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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乔可,只觉忽的一下,眼前就突然变成了男人宽阔的肩膀;下意识地,身子一顿,这不合时宜的举止,让女人吃了一惊。正自疑惑而惊讶地侧抬了头望向身前这男人的半秒钟,忽然感觉头后一紧,男人的脸,却是逐渐放大着压了下来。

    “不要”两个字,完全是本能未经思索与推理,直接就叫出了口。

    乔可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她只是在安慰他,像上一次,当她自己伤心的时候他曾经做过的那样!才刚让他露出笑容,原本是带着欣慰的放松,却不料这男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瞬间变幻了气场。

    也许,只是一个俯头的工夫,乔可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男子的气息笼罩了她的全部,未发一语,他已噙住了她的唇。

    这一下,乔可却是连思维都脱了线。愣着神,还没想明白的恍忽里,他的唇舌已经撬开她的嘴,蜿蜒着滑了进来!

    女孩子这一下全身都麻了,僵硬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唇齿间受到的招呼愈加致命起来,被男人尽性的汲裹下灵魂简直都要出了窍!

    始料未及的被这样对待,连惊呼声都被他霸道地吞了进去!乔可狠命推拒着身前的男人,拳头,毫无章法敲打上去,可是谢北竟似浑然未觉,一只右手笼罩在她的脑后,纵是再如何抗拒,终究被他禁锢得死死、躲闪不得!

    怎么会这样?!

    直到女孩子急得想跳崖,眼泪就那样滑下了脸庞;直渗到两个人唇舌相交的纠缠里,谢北,这才从她口中退了出去。

    男人,却并不松开抑在她头后的大手;额头,俯下来抵着她的,望着女孩子委屈得哑声低咽,他的心都要碎了。

    “乔可,”他沉了声,就在她的鼻子上面;无端端气息也不稳起来!被这一唤,乔可才意识到这男人收敛了起来,刚刚想放松一口气,抬目间一望到男人的眼睛,心却被揪得更紧了!

    黑的夜,因为阴沉的缘故,天空中甚至看不到星星;只是这男人一对执着的双眼,却闪动着无比明亮的光芒。那光芒,好陌生!与以往那一向神采飞扬、轻挑魅惑的明亮,完全不一样!

    似乎,带了三分渴望、三分执念、三分质朴,是不是还有一分无措与紧张?望着这样的眼睛,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像是魔障,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和我在一起!”那一刻,他这样说;如彼星辰、如蒙薄雾的眸子,直望到了,她的心里。

    此时,被蛊惑的人,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

    她的脸上,还自有未干的泪滴;一滴一滴,就那样浇在他的胸口,逼得人喘不过气。温柔、清澈,与前一刻钟那透着关心与体贴的善意,合而为一!

    他到底有多喜爱她,他说不清楚;只是这一瞬间得到的认知,就是即便一无所有,只要她能这样望着他,纵然让他在这孤清的山顶上过一辈子,他都心甘情愿!

    一念至此,谢北原本就已经很艰难的呼吸,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缓缓地,触碰着她的粉唇。似是轻喃,又似爱语,一下下倾吐着依恋与爱意。唇齿间,俱是他的鼻息;愈加粗重的喘息,一下一下,伴随着他的侵略,只是更加深入到她的内里!

    火热的弄挑,没一次不是把她的心勾到半空;胸腔里,‘咚咚咚’跳成了一片。谢北,却并不饶她!忽急带缓的问候,全部关照在她唇齿间。直到女人推在他胸上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腰身,被他拢在手下,却是向后仰去。她承受不住……他的爱怜……

    猛然间抓住的理智碎片,让乔可一下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作贼也似般逃离了他的温柔,她捂了嘴,抖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乔可……”男人亦陷入迷乱的瞬间,被她逃了开去;再伸出手,女人却是躲瘟疫一样,连退了三步。

    “你……你怎么能这样?!”带着哭腔的指责,丝毫没有说服力。

    “我喜欢你!你都看不到么?”我喜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霸占了我全部的视线?而你,竟然都不曾发觉……

    女孩子拼命摇着头,“不能……怎么能这样?我有男朋友啊!”出自潜意识的一句话,直把乔可自己都吓了一跳!瞬间,跃入眼帘的,就是程向东那双专注而凝眸的眼睛。她,怎么能这样?

