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乔可这一下可是真懵了！第一次见面，就把程向东的母亲给得罪了么？女孩子赶忙讪讪地道了歉，说了一句‘程向东他去香港出差了’。
这年老的妇人却是挨个屋子查看了一番，再回过身来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嗓子“你是谁？在我儿子家干啥？”
“我是他朋友；暂时借住在这里……帮他打扫卫生……”
老年女人低头想了想，嘀咕一句，“我说每次让他回家结婚他都推三推四的，原来是被个小妖精缠住了！”
乔可这一下震惊不小！被这毫不礼貌的‘直爽’说得全身僵硬！
那苹果脸的健壮女孩却是好心肠，带些不确实地问了一句，“大娘，程大哥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程大娘仍旧是大嗓门，“你放心，彩云；你是我准儿媳妇，当儿子的哪有不听妈话的！”说着，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乔可一眼，“这个姑娘，看你长得也怪好看的；怎么一点不自重！孤男寡女的，就这么住一起了，你爹娘不管你么？！”
乔可几时受到过这样‘直截了当’的责问？虽是心里不甘，嘴上还是解释了一句“伯母您误会了，我是来帮他打扫卫生的。”
“用不着你扫！”老年妇女冷着眼抬手一指，“我和我儿媳妇要住在这，你还要我八抬大轿把你抬出去吗？！”
天黑了、雨下得更大了、乔可……再一次无家可归了！
当女人拎了自己仅有的一只皮包、手里握着偷偷带出来的那只MP3从公寓里跑出来之后，直到被雨水淋个精透，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就这样淋在雨里吧；也好！让她清醒一些、知道自己，至少还活着……
心里说不上是无力还是悲哀，只是觉得疲惫得要命；她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女子，不需要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什么悲欢离合，她不想去经历；她只想找到一份工作、自立起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当然了，她相信程向东不可能按照他母亲的意思跟那个‘大苹果’结婚，在这一点上，她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归根结底，她还是把他的母亲给得罪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苦恼。
可是转瞬，走在雨中的女孩子却是傻傻笑了起来；想着她临出门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叫住她问了一句，“东子什么时候回来？”
“他跟我说最少要半个月！”
乔可想着自己恶作剧般的任性，也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明天就回，偏不告诉她！反正事情都已经这么糟了，还顾虑什么呢！而且，那句话说出来感觉真的好棒啊！
想着这整整一天，到头来只能拿一句骗人的鬼话来自我消遣，实在是悲哀得可以！手里，握住的还是那支未开封的MP3，乔可忽然觉得，其实她的悲哀，还远不止这么多……
这是六年前，他为她考上大学而准备的礼物；也是她亲手把他推开的导火索，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小可，让你好好学你偏不听话；结果只能报个二类！”耳边，又响起姐姐的教诲，那是乔可刚刚高考完的那一年，为了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私心里也是想找机会再多见程向东一次，而来到乔佳的学校参观——当然，也是程向东的学校。
“姐，二类也不错呢，反正都是本科。”女孩子因为满心期待着意外的相遇而不停东张西望，丝毫没有被揶揄的尴尬。
“那可不一样！”乔佳说得郑重其事，“进了一流大学，才能交到一流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什么层次的，就注定了你是什么层次的人；这句话你没听过么？”
说着，乔佳倒是拉起了妹妹的手，“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姐妹俩朝向站在图书馆门口闲聊的几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乔佳，这是谁啊？”两个人还未走近，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也是熟络地打了招呼；只是这女孩子长得虽然清秀、打扮也入时，就是眼睛有点问题——喜欢斜着瞧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乔可；”说着，乔佳指向这问话的女孩，“这位是池曼荷，她爸爸是检察长！”
“胡尔岚，她家是H省的，爸爸是建设厅的处长；刘梦琪，J市教育局局长的千金；李晓媛，她妈妈是市卫生局局长。”
乔可挨着个介绍一遍过后，倒反自己笑了一句，“这么一看，其实你们都是官二代啊！”
几个女孩子显然被她这句话奉承得开心，就连平时最不爱搭理人的胡尔岚都给了面子回应一句，“你也不错啊！以后你儿子可是官三代呢！”
乔佳却是带些得意与谦虚地笑了，“瞎说什么！”
“你男朋友肖宁，谁不知道是外交部新闻司副处长家的公子呢，还装什么？！”刘梦琪撇着嘴笑道。
“你那个庄睿也不错嘛，他们家公司的股票上市了吧？”
乔可无辜地站在一旁，让这些人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后面的细节，很多她都听不大懂；虽然说起来，这些学姐也才比她大了两、三岁而已，可是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们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那样高深，谈吐间也都很有见识。一会儿提到国家新出台的什么政策、一会又提起股票波动，这些事情，乔可从前简直想都没想到过！
忽然，其中一个女孩子把乔可也扯了进来，“你妹妹长得漂亮，很多男孩子追吧？”
乔佳却是恨铁不成钢般皱了皱眉，“谁知道她！前些天，她班上有个男同学借着写毕业册追到家里来，结果一看，他爸爸原来还是下岗的！”
