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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麻烦您呼朋唤友了

    薄荷睡得很香,还做了个甜蜜的梦:

    一只美丽的五彩小鸟蹦蹦跳跳地在地上觅食,看见她,扑着翅膀,“唧唧啾啾”地唱着,飞到她肩上。

    它的叫声象天籁之音,动听而空灵。她正逗着它玩,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圣儿。”

    她惊讶地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的树下,笑微微地看着她。

    “你到哪里去了?”她哭着对他说:“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了。”

    “我一直在这里啊。”他微笑着伸手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说:“圣儿,看清我,别丢了。”

    薄荷抬头,阳光象大雨一样,倾盆而下,他的脸在点点阳光中,若隐若现,变幻莫测。

    他的脸慢慢的、温柔的俯下来,越来越模糊,贴在了她的脸上,柔情的、暖暖的......

    然后,她就醒了。

    一睁眼还真是满眼金光灿烂,亮得她眼睛发花,头晕目眩。

    她赶紧又闭上眼,狠狠定了回神,才再一次睁开眼。

    眼前的景物象科幻世界里失去魔法的事物一样,霎那间洗净铅华,褪尽神光,恢复平淡普通----桌子还是那张敦实的原木桌子,地板也还是深灰水泥地,只有灿烂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投射进来,照得满室金碧辉煌。

    但是,不对,这是哪儿啊?这陌生的环境!

    薄荷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起来,头象被丢了一颗炸弹一样,一阵剧痛,把她炸得又重新躺倒。

    她点开头脑里的搜索引擎,依稀记起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不停的傻笑,揪着他们念念叨叨,不肯离开。他们劝了一次又一次,都被她扬着酒杯拒绝了,她满口豪言壮语,说我不会醉的,在厅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阵势我没见过啊,什么时候我醉过?出过洋相?这儿多好啊,这么多人,音乐、舞蹈、笑声......多好啊,一点也不孤单,一点也不冷清,一点也不象坟墓......

    记忆到这儿就断了,她重新搜索,最后一个印象,似乎是她整个趴在一个很宽很温热的背上......

    她摸摸身上,衣服一件没少。想起一个笑话,说一个女孩子酒醉,半夜在陌生处醒来,摸摸身上,衣服还在,感叹一声:还好,贞洁没丢。又摸摸口袋,感叹一声:钱包也在。马上倒头继续睡。

    她再一次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环境:不大的房间,桌子椅子床铺电视,没一件多余的家具,没一件多余的摆设,简单,却非常干净。

    窗外,很热闹,有“汪汪”的狗吠声,母鸡扑腾翅膀声和“咯咯哒”的报喜声,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在这一片闹腾的声音中,一个不高不低、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格外突出。而且,这声音还一连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又尖又细,游丝般在风中颤颤巍巍,若断若续。

    若不是此时艳阳高照,她非被他活活吓死。

    是霍海。

    紧接着,不到一秒钟,她不结实的木门就被人又挠又擂,几欲坍塌。

    “薄荷,”他尖着独特的霍公公嗓音喊:“一起玩吧。”

    薄荷拉开门。他站在门口,背着阳光,笑靥如花,手里举着个玩具大小的铁钉耙,一边伸出九阴白骨爪往门外捞她,一边扯着尖嗓子冲远处喊:“爷爷奶奶,我们就来了啊。我们是壮劳力,几下就能帮你们种完了。”

    薄荷跟着他走过屋后的池塘,穿过一片桃林和桔子林,看见大片菜园,各种绿油油的蔬菜在园子里生机勃勃。

    池塘不大,水草茂盛,几个老人或坐或站,守着鱼竿,悠闲的钓着鱼。

    “这是哪儿啊?”薄荷好奇地四处张望,问:“象世外桃园一样。”

    “这就是宇轩办的养老院啊,”黎鸣微微诧异地看她一眼,说:“离我们医院不远。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我们院里很多医生护士都是这里的志愿者,有时间就会过来帮这些老人看病、干活、种菜。”

    他想了想,又沾沾自喜地补充说:“当然,这只是表象,本质是截然不同的。她们来这里,动机不纯,是想钓金龟,冲着那又有钱又帅气的钻石王老五来的。不像我。”

