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负气两伤
杞洛盯着那滩嫣红片刻，披上外袍合门离去。
次日一早，妙柏慵懒地睁开眼。
“妙公子，你醒了？这里是干净的衣服，洗漱的水已经准备好，奴婢现在就服侍您起身……”一个长相普通的婢女恭敬地立在床榻前，柔声说了一通。
妙柏摇了摇头，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这里……”妙柏垂眸回想，昨夜似乎答应了杞洛留下，那这里应该是宫里。
想明白，妙柏柔柔一笑：“有劳了……”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红枣粥就上桌了。
妙柏吃了三大碗，觉得有精神了不少。
“杞洛呢？”妙柏吃光了粥才想起来没见杞洛。
“找我？”房门一开，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杞洛大步走了进来。
妙柏循声望去，杞洛今日穿了一身红铜色的锦袍，腰配银丝腰带，威严赫赫又不失潇洒倜傥。
咧开嘴歉意一笑：“杞洛你来了……昨夜，不好意思……我……”
杞洛抬手打断妙柏的话，转头吩咐道：“你们退下。”
众侍女恭敬一礼，匆匆退出了房外。
杞洛正视着妙柏，脸上是暴风雨前的阴霾。
妙柏一愣，心里嘀咕：这一大早的，谁又惹到他了？
正在揣测，忽觉手腕一痛，一个霸道的蛮力将自己扯起了身。
“妙柏！”杞洛怒吼一声，将妙柏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微微垂首，眼睛半眯，逼视着一脸错愕的妙柏。
“好痛！”妙柏挣扎了两下，居然没有挣脱，眉头微微蹙起。
不好！妙柏心中暗道。
分明从杞洛的眼底看到了危险之色。
“我，我不是有意睡着的，昨夜身子有些不舒服……”妙柏诺诺的解释。
“妙柏，你胆子不小，居然骗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杞洛啊！”
杞洛冷哼一声：“不错，我是杞洛，我更是这人王之域的王！”
妙柏惊愕了：“你，你是人王？！”
“不错，你可知道欺骗人王要被怎么处罚？！”
“欺骗？我骗你什么了？！”妙柏心中忐忑万分，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就踩着人王的尾巴了。
“你是女子！”
“你……你怎么知道？！”妙柏睁大眼不可置信。
“哼！”又是一声怒喝，回想起昨夜的尴尬，杞洛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妙柏见杞洛这副模样，双手一抹胸口，心中暗疑：不对啊，那布条缠得很紧嘛，难道说又长大了？
正在分神之际，杞洛一把钳住妙柏的下巴，生硬怒道：“妙柏，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妙柏被杞洛粗鲁地动作弄得生疼，心里也不忿了，之前的那么一点愧疚全部因为杞洛的态度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骗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男人！何来骗你之说？我扮作男子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有！要说欺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是照样不知道你就是人王？！”
“你！”杞洛从来没有被女子这么顶撞过，想他堂堂人王之域的王，宫内的婢女，美侍从来都把他看做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脸色一变，那些女人就惶恐万分，扑地讨饶，敢这么瞪着他朝他吼的，妙柏还是第一个！
“看来不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威！”杞洛说着就狠狠地吻上了妙柏。
妙柏怔住，脑子轰的一声，炸的她辨不清东南西北，脸不由自主的滚烫了，一张俊容沉迷地在她脸上肆虐，嘴唇被猛力的吮，吸，一股腥味弥漫开来。
“呜呜……”
啪！一声脆响，妙柏糊里糊涂地就狠甩了杞洛一巴掌。
两个人，同时，懵了。
经过这惨烈的一役，妙柏失去了第一次的亲吻，杞洛得到了第一次的耳光。
