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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一鸣惊人

    众人见叶敬成突然打住话,均感诧异,都顺着叶敬成的目光看向院外。

    只见一顶黑色的大轿破空而来,直奔大院。那轿子并无人抬,却能够御空飞行,令众人都惊骇不已。

    轿子飞到院落中央,稳稳落到空地上。此时八条人影跟着从院外飞掠而来,落到轿子两边,神色恭敬。后面六人罩着脸,皆穿红衣。为首的两人中,一人年约三十,手持折扇,瘦若竹竿,一身白衣,另一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肤若古铜,脑袋光秃,袒着一条结实的臂膀,看上去像个少林武僧。

    折扇男子上前弯腰掀开帘子,道:“躬请堂主!”轿中的人这才缓缓走出。

    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只见那人一身黑袍,披着黑色披风,而披风上有一道很长的红色霹雳,再细看,他高鼻阔口,目似冷电,只左右稍稍顾盼,就极有威势。

    “魔教霹雳堂的人!”有人低低呼道。

    “刀魔厉焚风!”另一人惊骇地低喊。

    此人正是潜龙教霹雳堂堂主厉焚风,是魔教四大堂主之一,也是魔教四大高手之一。据传他的刀法威猛狠辣,刀下之魂不计其数。

    几位掌门都站了起来,走到空地上,面对着厉焚风。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靠近厉焚风的几人还悄悄往后挪去。

    叶敬成一拱手,道:“在下叶敬成,明远山庄庄主。阁下就是刀魔厉焚风吧,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赐教?”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先礼后兵,是为修养。

    “你就是千钧剑叶敬成?名头不小啊!听说你发了英雄帖,要开什么诛魔大会,教主特地吩咐我来看看是个什么模样?”厉焚风目露轻蔑,向四周扫了扫,和他目光接触到的人均感到一阵威迫之势,不禁渗出一身冷汗。

    “原来如此,在下有幸,能够惊动贵教主。今日白道英雄都在此,阁下已经看到了。贵教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等要替苍天行道,为无辜雪冤!”

    “喔?是吗? 替苍天行道,为无辜雪冤?哈哈……就凭你们?所谓白道英雄,我看,不过尔尔……”

    “我叶敬成也许不过如此,但是,请阁下不要污蔑我白道众多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不要说你们白道妄称仁义,就连你们的武功,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阁下请慎言,我白道何时妄称仁义?说到武功,阁下的刀法也许厉害,可我白道众英雄也不弱!‘惊鹤出,鬼神哭’,这六字阁下一定听过……”

    仍坐在角落的段云袖听到叶敬成提到那六个字,心中震动,脸色倏变。

    “惊鹤剑法?哈哈,你这倒提醒我了,当年,我去找那个惊鹤剑法的传人段寒会了一会。我倒真是替段家悲哀,那个段寒,根本就是个脓包,我要杀了他,还怕辱了我的刀!”

    段云袖听厉焚风这么一说,想起来了——四岁那年,有个人来到她家,气焰非常嚣张,威逼父亲和他比武。父亲不得不出手,那人一刀便架在了父亲脖子上,然后让父亲从他□钻过,否者便要杀了她全家。她亲眼看着父亲眼含热泪,从那人□钻了过去。当时她还不大懂,现在想起来,却心痛无比,胸中气血翻腾,手握在剑上,骨节咯咯作响。

    这时,她又听到厉焚风身边的光头少年也轻蔑地说道:“堂主,我看啊,就算当时我才七岁,估计也能将他挫骨扬灰!”

    她极冷的目光射向那少年,手中的灵隐剑呼之欲出。

    叶敬成面色一寒,“段寒也许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但其先祖段天涯却纵横江湖,未曾一败!”

    “好个‘纵横江湖,未曾一败’!那个段天涯已经是百年前的死人,如果他在,我倒想会上一会,现在,我只能领教领教你的‘千钧剑’了!”

    厉焚风将袍袖一挥,呼呼生风,叶敬成也暗自运功,准备一战。

    就在此时,一边的叶远襟站了出来,对父亲道:“爹,襟儿不才,想先领教一下刀魔的刀法!”说完,沧海剑出鞘。

    众人都吃了一惊,心道这江南双秀固然是人中龙凤,但要对阵刀魔,恐怕只有丧命的份儿。所以,佩服其勇气之余,都暗道其“鲁莽”。

    不过除了叶敬成和叶秀裳,众人都估计错了——叶远襟深知刀魔厉焚风厉害,正因如此,他才要抢先出手。原因很简单,这一战,算是白道对魔教的第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而父亲和厉焚风的武功恐怕在相差不大,要取胜不容易,所以他想先和厉焚风斗一斗,让父亲有时间琢磨厉焚风的路数,以增加胜算。

    叶秀裳也抽出灵泉剑,站到了哥哥身边。

    叶远襟却道:“妹妹,哥哥一个人足矣。”他不想妹妹也冒此大险。

    叶秀裳知哥哥心意,正要反驳,却听厉焚风身边的光头少年道:“还真是勇气可嘉!不过,就你们两个,还不配死在堂主的刀下!”说完,朝厉焚风一拱手,“堂主,让阿孟来会会他们!”

    厉焚风点了点头。那个叫阿孟的光头少年得令,便转身迎上了叶远襟的剑。

    光头少年也懒得客气,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袭叶远襟脐下一寸的“气海穴”。那是人体致命大穴之一,被点中者必然丧命。

    众人神色一凛,都没想到那光头少年一出手便是杀招!