这一句话，顺利地把乔可说得面红耳赤、无端端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为什么她的同学家境不好，她自己也会觉得抬不起头呢？
这个问题不及细想，却是被一群女孩子的笑声打断了，“刚好你家酒店可以帮他爸爸解决就业问题！哈哈哈！”
乔佳也被说得面色尴尬，扭过头就瞪了她妹妹一眼，“还有，你少跟你那辅导老师混在一起；都高考完了，他还总是找你干嘛？”
女孩子们一听，兴趣更高了，“辅导老师？这下更方便了，直接从你家里拿工资，还泡上你家女儿！真是好划算！”
“没有啊！”乔可红了脸，带些心虚的抗议；可是这感觉真的很奇怪，似做了亏心事般抬不起头来。
“程向东昨晚还打电话来，妈直接就给挂掉了。还说没有？”乔佳抖了底，旁边的李晓媛却接口说道。
“程向东？我们学校研究生院的学生会主席？你妹妹可以啊！懂得抓潜力股呢！”
池曼荷却是撇了撇嘴，“这个社会不是你人长得帅、有才华就行的！等他发达，十年后吧！再说他那个家庭，我的天，上次我看到他妈来学校看他，竟然扛了一个装成鼓鼓的塑料编织袋子！”
说到这里，大家都哄笑起来，“塑料编织袋？里面装什么宝贝？”
忽然，这哄笑声竟意外地停了下来；女孩子们的目光都落向了她身后。
“乔可？你怎么来了？”
乔可一回头，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程向东，还是谁？男人礼貌地朝乔佳点了点头，接着又回过头来望向乔可，“我刚好有东西要拿给你。”
回过头，每个女孩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抬着眉等她跟这‘拿她家薪水还泡她家女儿’的辅导老师走。乔可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的感觉——她真的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程向东！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男人，却似是等她一起去拿那样‘东西’的样子，迟迟地没有离开，反而带着笑意又问了一句，“你不来看么？”
百般煎熬中，乔可说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不看了。”
程向东是怎么转身离开的，她至今都不记得；只是当男人走远几步之后，不知是谁在背后忽然推了她一下，“喜欢他就跟过去啊！人家被你伤了心呢。”
接着就是女孩子们更加肆意的笑声。乔可硬着头皮反驳了一句，“谁说我喜欢他！我才没有！”
于是尚未走远的男人，身形似乎一顿；乔可，却是再也看不清了。
雨，还在下；昏暗的天空，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徒留一片阴霾。
乔可，即便，程向东他能不计前嫌地关心你；可是你，能原谅你自己么？当年，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甚至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跟他多说什么话！现在，当他风光了，你落魄了，你才想起来说你喜欢他？
这年老的妇人却是挨个屋子查看了一番，再回过身来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嗓子“你是谁？在我儿子家干啥？”
“我是他朋友；暂时借住在这里……帮他打扫卫生……”
老年女人低头想了想，嘀咕一句，“我说每次让他回家结婚他都推三推四的，原来是被个小妖精缠住了！”
乔可这一下震惊不小！被这毫不礼貌的‘直爽’说得全身僵硬！
那苹果脸的健壮女孩却是好心肠，带些不确实地问了一句，“大娘，程大哥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程大娘仍旧是大嗓门，“你放心，彩云；你是我准儿媳妇，当儿子的哪有不听妈话的！”说着，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乔可一眼，“这个姑娘，看你长得也怪好看的；怎么一点不自重！孤男寡女的，就这么住一起了，你爹娘不管你么？！”
乔可几时受到过这样‘直截了当’的责问？虽是心里不甘，嘴上还是解释了一句“伯母您误会了，我是来帮他打扫卫生的。”
“用不着你扫！”老年妇女冷着眼抬手一指，“我和我儿媳妇要住在这，你还要我八抬大轿把你抬出去吗？！”
天黑了、雨下得更大了、乔可……再一次无家可归了！
当女人拎了自己仅有的一只皮包、手里握着偷偷带出来的那只MP3从公寓里跑出来之后，直到被雨水淋个精透，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就这样淋在雨里吧；也好！让她清醒一些、知道自己，至少还活着……
心里说不上是无力还是悲哀，只是觉得疲惫得要命；她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女子，不需要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什么悲欢离合，她不想去经历；她只想找到一份工作、自立起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当然了，她相信程向东不可能按照他母亲的意思跟那个‘大苹果’结婚，在这一点上，她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归根结底，她还是把他的母亲给得罪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苦恼。
可是转瞬，走在雨中的女孩子却是傻傻笑了起来；想着她临出门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叫住她问了一句，“东子什么时候回来？”
“他跟我说最少要半个月！”
乔可想着自己恶作剧般的任性，也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明天就回，偏不告诉她！反正事情都已经这么糟了，还顾虑什么呢！而且，那句话说出来感觉真的好棒啊！
想着这整整一天，到头来只能拿一句骗人的鬼话来自我消遣，实在是悲哀得可以！手里，握住的还是那支未开封的MP3，乔可忽然觉得，其实她的悲哀，还远不止这么多……