后来妙柏终于解惑了，侍女奉命拿来女装，说是王吩咐让她穿。再三逼问那名侍女，妙柏才得知，原来那夜自己来了葵水，惊扰了杞洛。
第一次葵水啊！！！
又是一个第一次奉献给了森冷人王！
从这次硝烟后，妙柏没有再见到杞洛，每日都有侍女将她照顾得舒舒服服的，饮食也完全是些补血滋阴的上等佳品，这种待遇让妙柏一日比一日不安：毕竟人家杞洛是人王，一般忤逆圣上恐怕是要诛九族的吧？自己打了人王，人家不仅没有降罪，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想来想去，妙柏都觉得自己应该去道个歉。
为了表示诚意，妙柏将脸上的黑斑也全数用酒擦去了，精心装扮了一番，摸出了房门。
循着碎石路走了很久，周围的景色是越来越陌生，正在踌躇，只见一队衣裙光鲜的女子被两个绿装侍女引着从身前而过。
妙柏连忙隐入树丛。
“好紧张……”一个女子不住的拍着胸口。
“镇定点，一会儿在人王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人王一高兴就封你个美侍什么的，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嗯嗯……可是我还是很紧张……”
“各位姑娘最好闭嘴，不该说话的时候千万别吱声，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要是惊扰了王，恐怕脑袋就得搬家！”引路的一个侍女停下脚步，转身警告身后的一众女子。
众女一听，纷纷闭嘴。
之前的叽叽喳喳全部消声，侍女板着脸点了点头，回身继续引路。
妙柏一个闪身，蹿出了树丛，跟在了这群队伍的最后面。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队人来到一个花团锦簇的园子。
妙柏远远的就看到了石亭中的杞洛，他懒懒地依靠在一张黄锦坐榻之上，俊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疏远，手中执一酒杯，一口一口，优雅地呷着。
一名女子，只着红色的围胸，外披一件朦胧的纱衣，那柔软的腰肢如水蛇般曲折，整个上半身都依趴在杞洛的腿侧，尖尖的下巴乖巧地搭在杞洛的膝盖之上，像极了一只被豢养的小猫。
妙柏本是怀揣一颗诚然的心来道歉的，没想到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心中莫名之火又点燃了。
“呀，那就是人王？！”队中不少女子开始窃窃私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妙柏放慢脚步，拉开与众女的距离后，没入了隐蔽之处。
引路的两个侍女恭敬一礼：“王，舞女带到。”
杞洛抬眼淡淡一瞥，随意道：“那还愣着？”
两名侍女慌忙一福身，一人抬手，示意石亭一侧的乐师们奏乐，另一人赶紧朝舞女们示意。
奏乐一起，衣裙翻摆，一个个妖娆的身姿不住的来回攒动。
“王……”匍匐在杞洛脚边的那名女子发嗲地唤了一声，妙柏浑身鸡皮疙瘩都揭竿而起。
杞洛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独自陷入沉思。
那名女子见杞洛不应，又壮着胆子直起身子，顺着杞洛的小腿，缓慢地熨帖而上。
“王……”又是酥麻入骨的一句呢喃，那女子已经顺利的窝在了杞洛的腰际。
石亭之外，正翩然起舞的那些个舞女，个个眼底露出妒恨之色。
杞洛一回神，就看到凑近的妖媚脸蛋，一双眸子水晕朦胧地望着自己，要多惹人怜爱就多惹人怜爱。
不知为何，一股厌恶之感袭上心头，杞洛伸手一揇，将那女子推倒在脚旁。
亭外众舞女，见讨宠的女子吃了瘪，纷纷喜上眉梢，扭摆的身姿更加卖力……
“王……奴婢，做错了……”那女子花容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杞洛一怔，面色放柔，轻轻一叹：“过来……”
女子颤抖着身子，泫然欲泣，突然听到杞洛召唤，眼中的水雾还未褪去，就欣喜地又重新匍匐在了杞洛的腿边。
杞洛揉了揉这女子的头顶，又是一叹。
妙柏早就看不下去了，没想到王权之下，连自尊都没有了！
以前跟随师父走南闯北，经常听到这种事情，当时并未在意，此时亲眼所见，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之感。
