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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临安篇 90防盗文29

    朱子柳旁若无人地将那些画像收起来,一张张理好,掸去灰尘,交到我的手里,道:“你好好保管。正好,我也不再需要了。”

    武三通怒吼:“为什么你一直不说呢?为什么还为我出谋划策,为我打气,你算什么兄弟,啊?”一拳揍了过去。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中间夹着好兄弟,那就更复杂。我终于知道了朱子柳也并不是一个完人的事实,也有自己的弱点和枷锁,可为什么洒脱如他,依然无法勘破一个情字呢?

    朱子柳大叔青了半边眼睛,仍然满不在乎地一笑:“怎么手下留情了?像个小孩似的。要打,就结结实实打一架。”

    武三通大叫一声,拳头如雨点般地过去了:“我最讨厌你这样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让着我?你的年纪不是比我小吗?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你一直当我是个最没用的人是不是?”

    朱子柳回了他一记拳头,把武三通打了个趔趄。武三通刚刚不住叫嚣,这会子反倒瞪着眼睛安静了,好像没料到朱子柳真会还手似的。

    朱子柳大叔的嘴角挂着笑:“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三哥你的火气一样还是这么大。我们几人之中,活得最真诚、最不做作的就是你了。”

    武三通回过神来,叫道:“你这个伪君子!你骗了老子多少年?”

    “三弟,你不要怪罪四弟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四弟虽然没有亲口承认过,但你之前也没问过他不是吗?”点苍渔隐和樵夫也及时出现了。前者一语定音。

    武三通道:“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吗?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

    樵夫道:“你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啊。只要你跳出来,稍微动动脑筋,就能弄明白。四弟文采不凡,且精通梵文,跟师叔和钟世伯向来走得近,他是我们四兄弟之中最早结识钟师妹的人,每年出入钟府的次数不计其数。和钟师妹最亲近的男子,除了师叔和钟世伯,就是四弟了。”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不是吗?月老的红线,为什么不早点绑在这两个人身上呢?

    武三通喃喃道:“是啊,他们早就认识了。然后,他每次去都会替我带些东西给夷则,回来的时候再带份回礼给我,然后跟我说很多夷则的事情。他知道夷则那么多的事情,说得那么仔细,对她的一举一动瞧得那么清楚,打秋千,放风筝,弹琴写字,爬树唱歌……”

    看来,不是我娘魅力大,而是他们相识在最美好的年华,没有经历人世的复杂,是最纯粹的。令狐冲对他的小师妹,不就是这样心心念念吗?

    点苍渔隐道:“四弟生性不羁,放浪形骸,在姑娘家面前向来不讲究什么仪态规矩,连对你我的亲戚姊妹都是如此。唯独对钟师妹格外不同,就连提到她都是毕恭毕敬,一句玩笑都不敢开。你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武三通眼中惊疑不定:“是啊。一个浪子,放荡惯了,风流事那么多,再多一件风流事,又有何不可?”

    人和人的个性真是天差地别。有些人喜欢一个人,那就时刻挂在嘴边;而另一些人对于喜欢的人,从不轻言。

    樵夫道:“如果说四弟骗人,那被他所骗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了。”

    “不。我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朱子柳扶起了武三通,道:“三哥,小弟早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华而不实、正经不起来的人,整天胡闹又管不住自己的性子,自问无法给她幸福,所以……我为你打气,为你谋划,全是出于真心,并无虚假。”

    原来他看似风流不羁,谎话连篇,是情场上无情无义的浪子;实则为情所困,呕心沥血却不敢争取,是个可怜人,是个弱者。

    点苍渔隐道:“所以他屡次向钟世伯提起你的好处,自己却越来越少去汴梁,也不见他和钟师妹通信。”原来我的外公对武三通的好印象,不是空穴来风。

    朱子柳道:“凡是想要得到的,都需要有所坚持,需要付出代价。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是不愿意为了她放弃外头的花花世界的。我想我这一生都是如此。三哥你对人却是一心一意,实打实的好。我不是在谦让,是真的心服口服的。”

