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邵府
马车向北驰去，离苏州越来越远了。早前几年的时候，明澜也随父亲出过远门，但是此番前往京城，却是心境全然不同了。马车行了一个上午，到午后已经出了苏州地界了。
马车停在一条林间小道上，稍作休息，明澜有些饿了，邵以辰便差林发去前面的烧饼铺买些吃的过来，扇芝也跟着下去，笑道：“小姐，我跟他一起去，你与邵大人就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吧。”
小道的另一边是太湖的一片水域，堤岸边是几株杨柳，春风吹拂之下，迎风飘曳，水面迷蒙，倒是一时令人瞧得有些心旷神怡。明澜和邵以辰下了马车，走到湖边，这一回出来，远离了那些俗世纷争，天地一片澄澈，明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畅的感觉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半眯着眼，仿佛是在享受着煦日与和风。
“湖上清溪溪上山，人映清波波映楼。澜儿，平日里在城中，倒是也难见这样的太湖风光。”邵以辰不由感叹。
“大人从小就在京城，怕是很少见到这样的江南风光，自然是觉得别有不同了。不过能够离开城里，时常到外面走走，也的确是件赏心乐事。对了，我倒是一直想问大人，令尊乃是朝中的尚书大人，为何你不在京中谋个差事，而要千里迢迢，到苏州来当个知府呢？”
邵以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侧脸望向明澜，仿佛带着三分认真，七分玩笑一般说道：“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明澜微微愣怔，倒不知该怎么答他。这时候江面起风了,一丝凉意钻进她的鼻中，明澜捂着帕子打了一个喷嚏。
“咱们回车上去吧。”邵以辰站在明澜一侧，替她挡住了风口。二人正向车那边走去，邵以辰一不留神，被旁边的树枝刮到了，“哧啦”一声，袍子的下端便破了一个口子。明澜同邵以辰回到车上之后，便道：“这衣服破了可不成样子，若是大人不嫌弃我手拙，不妨让我给你补一补吧。”
邵以辰倒是没想到明澜还有一双巧手，没一会儿，袍子下面撕开的口子就被缝合了起来，不仔细，倒还真是看不出来。
林发和扇芝也买了东西回来了，二人吃了些东西，车夫又继续驾着马车，朝北边赶路了。马车颠簸，又是午后最好的日头，明澜的眼睛不由有些发酸，渐渐打起了盹来，她不自觉地枕着邵以辰的手臂，在暖和的日光下睡了过去。
林发和扇芝坐在车厢外面，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仿佛时间也静止了一般，静静地便只想坐着，只想由她这样枕着继续睡下去。不用开口说话，不用表露什么，只是这般，便恍如一生一世。邵以辰的手臂有些微麻，但却一点儿也不敢动弹，只怕一点点的动静就会就会惊醒了身边熟睡的人儿，就会破坏了现在这宁静安详的气氛。他突然希望这一路能再长一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倒也是一世静好。
停停走走，过了十多天的功夫，才终于到了京城。京城的确和苏州城有着很大的不同，苏州是小家碧玉的秀气典雅，而京城则是另一派的大气。
邵府在京城的中心地段，四周倒是热闹。人说近乡情怯，临到了家门口，邵以辰倒没那么急着进家门了。反倒是和明澜在周围先逛了一逛，才差林发去府里回报，说是已经带着客人回来了。
时近傍晚，邵府早接到消息知道他们大约是今日到，便早就准备好了晚宴，一进了府，管家先带着邵以辰和明澜去了正厅拜见尚书大人和夫人。
尚书府家共有三位公子和一个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京任职，一文一武，四小姐温文识礼，年近及笄，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她一见到邵以辰进来，便忙笑着迎了上去，挽住了他的手咯咯笑道：““三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一年没见，可让我惦念的紧呢！”邵以辰刮了一下邵以晴的鼻子：“你这丫头，是三哥不在，没人陪你玩了吧。”