    一句话,就似盆冷水,正浇在这男人的头顶;“他哪里比我好?”手,已是霸道而执着地攥住了她,“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你放手!”女孩子挣着手腕;“我喜欢的是程向东!是程向东!”

    负气般的高声呼喊,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在对谁说;只是听在男人这里,格外刺耳起来。谢北也被她激起了脾气,几乎是毫未思索,扯过女孩,炯炯望着她。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他开那小公司,我一个手指头也能让他倒闭!”

    “你闭嘴!”乔可愣住了,近乎是用着根本不认识般的眼神盯住这个缺少理智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说?疯了!你是个神经病!”

    女孩子,甩掉了他的手;转身下山,跑得飞快!身后的男人,不知是泄恨般还是颓然不可置信,狠狠一抬腿,脚边的石子‘轱辘辘’滚了下去;‘疯了,真是疯了!’

    一回到宿舍,近乎迫不及待般,乔可就拿出手机拨打着程向东的电话;那一头,淳厚的男声传来,“还没睡么?”

    女孩子,终于将跳乱的心脏又放妥在了腔子里;深深呼了几口气,心,是平静了;思念,却来了!

    “程向东,我想你……好想见你……”带着哭腔的声音;她需要他,她真的是难受得要命!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声,带些宠爱般哄着这半夜不睡觉的小孩;“乖,明天还上班呢!这个周末,我来接你!嗯?”

    乔可扁了扁嘴,她好想见他!好想任性般对他说,‘不要,我现在就要看到你’。可是女孩子,终究忍住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他的工作压力大、又辛苦,她怎么能这样自私……

    不情不愿地,挂上电话;乔可,直望了一夜的屋顶。

    然而直到周末,乔可一直都没有等来这个男人;‘临时要加班’,他在电话里,这样对她说!女孩子终究耐不过这煎熬,提了便当餐盒,匆匆赶往了他的公司。

    永佳大厦8层,程通投资有限公司。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前台小姐并没有在位子上;乔可直接走进公司,坐在外间的秘书同她打了招呼,正待起身准备到会议室将程向东找出来的工夫,这总经理的女朋友却连忙摆了摆手,“别叫他了,我在外面等他开完会。”

    “你到休息室坐一下吧乔小姐,可以看看电视。”

    秘书小姐善意地建议,乔可一笑,“也好啊;”

    通往休息室的路,正经过忙碌中的会议室;走过那门口的一瞬间,里面清晰地传来一句,“程总,对手明显带有很强的针对性,这种操作方式不像是赚钱,倒像是要两败俱伤的搏弈!”

    一句话,却让乔可顿住了脚步;‘突’的一下,心里不知道怎么就被提了起来。

    会议室里,坐了四个男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些许沉重,另一个理着平头的青年男子年上去年纪稍小,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艾美佳这支股票我们已经做了几个月了!正是拉高出货的阶段,却遇到这样的暴跌;而且最近的政策并没有倾斜,上市公司那边也配合得很好,消息面都非常有利;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难道是被私募基金坐了船?”

    提出的猜测很快被否定了,“但分有些金融知识的就不能这样做!它自己也跑不掉!”

    “程总,对方会不会是刻意跟我们对着干?”

    乔可,捏在便当盒子上的手,都紧紧收拢了起来;不敢相信般、或者又是责怪自己想法太多一样,逃也似地奔向了会议室。

    只是她走后,会议室里又传来一句话,“而且,对方肯定蓄谋良久;没有两个月的准备,他们做不到这个地步!”