    薄荷看着池塘,微微一笑,低低的、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那当然,根据刘宇轩的取向,你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什么?你在嘀咕什么?”他笑着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

    “我说那是当然。到哪去找象你这么伟大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薄荷笑着赶忙说。

    霍海“咯咯”一笑,拍拍薄荷,嗲声嗲气地说:“讨厌的啦,虽然青梅竹马了解人家......但是,人家也没有那么好的啦。”

    薄荷一哆嗦,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挣开他的拥抱,学着他的强调,笑着说:“讨厌的啦,离我远一点啦。”

    菜园里有上十个老人,拔草的拔草,除虫的除虫。

    霍海进了菜园,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兴奋得又叫又跳,嘴里源源不断的往外蹦着感叹词:“啊--辣椒哎!”

    “啊--大白菜哎!”

    “啊--土豆哎。我最爱吃了。”

    “啊--蚂蚱哎!还是活的。”

    “啊--我踩了你的脚哎。对不起对不起。”

    薄荷笑着喊霍海说:“哎,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钉耙是用来在天上挥舞的。”

    这时她正帮着一个老奶奶除草。

    她觉得老奶奶很面熟,老奶奶也总是用一种无比慈祥的眼神看她,还唤她“美美,美美”的。

    薄荷很奇怪,悄悄问旁边一个稍显年轻的老人(后来她知道这个爷爷姓李),才知道这个奶奶姓王,一直守着一个小名唤做“美美”的孙女过,谁想到孙女在薄荷这么大时遭遇车祸死了。她伤心过度,精神有点失常,常常四处流浪。有一天突遭大雨,就晕倒在了路边。正巧碰到一个长得很像美美的女孩和刘董事长一起救了她,把她送进了医院。病好后,刘董事长就把她带回了养老院。

    薄荷猛地想起很久前一个雨夜,她和刘宇轩一起在马路边救起一个晕倒的老人。那就是她了,难怪她觉得很面熟。

    薄荷正除着草,突然看见一片菜叶上,趴着一只大拇指粗的肥肥的虫子,还冲着她一点点的蠕动着。

    她惨叫一声,甩掉钉耙,三步两步奔出菜园,嘴里大喊着:“啊—虫啊!”

    一只黄黄的狗飞跑过来,窜到她脚下,摇着尾巴,又吠又嗅又舔。

    她又飞速的一步弹回菜园,大叫到:“啊—狗啊。”

    她从小就怕这些活的动物。

    黄狗亦步亦趋,紧追在她后面进了菜园,好像她是它的大毛线团一样。

    她又被逼得跳回地上,黄狗紧跟在她脚边,“满腔胜勇追穷寇”。

    她慌乱地叫着跳着逃着,就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条件反射的一把攀住他,象攀着一根救命稻草,嘴里还在一连声地嚷着:“狗---狗啊!谁家的狗,没人管了啊!”

    “啧啧啧啧。”她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冷静而有磁性的声音说:“你们俩的劳动风格还真是象啊----他方跳罢你登场。演二人转吗?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存心来添乱的!”

    菜园里早就笑声一片了。老人们纷纷和这个晴朗明快的声音打招呼。有喊“刘董”的,有喊“宇轩”的。

    王奶奶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安慰薄荷说:“美美不怕。这狗不咬人的。”

    “让它走!啊—-,它还在啃我的脚---快让它走啊!”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惊恐地尖叫。鼻子里却飘进丝丝香味,清新淡雅,有木质香的味道,又有素馨兰的味道,沁人心脾,要多好闻有多好闻。

    刘宇轩嘴角轻扬,把狗轰走了。

    狗刚离开,薄荷立刻一弹而起,远远地跳开,好像他身上也有什么让人厌恶的大虫子一样。

    这让他很不舒服,不顾众目睽睽,一把拽住她说:“哎,你闪得也太快了,过河就拆桥啊。亏我昨天还把你背回来,什么女人啊,沉得像座山一样。小白,”他扬头喊那只黄狗:“小白----,小白,过来!”

    “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薄荷赶忙跳回来,笑着央求他:“就不麻烦您呼朋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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