“那可不是。”邵以晴嘟着个小嘴道，“大哥二哥，整天都一本正经板着个脸，无趣的很。还是三哥哥你最好了，肯陪我骑马、下棋，还带我去吃老王家铺子里的冰糖葫芦……”
一边说着，邵以晴瞧见了跟在哥哥身后的明澜，不由停了下来。明澜早听邵以辰说过家里的这个小妹最是得宠，全家上下都将她当宝似的捧在手里，此时看来，也难怪家里的几个哥哥都疼惜她，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可人儿。
“四小姐。”
“你就是澜姐姐吧，早听爹娘说你要来了，我可盼了好久了。都说你是个奇女子，我一直想见见，究竟你是个怎样的人，能让那么多男子都自叹不如，又能令我的三哥哥这般钟情。”邵以晴一边说，一边朝邵以辰眨眼笑着。
“晴儿，别扰着远客了。”邵尚书坐在上首，慈爱地说道。
邵以辰带着明澜走上前去，见过了自己的爹娘。
邵严敬见这明家小姐看起来倒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老辣，瞧上去就是一个温润清雅，又带着些书卷气的大家闺秀，倒是增了几分好感。
“明小姐，这一路过来，可是辛苦了。京城不比苏州，气候干燥，不知还习惯吗？”
“回尚书大人，京城风土人情别有趣味，我虽才到，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游览一番了。此番多谢邵大人盛情相邀，才能有这个机会。”
“哎，说了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还是赶紧入席开饭吧。”邵夫人瞧着明澜，见她知情识礼，和儿子站在一处，如同一对璧人一般，心里更是添了三分欢喜，走上去自自然然就拉着她，朝里面走去了。
明澜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坐下来觉着邵家上下都是格外的平易近人，就是尚书大人，在家中也是没什么官架子，更如同一个慈父，大家说着聊着，气氛格外融洽。
“对了辰儿，我听说前一阵十三王爷去了苏州征纳，这件事可是你办的？”邵严敬问道。
“是。”
“听说这回在苏州并没征到白银，只有白米？”邵严敬虽是问着儿子，但眼神却是望向了明澜。
“尚书大人，的确如此。”明澜回道。
这件事情在朝中早已传开了，支持太后老佛爷到民间征纳的那一伙朝臣，众口一词，都说苏州的商户太不识抬举，尤其是明家，居然只想用几十万石白米就敷衍打发。而另一派反对滋扰商户，随意征银的，虽明里不说，但暗中倒是都夸赞这个明家当家的是个有胆色的人物，竟连十三王爷和老佛爷都不怕得罪，邵严敬就是其中之一。
“明小姐，你有胆量得罪十三王爷，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邵严敬不紧不慢地说道。
“尚书大人，明澜不过是一介平民女子，哪里敢得罪十三王爷，只不过确是能力有限，也只能捐助些白米，略尽绵力。”
“呵呵，好，明小姐，吃菜，吃菜……”邵严敬不再深言。
吃过了晚饭，邵夫人留明澜又睡了一会子话，因她才到京城，舟车劳顿，也甚是疲倦，便让府里的丫鬟带她先去客房休息了。
到了客房门口，邵以辰早就守在了那里，丫鬟是个知情识趣的，行了个礼便先退下了。
“澜儿，今日辛苦你了。刚才我娘亲跟你聊些什么呢？”
“你想知道？”明澜故意逗他，“刚才你娘跟我说了不少你从前的事儿，听着倒是有趣，她说今儿晚了，等明日再继续跟我讲。”
邵以辰的脸顿时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究竟自个儿母亲和明澜都说了些什么。大凡爱恋中的男女，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邵以辰只怕母亲一高兴，口不择言，连他小时候的那些胡闹事儿都说出来，到时候影响了自己在明澜心目中的形象那可就糟糕了。
明澜见他的样子不由莞尔：“瞧你，究竟你小时候有什么胡闹事儿是说不得的？放心，你娘没和我说什么，不过是问了些明家的事儿。”
