都一样，马总脾气是这样，这几天心情又不好，钱少尉也介意。”
他顿了顿，露出无奈的苦笑：“不过，这调查的事还请钱少尉抓紧了办理，您也看见了，我这里只是个接待处，这些人都是路过，还得赶去别地方做事，逗留太久实在不是办法。而且……”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家少爷对这件事非常不高兴，又是偷袭又是‘黄蜂’……钱少尉，请您务必尽快查个明白，我这也好有个交代啊。”
钱和亮顿时僵在那里，王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他们都在积极配合，而安检部却即没有能力又不负责任，还拿武公爵出来压他？！谁不知道混军队的，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武家啊！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嗯嗯”两声说：“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尽快办理，请放心。”
王凯露出一个释然而客气的微笑问：“那钱少尉要接着讯问下一个吗？”
钱和亮顿时火烧屁股一般跳将起来，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很清楚了，谢谢王老板的帮助，我我我必须马上回部里写报告。”
王凯点点头，笑容可掬的说：“那就有劳钱少尉了。”
王凯送走钱和亮已是早上六点过，他急急忙忙赶去医院，一路上连催司机加速，心里着实害怕莫子青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几步冲进病房，却见蛮月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和莫子青说话，悬了整晚的心这才落回原地。他查看了一圈受伤和晕倒的人，见都没什么大碍，除了莉亚还在生态液囊里，其他人都已经醒了。
心里一松，顿时有些疲倦。
莫子青见他着实累了，劝道：“回去歇着吧，这里没什么要紧了，顺便把蛮月也带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等莉亚！”
莫子青笑笑：“你先睡一觉，莉亚要下午才能出来，你刚好给她带点衣服，别人不好翻她的东西，还有他，你们上次买的衣服都太小了。”
“谁知道他会突然长这么大的。”蛮月不服气，顿了顿又转头问身后某人：“你还会再长吗？”
王凯这才看见生态液囊前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身上的衣服明显太大，松松垮垮的罩着头脸，看上去有些清瘦。
他觉得眼熟却一下没反应过来，连看了好几眼。
只见他十一二岁年纪，尚显稚嫩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两汪寒潭，明明深不见底，却偏偏清澈透明，虽然眼神里都是淡淡的清冷，却还是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他……他是那个小男孩？！”
“没错！就是他。”蛮月咯咯笑着，王凯的反应和她刚醒那会儿一模一样。
“他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不知道，刘宏说他从房间里出来就是这样了。”
王凯惊疑不定的看了片刻，摇摇头叹道：“不可思议。”
莫子青笑笑：“等莉亚醒了再问吧，你们先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事情肯定不少。”
王凯爬上床就昏天黑地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人摇醒，他模模糊糊的睁眼一看，只觉罗宁正拿着个通讯板望着他说：“二少的电话。”
王凯这才想起，这昏的昏，伤的伤，医院里又不能开通讯器，武振霄一晚上找不到人，估计急坏了：“老马呢？他干嘛不接？”
罗宁为难的笑笑：“马总还睡着呢。”
王凯刚想说我他妈不也睡着吗，又猛地醒悟，这帮人肯定没一个敢去叫他，林啸东还在医院守着女儿，剩下就只有他了。
他叹口气抓过通讯板，一眼看见武振霄黑得好似锅底的脸，连忙把事情说了。
才说了一半，那边已经暴怒，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武振霄却非要亲眼看看蛮月，王凯没办法，只好上楼硬把蛮月叫醒听电话。
好不容易平息了武振霄的怒火，楼下接待处又报说外面有两位高特先生前来拜访蛮月和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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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波崩爆的时候，王凯正在一楼大厅里。
他隐约听到远处有警笛声，正在想是不是那颗流弹引来的。停电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见着以大楼为中心，周围一两百米的区域也跟着迅速变成漆黑一片，暗道一声不好。
这动静太大了，肯定会惊动安检部，他急忙叫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果然，前脚刚把莫子青等昏迷的人从地下通道送走，后脚安检部的调查人员就来了。
王凯打起精神，堆出笑脸迎了上去，只见带头的那人崩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了进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半空中挥了挥，随行而来的人中立刻上前一个，“哗啦”一声抖出一张委任令来，冷冰冰的说：“我们是安检部的，谁是这楼的业主，叫他出来说话。”
王凯笑眯眯的上前：“我就是。”
那人看他一眼：“什么名字，ID拿出来。”
王凯立刻递上ID说：“敝姓王，王凯。”
那人把ID扫描了，看了看结果，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微微弯腰朝身边的人恭敬的比了比：“这是我们钱和亮，钱少尉，这次调查的负责人。”
