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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山野夫妻 打开心结

    “柳柳……柳柳……别丢下宝宝……别……”

    宝宝又一次在睡梦中喊出了柳风轻的名字,不是凤凰。“柳风轻”拄着手肘看着宝宝皱眉哀伤的睡颜,原本甜美的心情蒙上了厚厚一层霜雪。

    柳风轻每天早上都会习惯使然天一亮就醒,然后看着怀中的宝宝一直到他醒来。刚穿越到浅清大陆的那些天,宝宝每晚梦中都会叫出柳柳这个称呼,也就是说宝宝第一个和火凤凰她同眠的晚上就已经暴露了他的怀疑。火凤凰想好了要以柳风轻的身份活下去,所以麻痹自己说男人是在喊他,因为没有真正爱上他所以心也不会痛。可是半年过去了,当她正的爱上宝宝,就开始贪心地希望宝宝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谁。宝宝说柳柳和凤凰是同一个人,可是他真是这么想的吗?火凤凰能这么想吗?

    到底,还是她太贪心了……

    好像每次她都一厢情愿把身边的人当成家人、要对他们好,但又总是受伤……

    射进卧室的亮光照在宝宝俊美的脸上,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属于她呢?

    “柳柳,对不起……”怀里的人儿颤抖着,眼泪已经打湿了柳风轻的衣襟,也打散了火凤凰的心。

    柳风轻起身正要下床,脸上起先柔和的笑容也隐去,只剩下一张面瘫脸。是时候下决心解决这件事了,不是自己的终究轮不到自己,就算用半年的时间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柳风轻一动,惊醒了睡梦中的宝宝,他已经哭肿的丹凤眼只能睁开一条缝,看着柳风轻下床的背影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这半年里他已经习惯每天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凤凰淡淡的微笑、习惯凤凰随后印在他额头上温柔的吻痕。今天,没有了凤凰的吻,他的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凤凰……宝宝醒了。”他提醒她,在她转身时得意地笑着,伸手就要凤凰抱。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凤凰不像别的女人一样会嫌烦嫌腻,她走到哪里都要把宝宝圈在怀里,坐也是让宝宝坐在她的腿上。宝宝知道他已经离不开凤凰身上冷傲只对他温柔的气息。

    柳风轻转过头,看着宝宝撒娇的模样,伸手把宝宝从薄被中抱出来,拿过边上的衣服让他换,没有早安吻、没有宠溺的动作、没有像以往一样帮着宝宝一起穿衣服然后顺带欺负他,就连她淡淡的笑容里也没有了温度。

    怎么了……吗?

    “宝宝先换衣服吧,我去做点吃的,你梳洗好了就来院子里吃饭。”早秋的天有一点凉意,可是柳风轻纵容宝宝晚起,现在这个时间四合院里阳光正好。

    柳风轻没有去看宝宝瘪下去的嘴,起身走人。昨天才和万梓说要给宝宝一个来边城的理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付诸行动了。她每天夜里都会听到宝宝说梦话叫着柳柳,偶尔几次听他说到“凤凰”也是零碎的哀伤的呢喃,感觉凤凰就是那个拆散鸳鸯强霸男人的淫棍。她每天都叫自己对宝宝更好,希望有一天宝宝心里有她,那个来自现代世界的火凤凰。可是,是她太贪心。宝宝说:柳柳,别丢下宝宝……

    吃饭时间,宝宝走出房间就看见院子里摆着他爱吃的豆浆和面包片,咧嘴笑了。飞快跑到桌前要钻进柳风轻的怀里,却让柳风轻快他一步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让他坐到椅子上。

    柳风轻,别再贪恋了,他的温柔不是给你的,你又何苦越陷越深。解答了他的疑惑后就放他走吧,也当是放了自己。柳风轻这么叮咛自己,心却在一阵一阵的抽痛,比当年火凤凰看见妈妈和弟弟站在大厦楼顶时还要痛。

    宝宝站在原地,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他发现了柳风轻的疏离,明明还为他做早饭、准备他爱吃的豆浆面包,却没有给他温暖的笑容,那种让他感觉天塌下来都不用怕的笑容。凤凰好像在排斥他,不肯抱他。她也厌了宝宝不要宝宝了吗?原本就哭肿的眼睛又湿润起来,视线定格在柳风轻低头自顾自吃东西的画面上一片模糊。委屈?是的,是委屈。他刚刚在梦里和柳柳告别,他叫住了随风而去的柳柳,告诉她他爱上了凤凰,那个有着柳柳的记忆与身份的特别的凤凰,他在梦里和柳柳说他是凤凰的,第一次是给了凤凰、现在宠他爱他的是凤凰、他想以后的梦里都是凤凰。宝宝要和那五年划开界限,承受着负罪感想抱紧凤凰,可是凤凰也厌了他了……

    “凤凰…凤凰……”跌跌撞撞扑进柳风轻的怀里,伤心得无以复加。

    柳风轻本想推开宝宝的,却在看见他伤心的样子时张开双手把人带进了怀里。“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心疼是有的,只是问话时不再亲昵地吻他的脸。

    “凤凰欺负宝宝,凤凰不要宝宝了!”宝宝直接控诉,粉拳砸在柳风轻的身上,一直哭,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柳风轻没有说话,不像以前那样会连忙回答“没说不要你!”她自己也觉得窝囊吧,明明说好了要疼他一辈子却害怕受伤,没有勇气一直等下去。

    “看吧,凤凰不说话,凤凰就是不要、不要宝宝……了,凤凰也嫌宝宝做饭不好吃……嫌宝宝不乖。凤凰是坏蛋,凤凰欺负宝宝!”当初是宝宝自己求凤凰留下来,是他自己说他要凤凰,那时他贪心得不想放下柳柳和凤凰中的任何一个,心想反正凤凰是寄宿在柳柳的身体里,他可以得到两倍的宠爱,所以他调皮捣蛋尽情享受凤凰的呵护,把一切都当初是老天的恩赐。可是现在他选定了凤凰,真正爱上了她,以为凤凰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凤凰怎么可以欺负他?

