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大梦红楼之环于九重

正文 红事进门镇风波 白事欲来父子伤

    端午过后,荣府合家上下都忙碌起来,全家的眼睛都盯在一件事上——八月的婚礼。荣府将迎来大房长媳,王家长房嫡小姐王熙凤。

    不过这与环儿没多大关系,他依旧是每天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万事不着心。每天最让他挂心的事儿只有他爹今儿来不来给他读书。

    从婚礼前一天开始,环儿身边的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自王家给的嫁妆数目,到婚宴里来的人家,从早说到晚,也没个厌烦。尤其是谈到王家送嫁妆那会儿,整整百抬嫁妆,引起了街边坊巷的路人驻足观看,那锣鼓声震得街上的路都在摇的。说得如同都是她们亲眼得见的,带着自豪的样儿,就好像是她们要嫁人了一样。连他娘亲都忍不住在他耳边唠叨这要进门的新奶奶怎样怎样的,听得他恨不能把耳朵生小一点,能少听点噪音。

    环儿觉得全家都魔障了,除了同样还在喝奶的兰儿,最安稳的大概就只有他了。反正婚礼那天没他什么事儿,也不需要他露面的。这新媳妇进门时合家都出动了,只剩下他奶姆还在他身边守着他没动。

    婚礼一过,家下众人就好像被拨了一层皮,浑身都懒洋洋的。聚在一块就腿疼脖子酸的抱怨,可嘴里还不住的叽喳着婚宴的热闹。

    环儿知道,这场婚礼热潮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消不下去了,干脆告诉自己甭他理她们,只要照顾自己的丫头们还能正常工作就已经是走大运了!

    半个月后,在众人刚从婚礼带来的奢华中缓过来的时候,王夫人突然宣布让长房新媳妇掌管家务。贾母也不反对,当场便拍板同意了,还特地把家里有头有脸的媳妇老婆们叫了来,一齐敲打了一番,为凤丫头管家铺路。

    别看这凤姐儿长的花容月貌,纤体婀娜的,又是个新媳妇子,但那做事的魄力手段是都来得的。凤姐儿做姑娘时也来过贾府几遭,说起来这些丫鬟婆子们可以说有一半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虽经贾母敲打过了,但真把她放心上的没几个。直到这凤姐儿亲自动手接过家务,她们经了几回,又好几个有脸面的媳妇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了身价。众人才看明白了,这个新进门的奶奶与二太太、珠大奶奶都是不同的,是个顶惹不得的人物。

    至此,大家才收起自个儿的小心思,安安定定的小心办事。这嘴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话,也都一并收了起来,不敢让她知道,只在背后悄悄地说!

    这一番动静环儿也是知道的,但这对他并无影响,他的心思都发在了那些书本上。这么几个月断断续续的学习,他已经把字儿都认得七七八八了。他觉得这要是让他自个儿拿着书看,他也是完全能看懂的了。而且,最让他惊喜的是他的记忆力,不管什么书,只要让他读上两遍他就能记个**不离十,再读上一遍,他甚至能一字不错的给背出来。这可比什么新奶奶的管家史让他感兴趣多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环儿学会了认字,便开始努力的学习说话了。但也许是这孩子的声带还未发育齐全,说出来的话还是像鸟叫似的模糊不清,发不出个正确的音来。

    虽还不会说话,但他已学会了翻身、慢爬。一旦被抱到床上,也不用人推着,他自个儿就像只陀螺,满床上乱滚,常常把众人逗得眉眼不见的。

    这天周姨娘也在,和她娘在一起,两人说起了宁国府满周岁的小姐抓周抓了幅画儿,展开一看,上头竟是个观音菩萨。大伙儿都在传这四小姐别是个佛爷转世的,一抓就抓着这么个物件。

    说到这四小姐,两人又把府里的少爷小姐都说了一回,末了说到大奶奶那的兰哥儿。

    周姨娘见环儿正在床上滚得欢实,憨头憨脑的,差点要掉下来了,还要往外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环儿道:“还是这个孩子活泛!”

    赵姨娘笑着一拍环儿的小肉屁股道:“姐姐别夸他,这小子平时安安静静的,一闹腾起来可恼人了!这要是没个人看着,掉床底下他还继续滚着呢!”

    周姨娘把滚出来的环儿往床里头挪了挪道:“孩子嘛!不就是这样才好嘛!像大奶奶的兰哥儿,听说每日夜里哭个不停,到了白天又一直在睡觉,才是真不让人省心呢!他也只比环儿小一月,到如今还不会翻身的!”

    环儿听了猛地停了下来,可是一时半会儿刹不住车,一下子撞到床头柜上,疼得他立马就哭出来了!心内却想到:比我小一个月都还不会翻身,那如果正常孩子都这样,我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啊?这样想着,他觉得他自己好像妖怪一样,一边哭着一边想着自己有没有哪儿做过头了!

    两个女人见孩子在眼皮子低下撞着了,哪还顾得上聊天,忙一把抱了他过来,又揉脑袋,又拿玩具的哄他。

    环儿这会子疼劲儿过去了,脑子也清醒过来。以前怎样都没所谓了,不正常他现在也改不过来了,以后就照他侄子的标准来表现吧!别他还没学会爬,我这连跑都学会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这样想着,也把那学着说话的心淡了。要是哪天,他睡糊涂了,突然来一句“娘,我要喝奶!”那还不吓死个人!

    年底的时候宁府传来消息,贾敬之子贾珍之妻贾何氏伤寒复发了。这病是今年开春就染上的,虽一直请医治疗,但老是好一会儿歹一会儿的,断不了根儿。如今就好像把那先前没治好的部分一次性都发出来了一般,瞧着来势汹汹的,人也看着要不好了。把个贾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安。

    京里有名儿的太医都挨个请了来瞧了一遍,甚至连民间稍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请了来,能试的法子都试了一遭,但都不顶用。看过的大夫都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贾珍急红了眼,这时候贾母把贾敬父子叫了去,让他们给孩子们完了婚,给何氏冲冲喜。兴许这喜事儿一办,何氏的病就好了!

    贾珍与何氏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异常。成亲好几年了,贾珍为着她除了先头的通房丫头,一直不肯再纳姬妾,只一心守着何氏。如珠如宝的待他她,也只肯要她所出的孩子,故到了现在也还只有蓉儿一个孩子。

    如今看何氏要不好了,早已肝肠寸断。大夫已然没了办法了,这贾母的话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不顾蓉儿才十二岁,就撺掇着他父亲给孩子完婚。

    原来这贾蓉还在襁褓中时就由他祖父贾代化定下了一桩婚事,对方是工部营缮郎秦业家的女公子,比贾蓉还大上三岁,前几月才刚及笄。

    贾敬念着蓉儿还小,故不松口答应让蓉儿娶亲,但架不住他儿子贾珍三番四次的磨缠。贾珍现在每天不是呆在何氏那儿守着她,就是跑去外书房哀求他父亲。贾敬看着唯一的儿子日日渐憔悴的,也心疼的了不得。看着儿子每日里熬油费火的两头跑,劝也劝不听的,他也撑不住了,只好答应了他。

    年底本就是最忙的,这宁府里又忙着张罗给女方下小定,更是比别人忙上十倍。

    也不晓得是不是冲喜之功,何氏自知道儿子要成亲了,身子倒真是渐渐缓过来了,脸色也渐渐好起来,只是看着仍是单弱。但这已经够让贾珍开心的了,越发坚定了要在来年四月把婚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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