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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还是不见的好

    夜幕下的城市华灯璀璨,热闹而喧哗。

    刘宇轩八点半准时赶到医院接了霍海,然后开车带着他从城南转到城北,从城西看到城东。

    这是霍海援非回来后,第一次全面的重新认识这座城市。虽然只离开了短短两年,但是,由于建设速度的加快,两年间,这座城市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许多地方完全不是霍海走之前的样子。那些曾经让霍海和薄荷流连忘返的、镂刻着岁月沧桑和悠久历史的民居小巷,早已遍寻不见,踪影全无。

    极目四望,漫天飞扬的尘土中,到处都是已建和在建的一座座墓碑般千孔一面的高楼大厦。

    游完城市后,他们找了间清吧,静静地品酒。

    清吧里人不多,优美的音乐如深山里的清泉,潺潺流淌。

    霍海细细地抿了一口甘香醇美的酒,感慨地笑道:“和非洲比起来,这儿真是天堂了。”

    刘宇轩温和地笑笑,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碰,问:“在非洲很辛苦吧?”

    “还好吧,”霍海说:“那儿真不愧是沙漠地带。风沙刮起来,铺天盖地的,眼睛都睁不开。白天气温可以高达四十多摄氏度,灼得皮肤马上要燃烧了一样。沙漠里没有电,我们带去的发电机只能保证X光机等医疗设备的供电。所以,大部分的夜里,我们都是在医疗队自建的木屋外搭床睡,一来省电,二来也凉快些。”

    幽暗的清吧里若有若无地回旋着一支舒缓沉郁的小提琴曲,缠绵华丽,千回百转,象一个温婉哀怨的灵魂,如诉如泣。

    “当初,怎么会想起去非洲?”刘宇轩转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问道。

    “说不清。如果我说是因为一个梦。你信不信?”霍海说。他再一次觉得这话熟悉。往事又一次山呼海啸地从他脑海里奔过。

    他沮丧地甩了甩头,猛灌了几大口酒。

    刘宇轩好奇地瞅了他一眼。

    “从小,我就偶尔会做一些与非洲有关的梦,杂乱,但很真实。沙漠啊,帐篷啊,穿着阿拉伯白袍的人啊等等,历历在目。那些人还总在我梦里叽里呱啦的乱喊乱叫,吵死人了。我很好奇,一直想亲眼去看一下。”

    “说不定,那就是我前世生活过的地方。”霍海笑着调侃说。他笑起来喜欢眯起眼睛,把眼睛挤得细细的,弯弯的--绝对不像文学书上描写的月牙儿似的弯,倒像是一根闹着别扭的黑丝线。

    刘宇轩忍俊不住,笑着挪揄他说:“眼睛本来就不大,还喜欢眯起眼睛笑,更加▪▪▪▪▪▪怎么说呢?说你是‘一线天’,都是在夸奖你了。‘一线天’至少还能看见‘天’,还能透出一丝亮光,你这儿,简直是▪▪▪▪▪▪彻底的‘暗无天日’啊!”

    “这个,大概改不掉了。”霍海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喝了几口酒笑着说:“而且,说来话长。我去非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从初中开始,不,说不定是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子,叫圣儿。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亦步亦趋。我自己也说不清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觉得能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心里就特别踏实。谁曾想,工作不久,圣儿就遇到了一个男人▪▪▪▪▪▪”

    远处的吧台,灯红酒绿,迷离恍惚。年轻的调酒师正上下飞舞地耍着五彩酒瓶和调酒罐,高抛低接,手法灵巧,险象环生。

    “我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感觉就非常不好,很紧张,觉得他会害了她。我时不时提醒、劝告圣儿,让她离他远一点。但是,圣儿不听我的,还是和他好了。于是,我就想,我还是走远点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咳咳,”刘宇轩佯咳几声,淡淡地笑着说:“刚才,我们似乎在谈论有关眼睛▪▪▪▪▪▪的问题。”

    是啊,他们刚才明明在谈他挤着眼睛笑的事,然后,他开始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似乎准备详细解释一番,谁知说出来,竟然离题千里▪▪▪▪▪▪象那个调酒师高高抛出去的五彩酒瓶。

    “是在说眼睛啊,”霍海不满地控诉道:“不是说了说来话长吗么。你个黑心的资本家,平时冷着脸呵斥我们劳苦大众,那是想训多久就训多久。现在我们劳苦大众掏心掏肺地多说了几句,你就那么不耐烦!你▪▪▪▪▪▪”

    “好,您说您说,”刘宇轩笑着打断他的控诉,小声对走过来的酒保嘀咕:“你这是什么酒。啊?怎么几口下去,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关不上的话篓子!”

    “我真的是在说眼睛。”霍海信誓旦旦地说:“在非洲,住宿条件差、伙食差、生活环境差,这些去之前我都已经预料到了。可是,到了那儿才发现,真正难熬的,是思念--对千里之外的亲人和朋友的思念。因此,我总是想起圣儿,想起她的笑。圣儿就是这样笑的,轻轻一眯眼睛,弯弯的,像天边的月牙儿。久而久之,我也就这样笑了。”

    “嗯,”刘宇轩笑着点头说:“还真是说来话长。”

    他看了看吧台,那飞在半空的五彩酒瓶急速下坠,准确而无声地落回调酒师的手中。

    “你回来后去看▪▪▪▪▪▪圣儿了吗?”刘宇轩轻啜一口酒,随意地问。

    “没有。”霍海沮丧地摇摇头,叹息道:“两年了,他们应该早就修成正果,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了。可是,我琢磨了两年,居然还是不喜欢那个男人。我这么抵触她的爱人,圣儿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还是不见的好。”

    漫天飞扬的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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