妙柏漠然转身，悄悄离开了。
躲在一辆杂货车内偷跑出了皇宫。
思量一番，妙柏决定先回雨巷别苑。
正门一开，李管事惊艳门外所站的女子，狐疑问道：“妙……公子？”
妙柏歉意一笑：“李管事，以后就叫我妙柏好了……”
李管事立马回神，猛摆双手：“不不不，妙姑娘的名字我怎敢直呼？姑娘是少爷的贵客，这些礼数不可废的！妙姑娘快请进！”
妙柏也不坚持含笑点头，进了别苑。
“李管事我不在的这几天，戈狼没给你添麻烦吧？”妙柏轻笑问道。
李管事脚步一顿：“妙姑娘……戈小公子走了。”
“什么？！”妙柏一惊：“李管事，你，你说清楚，戈狼他，他走了？一个人走的？”
李管事摇头：“不是，妙姑娘进宫的当晚，就有一群人来找戈小公子，说是戈小公子的家人，戈小公子让我跟姑娘道一声谢，然后就随那些人离开了……”
戈狼就这么走了？就让李管事代为道一声谢？！
“妙姑娘？”李管事唤了一声，妙柏还未从戈狼离开的消息中缓过神，只得勉强一笑，应付道：“没事儿了，我去戈狼的房间看看，李管事你去忙吧……”
李管事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妙柏的房间隔壁就是戈狼的房间，推开房门，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整洁，一如那暴躁的小狼，虽然脾气粗鲁，举止却是相当的文雅贵气，习惯也特别好，从来不乱放东西。
眼睛一扫，蓦然间，眸光定在床榻里侧的一件旧皮袄上。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妙柏一把抓起那皮袄，心中惊疑不定：戈狼若是如李管事说的那样，与家人离开，为何不带走这皮袄？当初换洗一新之后，戈狼仍旧将皮袄套在外面，足以见得这皮袄对戈狼来说，很是重要……再想，戈狼要那死誓鸟难道是给家人传信？那为何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戈狼的家人就赶来了？若是家人就在皇城，戈狼又怎会独自一人在奴隶场被贩卖？
诸多疑点让妙柏的心沉到了谷底，一切的猜测都指向一个事实：戈狼一定不是跟家人离开的！
那到底是李管事说了谎，还是戈狼有不得已的苦衷，瞒着李管事，配合来人的说法，离开了雨巷别苑？
次日一早，妙柏慵懒地睁开眼。
“妙公子，你醒了？这里是干净的衣服，洗漱的水已经准备好，奴婢现在就服侍您起身……”一个长相普通的婢女恭敬地立在床榻前，柔声说了一通。
妙柏摇了摇头，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这里……”妙柏垂眸回想，昨夜似乎答应了杞洛留下，那这里应该是宫里。
想明白，妙柏柔柔一笑：“有劳了……”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红枣粥就上桌了。
妙柏吃了三大碗，觉得有精神了不少。
“杞洛呢？”妙柏吃光了粥才想起来没见杞洛。
“找我？”房门一开，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杞洛大步走了进来。
妙柏循声望去，杞洛今日穿了一身红铜色的锦袍，腰配银丝腰带，威严赫赫又不失潇洒倜傥。
咧开嘴歉意一笑：“杞洛你来了……昨夜，不好意思……我……”
杞洛抬手打断妙柏的话，转头吩咐道：“你们退下。”
众侍女恭敬一礼，匆匆退出了房外。
杞洛正视着妙柏，脸上是暴风雨前的阴霾。
妙柏一愣，心里嘀咕：这一大早的，谁又惹到他了？
正在揣测，忽觉手腕一痛，一个霸道的蛮力将自己扯起了身。
“妙柏！”杞洛怒吼一声，将妙柏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微微垂首，眼睛半眯，逼视着一脸错愕的妙柏。
“好痛！”妙柏挣扎了两下，居然没有挣脱，眉头微微蹙起。
不好！妙柏心中暗道。
分明从杞洛的眼底看到了危险之色。
“我，我不是有意睡着的，昨夜身子有些不舒服……”妙柏诺诺的解释。
“妙柏，你胆子不小，居然骗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杞洛啊！”
杞洛冷哼一声：“不错，我是杞洛，我更是这人王之域的王！”
妙柏惊愕了：“你，你是人王？！”
“不错，你可知道欺骗人王要被怎么处罚？！”
“欺骗？我骗你什么了？！”妙柏心中忐忑万分，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就踩着人王的尾巴了。
