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村里相亲事 哭笑不得趣事生 何为吃醋？（下）
的确，第二天的太阳很明媚地有些刺眼。小山村里宁静的早晨，只有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鸟儿正欢快地叫着。
当杨过揉着酸痛的背部从柴房里出来的时候，白衣少年在院中捯饬起大片大片的中草药。光线映射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透明，这画面极美，如坠入凡间的仙人，亦附和什么救苦救难的神医之类的称号。
“龙儿，早！”对方望向他的时候，即积极主动地奉上了一枚笑脸，倒是成功地发现白衣少年微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身。杨过伸了个懒腰，哼唧哼唧地走到厨房。一股粥香扑面而来，他嘻嘻一笑，满足地用起早食。
“既然你起了，便好好地看家，我要上山一趟。”话毕，屋里的少年几乎从位置上蹦起来。
“那让麒麟子干不就好了？！”杨过嘴里的大白馒头掉了下来，坠到了碗里激起一片粥花。
“听茂叔说这山上近来野兽出没地多，多一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继而两三口想将东西全塞进嘴里，提步便要靠上来。
可惜……“他天未亮便出去了，恐会有人找我，所以让你留下。”杨过颔首，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他的眼睛。半响，又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步一个脚印地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情绪十分低落。白衣少年怔了怔，不可否认，他不习惯这样的氛围。
“龙哥哥，好了吗？”稚嫩的声线在不远处响起，是同样整装待发的胡青牛和二娃子……
于是，出乎意料地，尽管稍稍有些僵硬，龙珏竟也是没有犹豫地走到杨过的跟前，抬手替他整了整杂乱如鸡窝的头发。张了张口，断断续续地蹦出一句“我会早些回来的，你且安心”，才步出院外。
……在一大两小的脚步声消逝的瞬间，某人高傲地抬起了脑袋，仰天哈哈哈三声大笑。他心里的算盘可是打得极响，回忆起昨日梦中的好事便让他颇有动力，就想了这招，既能让白衣少年对自己有了愧疚怜惜（？）之心，还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整整能让对方吃醋的事儿，这可不是什么一箭双雕的事情吗？他笑得很欢畅，哪里看得出是刚才那个郁卒的人？
当然，此刻另一头晨起的老太太摸着心脏，要知道，那高亢的声音吵得她脑仁发疼，莫不是忽然中了孽障？连忙回了屋里对着观音像拜了一拜，念了几遍的佛经。
事实证明，今日龙珏这一院子特别热闹。从站在辰时的末尾上开始，小小的篱笆内外几乎是一场乡村选美大会，这也许会是所有大老爷们的天堂……因为这里时不时地会有年纪或大或小的女性访客。从村口将近六十的翠花家的老太太，到村尾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屁孩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几乎全开了“戏台子”，聊得欢畅。
杨过站在院子里帮衬着草药翻身，她们三三两两，更像是结伴郊游，总会“无意”地经过，视线一路长久落在他的身上，满含各种各样的意味。当他直起身子朝着她们打招呼，姑娘们却很快如受惊的鸟兽，红着脸散开了。
这是第几回了？杨过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但显然并无什么不耐烦的心思。无论哪个男人对于能如此受到女子的欢迎喜欢，即使不说，心里也是得意的。“当然，这绝不代表他会对不起白衣少年！”杨过心道，于是整了整衣领，朝着手心哈了气往碎发上擦了擦，想象着龙珏知道时的模样。
“小兄弟，就你一个人吗？”一句话打断杨某人的意淫，回头一看，这院门外立着一老太太及一二八年华的姑娘。于是连忙敛了猥琐的表情，疑惑地打量着过来的两人。
“……正是，请问两位？”他到此处至今从未见过这一老一少，姑娘竟也没有颔首，倒是坦荡着对上杨过的视线，样貌并不出众，可气度着实不似一般市井女儿，也许也不会逊于江湖儿女。
“老身不过一普通民妇，这是老身的孙女儿，身体孱弱。无奈长途漫漫，荒郊野外只有这一村落，幸而听得此处有一济世为怀的大夫，抱侥幸之心，今日是来求诊的。”老太太和那姑娘均倾了倾身，回道。
衣着打扮是普通地，像是一般人家。但说的话听起来都是文邹邹的，有些说不准。
“我师兄上山采药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两位若是不着急的话，可在院中相候。”
话毕，老太太与姑娘耳语了一番，道了声，“有劳了！”便相扶着落座下来。杨过端了茶水算作招待，一时之后，各做各的，相安无事。
但很快，这种和平的关系仅陷于当事人之间而已……村里的人不多，有了生人之后自会引起极大的关注，对于现今极为兴奋和敏感的女青年们来说，这生人去的地方显然更容易牵动她们的神经。
