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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① 42倘若.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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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的的苏纯倒是希望现还是单调而萧瑟的严冬,她一点也不盼望着眼前的春色,因为那时常能看到他,总觉得心里都被填满了,看不见隆冬的肃杀,而现的日子除了忙碌就是空虚。

    尤其是最冷的那些日子里,大半记忆都是有他的,那一次他的浅笑让她许久难以忘怀,耳畔总是流过他的琴声,所以此时乍暖还寒中总觉得他还身边。然而远离了苏府的她不得不惊异自己何时放任自己的感情,到了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是她原先最受不了的那种,统统发生自己身上,她想想就觉得全身寒战,可又控制不了这种不停蔓延滋长的思绪。

    她一直以为她离爱情足够远,她虽然不反对正常的男女之事,却受不了那种唧唧歪歪男怀中的女,连带着还拉拉扯扯,动不动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这致使她前世也是二十好几的大龄女性,样貌也还不错,却甚少有上门问津。研一那年,好不容易有个跟她同级,但是是别的学院的男生,到他们班打听她,却听说她班里是个从不与打交道的冷漠的女生,还说了她不理性子孤僻怪异云云,家就这样望而却步了。

    苏纯对于爱情的恐惧与排斥,很大原因来自于她不愉快的童年。这虽然时段很恶俗的故事,但是发生身上,却丝毫不能忽视它带来的伤害。苏纯的父母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被判给父亲,母亲跟别的男跑了,就再没露过面,跟别说尽抚养她的义务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给她做后妈。自然苏纯她父亲心里没什么地位,若说之前那样偶尔对她过问还叫照顾她的话,那个年轻的女怀了她父亲的孩子后,那一点可怜的照顾也就没有了。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的话,后面的事情就更加狗血了,后母怎么比得上亲生母亲?这个后母自从来了,就看不过苏纯这个拖油瓶,自己有了儿子之后,对待苏纯就更加刻薄,苏纯的童年就这样过去。她总觉得自己打扰了那一家三口的生活,那不是她的家,她始终是多余的,就像后母说的她的母亲都不要她,她还有什么资格赖这里不走。

    苏纯的父亲并没有赶苏纯走,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住那里了。所以自从苏纯考上大学,就再没回过那个“家”,靠贷款和打工努力养活自己,没再向她那个父亲要过一分钱。

    可是这么多年来的压抑的生活,她幼小的心底怎么会没有伤害?那对父母面前,无论是打是骂她不还口,多年下来,造就她不到万不得以不开口与交流,起初的苏纯是不知道如何与交往,她不主动开口,慢慢的也就没和她说话,到后来,她干脆就演变成了把冷漠当做一层外衣,然而躲那层外衣后的孤寂和脆弱没有看得到。也就是这样,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庆幸,因为她对前世的依恋实少得可怜,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现代的科技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时,她感到了原先从未体验的东西,这里的父母对她的溺爱,那所谓的亲情原来是这种温馨的感觉。她知道这里的父母每一句话里对她的关怀,就算是有时的轻叱,她也明白是为她好。

    更重要的一点是苏纯遇到了爱情,她之前恐惧和不是有意的逃避,不代表她不知道这回事。她见到那个男的时候,她冥冥就该知道,她逃不掉了。若说之前的那种感觉还都算是同情,那么这几个月来的朝思暮想难道还不是爱情么?

    可是现,她意他,她想靠近他,想去了解他,去关心他,也试着去爱他,去抚平他的伤痛,可是被他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拦了门外,他真的不需要她么?就这样苏纯对于爱情慢慢的迷茫了,但这迷茫并不代表她会放手……既然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又遇见那个男,那么她不妨尝试着就去做一个能保护他的合格的女。

    春天的脚步还是不慌不忙的走来,又走去。苏纯看着窗外落红如雨,春色满园,又是草长莺飞,丝绦拂堤的时节,甚至她忙碌的时候竟错过了那一段兰馨蕙草,碧波涟漪的日子。

    日子渐渐开始热了起来,有了初夏的味道,除了时而一阵无寒的风,提醒着们,春日还不曾离开。

    只是相对而言。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总会有些事端。

    苏纯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而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也没放松,她这边连消带打,比之当初已经放慢了步子,一步一个脚印,走的稳当,而侵吞市场的火焰却没有消弭,对方不可能看不出来,苏家是冲着他们来的,按理说对方不可能不会击的,只是却一直被动的任苏纯他们下手。