“你是女子！”
“你……你怎么知道？！”妙柏睁大眼不可置信。
“哼！”又是一声怒喝，回想起昨夜的尴尬，杞洛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妙柏见杞洛这副模样，双手一抹胸口，心中暗疑：不对啊，那布条缠得很紧嘛，难道说又长大了？
正在分神之际，杞洛一把钳住妙柏的下巴，生硬怒道：“妙柏，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妙柏被杞洛粗鲁地动作弄得生疼，心里也不忿了，之前的那么一点愧疚全部因为杞洛的态度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骗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男人！何来骗你之说？我扮作男子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有！要说欺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是照样不知道你就是人王？！”
“你！”杞洛从来没有被女子这么顶撞过，想他堂堂人王之域的王，宫内的婢女，美侍从来都把他看做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脸色一变，那些女人就惶恐万分，扑地讨饶，敢这么瞪着他朝他吼的，妙柏还是第一个！
“看来不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威！”杞洛说着就狠狠地吻上了妙柏。
妙柏怔住，脑子轰的一声，炸的她辨不清东南西北，脸不由自主的滚烫了，一张俊容沉迷地在她脸上肆虐，嘴唇被猛力的吮，吸，一股腥味弥漫开来。
“呜呜……”
啪！一声脆响，妙柏糊里糊涂地就狠甩了杞洛一巴掌。
两个人，同时，懵了。
经过这惨烈的一役，妙柏失去了第一次的亲吻，杞洛得到了第一次的耳光。
后来妙柏终于解惑了，侍女奉命拿来女装，说是王吩咐让她穿。再三逼问那名侍女，妙柏才得知，原来那夜自己来了葵水，惊扰了杞洛。
第一次葵水啊！！！
又是一个第一次奉献给了森冷人王！
从这次硝烟后，妙柏没有再见到杞洛，每日都有侍女将她照顾得舒舒服服的，饮食也完全是些补血滋阴的上等佳品，这种待遇让妙柏一日比一日不安：毕竟人家杞洛是人王，一般忤逆圣上恐怕是要诛九族的吧？自己打了人王，人家不仅没有降罪，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想来想去，妙柏都觉得自己应该去道个歉。
为了表示诚意，妙柏将脸上的黑斑也全数用酒擦去了，精心装扮了一番，摸出了房门。
循着碎石路走了很久，周围的景色是越来越陌生，正在踌躇，只见一队衣裙光鲜的女子被两个绿装侍女引着从身前而过。
妙柏连忙隐入树丛。
“好紧张……”一个女子不住的拍着胸口。
“镇定点，一会儿在人王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人王一高兴就封你个美侍什么的，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嗯嗯……可是我还是很紧张……”
“各位姑娘最好闭嘴，不该说话的时候千万别吱声，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要是惊扰了王，恐怕脑袋就得搬家！”引路的一个侍女停下脚步，转身警告身后的一众女子。
众女一听，纷纷闭嘴。
之前的叽叽喳喳全部消声，侍女板着脸点了点头，回身继续引路。
妙柏一个闪身，蹿出了树丛，跟在了这群队伍的最后面。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队人来到一个花团锦簇的园子。
妙柏远远的就看到了石亭中的杞洛，他懒懒地依靠在一张黄锦坐榻之上，俊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疏远，手中执一酒杯，一口一口，优雅地呷着。
一名女子，只着红色的围胸，外披一件朦胧的纱衣，那柔软的腰肢如水蛇般曲折，整个上半身都依趴在杞洛的腿侧，尖尖的下巴乖巧地搭在杞洛的膝盖之上，像极了一只被豢养的小猫。