    柳风轻慢慢放开了怀抱……慢慢将宝宝推出她的怀抱……慢慢抬起低着的头……对上宝宝不可思议的眼神……

    “宝宝,我们闹够了,结束吧。”她平静地说,眼睛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她前世今生总是苛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放开了才是真正放过自己。

    “什么叫做结束?……凤凰不要宝宝了吗?凤凰说过一辈子疼宝宝的……凤凰生宝宝的气了吗?宝宝没有违反约定的,宝宝乖,没有叫‘妻主’、一直自称宝宝、也有保护好自己……”宝宝慌了,比起委屈,他其实更怕凤凰的厌弃。被柳风轻推出了怀抱,整个身体突然空了,失去了包围自己的温暖,脑子一片空白。

    “宝宝,你放不下柳风轻,明明知道我不是柳风轻却要留着我,何必呢?放过你自己吧,柳风轻死了,就在我出现的那天夜里冻死在边城小巷里。她……走得很安详。”没有说柳风轻的最后一句遗言,如果不是她的那句遗言,火凤凰根本不会出现在宝宝的面前。

    “呵呵……你也不要我了……”他当然知道柳风轻死了,否则他也不会带着负罪感每夜都梦到柳柳,不会在昨夜的梦里哭得这么伤心。可是柳风轻走了,他选择了留下啊!为了凤凰留下!“什么叫做放过自己?我把自己给了你,我停住了追随柳柳的脚步回头找你,我以为你会一直对我好的,可是你说要结束?我是一个下贱的男人,没有拜堂就自称是她的夫郎跟来了边城、知道枕边的人不是自己的妻主却还迫不及待把自己的身体送了出去、柳柳明明在梦里对我笑不计较我的不忠我却跟她说我爱上了别人!是我活该,我以为真的应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应该听从心的选择……原来我错了,你说的都是骗人的,男人只是女人的附属,本就不可能一直被女人宠着,现在好了,我的梦醒了、醒了……”宝宝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后退,眼泪流过脸庞滴到地上,不再是以往撒娇成分更重的呜咽,坚强而脆弱地接受现实,却又一个不小心左脚踩在右脚上,摔倒在地。这次没有那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他,是那么得狼狈。

    柳风轻懵了,忘记去护住宝宝。

    宝宝说,他在梦里和柳风轻诀别?宝宝说,他真的爱上了她?

    真的……吗?

    宝宝挣扎着起身,顾不上沾了一身的尘土,踉跄着朝门口走去。心若死了,去哪里都一样的。以前会跑出四合院去玩,是因为知道凤凰就在附近不会让他被坏人欺负了去;现在这个身体就只剩下躯壳,也无暇顾及这张脸能惹出多大风波。

    脚跨出大门之际,腰,被柳风轻的大手紧紧揽住!

    宝宝,我相信你,我无可救药地相信你,就让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我相信,我相信宝宝心里真的有我,我要你,我要你!”

    两个人,定格在四合院的门口,成为一道风景。

    “凤凰以后都不可以这么欺负宝宝了,宝宝心里难受!”

    “好,以后都对宝宝好。”

    “凤凰以后都不能让宝宝哭,要宠宝宝,宝宝眼睛会痛的!”

    “好。”

    “凤凰要每天都抱抱宝宝亲亲宝宝,不能留下宝宝一个人,宝宝会害怕的!”

    “好。”

    ……

    看到这个活灵活现的宝宝,柳风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个宝宝就是她的,其他人养不出这么放肆、调皮、活宝又可爱的宝宝。

    宝宝看着柳风轻重新回复的温柔笑容,大着胆子直接扑过去,他爱上凤凰了,比在梦里答复柳柳时还要确信。他的凤凰与众不同地宠溺夫郎,助涨他的离经叛道,让宝宝再也舍不得放开。

    两个人在床事上第一次由宝宝主动进攻,只是他没有技巧,搞得柳风轻苦笑不得。宝宝把柳风轻压在身下看似霸道却不得章法,红着脸瞪她。都是你!人家现在都骑“妻”难下了!

    柳风轻憋笑憋得辛苦,干脆大笑出声,把宝宝抱进怀里说:“宝宝,技巧要一点一点学,我们不急。”

    “谁、谁急了?宝宝才不急呢!”小男人立刻反驳,脸已经红透。

    “凤凰,你说的柳柳来边城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啊?”宝宝蹲在茅厕边把厕纸递进去,丝毫没有害柳风轻再次拉肚子的犯罪感。他连着做了七天酸菜鱼了,坚决按照柳风轻说的步骤做鱼可是吃到柳风轻嘴里的鱼总是在她肚子里捣蛋。他都没有事呢,专找柳风轻的麻烦。

    现在再说到柳柳,语气中只剩下对“故友”的思念。

    “过一会儿我就带你去看看黑山,看过之后你就会明白了。”柳风轻憋着劲在茅厕里回答,寻思着要不要进别墅吃两颗清肠的药,发誓再也不吃酸菜鱼了。

    虽然柳柳成了宝宝的过去式,她还是要让宝宝知道和他相处了五年的女人也是心怀天下念及苍生的好人,也算是给她一个精准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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