这是六年前，他为她考上大学而准备的礼物；也是她亲手把他推开的导火索，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小可，让你好好学你偏不听话；结果只能报个二类！”耳边，又响起姐姐的教诲，那是乔可刚刚高考完的那一年，为了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私心里也是想找机会再多见程向东一次，而来到乔佳的学校参观——当然，也是程向东的学校。
“姐，二类也不错呢，反正都是本科。”女孩子因为满心期待着意外的相遇而不停东张西望，丝毫没有被揶揄的尴尬。
“那可不一样！”乔佳说得郑重其事，“进了一流大学，才能交到一流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什么层次的，就注定了你是什么层次的人；这句话你没听过么？”
说着，乔佳倒是拉起了妹妹的手，“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姐妹俩朝向站在图书馆门口闲聊的几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乔佳，这是谁啊？”两个人还未走近，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也是熟络地打了招呼；只是这女孩子长得虽然清秀、打扮也入时，就是眼睛有点问题——喜欢斜着瞧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乔可；”说着，乔佳指向这问话的女孩，“这位是池曼荷，她爸爸是检察长！”
“胡尔岚，她家是H省的，爸爸是建设厅的处长；刘梦琪，J市教育局局长的千金；李晓媛，她妈妈是市卫生局局长。”
乔可挨着个介绍一遍过后，倒反自己笑了一句，“这么一看，其实你们都是官二代啊！”
几个女孩子显然被她这句话奉承得开心，就连平时最不爱搭理人的胡尔岚都给了面子回应一句，“你也不错啊！以后你儿子可是官三代呢！”
乔佳却是带些得意与谦虚地笑了，“瞎说什么！”
“你男朋友肖宁，谁不知道是外交部新闻司副处长家的公子呢，还装什么？！”刘梦琪撇着嘴笑道。
“你那个庄睿也不错嘛，他们家公司的股票上市了吧？”
乔可无辜地站在一旁，让这些人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后面的细节，很多她都听不大懂；虽然说起来，这些学姐也才比她大了两、三岁而已，可是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们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那样高深，谈吐间也都很有见识。一会儿提到国家新出台的什么政策、一会又提起股票波动，这些事情，乔可从前简直想都没想到过！
忽然，其中一个女孩子把乔可也扯了进来，“你妹妹长得漂亮，很多男孩子追吧？”
乔佳却是恨铁不成钢般皱了皱眉，“谁知道她！前些天，她班上有个男同学借着写毕业册追到家里来，结果一看，他爸爸原来还是下岗的！”
这一句话，顺利地把乔可说得面红耳赤、无端端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为什么她的同学家境不好，她自己也会觉得抬不起头呢？
这个问题不及细想，却是被一群女孩子的笑声打断了，“刚好你家酒店可以帮他爸爸解决就业问题！哈哈哈！”
乔佳也被说得面色尴尬，扭过头就瞪了她妹妹一眼，“还有，你少跟你那辅导老师混在一起；都高考完了，他还总是找你干嘛？”
女孩子们一听，兴趣更高了，“辅导老师？这下更方便了，直接从你家里拿工资，还泡上你家女儿！真是好划算！”
“没有啊！”乔可红了脸，带些心虚的抗议；可是这感觉真的很奇怪，似做了亏心事般抬不起头来。
“程向东昨晚还打电话来，妈直接就给挂掉了。还说没有？”乔佳抖了底，旁边的李晓媛却接口说道。
“程向东？我们学校研究生院的学生会主席？你妹妹可以啊！懂得抓潜力股呢！”
池曼荷却是撇了撇嘴，“这个社会不是你人长得帅、有才华就行的！等他发达，十年后吧！再说他那个家庭，我的天，上次我看到他妈来学校看他，竟然扛了一个装成鼓鼓的塑料编织袋子！”
说到这里，大家都哄笑起来，“塑料编织袋？里面装什么宝贝？”
忽然，这哄笑声竟意外地停了下来；女孩子们的目光都落向了她身后。
“乔可？你怎么来了？”
乔可一回头，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程向东，还是谁？男人礼貌地朝乔佳点了点头，接着又回过头来望向乔可，“我刚好有东西要拿给你。”
回过头，每个女孩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抬着眉等她跟这‘拿她家薪水还泡她家女儿’的辅导老师走。乔可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的感觉——她真的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程向东！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男人，却似是等她一起去拿那样‘东西’的样子，迟迟地没有离开，反而带着笑意又问了一句，“你不来看么？”
百般煎熬中，乔可说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不看了。”
程向东是怎么转身离开的，她至今都不记得；只是当男人走远几步之后，不知是谁在背后忽然推了她一下，“喜欢他就跟过去啊！人家被你伤了心呢。”
接着就是女孩子们更加肆意的笑声。乔可硬着头皮反驳了一句，“谁说我喜欢他！我才没有！”
于是尚未走远的男人，身形似乎一顿；乔可，却是再也看不清了。
雨，还在下；昏暗的天空，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徒留一片阴霾。
乔可，即便，程向东他能不计前嫌地关心你；可是你，能原谅你自己么？当年，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甚至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跟他多说什么话！现在，当他风光了，你落魄了，你才想起来说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