邵以辰伸出手轻轻握住明澜的双掌，“澜儿，刚才我和爹爹说过，他对你也很是欣赏，等到你回去之后，我便会将聘礼送去，向你祖母提亲，娶你做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明澜微微低下头，应了一声：“好。”
虽是夜晚，但邵以辰的脸上却如雪后初霁，笑得格外灿烂：“澜儿，那你早些休息，明儿你不是还要去分号吗？我还想带你去琉璃厂那儿逛一逛，瞧瞧有没有什么合心意的东西。”
明澜点点头，便回屋歇着了。
京城的大盛钱庄分号，是各地分号中规模最大的一家，里面的坐庄掌柜钱守义也是大盛钱庄的元老了。虽然当初在身股改制这件事上，钱守义一开始并没有站在明澜这边，但这风波已经过去，如今大家也再无贰心，倒是都一心一意为着钱庄做事。
听说明澜要来，钱守义早就准备好了茶点在里面候着。那件事之后，大家更是不敢小觑这个二小姐。整个分号上下见了明澜都是恭恭敬敬的。
明澜见钱庄上下管理严格，人来人往又是生意兴隆，心里也不由高兴。她朝钱守义说道：“钱掌柜，我这次过来到京城，顺便过来瞧瞧的，并非例察，你让伙计们不必那么紧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
“是，不知二小姐这次过来要呆多久？”钱守义一边说着一边将明澜引到里屋。
“不过是几日功夫，钱掌柜不必费心。若是苏州那边有什么事儿传讯过来，就劳烦钱掌柜送到尚书府里。”
“二小姐放心，老夫一定时时留意。”
明澜又在钱庄看了看，倒也没有久留，想着还约了邵以辰要去琉璃厂，便起身告辞了。
刚走出门口，便有轿夫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明二小姐，请上轿。”
“你们是？”
“是邵大人派我们前来接小姐的。”
明澜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进了轿子，今日她和邵以辰相约，就孤身一人，连扇芝也没带。
上了轿子，那几个轿夫便抬着她朝东面走去，而邵以辰此刻正在西边的琉璃厂等着明澜……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邵大人，乃小时候究竟是有什么胡闹的事儿，怕被明二小姐知道呢？？
马车停在一条林间小道上，稍作休息，明澜有些饿了，邵以辰便差林发去前面的烧饼铺买些吃的过来，扇芝也跟着下去，笑道：“小姐，我跟他一起去，你与邵大人就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吧。”
小道的另一边是太湖的一片水域，堤岸边是几株杨柳，春风吹拂之下，迎风飘曳，水面迷蒙，倒是一时令人瞧得有些心旷神怡。明澜和邵以辰下了马车，走到湖边，这一回出来，远离了那些俗世纷争，天地一片澄澈，明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畅的感觉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半眯着眼，仿佛是在享受着煦日与和风。
“湖上清溪溪上山，人映清波波映楼。澜儿，平日里在城中，倒是也难见这样的太湖风光。”邵以辰不由感叹。
“大人从小就在京城，怕是很少见到这样的江南风光，自然是觉得别有不同了。不过能够离开城里，时常到外面走走，也的确是件赏心乐事。对了，我倒是一直想问大人，令尊乃是朝中的尚书大人，为何你不在京中谋个差事，而要千里迢迢，到苏州来当个知府呢？”
邵以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侧脸望向明澜，仿佛带着三分认真，七分玩笑一般说道：“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明澜微微愣怔，倒不知该怎么答他。这时候江面起风了,一丝凉意钻进她的鼻中，明澜捂着帕子打了一个喷嚏。
“咱们回车上去吧。”邵以辰站在明澜一侧，替她挡住了风口。二人正向车那边走去，邵以辰一不留神，被旁边的树枝刮到了，“哧啦”一声，袍子的下端便破了一个口子。明澜同邵以辰回到车上之后，便道：“这衣服破了可不成样子，若是大人不嫌弃我手拙，不妨让我给你补一补吧。”
邵以辰倒是没想到明澜还有一双巧手，没一会儿，袍子下面撕开的口子就被缝合了起来，不仔细，倒还真是看不出来。