这陆陆续续地有人围在了院子的外头，打量着里头的情况。茂强被老太太们推了出来，把杨过喊了出来，男人们将他圈了起来，各自拍了拍他的肩膀，暧昧地问道，“这咋回事儿啊？不会连外头姑娘都瞧上你了？可真让人羡慕那！”
“说什么呢！可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声誉，这老人家是带着她来瞧病的！”杨过无奈的叹了口气，闲来无事，倒也撂下了手里的活计给几人解释了来龙去脉。姑娘们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深怕落下些有的没的，才好安了心。如厮，各家姑娘几乎都松了气。
这厢的人们议论纷纷，可院里的两人则丝毫未收到影响，那姑娘稍稍饮了口了茶水，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却忽然松开了。
“出乎意料地清口，不是吗？”老太太温和地笑着，眼神停留在茶碗里，瞧着那里头唯一一根茶叶杆子可怜兮兮地上下起伏着。年轻女子浅笑着，颔了颔首。婉约贤淑的模样给女青年们又敲响了警钟，也许她们该收敛些，莫不要吓着自己的心上人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白衣少年的身影才慢慢接近林子边上，但瞧着自家院落的方向，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很快，两个孩子原本先行的孩子却跌跌撞撞地又跑到了他的面前，二娃子喘着粗气，说道，“龙哥哥……不好了……你家外头......有好多人！”
……
杨过的感觉很不好，这气氛全全和他想象中的计划相悖。他蹲在一旁，一把破旧的蒲扇被来回翻转玩得很溜，面前的药罐里的水噗噗噗烧得极旺。
一旁的地面上有个巨大的黑影，展现的动作隐隐能看得出有些扭捏。杨过叹了口气，头低着，叹了口气。白衣少年虽是疑惑，但一如昨日在院中与人诊脉，只是，此次排着队地均是含羞女青年。
“呲~~~”，紧随着的是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杨过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低吼一声，“啊~~~糟了！”定睛一看，上手都来不及，眼前的药罐里的液体不停往外溢着，他急扯起衣角要掀起那盖头。但忽的一块抹布盖在了上头，冒起了白烟，一圆润的手完成了他的意愿。
“杨哥哥，你可是要小心些，别烫到了！”粘腻而嗲到极致的声线……杨过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在土里……让我们顺着视线望去，现今正有一女子眨巴着电眼深情地望着杨过。那三围一致的身材，通红的脸颊，高翘着的羊角辫子，可不是村里最为“丰满”的牛妞吗？
只见她接着一个跨步往杨过身边一靠，一掌害羞的打到杨过的背上。下一刻那抹布全成了手帕，握在她手里满是褶子，继而又娇羞地说道，“嘿嘿，杨哥哥，只有我们两个相处的感觉真好！”
那村口的翠花呢？呵呵……人家正挤着排队“就诊”着呢。瞧向杨过的时候，眼神里尽带着同情与怜悯……
杨过心中的小人朝着苍天大吼，适才那些对着自己有意思的姑娘都去什么地方了？……但你不能责怪她们，天知道道，这牛妞可是村里最强势的姑娘，有时甚至比男子还要彪悍，自她将一个姑娘挠伤了之后，就没有人敢惹她了。在容貌与男人之间，许许多多聪慧或者不聪慧的姑娘都知道该选什么……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再看看白衣少年的身侧，吴侬软语、娇笑声不断，“龙大夫，你瞧着，可有什么方法能够医治？”
“无碍，熬一帖通经活血的汤药便能好了。”龙珏随手开了一方子，胡青牛接过了直接取药打包。再看那姑娘欲言又止的，白衣少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那可有什么方子能根治？”少女发下的耳朵微红，低声问道。
龙珏稍顿了顿，手上研墨的动作未停，“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不了，开的方子也只是能缓解症状。若是姑娘想着期间少受罪，平日该忌口的便要注意。此事急不得，须得慢慢调理，切勿拔苗助长。”
话毕，那姑娘的脸上已经几乎能滴出血来了，忽地起身连忙往那老太太那儿走去。后一位的翠花急忙抢了位置，惹来后头一众不满。
“龙大夫……我这两日身上总是不舒服，会不会是疫病又复发了？”她主动递上了右臂，左手则是拖着下巴，像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她侧了侧脸，阴影掩盖了心虚。但当白衣少年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窃喜将一切阻碍好心情的东西踢走了。
“心火太旺，因此脸上容易生疮。这两日田里的蔬菜像是快成熟了，少吃些腌渍的东西……怎么了？……”眼角瞥到一旁的地面上多了双脚，仍是那位癸水痛经的姑娘，定在那里，又是久没动弹。
顺着她的目光往那一看，继而发现脚白靴的一侧多了一条米黄色的手绢，待龙珏弯腰去捡时，竟是平平地又从另外两个方向伸来了两手，三个呼吸之间的距离很近。姑娘们还来不及表示些什么，这院子的另一头却是传来一声惨叫和咒骂。