    对方仿佛等待带一个契机,找准苏纯以及苏家最致命的弱点,一举致命。而当苏纯基本占领了市场,以很快的速度阻断了他们的财路,逼得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自然也是他们无可奈何必须动手的时候。

    为什么这个类似于商战的东西一定要苏家的动手呢?很简单,只有苏家有着资本,换句话说只有她苏家才能配有这样的野心,理所应当的让找不出话说,同时也就总某种层面上讲,叫做不动声色,不打草惊蛇了。

    也许对方现应该还是只单纯的认为这一切,只是生意场上的争斗厮杀而已吧,苏纯心中暗暗思考着。她这边结束了,那一天就该到了吧,一切就该有了了结,该过去的总会故去的。舒了口气,忙了着一阵的,她和他的明天也该来了。

    如果能娶到他,天天和他一起,看着他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管,就守他身边,一定会是很幸福的。她盼着这一日很久了,什么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干一番大事业,遇见他之后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知道现什么对她更重要,对她这个穿越的灵魂而言,千里江山如画,不及他望着她水眸含笑,苏家万贯家业,也不及他对着她一句低唤。

    她觉得她要的真的不多,大千世界,唯他一,一心足矣。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求之而不得,辗转而反侧。

    她尽量不给自己机会有时间辗转反侧,忙的没一刻停歇,一刻停歇便是他的容颜脑中蹁跹……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可是她只是看着他静静的坐那里,她就觉得很满足,她认定了她把他抱离了青楼的那一刻,她就是要抓起他的手,要了他的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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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风的手才刚好了那么一点的时候,他就想开始练习提笔写字了。

    他颤抖着双手,去抓住那支何时变得如此细长的笔杆,才练了没几下,身上已经疼得一身冷汗,脸上血色全无,只有一双水眸中神色无比坚毅。他克制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喘息都疼的打颤,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带了水意。

    “找死是不是?”过来给亦风换药的何萧看见他的举动气的一把夺过他的笔扔了出去,骂道。

    “何大夫,没,没有……只是……”亦风被吓了一跳,想为自己辩解。

    “闭嘴,伤还没好,瞎折腾什么?要是想以后这双手废了就接着练……”本来想说句软话的何萧,一看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摸样,忍不住骂了起来。

    “就知道哭,疼就不会停下么?”何萧也不想凶他,可是他实忍不住了,这个水做的男就不知道疼么,就不知道为了自己身子好么,他这么辛苦的给他医治,他倒好,这玩起命来了,作为大夫的他能不着急生气么?

    “知道心里着急,可是现的手上一些骨头的裂缝还有没长好,不能这么贸然的用力,万一再上到,再给治麻烦的不是,疼的是呀……不知道么?等会再给看看吧……”叹了口气,何萧才有些头痛的缓和道。

    此后,何萧明白这个孱弱的男真的是打定主意非得要练字了,索性帮着他从基础握笔写字的一些手指上的活动,来帮他做练习,配合着上药,让他的手指能渐渐开始弯曲,用力,再到能抓住东西。

    亦风练得也很认真,疼也只是咬着嘴唇,不喊出一声,他知道要是自己喊疼,何大夫就不会再让他练习了。他强迫自己攥紧笔,努力试图去纸上划下些什么。可是,当他的手好不容易攥紧笔的时候,手指就像恶作剧般不听话的抖个不停,捏着笔的拇指和中指几乎大打了……笔从手中掉了无数次,而每次笔杆触地时,那清脆的声响,都敲打他心上……