林发和扇芝也买了东西回来了，二人吃了些东西，车夫又继续驾着马车，朝北边赶路了。马车颠簸，又是午后最好的日头，明澜的眼睛不由有些发酸，渐渐打起了盹来，她不自觉地枕着邵以辰的手臂，在暖和的日光下睡了过去。
林发和扇芝坐在车厢外面，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仿佛时间也静止了一般，静静地便只想坐着，只想由她这样枕着继续睡下去。不用开口说话，不用表露什么，只是这般，便恍如一生一世。邵以辰的手臂有些微麻，但却一点儿也不敢动弹，只怕一点点的动静就会就会惊醒了身边熟睡的人儿，就会破坏了现在这宁静安详的气氛。他突然希望这一路能再长一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倒也是一世静好。
停停走走，过了十多天的功夫，才终于到了京城。京城的确和苏州城有着很大的不同，苏州是小家碧玉的秀气典雅，而京城则是另一派的大气。
邵府在京城的中心地段，四周倒是热闹。人说近乡情怯，临到了家门口，邵以辰倒没那么急着进家门了。反倒是和明澜在周围先逛了一逛，才差林发去府里回报，说是已经带着客人回来了。
时近傍晚，邵府早接到消息知道他们大约是今日到，便早就准备好了晚宴，一进了府，管家先带着邵以辰和明澜去了正厅拜见尚书大人和夫人。
尚书府家共有三位公子和一个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京任职，一文一武，四小姐温文识礼，年近及笄，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她一见到邵以辰进来，便忙笑着迎了上去，挽住了他的手咯咯笑道：““三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一年没见，可让我惦念的紧呢！”邵以辰刮了一下邵以晴的鼻子：“你这丫头，是三哥不在，没人陪你玩了吧。”
“那可不是。”邵以晴嘟着个小嘴道，“大哥二哥，整天都一本正经板着个脸，无趣的很。还是三哥哥你最好了，肯陪我骑马、下棋，还带我去吃老王家铺子里的冰糖葫芦……”
一边说着，邵以晴瞧见了跟在哥哥身后的明澜，不由停了下来。明澜早听邵以辰说过家里的这个小妹最是得宠，全家上下都将她当宝似的捧在手里，此时看来，也难怪家里的几个哥哥都疼惜她，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可人儿。
“四小姐。”
“你就是澜姐姐吧，早听爹娘说你要来了，我可盼了好久了。都说你是个奇女子，我一直想见见，究竟你是个怎样的人，能让那么多男子都自叹不如，又能令我的三哥哥这般钟情。”邵以晴一边说，一边朝邵以辰眨眼笑着。
“晴儿，别扰着远客了。”邵尚书坐在上首，慈爱地说道。
邵以辰带着明澜走上前去，见过了自己的爹娘。
邵严敬见这明家小姐看起来倒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老辣，瞧上去就是一个温润清雅，又带着些书卷气的大家闺秀，倒是增了几分好感。
“明小姐，这一路过来，可是辛苦了。京城不比苏州，气候干燥，不知还习惯吗？”
“回尚书大人，京城风土人情别有趣味，我虽才到，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游览一番了。此番多谢邵大人盛情相邀，才能有这个机会。”
“哎，说了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还是赶紧入席开饭吧。”邵夫人瞧着明澜，见她知情识礼，和儿子站在一处，如同一对璧人一般，心里更是添了三分欢喜，走上去自自然然就拉着她，朝里面走去了。
明澜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坐下来觉着邵家上下都是格外的平易近人，就是尚书大人，在家中也是没什么官架子，更如同一个慈父，大家说着聊着，气氛格外融洽。
“对了辰儿，我听说前一阵十三王爷去了苏州征纳，这件事可是你办的？”邵严敬问道。
“是。”