“啪！”“你这个负心汉！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什么心里早有了人！”牛妞一手插着腰，一手抹着眼泪。
而另一少年，捂着迅速高高肿起的脸，眼神却是坚定，口齿不清却是格外坚定地回道，“我心中的确有人，你的情分杨过自是感谢的。况且你我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望你能想透彻了另寻如意郎君。”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点比不上你那心上人了？！”她像是要再冲上去一般，只是这次杨过一个起落，便离了她足有两三丈。
他没有为刚才挨的那一巴掌生气，听到牛妞的问题，却艰难地扯着嘴唇，柔和地笑了，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呵，他绝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平日里瞧不出有多重视人的感觉。可他选择的，却都是默默地付出，他不会将功劳亦或是爱意放在嘴边，时常在感情上呆呆的，可我却觉得尤其可爱……事实上，我爱他，没有任何理由。”
这院子安静着，任由杨过一字一句地说完。杨过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姑娘们震惊的神色微敛，很快有的变成了伤心，有的变成了羡慕，也有的变成了感动。而那个他愿意付诸一切的白衣少年，也正用着微微颤动着的双眸凝视着他……
“杨过！你这个混蛋！”那牛妞再也没忍住，终是捂着脸，哭泣地跑了出去，只留给土地一阵强烈的震感。
“嘶……嘿嘿，没什么，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杨过遮着半张脸，又蹲回了药罐子边上，呲牙咧嘴地说道。“呵呵，我皮糙肉厚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出两三日便能好的！……龙儿……”
“众位姑娘，龙珏今日不开诊了，还望诸位海涵。”龙珏起身，整理了桌案上的药盒，又朝着两个小儿说道，“青牛、二娃子，送客。”
杨过的瞪大了眼睛，听着那淡淡的声音穿透在每个人的耳朵里，而那白色的衣袂很快竟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直将他往屋里带。
而那些迷迷糊糊的女青年们，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各自上了回家的小路……
当杨过揉着酸痛的背部从柴房里出来的时候，白衣少年在院中捯饬起大片大片的中草药。光线映射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透明，这画面极美，如坠入凡间的仙人，亦附和什么救苦救难的神医之类的称号。
“龙儿，早！”对方望向他的时候，即积极主动地奉上了一枚笑脸，倒是成功地发现白衣少年微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身。杨过伸了个懒腰，哼唧哼唧地走到厨房。一股粥香扑面而来，他嘻嘻一笑，满足地用起早食。
“既然你起了，便好好地看家，我要上山一趟。”话毕，屋里的少年几乎从位置上蹦起来。
“那让麒麟子干不就好了？！”杨过嘴里的大白馒头掉了下来，坠到了碗里激起一片粥花。
“听茂叔说这山上近来野兽出没地多，多一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继而两三口想将东西全塞进嘴里，提步便要靠上来。
可惜……“他天未亮便出去了，恐会有人找我，所以让你留下。”杨过颔首，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他的眼睛。半响，又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步一个脚印地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情绪十分低落。白衣少年怔了怔，不可否认，他不习惯这样的氛围。
“龙哥哥，好了吗？”稚嫩的声线在不远处响起，是同样整装待发的胡青牛和二娃子……
于是，出乎意料地，尽管稍稍有些僵硬，龙珏竟也是没有犹豫地走到杨过的跟前，抬手替他整了整杂乱如鸡窝的头发。张了张口，断断续续地蹦出一句“我会早些回来的，你且安心”，才步出院外。
……在一大两小的脚步声消逝的瞬间，某人高傲地抬起了脑袋，仰天哈哈哈三声大笑。他心里的算盘可是打得极响，回忆起昨日梦中的好事便让他颇有动力，就想了这招，既能让白衣少年对自己有了愧疚怜惜（？）之心，还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整整能让对方吃醋的事儿，这可不是什么一箭双雕的事情吗？他笑得很欢畅，哪里看得出是刚才那个郁卒的人？
当然，此刻另一头晨起的老太太摸着心脏，要知道，那高亢的声音吵得她脑仁发疼，莫不是忽然中了孽障？连忙回了屋里对着观音像拜了一拜，念了几遍的佛经。