妙柏本是怀揣一颗诚然的心来道歉的，没想到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心中莫名之火又点燃了。
“呀，那就是人王？！”队中不少女子开始窃窃私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妙柏放慢脚步，拉开与众女的距离后，没入了隐蔽之处。
引路的两个侍女恭敬一礼：“王，舞女带到。”
杞洛抬眼淡淡一瞥，随意道：“那还愣着？”
两名侍女慌忙一福身，一人抬手，示意石亭一侧的乐师们奏乐，另一人赶紧朝舞女们示意。
奏乐一起，衣裙翻摆，一个个妖娆的身姿不住的来回攒动。
“王……”匍匐在杞洛脚边的那名女子发嗲地唤了一声，妙柏浑身鸡皮疙瘩都揭竿而起。
杞洛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独自陷入沉思。
那名女子见杞洛不应，又壮着胆子直起身子，顺着杞洛的小腿，缓慢地熨帖而上。
“王……”又是酥麻入骨的一句呢喃，那女子已经顺利的窝在了杞洛的腰际。
石亭之外，正翩然起舞的那些个舞女，个个眼底露出妒恨之色。
杞洛一回神，就看到凑近的妖媚脸蛋，一双眸子水晕朦胧地望着自己，要多惹人怜爱就多惹人怜爱。
不知为何，一股厌恶之感袭上心头，杞洛伸手一揇，将那女子推倒在脚旁。
亭外众舞女，见讨宠的女子吃了瘪，纷纷喜上眉梢，扭摆的身姿更加卖力……
“王……奴婢，做错了……”那女子花容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杞洛一怔，面色放柔，轻轻一叹：“过来……”
女子颤抖着身子，泫然欲泣，突然听到杞洛召唤，眼中的水雾还未褪去，就欣喜地又重新匍匐在了杞洛的腿边。
杞洛揉了揉这女子的头顶，又是一叹。
妙柏早就看不下去了，没想到王权之下，连自尊都没有了！
以前跟随师父走南闯北，经常听到这种事情，当时并未在意，此时亲眼所见，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之感。
妙柏漠然转身，悄悄离开了。
躲在一辆杂货车内偷跑出了皇宫。
思量一番，妙柏决定先回雨巷别苑。
正门一开，李管事惊艳门外所站的女子，狐疑问道：“妙……公子？”
妙柏歉意一笑：“李管事，以后就叫我妙柏好了……”
李管事立马回神，猛摆双手：“不不不，妙姑娘的名字我怎敢直呼？姑娘是少爷的贵客，这些礼数不可废的！妙姑娘快请进！”
妙柏也不坚持含笑点头，进了别苑。
“李管事我不在的这几天，戈狼没给你添麻烦吧？”妙柏轻笑问道。
李管事脚步一顿：“妙姑娘……戈小公子走了。”
“什么？！”妙柏一惊：“李管事，你，你说清楚，戈狼他，他走了？一个人走的？”
李管事摇头：“不是，妙姑娘进宫的当晚，就有一群人来找戈小公子，说是戈小公子的家人，戈小公子让我跟姑娘道一声谢，然后就随那些人离开了……”
戈狼就这么走了？就让李管事代为道一声谢？！
“妙姑娘？”李管事唤了一声，妙柏还未从戈狼离开的消息中缓过神，只得勉强一笑，应付道：“没事儿了，我去戈狼的房间看看，李管事你去忙吧……”
李管事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妙柏的房间隔壁就是戈狼的房间，推开房门，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整洁，一如那暴躁的小狼，虽然脾气粗鲁，举止却是相当的文雅贵气，习惯也特别好，从来不乱放东西。
眼睛一扫，蓦然间，眸光定在床榻里侧的一件旧皮袄上。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妙柏一把抓起那皮袄，心中惊疑不定：戈狼若是如李管事说的那样，与家人离开，为何不带走这皮袄？当初换洗一新之后，戈狼仍旧将皮袄套在外面，足以见得这皮袄对戈狼来说，很是重要……再想，戈狼要那死誓鸟难道是给家人传信？那为何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戈狼的家人就赶来了？若是家人就在皇城，戈狼又怎会独自一人在奴隶场被贩卖？
诸多疑点让妙柏的心沉到了谷底，一切的猜测都指向一个事实：戈狼一定不是跟家人离开的！
那到底是李管事说了谎，还是戈狼有不得已的苦衷，瞒着李管事，配合来人的说法，离开了雨巷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