    可惜,这句话,她却没有听到!

    “乔可?”也不知在休息室里坐了多久,女孩子闻声,却是程向东散了会走来。男人脸上挂着微笑,可是看上去实在有些勉强的意味。“怎么不让秘书进来叫我?”

    “没事啊,我反正闲着,多等一下没关系。”女孩子站起来,两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犹豫了很久,终究耐不过心里的困惑,乔可还是忐忑地问了一句,“你公司,有什么事么?”

    程向东望着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抚着女人的长发,耐心安慰了一声,“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没什么事,只不过遇到资信危机,还有愁于如何向股东交待罢了!程向东,有些无力,可是这些事跟乔可说,只不过多添一份烦恼。

    做投资,原本就带风险;这是与利益共存的事情。排除掉计划失利和决策有误,任谁也很难预料到在什么时候会突发什么状况。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当务之急,寻找根源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要致力于寻求解决途径。

    资金实在是个问题,然而跟股东交待却更加令人头痛;或许,可以考虑在上市公司那里做些工作……

    正凝神间,忽然耳边响起一句怯怯的声音;乔可,望着男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脸,自己心中的担忧也无限放大起来,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好、也怕伤了男人的自尊,可仍旧犹豫着说了半句话。

    “是……故意的么?”

    两个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对视了两秒钟,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彼此都了然了当下的意思。

    同一张脸,就这样跃入了两个人的脑海里。

    程向东知道她在问什么;女孩子忐忑不安的表情、甚至是不是还包含了些许抱歉的意味?

    公司聚会的那个晚上,在泳池旁边,谢北说的那一句‘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这样又被召回了记忆里。

    而乔可,想得却更多!因为她听到的,还又多出一句,‘就他那小公司,我一根手指头也能让它倒闭’!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心下都变化万千;一个只是不安着疑虑,另一个,要顾虑的却更多!

    程向东愣了几秒,原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男人没有肯定、亦无否定,反倒是拎起身旁的大衣,抚着乔可的肩膀走出了公司。

    “我妈今天下午要上来;你跟我回家吃饭。”

    “啊!”女孩子大叫一声,本能上就有些担心与害怕,“还是不要了吧……”

    虽然明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到了眼前,还是不由得想要退缩。

    “丑媳妇没胆见婆婆么?”男人爱庞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女孩子不干了。

    “我哪里丑了?哪里丑了?你找一个不丑的出来让我看看呀……”

    出乎意料的,当程、乔二人回到金棕榈公寓的时候,程向东的母亲已经在屋子里了。乔可不禁暗瞪了男人一眼,‘不是说等下才到的么’,程向东无辜地摊了摊手。

    “回来啦?”听到开门的动静,母亲急忙从厨房里小跑了出来;一面在围裙上擦着手。

    “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乔可。”说着,把自红着脸的女人拉到了身前。

    男人的手,放在她两个肩膀上;女孩子安心不少,挂了一个甜甜的笑,差点没直接弯腰鞠个躬,“伯母您好!”

    母亲愣了两秒,端详在这女孩子的脸上;乔可不由得暗自叫苦,她这时倒是多希望她认不出自己来!上次照面的回忆,实在是不大好!

    正被火烤一样的焦急中,程母却是热情地笑了;“好!这丫头长得真俊。交女朋友就好哇,你要早带个对象回家来,让我少操多少心!”

    一顿晚饭,乔可不敢多说话;程母却是热情得没话说,不停招呼着两个孩子,伸来送去的帮忙夹菜。女孩子暗暗庆幸,看来,那个彩云,倒是被他妈妈给放下了!实在是件好事!

    收拾桌面、涮碗的工作,当然再不能麻烦老人;自告奋勇地将碗筷端到厨房,正往手上套手套的时候,程母又走了进来。

    水龙头,哗哗地响着;程母走上前一手拧了个紧,“冲水的时候再开,要不多浪费。”

    “嗯,”乔可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闺女,你也是大学生吗?”

