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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九、神秘高手

    韦天佑走后,叶秀裳在那里站着,也不说话。

    段云袖靠近些逗道:“你看我平常都吃得清淡,这会儿我跟着你吃红烧狮子头,还不高兴?”

    “你以为你也吃红烧狮子头我就高兴?”叶秀裳哭笑不得,心里有点甜蜜又有些酸涩。“你知不知道你的佑哥哥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

    听叶秀裳这么一说,段云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韦天佑,自己不是一点感情没有,自己与他的确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如果一直相处下去很可能真会成一家人,但谁知飞来横祸,两人已经十年未见,终究生疏了,而且自己对叶秀裳动心在先,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这会儿看见叶秀裳吃醋,段云袖心里泛上丝丝甜意,只是她舍不得让叶秀裳为之纠结,于是宽慰道:

    “我明白他的心意,但他没有明说什么,而且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便会离开岳阳,以后不会有什么瓜葛的。”

    “真的?你真的舍得你的佑哥哥?”

    “我和他自小认识,当然有些感情,但我人在江湖,常常身处险境,怎能把他一家牵扯进来?而且……”段云袖的声音低了下去,半响才继续说道:“我心里有了你,装不下别人了。”

    捕捉到最关键的一句话,叶秀裳心里登时甜滋滋的,似乎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明亮无比,脸庞也飞上红云。

    段云袖也微微脸红,柔柔说道:“好了,别担心了。你身子好全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雪宝顶。这一路遥远,你这几日可要好好调养。”

    叶秀裳答了声“好”,心里甜得忍不住想勾住段云袖脖颈亲昵一下,却见一个丫头进了两人住的小院。

    “两位小姐,请你们到前厅用饭。”

    段云袖不觉得异常,叶秀裳却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两人来到前厅,韦天佑一家已经等在那里了。韦老爷和韦夫人关切地问两人休息好了没有,睡得可舒坦等等,两人一一作答。韦老爷又问起遇险的事,段云袖将这几日的遭遇简略说了,从不涉足武林的韦氏一家三人听了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唏嘘不已,又担心起两人的安全来,怕她们再遇上魔头。

    段云袖淡淡一笑,说厉焚风以为自己和叶秀裳已死,不会再找上门来。

    韦天佑却眉头紧皱,自责道:“我真该去学点功夫,不然他日再有厉害的歹人来,我都保护不了你!”

    叶秀裳的目光幽幽扫向身边的人。

    段云袖接到叶秀裳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但也心头一热,心想韦哥哥这般在意自己,自己却注定要对他不起,还是早点表明自己的意思为好,于是答道:“佑哥哥不是江湖中人,还是不要习武的好。”顿了顿,又道:“我和秀裳打扰了伯父伯母这么多日,还让你们为我们担心操劳,实在过意不去,过两日我们便离开岳阳……”

    韦天佑一听急了,打断段云袖的话,“你们过两日就要离开岳阳?”

    韦夫人也在旁边说:“袖儿你这是哪里话,怎么是打扰呢,我和你伯父见到你高兴都来不及呢!”段云袖小时候乖巧聪慧,她看着就很喜欢,现在又清楚儿子的心思,也忙出言挽留。

    “伯父伯母和佑哥哥的意思袖儿明白,袖儿也盼多留几日,但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能拖延太久,等事情了结一定来找你们!”

    听段云袖这么一说,韦老爷和韦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韦天佑见自己挂念了十年的人又要走了却很不舍得。他本是个温和的性子,这会儿却显得十分热切。

    “袖儿你有什么要事要办呢?你说出来,我帮你!”

    “我要办的事……”段云袖迟迟说不出来。

    叶秀裳见段云袖顿住,接过话来,“她啊,就是陪我去查各地钱庄的账目,因为家父催得急,已经耽搁不少时日,所以才说要赶紧去办。”说完给段云袖使了个眼色。

    段云袖忙说道:“对对,本来是说这个月要办好的,结果耽搁了这么多天……”

    韦老爷捋了捋胡须,说道:“叶小姐不愧是叶庄主的得力助手啊!既然是这样,那袖儿你和叶小姐办完了事早点回岳阳来,我们都等着你。”

    段云袖点点头,却觉得有些悲凉,心想这次离开要再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韦夫人又道:“袖儿啊,伯母不知道你从哪儿学了一身好功夫,这样出门在外也安全些。但女儿家终究还是要嫁个好人家,挣钱的事,用不着你来做,所以你帮叶小姐办完事儿就回岳阳来吧。”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韦天佑见母亲为自己开了口,喜不自胜又有点害羞,期待地看着段云袖。

    段云袖和叶秀裳也都听懂了韦母的言下之意。叶秀裳沉默了不说话,段云袖不忍忤了韦母的意,含糊答了一句,“袖儿明白。”

    三日过后,两人便向韦家人辞行,韦天佑一直将两人送到了岳阳城外。

    段云袖在城门外停下来,对韦天佑说道:“佑哥哥不必送了,袖儿和秀裳就此别过。”

    韦天佑却道:“袖儿你等等,我想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段云袖看了看叶秀裳,叶秀裳不发一言,牵着马走开。

    她退开了几丈,默默看着两人,心里却涩得很——那两人站在一起那么般配,一个娇美如花,一个温润舒雅,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且青梅竹马,有着自己无法插足的过去;最糟糕的是,自己还不能过去对韦天佑理直气壮地宣布:“你别打她主意,我喜欢她,她喜欢的人也是我…….”。

    叶秀裳心里苦涩泛滥,却无法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见段云袖和韦天佑朝自己走来,才收起伤心,对韦天佑礼貌地一笑,却不看段云袖。

    韦天佑对叶秀裳说道:“叶姑娘一路保重。”

    叶秀裳闻言点点头。

    韦天佑又十分眷恋地看了段云袖一眼,才不舍地离开了。

    段云袖转头,笑着问道:“又生气了?”