    他从来都不觉得,习字是件如此困难的事,就连儿时初学的时候都不曾如此艰辛,心里难过无理的异常,却没有能说与。是呀,这种事能和谁说?尤其是现他伤的辛苦,尽管身边的都宽慰自己,可是他们又怎么懂得他的痛。本来嘛,他的心事从来没有分享的,小时候他就没有小伙伴,与爹爹也是报喜不报忧的,自己有什么难过失望都憋心里,大了更没有好朋友,其他小倌都避着他不理,他们不害他就不错了,哪敢要求有听他说说心事。

    这种无力感一天天变强,时时萦绕亦风心头。他苦笑着,小秋果然说的不错,真的会毁了他,还不伤他性命,仍能要他生不如死。纵使他原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能怎样?如今没了这双手,他还有什么?别说抚琴了,现就连笔都握不住了……曾经的他能跳舞,小秋就想法子毁了他的腿,现他还能抚琴,小秋就毁了他这一双手……也许这样就能为他赎罪了吧……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多少年的努力,才有来那么点能给取乐的成就,有了那么点爬出泥潭的指望……然而现竟一朝被打回原形了,他不知道这样一如废般的自己,还会有要么?

    他觉得他不能这样赖这个女身边了,他没资格去得到她的好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没资格贪恋了。他甚至忘记了苏纯临走时的恳求,就这样轻易地决定了自己的以后,也不管自己心里究竟会有多痛,他跟不知道自己的离开给彼此带来多少伤害。

    亦风终于能写字的时候,他写给苏纯的第一封信,就是告诉她,他要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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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纯那边听说亦风给她写了信来,心里先是一喜,随即便觉得不对。之前若非她主动逼着他问话,他几乎从不主动开口,跟别说给她写信了。

    她拆开信,看了上面的字迹,与之前别院见过的字有些细微的不同,笔迹有些轻浮,像是书写之手肘无力一般,还有一些细小的抖动的痕迹,不过大体上字还是亦风的字没错。可是她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可怕。

    苏小姐,谢谢您的照顾,亦风很知足您给予的一切,但是亦风不能再这样留这里了,谢过您的垂怜

    苏纯不禁苦笑,她之觉得他的礼数真是如此周全,这个时候仍不肯叫她一句苏纯。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可是拿着信的手却止不住颤抖。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为他的离开伤心难过,她只求他平安。

    她派告诉与她同来的女子,让鸢儿也这边帮忙,只带了个小厮便只身一踏上了归程,疯也似的往回赶。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有危险,她必须立刻回去。

    起先,苏纯还很镇静,没有那么惊慌,可是自从见了亦风的信,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她一定要回去,这边到底是怎样的局势,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事关他的安危她赌不起,她只好对不住方琳了,因为她一定要回去,一定要看到他……

    也就几天前,苏纯收到这样一封信,信的大致意思是说,亦风现他们手上,她若还想见到活,就按照信上的指示去做……

    而当时的苏纯并没有信以为真,因为她觉得无论是何萧还是方琳都会照顾亦风的安全,绝不会没得到亦风的同意下让他离开。

    可是现事情不同了,竟是亦风提出要离开……她本以为那次他开口问他会不会不要她,他就不会离开……可是现,她忽然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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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天前

    “想好了?”小秋邪魅的看着亦风笑着。

    “是……”亦风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地。

    “她为了做了这么多,竟忍心这么做?”小秋冷笑着调侃,好像已经看到苏纯的笑话。

    “不,不是的。只是想离开她而已……”亦风听他提到了苏纯,他以为小秋指得是他的离开,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顺便拿走想要的……?别那给装了,和爹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小秋毫不留情的骂道。

    “放心,现还不会动,要她面前,怎么样?看看她为心痛的样子,不是很好么?”看到亦风眼中的惧怕越来越深,小秋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的解释着。

    “什么……不,不要,不要这样做……”亦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秋,拼命的摇头喊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既然来了,就再离不开了。

    他离开之前

    “去哪?”

    “想离开了。”

    “离开?”

    “何大夫,不用为了苏小姐再照顾了……已经告诉她要离开了……”

    然而与此同时

    “主子,亦风公子执意离开了别院,意下如何?是否还要一直跟着他?”

    “这……”那迟疑了片刻,“如此,先去纯儿那吧……”

    “是,即刻便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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