王凯在心里嗤笑，少尉而已就这么狂！脸上却依旧一片笑容，一抬手说：“钱少尉里面请。”
钱和亮大马金刀的坐在小会议室的桌前，拿腔拿调的问：“这里都住着些什么人？”
“这不好说。”王凯很配合的回答：“二十来个什么样人都有，钱少尉需要名单吗？”
“当然，还有，我希望王老板可以保证他们在调查期间都不会离开坎斯堡。”
“这个自然，那钱少尉是今天就开始询问？还是另外安排时间？”
“嗯，现在开始，今天问不完的再另行安排。”
“好的，您稍等，我去拿名单。”
几分钟后，名单被放在了钱和亮的面前，他只看了两眼，脸色就变得煞白，苦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冒虚汗，心里更把派任务的人全家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单子上的人是他能过问的吗？！直系武家军，几十年军功的主，放到军部哪一个不是少校级别？！还有公爵侄女，南阙皇族，这些人是他一个小小的少尉惹得起的吗？！
可接了那张委任令，这烫手的山芋就变牛皮糖了，甩都甩不掉啊！
“可以开始了吗，钱少尉？”王凯殷勤的问。
钱和亮抬手擦了擦汗，觉得自己心跳快得离谱，简直有窒息的感觉，他吞了口口水，挣扎了一下，点点头：“有劳王老板，开始吧。”
“哟！是小钱啊，混得不错嘛，啥时候升少尉的？”林啸东笑眯眯的往他肩膀上一拍。
“咳咳，林……先生，好久不见。”
“还行，不好不坏吧，怎么？今天来公干？”
“是的，我是奉命来调查刚才的断电事件，林先生，您当时在这楼里吧？”
“在啊，怎么了？”
“咳，那个，当时您在做什么？”
“大晚上的，当然是睡觉了。”
“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可以说说吗？”
“我说小钱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啊，那么大一颗‘黄蜂’你们会不知道？”
“林先生……您说的……是那颗流弹？”钱和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难道你不是来调查这件事的？”林啸东笑眯眯的脸突然拉了下来。
他的面相其实生得极好，如果不是那一身过于结实的肌肉，他甚至可以说相当英俊潇洒，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
只不过一旦沉下脸来，多年军旅生活留下的印记就狰狞的显露出来，半眯的眼睛和刀刻一般的两颊，甚至会让人产生出被冰冷的蛇类盯上的感觉。
钱和亮现在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冷汗刷刷的往外冒：“咳……那个……流弹的事不归我管，我……我只是奉命来调查断电的。”
“断电？不是那颗‘黄蜂’造成的？”林啸东一脸的诧异，仿佛他说了一件十分荒谬的事。
钱和亮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狠狠的纠结了一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问：“那么，林先生的意思是，您认为断电是那颗流弹造成的？”
“这个我不敢说，我是个粗人，技术问题我不懂，你别问我。”
钱和亮又在心里默默叹口气，问道：“那么，流星弹后面还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林先生？”
“后面？就打扫了一下，那灰！没法睡觉了都。”
“明白了，谢谢林先生的合作。”钱和亮赶紧站起来，十分恭敬的一鞠躬。
他看着林啸东施施然走出会议室，颓然的坐回椅子里，抬手揉揉自己太阳穴，抓起水瓶狂灌了两口，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下一个。”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踢开，马腾俊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大踏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是马腾俊，你是谁？”
声音响亮得好似惊雷一般，钱和亮心想，混军队的谁不知道您马大爷啊？！实在不用这样喊啊！
“这是安检部的钱少尉。”王凯连忙介绍，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安检部！” 马腾俊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钱和亮原地跳了起来，又猛地跌坐回椅子里：“奶奶的，老子正找你们！说！老子被偷袭的时候，你们他娘的都去哪儿了？！”
钱和亮看着他恶狠狠的眼睛，只觉胃里一阵痉挛，酸的苦的一起往上涌，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您……您被偷袭了？”
马腾俊一瞪眼，手抬了抬，钱和亮几乎认定他是要打他，控制不住的往椅子里退。
哪知马腾俊只是撸了撸衣袖，胳膊往他面前一撑，吼道：“我他娘的像是说着玩儿吗？！就几钟头前，半道上被一群兔崽子偷袭，害老子饭都没顾上吃，刚他娘躺下又一颗‘黄蜂’弹！”
“我说钱……啊！钱少尉，你们安检部都干啥了？又没打仗，呆家里都这么多流寇！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钱和亮擦了擦汗，不敢和他对视，只略看了一眼又错开看着他眉心某个地方，干咳了两声迟疑地问：“那马先生的意思是，那颗流弹也是这帮兔……这帮人干的？”
“不然还能有谁？”马腾俊又一拍桌子，惊得钱和亮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这个……在下确实不知这件事，回去我一定向上面报告，马先生请放心。”钱和亮使劲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问道：“不过，这和断电有什么关系吗？”
马腾俊上下打量他，那眼神似乎在怀疑他是否具有正常的智商，脸上恍惚的闪过一丝同情，大手搭在他肩上说：“年轻人，军队不是那么好混的，有空多读点书，你他娘的连‘黄蜂’是电磁脉冲弹都闹不清楚，跟这凑那门子热闹啊？！”
声音越说越响，到后来几乎把钱和亮耳朵都震聋了。