事实证明，今日龙珏这一院子特别热闹。从站在辰时的末尾上开始，小小的篱笆内外几乎是一场乡村选美大会，这也许会是所有大老爷们的天堂……因为这里时不时地会有年纪或大或小的女性访客。从村口将近六十的翠花家的老太太，到村尾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屁孩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几乎全开了“戏台子”，聊得欢畅。
杨过站在院子里帮衬着草药翻身，她们三三两两，更像是结伴郊游，总会“无意”地经过，视线一路长久落在他的身上，满含各种各样的意味。当他直起身子朝着她们打招呼，姑娘们却很快如受惊的鸟兽，红着脸散开了。
这是第几回了？杨过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但显然并无什么不耐烦的心思。无论哪个男人对于能如此受到女子的欢迎喜欢，即使不说，心里也是得意的。“当然，这绝不代表他会对不起白衣少年！”杨过心道，于是整了整衣领，朝着手心哈了气往碎发上擦了擦，想象着龙珏知道时的模样。
“小兄弟，就你一个人吗？”一句话打断杨某人的意淫，回头一看，这院门外立着一老太太及一二八年华的姑娘。于是连忙敛了猥琐的表情，疑惑地打量着过来的两人。
“……正是，请问两位？”他到此处至今从未见过这一老一少，姑娘竟也没有颔首，倒是坦荡着对上杨过的视线，样貌并不出众，可气度着实不似一般市井女儿，也许也不会逊于江湖儿女。
“老身不过一普通民妇，这是老身的孙女儿，身体孱弱。无奈长途漫漫，荒郊野外只有这一村落，幸而听得此处有一济世为怀的大夫，抱侥幸之心，今日是来求诊的。”老太太和那姑娘均倾了倾身，回道。
衣着打扮是普通地，像是一般人家。但说的话听起来都是文邹邹的，有些说不准。
“我师兄上山采药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两位若是不着急的话，可在院中相候。”
话毕，老太太与姑娘耳语了一番，道了声，“有劳了！”便相扶着落座下来。杨过端了茶水算作招待，一时之后，各做各的，相安无事。
但很快，这种和平的关系仅陷于当事人之间而已……村里的人不多，有了生人之后自会引起极大的关注，对于现今极为兴奋和敏感的女青年们来说，这生人去的地方显然更容易牵动她们的神经。
这陆陆续续地有人围在了院子的外头，打量着里头的情况。茂强被老太太们推了出来，把杨过喊了出来，男人们将他圈了起来，各自拍了拍他的肩膀，暧昧地问道，“这咋回事儿啊？不会连外头姑娘都瞧上你了？可真让人羡慕那！”
“说什么呢！可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声誉，这老人家是带着她来瞧病的！”杨过无奈的叹了口气，闲来无事，倒也撂下了手里的活计给几人解释了来龙去脉。姑娘们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深怕落下些有的没的，才好安了心。如厮，各家姑娘几乎都松了气。
这厢的人们议论纷纷，可院里的两人则丝毫未收到影响，那姑娘稍稍饮了口了茶水，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却忽然松开了。
“出乎意料地清口，不是吗？”老太太温和地笑着，眼神停留在茶碗里，瞧着那里头唯一一根茶叶杆子可怜兮兮地上下起伏着。年轻女子浅笑着，颔了颔首。婉约贤淑的模样给女青年们又敲响了警钟，也许她们该收敛些，莫不要吓着自己的心上人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白衣少年的身影才慢慢接近林子边上，但瞧着自家院落的方向，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很快，两个孩子原本先行的孩子却跌跌撞撞地又跑到了他的面前，二娃子喘着粗气，说道，“龙哥哥……不好了……你家外头......有好多人！”
……
杨过的感觉很不好，这气氛全全和他想象中的计划相悖。他蹲在一旁，一把破旧的蒲扇被来回翻转玩得很溜，面前的药罐里的水噗噗噗烧得极旺。
一旁的地面上有个巨大的黑影，展现的动作隐隐能看得出有些扭捏。杨过叹了口气，头低着，叹了口气。白衣少年虽是疑惑，但一如昨日在院中与人诊脉，只是，此次排着队地均是含羞女青年。
“呲~~~”，紧随着的是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杨过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低吼一声，“啊~~~糟了！”定睛一看，上手都来不及，眼前的药罐里的液体不停往外溢着，他急扯起衣角要掀起那盖头。但忽的一块抹布盖在了上头，冒起了白烟，一圆润的手完成了他的意愿。
“杨哥哥，你可是要小心些，别烫到了！”粘腻而嗲到极致的声线……杨过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在土里……让我们顺着视线望去，现今正有一女子眨巴着电眼深情地望着杨过。那三围一致的身材，通红的脸颊，高翘着的羊角辫子，可不是村里最为“丰满”的牛妞吗？
