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谢北离开的那一天，是星期五。
对下属公司的视察驻扎，突然有一天，被宣布划上了句点。这个决定，来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当乔可接到通知让她帮忙整理一下总监需要带走的文件时，她甚至以为谢北是要到哪里去出差！直到‘地中海’大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中说了一句‘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忽然就决定回去了呢’之后，乔可才猛得意识到，原来这领导，是要回总公司了；这里，原本就不是能留得住他的地方。
乔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总监室里不再属于这里的东西整理成箱，一反常态地，效率极其低下。
女秘书直到此时，才认真一样样看到这位总监他的私人和办公用品；发现这个男人他的字，写得实在是不错。龙飞凤舞，像他的人一样，除了阿拉伯数字写得清晰好认，其它中文汉字几乎都不在规范笔画范围内下笔——让人摸不到头脑。
谢北和戴启臣两个走出办公室，为了欢送上级领导，‘地中海’大叔特意安排了鼎力所有员工在公司门口列队欢送；乔可，站在最末一个，很不起眼。两个男人，步履稳健、和蔼可亲，与同事一个个握手道别，乔可忽然就觉得这仪式真是有些荒唐到无聊。不知怎么，就提不起一点兴趣。
大家鼓掌鼓得热烈，倒似真的依依不舍般；人事部的妹妹似乎还留恋得热泪盈眶，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女秘书低了头，心里嘀咕着这莫名其妙的握手终于该到了她这里，谁料谢北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散场，谁也没注意到门口的总经理秘书白白伸出半个手掌、愣住了神，一时反应不过来。
乔可摇了摇头，无端端就觉得除了尴尬之外，有些气闷；再走回自己办公室看到大叔那久违的笑脸，总是觉得，有些陌生。
驶回总公司的路上，谢北和戴启臣坐在车里；望着路边飞逝的景物和人，助理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北总，这个决定，很突然。”
谢北毫无温度地挂上一丝复杂的笑意，“到我们回去的时候了。”
戴启臣没有再说什么；不料谢北却递过来一张名片。
男人低头瞧了一眼，不禁也有惊讶，“安保公司？”
“你找个时间联系一下名片上的这个人；过一段时间，我们会用得上。”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之后的日子，鼎力公司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外间，又只有一个女秘书驻留；乔可经常对着电话发呆，甚至有几次，大叔打内线出来，她稀里糊涂地直接就问道，‘咖啡还是茶？’
这样古怪的做法，终于被察觉出了异常。乔可忽地想起，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想到给程向东打过电话了！她最近，都在想些什么？！
忙不迭拔了号码打过去，明明是晚上，对方那边的背景却隐隐有音乐声。
“这些天股东过来了，有点忙。”他在电话里这样说。
“恩，好；你注意休息啊！”
程向东挂上电话，复又走进酒店的休闲吧；坐到了一个波浪卷发的混血美女对面。Ashley Broad的脸上，挂着一丝探究、或者质问般的不悦。
“我以为你会把手机关掉；”她耸了耸肩；“我忘了我们谈到哪里了。”
程向东却并没有答话；沉默了几秒钟，缓缓望着对方的眼睛，“我要结婚了。”
女人挑着眉嫣然一笑，“程，你早该结婚了！恭喜你！”
不料男人却丝毫没有受到恭喜时应该露出的礼貌，沉着声音继续说了一句，“所以，我们……可以结束了！”
Ashley Broad脸上热情的笑容，渐渐沉寂了下来；两只眼睛，带些无情地、紧盯在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
瑞林集团的新年招待酒会，邀请了许多重量级的商务伙伴和客户。
程向东对于这一次的酒会显然非常重视，不惜花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亲自陪乔可选购了礼服。女人却总觉得隐隐，心里有些不安。
究其原因，问题出在两件事上！一是，这次酒会的主办方，‘瑞林’，这两个字，让人有些迷惑；二是，她的眼前，为什么总是晃过那件被撕成短款礼服的白色曳地长裙？！
酒会，在瑞林旗下某一酒店举办；程向东和乔可到得早，望见二人走进宴会厅，一个英朗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男人，虽然也是这种场合上最常见的一身黑色西装，可是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威严和气质；乔可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就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就是陆磊——外界传闻的瑞林的当家人！其实，他的五官细瞧去，也很俊朗；可是在这样严肃与磅礴的气势下，倒是觉得这个人的长相，其实远远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当程向东为陆磊和乔可二人相互介绍的时候，男人望向她的目光，带了些探究似的复杂；就在乔可认为自己最近的不正常已经演变到了自恋的程度时，她听到程向东说了这样一句话。
“陆总，上次艾美佳的事情，多亏您施以援手！程某感激不尽！”
乔可简直是要带些惊讶地望向那个叫作陆磊的男人，对方却似无意中也正投向她一眼；随即转头朝向程向东，“不用这么说；互惠，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
疑团，一直藏在心底；越来越强烈。乔可知道，有些事，恐怕，她是做错了！
可是没有澄清的机会，随着客人们纷纷到场，作为主办方首脑人物的陆磊，早已忙得不可开交。纵是心底再多疑问，乔可却也没办法唐突地去打断别人。
正自暗忖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程向东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但随即，也就替二人作了正式介绍。
“这位是我公司的大股东，Ashley Broad小姐。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乔可。”
乔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种慌张感；虽然，那混血美人脸上的微笑，礼貌而充满善意。历史，总是在不同的时间重演。当那美人，一句‘程，香港汇同的池先生也在场，我希望你们能认识一下’，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酒会上，一男一女一对背影，又渐渐在乔可面前走远。
乔可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心里却莫名其妙就暗暗叹了口气。原本热气腾腾的宴会大厅，倒似被刮起了冷风一样，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女人下意识抬眼望向门口，门合得很严！又是该死的幻觉！
“乔小姐，能请你跳个舞吗？”
浑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乔可转头，对面是一张冷峻而深刻的容颜。陆磊，这个男人，即使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与耐心，却依旧散发着让人注目的气度。乔可暗自呼了一口气，带些感激的笑意，“当然！”
宴会厅中央的舞池，装饰得豪华气派，而且空间开阔；但是在舞池里共舞的，却只有十数对舞伴而已。看来，大多数男人，更倾向于利用这个机会来巩固商业关系。
悠扬而轻缓的音乐声，在耳边飘响；陆磊却一直没有说话。在他这个位子上，不可能是不擅长寒暄和社交的人，这一点，乔可非常清楚。所以，女人甚至猜测他本来就是在等她先开口；一想到这里，登时觉得，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全都用不到了。
