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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又几日,康熙定下了人员,封直郡王胤褆为将,皇太子胤禩与皇十子胤俄相辅,各部忙忙碌碌地安排着相关事宜,走起路来都是带风儿的。/非常文学/眼瞧着这么个劲头热乎得好像要把这四九城的天儿给烧起来了,裕亲王府里漫天盖地的冷水就这么浇了下来,直叫三伏日换就了三九天。

    ——裕亲王福全,病重。

    胤禩得到消息的时候,福全已经熬过了生死期,安心在王府里静养,可饶是如此也将胤禩吓着,险些在诸大臣面前失了态。

    不是到了今天才知道福全身子不好,早在十余年前,在他重生孩提时代之前,他就知道这康熙四十年是福全命里该有这一劫——这是他所爱所恨之人,也包括自己在内都逃不过的劫数——他比世上所有人都有更宽裕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却不比其中任何一个来的宽心。

    那些嘶叫的倦,低吟的悲,透亮的泪,一股脑地从极遥远的年代冲倒了胤禩,只觉得阳光还不够烈,心里的那团火儿烧不起来了。

    康熙他看在眼里,心里各种滋味儿都过了一遍,终究成了一声叹息,他就是担心胤禩反应过激,才没在消息传来的第一时刻告诉他,这会子看在眼里,眼里涩得很,却没法子,隔日就与胤禩去了裕亲王府。

    他们去的时候,正挑在福全午休,门口管事的见了康熙与胤禩不曾嚷,便将他们迎了进去,想来是怕扰了自家王爷的静修,好在两人俱不在意,熟门熟路地在花苑里找到了福全。

    福全躺在藤椅上,头上是不明名儿的花朵,他着了一件深蓝色的袍子,显得面色有些苍白,呼吸静而长,绞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生,大抵是为病痛所困,然而幸好,还是活着的。

    这年头大概没有人会比胤禩更了解“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的艰辛,想起雍正四年七八月的时候,他病得正重,食不下咽夜不安眠,全全靠了这一句话才赌气似的活在这和他已经没多大关系的世界上。/

    活着的日子再难处,也好过那黑漆漆棺材木头里安眠。

    见人还活得好好的,胤禩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自觉地吁了一口气,福全睡得浅,听见人声就醒了过来,眼睛里一派清明,看不出半点睡过的样子。

    康熙摆摆手示意免礼,福全不推脱乐得躺在藤椅上,康熙和胤禩分别落座,自有家仆奉上茶点。

    “虽说最近,但你身子不好,将这藤椅撤了换了吧!”康熙见那藤椅眼熟的紧,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到哪儿见过,“这藤椅做得好生精巧,竟比宫中的还好些。”

    “这藤椅是老九在外头收来的,我见着样式不错,就送了一只过来。”胤禩秉持坦白从宽,抗拒从宽政策,面上坦荡,为什么心里虚得很,“另一只我送给额娘了。”

    康熙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塌了。

    福全“扑哧”笑出声来,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两个人眼力都不错,怎么现在撞上了反倒盲了,这流露出的点点滴滴,无畏与宠溺,难道还需要一把藤椅来说事儿吗?

    用过了茶点,又扯谈了几句,见福全还康健,康熙准备打道回宫了,他一向不喜欢胤禩和福全走得太近,哪怕知道他们俩人的关系再纯洁不过了,可还没出声就被福全抢了先。

    “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你于我尚且及腰的高度,如今竟到了能出兵打仗,独当一面的年纪了。”福全边说边解下腰间的玉佩,给胤禩别上,“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好好护着自己,这玉佩我常年带着,如今赠予你,便如同二伯跟着一道了。”

    “早些回来,否则到时候就真的只有这块儿玉佩陪着你了。”

    福全说得轻巧,甚至带着笑意,但胤禩听见了瞬间红了眼眶,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狠狠地揪起来。

    “二伯,你要等我回来,从战场上风风光光地回来。”胤禩轻轻地将头埋进福全的脖颈里,感受着那里的活气儿,泪珠子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竟如孩童一般。

    “你不要骗我,我这辈子就遇上的就只有你不曾骗过我了,这一次也不能。”

    “不能骗我……”

    福全闭上眼睛,安抚着胤禩因为抽泣而颤抖的背脊,轻轻地应了一声,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要多温馨就多温馨,要多和谐就多和谐,就仿佛康熙是多余的似的。

    这么一闹,康熙反而不想走了,冷着脸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支了去,胤禩也正因失态而尴尬着,道了句“二伯,我下次来看你”就匆匆离去,留下康熙和福全相视无语。

    前一段时间胤禩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康熙心里急得发苦就会想,等哪天他驾崩的时候能在胤禩这儿收获多一些的泪水,多一点儿的悲伤,要比福全卫氏都来得多得多,那么他所有的付出与讨好也就值了,但现在看来,悬得很。

    “病来如山倒,我本以为自己是撑不过这一劫,连后事都安排好了。”福全的声音略微嘶哑,最后几个字更是颤得厉害,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过那么长的句子了,“可胤禩那孩子,不让我走。”

    自打进这个门儿开始,康熙的脸色就没有好过,这会子更是眉头紧皱,脸黑得都能低下墨汁来了。

    福全不以为然,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那几日我接连做着梦,梦到胤禩。”

    “他那模样说不得好,腿脚不利索,到了阴天就疼得厉害,身子骨比我还差,白日里咳个不停,恨不能就此长眠,睡着了却是整宿整宿的噩梦,终夜魇住了不得安生。住的地方也不好,又破又小,身边不见一个侍候的人,瞧着竟是比我们还要老相些。”

    福全絮絮叨叨说得极慢,难掩痛苦之色,却不想换来康熙一声嗤笑,“你定是在梦里看不见明细,胤禩贵为皇太子,这世上有哪个人该这么待他,就算是朕有这个能耐,也不舍得他受这样的苦,再者,胤禩正值壮年,你又如何识得他年老的样子。”

    康熙口中说得笃定,心里却如同揣了只兔子似的慌得很,福全从不是个乱嚼舌根的人,更何况这次事关胤禩,愈发没有了欺瞒的道理,刚刚那番话与其说是在斥责福全,还不如是让自己安心。

    “胤禩自小与我亲厚,他的习惯我一直看在眼里,不会差的。”福全半眯着眼睛,接着适才的话头说道,“似乎是一夜的事情,他的性子变了,他原本就少孩子玩心,后来更是蜕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我熟悉他的小习惯,我绝不相信他是胤禩,他一定是胤禩,而且是经历过我梦里那些事儿……”

    福全话没说完,康熙蓦地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拍在石板桌上,震得杯子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再不管福全病弱之躯需要静养,厉声呵斥,“朕念你是朕的兄弟,又患病在身,这怪力乱神的事情只此一次,朕权当你糊涂的玩笑话,往后不可再提。”

    说罢,拂袖离去,闻讯而来的家仆见得康熙面色不善,自家王爷一脸凝重,都吓得噤了声,勉强行了个不像样的礼如同鸟兽般散去。

    福全依旧躺在他的藤椅上,静静休憩,天地间静极了,只留得残音一句——

    关心则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章的胤禩会不会走形[望天]

    最近,青衣在基友的数次挑唆下,看完了盗墓笔记,最萌花邪,啦啦啦啦啦求推荐。

    PS:必须要得瑟,青衣看得很快的,两天就把九本看完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看完以后精气不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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