    叶远襟也不示弱,长剑刺向对方心口,逼得对方回手护心。

    两人在大院中间你来我往,很快就拆了数十招。光头少年使的是龙爪手,不求变化繁多,但凌厉狠辣,双手如疾风暴雨般袭向叶远襟。叶远襟在对方的凶猛追击下剑势却仍然稳重大气,又灵活多变,剑剑都是后发而先至,刺向对方破绽。

    再拆了二十多招,光头少年已明显处于下风。叶远襟一招“抱残守缺”,故意露出破绽,那少年立刻袭来,谁知叶远襟剑尖一转,已送到少年颈上。少年望了厉焚风一眼,叫道,“堂主,阿孟给你丢脸了!”便将手拍向天灵盖。

    叶远襟一惊,伸左臂去抓少年的手,却不料对方空出来的一只手疾点向他左胸的“左期门穴”。叶远襟急往后掠,但还是被击中大穴,登时受了内伤,被掠过来的叶敬成扶住。

    “襟儿!”叶敬成一脸担忧。

    “爹,我还好……”叶远襟勉强站着,虽然受伤不轻,但性命可保。

    光头少年在那边嘿嘿一笑,“这招叫‘求死而生’,长见识了吧”,丝毫不以自己的阴招为耻。

    叶秀裳十分气愤,正要出手,却见段云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按住她的剑,对她道:“让我来!”

    段云袖跨前一步,灵隐剑瞬间出鞘。那剑身明净似水,如映着星光,又仿佛罩着寒霜,冷光莹莹。一旁雁荡门掌门楚烈和钟思薇看见此剑,心里都是一惊,只是钟思薇是又惊又喜,而楚烈是又惊又恼。在场的还有几人认得此剑,都暗自惊讶。

    “在下段云,想会会阁下的‘求死而生’……”

    光头少年斜眼瞧着段云袖,见对方眼神冷得可以结冰,答道,“好啊,不怕死就放马过来!你那剑不错,我要了,正好拿回去玩玩!”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蓝影已经奔到了眼前,剑尖直指自己胸口。

    他大为惊骇,身子一缩,勉强避开那剑尖,再一个“腾龙爪”朝对方抓去,谁知只抓了一手空气,而段云袖的剑已经来到他胁下,直刺“渊液穴”。

    光头少年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施展“虎爪手”,抓向对方腕关节,但手还没有伸出去,便见对方的长剑圈转,切向自己右肩。“哗啦”一声,他的右肩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他急急往后越开一丈,怕对方再度出手。等他站稳身形,才看见段云袖早已回身立住,冷冷望着自己,唇角微挑,轻蔑尽显。

    “你使得的是什么邪剑!” 光头少年破口大骂。

    “剑名‘灵隐’,十五年前,败于此剑下的高手一共三十七人。”段云袖伸指在剑身上轻轻抹过,似在欣赏心爱的宝贝,却将一股慑人的傲气四散开来。

    众人都惊诧不已,没有想到这蓝衫少年在三招之内就击败了对手。他们之前听闻一个叫“段云”的少年将“浑天狼”成克盟一剑杀死,都认为只是谣传,现在,都明白所传非虚了!而且,那少年手持灵隐剑,在十五年后重现传奇,一出手就大败魔教中人,众人都极为兴奋。

    叶秀裳满心骄傲,好像是她败了对手。她也证实了自己的感觉——段云袖就是一把伏于鞘中的宝剑,现在终于出鞘了,显露于世人面前,而且,这次出鞘,就注定要绽放耀眼光芒,让世人铭记于心!

    而钟思薇却是悲喜交集——刚才她看见了灵隐剑,现在又看到段云袖使出了灵隐剑法中的“长虹贯日”、“清风无迹”和“流星划弦”,已经确认段云袖是慕容颖的传人无疑。那么,她可以找到失踪了十五年的慕容颖了。但是,找到又如何呢?自己能给她什么?

    “好剑法!”厉焚风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折扇一甩,张了开来,露出一片艳丽的月季花丛。“灵隐剑的大名,在下毕慕迁早有耳闻,一直未曾得见,今日有幸,正好请教!”话音未落,挥动扇子,扫向段云袖面门。

    段云袖凭空拨起身子,在空中一跃,接着灵隐剑向下直落,刺向毕慕迁手腕的“神门穴”。

    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好,赞叹段云袖轻功了得。他哪知灵隐道人的轻功独步天下,几乎无人能及,而段云袖将自己的命掉在悬崖上练习,学得了全部精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毕慕迁急忙回扇,以免手腕被刺,然后将折扇一收,化成一把两尺长的利刃,划向段云袖面颊。

    段云袖心里极气,振动灵隐剑,朝毕慕迁刺去。那灵隐剑剑身一经振动,竟隐隐约约响起乐声,激得人心头一荡。

    毕慕迁心神一晃,又赶紧凝神,挡住对方长剑,然后左手也不懈怠,抓向段云袖脖颈。段云袖伏低身子,再一转,已经到了毕慕迁背后,一腿扫向对方。

    两人你挥我刺,很快拆了十余招,众人都不住往后退去,数桌酒席也被剑气扇风掀翻。段云袖将灵隐剑法逐渐施展开来,配合上乘轻功,尽显飘逸灵动。而毕慕迁的扇上功夫也甚是厉害,挥挫划刺,招招毒辣。

    圆空大师和候大有等掌门在一边都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赞这叫“段云”的少年年纪轻轻,就练就了如此上乘的剑法和轻功,足见白道未来有望。叶敬成面色稍显凝重,若有所思。魏少谦则大为惊异,心中的敌意也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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