    叶秀裳狠狠瞪她一眼,“以后你要是敢多看男子一眼,我就……”

    段云袖笑,“你要怎样?”惊觉原来大方的叶大小姐实则是个不小的醋坛子。

    叶秀裳被问倒了,她还没想过要对段云袖怎样。但是她又不甘心,故意发狠道:“我当然我有的办法,哼,用叶家家规治你!”

    “叶家家规?我什么时候成了叶家的人了?”段云袖喊冤。

    “你为什么不能是叶家的人?”叶秀裳继续瞪她。

    段云袖心里道:难道你想娶我不成?但是这个念头依她的矜持却说不出来,只好咳了一声转移注意。

    叶秀裳发现段云袖手中多了个小盒子,用眼神询问段云袖。

    段云袖目光有点闪烁,说道:“是一枚玉佩,佑哥哥一定要我收下……”

    叶秀裳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枚翠绿的玉佩,心里的苦涩又添了几分。

    “他这是要定情还是怎样?”淡淡的一句话,浓浓的醋意。

    段云袖吃吃一笑,“你又吃醋了……”

    “知道我会吃醋你还收!”叶秀裳赏她一记白眼。

    “我本来是要还给他的,但他非要我收下……一块玉佩而已,我不戴还不成吗?你知道此去凶险,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因此我想当作是纪念……”段云袖的语气从讨好转为悲凉了。

    叶秀裳却伸手掩住了段云袖的口,“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不只有你自己,还有我!所以,仇也要报,人也要好好地活着!”

    她发现段云袖一提及报仇的事,总是像把性命赌上了的样子,不觉心里堵得慌。

    段云袖不想她难过,只好点点头。

    两人翻身上马,在大道上奔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她们已经离开岳阳城很远,来到了一片丛林当中。

    突然,一个黑衣人凌空而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黑色的面具,盯着两人一动不动,像是在专等她们到来。

    段云袖和叶秀裳对望一眼,在离黑衣人一丈处生生地勒住了马,引得马儿嘶嘶叫唤。

    “我等你们可是有一会儿了。”黑衣人的声音悦耳,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子,但全身上下笼罩着阴郁森冷的气息。

    段云袖和叶秀裳都感觉对方来者不善,都心里一紧。

    叶秀裳抱拳问道:“不知阁下是谁,等我们所为何事?”

    “哈哈,所为何事?”黑衣人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段云袖,将她全身打量了好几次,目光深沉灼人,像在探察什么,待扫到叶秀裳身上时,却变得阴鸷狠戾。

    “你就是和厉焚风交过手的段云?”黑衣人的目光回到段云袖身上,终于开了口。

    “不错。”

    黑衣人的眼睛眯了起来,若有所思,“你的真名,恐怕不只‘段云’这两个字吧。”

    段云袖身子一震——眼前这人恐怕知道自己真名,那么他极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他是谁,十年前的凶手吗?他来是为什么,难道是为取自己性命、斩草除根?眼下自己和叶秀裳两人对敌,胜算如何?

    她飞快地思索过后,恢复了镇定,冷冷一笑,“如果不只‘段云’这两个字,那在下该叫什么呢?”

    “哈哈,你说呢!”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破空袭来,快得惊人。

    段云袖和叶秀裳不敢怠慢,同时抽出佩剑疾刺开去,三人在林中缠斗起来。黑衣人并没有使什么兵器,但双掌攻势凌厉毒辣,掌风扫过之处叶落枝折。

    两人暗道不妙——这黑衣男子听声音还算年轻,但修为却不在厉焚风之下。

    段云袖和叶秀裳将各自的剑法施展出来,林中一时剑光流转,剑气纵横。

    段云袖使出一招“飞流斜下”,双足在树上一蹬,灵隐剑刺了过去,谁知黑衣人竟然倾身避开了灵隐剑,右手掌势变幻,拍了过来。段云袖一时挣脱不开,只好也用掌去接对方的掌,两人的掌碰在了一起又分开。

    叶秀裳屈身斜飞,趁机一剑刺向黑衣人腹部。黑衣人闪身后倒,整个人几乎贴到地上,却又瞬间站起来,由此避过了叶秀裳的灵泉剑。

    两人要再行出击,黑衣人却站定身子,不再出手,而是看着段云袖说道:“剑法不错!不过还需历练!”语气平缓,没有了刚才施展的招式那么毒辣狠烈。

    两人见黑衣人突然出手又这么快收手,都极为诧异。段云袖挥剑指着他,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和我段家有何关系?”

    “和段家有何关系?这个嘛,你会知道的。”

    黑衣人颇有深意地看了段云袖一眼,身影一闪,隐入林中不见了踪迹。

    段云袖和叶秀裳对视一眼,更觉得诧异。

    “这人好生奇怪。他武功胜过我俩,出招虽然毒辣,却不取我们的性命……”

    “他好像是来查探什么。”

    “会是什么呢?”

    段云袖想起那黑衣人深沉灼人的目光,觉得那目光熟悉而陌生。如果说是自己的仇家,为什么并不取自己性命?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止‘段云’两个字?他是来查探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她自己也有一肚子的问题。

    “他对我似乎没有恶意……”

    “是啊,如果他是你的仇家,今日我们不死也要元气大伤。但如果不是你的仇家,他又会是什么人呢?”叶秀裳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段云袖点点头,两人上马离开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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