“听说这回在苏州并没征到白银，只有白米？”邵严敬虽是问着儿子，但眼神却是望向了明澜。
“尚书大人，的确如此。”明澜回道。
这件事情在朝中早已传开了，支持太后老佛爷到民间征纳的那一伙朝臣，众口一词，都说苏州的商户太不识抬举，尤其是明家，居然只想用几十万石白米就敷衍打发。而另一派反对滋扰商户，随意征银的，虽明里不说，但暗中倒是都夸赞这个明家当家的是个有胆色的人物，竟连十三王爷和老佛爷都不怕得罪，邵严敬就是其中之一。
“明小姐，你有胆量得罪十三王爷，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邵严敬不紧不慢地说道。
“尚书大人，明澜不过是一介平民女子，哪里敢得罪十三王爷，只不过确是能力有限，也只能捐助些白米，略尽绵力。”
“呵呵，好，明小姐，吃菜，吃菜……”邵严敬不再深言。
吃过了晚饭，邵夫人留明澜又睡了一会子话，因她才到京城，舟车劳顿，也甚是疲倦，便让府里的丫鬟带她先去客房休息了。
到了客房门口，邵以辰早就守在了那里，丫鬟是个知情识趣的，行了个礼便先退下了。
“澜儿，今日辛苦你了。刚才我娘亲跟你聊些什么呢？”
“你想知道？”明澜故意逗他，“刚才你娘跟我说了不少你从前的事儿，听着倒是有趣，她说今儿晚了，等明日再继续跟我讲。”
邵以辰的脸顿时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究竟自个儿母亲和明澜都说了些什么。大凡爱恋中的男女，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邵以辰只怕母亲一高兴，口不择言，连他小时候的那些胡闹事儿都说出来，到时候影响了自己在明澜心目中的形象那可就糟糕了。
明澜见他的样子不由莞尔：“瞧你，究竟你小时候有什么胡闹事儿是说不得的？放心，你娘没和我说什么，不过是问了些明家的事儿。”
邵以辰伸出手轻轻握住明澜的双掌，“澜儿，刚才我和爹爹说过，他对你也很是欣赏，等到你回去之后，我便会将聘礼送去，向你祖母提亲，娶你做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明澜微微低下头，应了一声：“好。”
虽是夜晚，但邵以辰的脸上却如雪后初霁，笑得格外灿烂：“澜儿，那你早些休息，明儿你不是还要去分号吗？我还想带你去琉璃厂那儿逛一逛，瞧瞧有没有什么合心意的东西。”
明澜点点头，便回屋歇着了。
京城的大盛钱庄分号，是各地分号中规模最大的一家，里面的坐庄掌柜钱守义也是大盛钱庄的元老了。虽然当初在身股改制这件事上，钱守义一开始并没有站在明澜这边，但这风波已经过去，如今大家也再无贰心，倒是都一心一意为着钱庄做事。
听说明澜要来，钱守义早就准备好了茶点在里面候着。那件事之后，大家更是不敢小觑这个二小姐。整个分号上下见了明澜都是恭恭敬敬的。
明澜见钱庄上下管理严格，人来人往又是生意兴隆，心里也不由高兴。她朝钱守义说道：“钱掌柜，我这次过来到京城，顺便过来瞧瞧的，并非例察，你让伙计们不必那么紧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
“是，不知二小姐这次过来要呆多久？”钱守义一边说着一边将明澜引到里屋。
“不过是几日功夫，钱掌柜不必费心。若是苏州那边有什么事儿传讯过来，就劳烦钱掌柜送到尚书府里。”
“二小姐放心，老夫一定时时留意。”
明澜又在钱庄看了看，倒也没有久留，想着还约了邵以辰要去琉璃厂，便起身告辞了。
刚走出门口，便有轿夫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明二小姐，请上轿。”
“你们是？”
“是邵大人派我们前来接小姐的。”
明澜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进了轿子，今日她和邵以辰相约，就孤身一人，连扇芝也没带。
上了轿子，那几个轿夫便抬着她朝东面走去，而邵以辰此刻正在西边的琉璃厂等着明澜……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邵大人，乃小时候究竟是有什么胡闹的事儿，怕被明二小姐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