“陆总，能否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
在这样的人面前，乔可觉得根本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男人面带微笑着默许，那笑容里，似乎是不是还带了些满意的含义？
“您，和谢北先生……很熟？”
陆磊，这下才真的把笑容直达了眼底。他注意到这个女人，用的是‘很熟’这两字个。可是显然，她的语气，透露了她所了解的，他跟谢北的关系，其实并不止‘很熟’这样简单。
这时候，陆磊倒也有些认同了他表弟的眼光；一个人的难能可贵之处，有时候并不是你拍着胸脯说‘我能’‘我知道’，反而是选择将‘你能’‘你知道’的事情，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这一点，尤其对于女人来讲，很难做到！
“乔小姐，看来，谢北倒真的跟你说了不少。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用两只手数得过来！”
乔可一愣，脚下却放得慢了；她这时候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快嘴先把这件事同程向东讲。虽然，她从没刻意想要对程向东隐瞒什么，也许是一直没提起这个由头、再或者是不是她并不认为这是件重要的事，所以，一直也没有说到过。此时看来，真的应该庆幸。
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都没有权利，去揭露别人的隐私。
女人想了一秒，带些保证似地，抬眼望了望头上的男人，“只是偶尔提到过；我记忆力不大好，今晚看到您才忽然想起来……”
陆磊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承诺，男人带些包容地笑了笑；“他信得过你，我自然也可以放心。”
乔可脸上一红，犹豫良久，才又呐呐说了一句，“那个艾美佳……”
她停住了；陆磊也并没有期待她把话说全的意思。男人带了赞许般接过了她的话，“谢北，总算没白忙……”
这一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让乔可彻底失去了应对的意识。脚下流利优美的舞步，生生顿在了地板上。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望着男人，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乱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觉得，给程向东下的绊儿的，很大可能上就是谢北本人！甚至，因为这个，还给了他一个嘴巴？还有，二十三天，没跟他说过一句像样的话！这些，她都记得清楚。结果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人告诉她，那个‘罪魁祸首’、‘卑鄙小人’，其实，竟然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这件事，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可是唯独对于谢北这个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社会责任感、正义感、和助人为乐精神的男人，要相信他做出这样的事，乔可甚至觉得，比有人告诉她这宴会厅里混进了一个外星人还来得恐怖与让人不安！
两个人，就这样在舞池中央对望着；彼此不知道是在交换着什么样复杂的眼神，只是谁都没说话，亦没有要离开这舞池的意思。
宴会厅的门口，刚刚走进来的一个女人，直直望着舞池中的这一对男女；美丽的脸上寒霜加冻、冰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
这无言的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优雅而带些不耐地脱掉身上的披肩，立即有接待员拿在了手里。面对纷纷向她走来的、一张张热情而客气的笑脸，这芙蓉一般清丽绝俗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回应的笑意。
女人毫不停顿地笔直走向舞池中央，不知是对着陆磊还是乔可冰冷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通知！！！！！！！！！我明天，，，要修文！！！！！所以你们看到更新，，不要进来啊！！！是陷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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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人面前，乔可觉得根本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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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磊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承诺，男人带些包容地笑了笑；“他信得过你，我自然也可以放心。”
乔可脸上一红，犹豫良久，才又呐呐说了一句，“那个艾美佳……”
她停住了；陆磊也并没有期待她把话说全的意思。男人带了赞许般接过了她的话，“谢北，总算没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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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望着男人，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乱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觉得，给程向东下的绊儿的，很大可能上就是谢北本人！甚至，因为这个，还给了他一个嘴巴？还有，二十三天，没跟他说过一句像样的话！这些，她都记得清楚。结果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人告诉她，那个‘罪魁祸首’、‘卑鄙小人’，其实，竟然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这件事，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可是唯独对于谢北这个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社会责任感、正义感、和助人为乐精神的男人，要相信他做出这样的事，乔可甚至觉得，比有人告诉她这宴会厅里混进了一个外星人还来得恐怖与让人不安！
两个人，就这样在舞池中央对望着；彼此不知道是在交换着什么样复杂的眼神，只是谁都没说话，亦没有要离开这舞池的意思。
宴会厅的门口，刚刚走进来的一个女人，直直望着舞池中的这一对男女；美丽的脸上寒霜加冻、冰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
这无言的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优雅而带些不耐地脱掉身上的披肩，立即有接待员拿在了手里。面对纷纷向她走来的、一张张热情而客气的笑脸，这芙蓉一般清丽绝俗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回应的笑意。
女人毫不停顿地笔直走向舞池中央，不知是对着陆磊还是乔可冰冷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通知！！！！！！！！！我明天，，，要修文！！！！！所以你们看到更新，，不要进来啊！！！是陷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