钱和亮只觉肩头的手像一把老虎钳似的，骨头都似乎在咯咯作响，急忙说道：“多谢马先生指教，我回头一定好好读书。”
大概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此时的钱和亮脑子里居然灵光一闪，忙不迭的又说道：“要不是您老指点，我还真闹不明白断电这事是因为那颗‘黄蜂’，您放心，我回去就向上面汇报。”
马腾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说：“行！钱少尉还算明白事理，他娘的！穿了军装就是军人，军人是干嘛的？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保护人民！”
“是是是，您说得太对了，那个，非常感谢马先生的合作，您这一天也累了，请早点休息吧。”
“一定要找出那帮兔崽子知道不？！奶奶的，老子先睡觉了！”马腾俊余怒未消的补了一句，说完大步出去，门被他摔得“砰”的一声巨响，差点把钱少尉震到地上。
钱和亮抓住两边椅子扶手，半天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抬头看见王凯一脸的关切模样，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憋屈，好一会儿，才弱弱的说：“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王凯同情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明白，大家都一样，马总脾气是这样，这几天心情又不好，钱少尉也介意。”
他顿了顿，露出无奈的苦笑：“不过，这调查的事还请钱少尉抓紧了办理，您也看见了，我这里只是个接待处，这些人都是路过，还得赶去别地方做事，逗留太久实在不是办法。而且……”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家少爷对这件事非常不高兴，又是偷袭又是‘黄蜂’……钱少尉，请您务必尽快查个明白，我这也好有个交代啊。”
钱和亮顿时僵在那里，王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他们都在积极配合，而安检部却即没有能力又不负责任，还拿武公爵出来压他？！谁不知道混军队的，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武家啊！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嗯嗯”两声说：“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尽快办理，请放心。”
王凯露出一个释然而客气的微笑问：“那钱少尉要接着讯问下一个吗？”
钱和亮顿时火烧屁股一般跳将起来，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很清楚了，谢谢王老板的帮助，我我我必须马上回部里写报告。”
王凯点点头，笑容可掬的说：“那就有劳钱少尉了。”
王凯送走钱和亮已是早上六点过，他急急忙忙赶去医院，一路上连催司机加速，心里着实害怕莫子青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几步冲进病房，却见蛮月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和莫子青说话，悬了整晚的心这才落回原地。他查看了一圈受伤和晕倒的人，见都没什么大碍，除了莉亚还在生态液囊里，其他人都已经醒了。
心里一松，顿时有些疲倦。
莫子青见他着实累了，劝道：“回去歇着吧，这里没什么要紧了，顺便把蛮月也带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等莉亚！”
莫子青笑笑：“你先睡一觉，莉亚要下午才能出来，你刚好给她带点衣服，别人不好翻她的东西，还有他，你们上次买的衣服都太小了。”
“谁知道他会突然长这么大的。”蛮月不服气，顿了顿又转头问身后某人：“你还会再长吗？”
王凯这才看见生态液囊前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身上的衣服明显太大，松松垮垮的罩着头脸，看上去有些清瘦。
他觉得眼熟却一下没反应过来，连看了好几眼。
只见他十一二岁年纪，尚显稚嫩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两汪寒潭，明明深不见底，却偏偏清澈透明，虽然眼神里都是淡淡的清冷，却还是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他……他是那个小男孩？！”
“没错！就是他。”蛮月咯咯笑着，王凯的反应和她刚醒那会儿一模一样。
“他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不知道，刘宏说他从房间里出来就是这样了。”
王凯惊疑不定的看了片刻，摇摇头叹道：“不可思议。”
莫子青笑笑：“等莉亚醒了再问吧，你们先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事情肯定不少。”
王凯爬上床就昏天黑地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人摇醒，他模模糊糊的睁眼一看，只觉罗宁正拿着个通讯板望着他说：“二少的电话。”
王凯这才想起，这昏的昏，伤的伤，医院里又不能开通讯器，武振霄一晚上找不到人，估计急坏了：“老马呢？他干嘛不接？”
罗宁为难的笑笑：“马总还睡着呢。”
王凯刚想说我他妈不也睡着吗，又猛地醒悟，这帮人肯定没一个敢去叫他，林啸东还在医院守着女儿，剩下就只有他了。
他叹口气抓过通讯板，一眼看见武振霄黑得好似锅底的脸，连忙把事情说了。
才说了一半，那边已经暴怒，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武振霄却非要亲眼看看蛮月，王凯没办法，只好上楼硬把蛮月叫醒听电话。
好不容易平息了武振霄的怒火，楼下接待处又报说外面有两位高特先生前来拜访蛮月和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