    所以他看着武三通和我娘越走越近,自己渐行渐远,还要时不时地倾听武三通的心声,出出主意,奉上祝福。

    樵夫道:“所以他把去接钟师妹的任务交予三弟一人,自己置身事外。”原来当初不只武三通一人被外公“钦点”了去当护花使者。只是朱子柳大叔自动放弃了当候选人的资格。

    点苍渔隐道:“这该是四弟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武三通讷讷道:“不错。如果是他前去的话,事情定然不会办成那样糟。”神情颇见悔意。

    是啊,以朱子柳大叔的狡猾机智,应该懂得怎么躲避追兵,也懂得怎么和欧阳锋周旋,就算外公还是救不成,至少他带着我娘全身而退还是有可能的吧。如果他当初没有退缩,他和我娘在一块儿,才是真正的天赐良缘吧。毕竟他们有那么多年相识相知的感情基础,而我娘择偶的目标又是非江湖中人,不是吗?

    朱子柳道:“我确实自责懊悔,所以我才做出了更大的错事。”

    武三通不解:“什么更大的错事?”

    朱子柳道:“我不断地派人去西域,探听白驼山庄的消息,想知道她过得如何。”

    武三通道:“而我却终日浑浑噩噩,而且很快就娶了亲。你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你没有错……”

    朱子柳道:“不是。是我舍不下利禄名位,自己没有前去,派人打听只不过求一己心安,全然想不到我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越是有人打听,白驼山庄的防守就越发严密,她就越无法逃脱。我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

    是啊,既然好几年都没有打探出消息,就应该亲自前往啊。到底是判断失误还是退缩成了习惯呢?或者真的如他所说,那时候的他,是把利禄名位当做头等大事的?所以儿女私情,尤其是一段从未开始过的、说不出口的儿女私情,在他的心里还占不到那么大的份量。

    朱子柳道:“更糟糕的是,她逃脱之后,就遇到了我派去的人,因此才会前来大理。她的性命,你的重伤,师父的险境,全是我一人之过。”

    原来真相是这样。欧阳锋貌似还当我娘是对武三通旧情难忘,才往大理方向逃跑呢。所以他一到大理,就拿武三通开刀了不是吗?

    武三道:“不错,何大哥是你的手下,我,我早该想到了……其实我找到她之后,如果及时与你商议,让你来保护她,或许她就不会死……”突然挥拳猛砸自己的脑袋:“我该死,该死!”

    可惜没有如果了。现在还说这些个,有什么用呢?

    点苍渔隐和樵夫立马扑上去拉住他,阻止他自虐的举动。

    朱子柳道:“我是个最自私不过的人。我不想阿沅恨我,不想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用憎恨的眼神望着我,所以这些年我隐忍不发,什么都没说。而你却做了阿沅的父亲,替她尽了抚养之责。我不如你。”

    武三通对我娘的怀念,是与我日日相见;而朱子柳对我娘的怀念,是对我避而不见。

    所以小时候的我,不论在任何时候,见到的他都是在众人之中的他。偶尔单独见到了,他总是寄情于书本,让我无从打扰。所以他这个人留给我最大的印象才会是处世圆滑,嘻嘻哈哈。

    武三通有点恢复正常了,道:“不能这么说。我早早就娶了妻室,而你一直未娶,你对她的情意,实在比我要深厚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刻的他似乎已经从当年的事件中走出来了。

    朱子柳道:“我不会一直不娶。上个月,我收到家母的书信,叫我回家去。她要为我定一门亲事,择吉成亲。”

    点苍渔隐和樵夫惊愕不已:“四弟……”

    我没什么吃惊的感觉,他们却是一副万万想不到的样子,就好象朱子柳大叔用脚走完四分之三的旅程后,又决定买昂贵的全程车票。

    武三通惊愕更甚:“那你自己愿意吗?”

    朱子柳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亲年纪大了,她为了我这个不孝子伤了太多心,痼疾缠身,只怕将不久于人世,我终究不能忤逆她。”

    他没有妻儿绕膝,却有高堂在上。所以昨晚裘千尺的那句“家中的父母妻儿不惦记你吗?”戳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他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打算对过去的情伤说再见。

    朱子柳道:“所以,我自始至终是个局外人。没有开始,也谈不上什么结束。不是什么痴情汉,更不是你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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