    正因为前一秒的浪费而暗自心惊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果断带了些骄傲,“是呀。”

    谁料当母亲的却并没露出丝毫赞许,反倒咂着嘴说了一句,“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啥用。”

    “我比程向东差远了啊,他还留过学呢!”

    一提到儿子的辉煌,程母真正骄傲起来,“我们家东子打小就聪明!我们那村里人提到他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都说有出息。”

    乔可正待跟着附和两句,程母却兀自又接着说道,“可是也没少吃苦呢!三十几岁了,还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好了,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了。你俩啥时候准备结婚呢?”

    乔可被噎得一顿,这种事,要问程向东才行吧……甜蜜着红了脸,没有说话。

    正羞涩中,忽听得程母高呼一声,“哎!这个菜别倒啊!”

    可是话终究晚了一步,剩了几块胡萝卜的盘子,已经底朝天悬在了垃圾筒的上方。乔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亦是吓了一惊;雪上加霜,手一抖,盘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哎呀呀,”老太太心疼得没法,菜就不说了,盘子又碎了一个!

    乔可立马慌了,‘我去拿扫把’,转身正要跑向阳台,老太太却等不及般直接蹲了下来,“费那事儿干嘛,直接拿手捡起来了。”

    说着,倒自真的朝那零散的碎片探出了手;乔可一见着急了,连忙扶起老人,“那我来捡好了……”

    女孩子硬了头皮,纤细的手指还是没逃过那碎屑的挑战;当程向东闻声跑进厨房的时候,乔可的手指上已是冒了血。

    男人把她拉到客厅,无奈地又细细察看着抹了药,一面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女孩子心下叫苦,可是更糟的还在后面。老太太收拾了碎盘子,走出来看见儿子心疼得眼泪都要滴出来的表情,可不乐意了。

    “哪有这么娇嫩。”不满似地念叨了一句,“女人就得皮实点儿,要不以后怎么带孩子照顾男人!难道还让男人反过来照顾你么!”

    乔可原本有些沮丧,一听之下不由得愣了。

    这什么逻辑?两个人结婚,其实就单单是女人照顾男人么?

    见她不答话,当母亲的有些不高兴;“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女人该干啥都搞不清。”

    “妈,”程向东抬起头,“您少说两句吧;这割了手正疼着呢。”

    儿子一表态,明摆着站到了媳妇儿那边,这一下子更加撞到了枪口上!

    老太太不容易,丈夫去世得早,自己又当娘又当爹,辛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小儿子平凡老实,也在乡下务农,就这个大儿子有出息。打小就疼得不得了,别人家的孩子,哪个不下地干活、在家洗衣,就她这个宝贝大儿子,这几十年来她也没让他在粗活上动过一根手指!

    有出息的儿子,就不能让他在这些闲事上耽误了精力。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人,分得清轻重。小儿子,她可没少使唤,地里田间一把好手。可这大儿子,毫不夸张地说,连一件衣服,她都没让他自己洗过!

    可是你当妈的再心疼,有什么用?!你当珍珠一般养大的儿子,很快就要沦为媳妇的苦力!而且最重要的,这儿子还是白眼狼,有了老婆忘了娘的主儿!

    混合了心疼也好、埋怨也罢的心情,老太太表达不出来;可是老人却也是个硬脾气,此时,就连儿子都看不顺眼了;到了客房拿着自己的包裹就往门外走,“你别不知好歹,娶个中看不中用的,有你后悔那天!”

    “妈!”程向东连忙追了出去,“您这是干什么……”

    乔可,一直在屋子里等了很久;手上被划到的一道口子,早已觉不出痛感,只是那伤口看上去,竟然无比碍眼!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此时,位于崇林景苑的一栋高层住宅里,谢北,正自摆弄着新换的单反;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男人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按下接听,那一端悠悠传来娇柔、却又带些些羞涩的女声。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女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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