只见她接着一个跨步往杨过身边一靠，一掌害羞的打到杨过的背上。下一刻那抹布全成了手帕，握在她手里满是褶子，继而又娇羞地说道，“嘿嘿，杨哥哥，只有我们两个相处的感觉真好！”
那村口的翠花呢？呵呵……人家正挤着排队“就诊”着呢。瞧向杨过的时候，眼神里尽带着同情与怜悯……
杨过心中的小人朝着苍天大吼，适才那些对着自己有意思的姑娘都去什么地方了？……但你不能责怪她们，天知道道，这牛妞可是村里最强势的姑娘，有时甚至比男子还要彪悍，自她将一个姑娘挠伤了之后，就没有人敢惹她了。在容貌与男人之间，许许多多聪慧或者不聪慧的姑娘都知道该选什么……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再看看白衣少年的身侧，吴侬软语、娇笑声不断，“龙大夫，你瞧着，可有什么方法能够医治？”
“无碍，熬一帖通经活血的汤药便能好了。”龙珏随手开了一方子，胡青牛接过了直接取药打包。再看那姑娘欲言又止的，白衣少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那可有什么方子能根治？”少女发下的耳朵微红，低声问道。
龙珏稍顿了顿，手上研墨的动作未停，“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不了，开的方子也只是能缓解症状。若是姑娘想着期间少受罪，平日该忌口的便要注意。此事急不得，须得慢慢调理，切勿拔苗助长。”
话毕，那姑娘的脸上已经几乎能滴出血来了，忽地起身连忙往那老太太那儿走去。后一位的翠花急忙抢了位置，惹来后头一众不满。
“龙大夫……我这两日身上总是不舒服，会不会是疫病又复发了？”她主动递上了右臂，左手则是拖着下巴，像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她侧了侧脸，阴影掩盖了心虚。但当白衣少年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窃喜将一切阻碍好心情的东西踢走了。
“心火太旺，因此脸上容易生疮。这两日田里的蔬菜像是快成熟了，少吃些腌渍的东西……怎么了？……”眼角瞥到一旁的地面上多了双脚，仍是那位癸水痛经的姑娘，定在那里，又是久没动弹。
顺着她的目光往那一看，继而发现脚白靴的一侧多了一条米黄色的手绢，待龙珏弯腰去捡时，竟是平平地又从另外两个方向伸来了两手，三个呼吸之间的距离很近。姑娘们还来不及表示些什么，这院子的另一头却是传来一声惨叫和咒骂。
“啪！”“你这个负心汉！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什么心里早有了人！”牛妞一手插着腰，一手抹着眼泪。
而另一少年，捂着迅速高高肿起的脸，眼神却是坚定，口齿不清却是格外坚定地回道，“我心中的确有人，你的情分杨过自是感谢的。况且你我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望你能想透彻了另寻如意郎君。”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点比不上你那心上人了？！”她像是要再冲上去一般，只是这次杨过一个起落，便离了她足有两三丈。
他没有为刚才挨的那一巴掌生气，听到牛妞的问题，却艰难地扯着嘴唇，柔和地笑了，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呵，他绝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平日里瞧不出有多重视人的感觉。可他选择的，却都是默默地付出，他不会将功劳亦或是爱意放在嘴边，时常在感情上呆呆的，可我却觉得尤其可爱……事实上，我爱他，没有任何理由。”
这院子安静着，任由杨过一字一句地说完。杨过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姑娘们震惊的神色微敛，很快有的变成了伤心，有的变成了羡慕，也有的变成了感动。而那个他愿意付诸一切的白衣少年，也正用着微微颤动着的双眸凝视着他……
“杨过！你这个混蛋！”那牛妞再也没忍住，终是捂着脸，哭泣地跑了出去，只留给土地一阵强烈的震感。
“嘶……嘿嘿，没什么，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杨过遮着半张脸，又蹲回了药罐子边上，呲牙咧嘴地说道。“呵呵，我皮糙肉厚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出两三日便能好的！……龙儿……”
“众位姑娘，龙珏今日不开诊了，还望诸位海涵。”龙珏起身，整理了桌案上的药盒，又朝着两个小儿说道，“青牛、二娃子，送客。”
杨过的瞪大了眼睛，听着那淡淡的声音穿透在每个人的耳朵里，而那白色的衣袂很快竟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直将他往屋里带。
而那些迷迷糊糊的女青年们，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各自上了回家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