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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_揍了

    <li>  一个欲擒故纵的激吻,吻得容玄喘不过气来,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他想逃,却又被尉迟勋制住了,迫得他只好不断地朝后退,直至自己的后背“嘣”的一声撞上木制的浴桶,容玄才被一阵疼痛激的醒过神来。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被二人激烈的动作撞得溅出来一片水迹,地上湿滑一片。

    容玄猛的睁开眼睛瞪了肇事者一眼,却看到近在咫尺的尉迟勋眼底满是笑意。

    “尉迟勋,你这个疯子!”容玄甩了甩头,恶狠狠地推开尉迟勋,横着手肘抵住他的胸膛。

    尉迟勋却不恼,双手撑着浴桶的边缘,将一脸怒意的容玄圈在怀里,缓缓地凑近他淡笑道:“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你的味道倒是一点都没变。”说完,尉迟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湿润的唇角,抵在容玄双腿之间的膝盖悄悄向上滑蹭,带着露骨的试探,热情似火。

    容玄知道尉迟勋接下来要干什么,顿时怒不可遏,握紧了拳头就这么一拳挥了过去。

    却不料尉迟勋对他的反应也是了如指掌,五指簸张,接住了他气势汹汹的拳。

    拳与掌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二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被轻易地打破了。

    “发火了,嗯?看来惹毛你并不是件难事。”尉迟勋的话俨然是在火上浇油,可他极少看到容玄发怒的样子,大多时候他都会选择忍耐下来,相比起无奈妥协的容玄,尉迟勋更希望看到展露真性情的他。

    “放手!”容玄咬牙切齿地说。

    尉迟勋却不罢休,顺着容玄握紧了的拳头捉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扯,反倒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足以忽略不计。尉迟勋紧紧搂着容玄,他此刻上身未着寸缕,腰上只围了条柔软的薄毯,而容玄也只穿了一身白色的袭衣袭裤,两具散着高热的男性躯体贴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尉迟勋还不满意,又语带双关地问容玄:“如果我不肯放手呢?你准备怎么办?”

    容玄狠狠盯着尉迟勋,却怎么也冷不下脸来恶言相向,盯了他一会儿,终还是敌不过他灼热的逼视,容玄无奈地推了他一把,说:“你能不能把你这随时随地爱发情的坏毛病改一改?啸天还在那头等着,你快把衣服穿上,吃点东西去。”

    容玄急于从这尴尬的位置上挪下来,尉迟勋却不肯撒手。

    “啸天?叫的可真亲密。”尉迟勋语气古怪地讽了一句,他固执地用膝盖顶着容玄的胯/下,又抬手掰过他的脸面向自己,阴着张脸低头问道:“你喜欢他?”

    容玄闻言微微怔了怔,才盯着尉迟勋的眼睛用极缓极慢的语速说:“没有,我不喜欢他。”

    尉迟勋撑在浴桶边缘的手掌微微颤了颤,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滑过一抹令人难以觉察的波动,他故作镇定地看着容玄,脑海里回想起两人从前一起分析过的案例。

    ——你去过他家吗?

    ——不,我没有去过他家。

    这样生硬的重复,就是最典型的谎话。

    尉迟勋重重地闭了闭眼睛,这家伙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撒下这么个弥天大谎!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容玄轻声问他,尉迟勋阴晴不定的脸色令他不知所措。

    “呵。”尉迟勋冷笑一声,扬眉看向容玄,又话里有话地说:“本打算和他公平竞争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边说边温柔地抬手抚上了容玄的侧脸,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一个可怕的假设,尉迟勋问容玄:“你说他要是连命都没了,要拿什么来和我公平竞争呢?嗯?”

    容玄神情一凛,刚想喊他“不要乱来”,却听到不远处吴啸天一声低喝:“你干什么!放开他!”紧接着,小魔王如同离弦之箭般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容玄怕吴啸天误会,慌乱之下又猛地推了尉迟勋一把,却不偏不巧正碰到他微微有些撕裂的肩伤上。尉迟勋“嘶——”的一声倒抽口凉气,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又是“嘣——”的一声闷响,容玄来不及阻拦,吴啸天的铁拳已朝尉迟勋的面门揍了下去。

    容玄呆滞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已染上了一片黏腻的红,再看一眼倚着树杆喘息的某人,尉迟勋裹着纱布的肩膀上渗出了血,白色的纱布被殷红的鲜血染得触目惊心,他抬手捂住被吴啸天打到的眼眶,已是红肿一片,眉角还剐出了条血口子。

    尉迟勋边喘气边虚弱地问他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伤患的?拳打脚踢完了之后,是不是准备杀人灭口?”那口气,好像容玄和吴啸天才是恃强凌弱的恶棍,而他则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吴啸天想要冲过去再狠揍他一顿,却被容玄一把拽住了胳膊。

    出人意料的,容玄这回并没有同情弱者,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尉迟勋,淡淡说了一句:“活该,这是你自作自受。”说完,又从他手中抢走了吴啸天的衣物,走到小魔王身边。

    吴啸天问他刚才怎么回事,容玄轻描淡写地回应:“别理他,他只是在嫌我们的衣服不够品味。”吴啸天听得一头雾水。

    容玄调头想走,吴啸天又多看了一眼那个讨厌鬼,突然大惊失色地拽住容玄的胳膊喊道:“不好,他好像又昏过去了。”容玄闻言,跟着转过身看向倚着树杆的某人,只见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尉迟勋此刻面色惨白,咬紧牙关皱着眉,脖颈上又沁出一片湿汗。

    容玄箭步冲了过去,抢在吴啸天前面蹲□,一手固定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缠在尉迟勋肩膀上的纱布,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伤口感染了。”容玄的眼色一紧,他抬眸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尉迟勋,压低声音埋怨道,“你伤口感染为什么不早说?尉迟勋,你偶尔说一次真话会死么?”容玄边埋怨边手脚麻利地将沾了黄脓的脏纱布扔到一旁,头也不回地吩咐吴啸天“去把所有可以用的药都搬过来,还有枕头底下压着的那把苗刀”。

    吴啸天虽然心存顾虑,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小猴子吩咐啥他就跟着干啥,他是他的底线,只要这个慕容清没有过界,吴啸天不会真的对他下狠招。

    感觉吴啸天跑远了,尉迟勋才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容玄,看到容玄一脸心疼的表情,尉迟勋竟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笑屁笑,看我担心的样子很有趣么?”容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尉迟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许,他微微摇头道:“这么久不见,你说话怎么越来越糙了?”

    容玄依旧不给他好脸色,扶着尉迟勋背靠着树坐到地上,自己也并肩挨着他坐下,不咸不淡地说:“总比某些人冠冕堂皇、笑里藏刀的好。”

    尉迟勋又笑,还是那招牌式的笑容,多了几分霸气,少了几分人性。

    “你枕下藏刀的坏习惯还没有改掉。”尉迟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左肩因为伤口感染而不得不垂着手臂,伤势较轻的右手随性地搭在弯曲起来的膝盖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你的烟也没有戒掉。”容玄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像尉迟勋记得他所有的坏习惯一样,他也同样记得尉迟勋所有的小动作,尉迟勋总会在烦躁得想要抽烟的时候,习惯性地用食指敲打桌面。

    如果现在手里有根烟就好了,哦不,半根也好,起码可以让自己忘掉他,起码可以让他忘掉伤痛,在仅限于半支烟的时效里。因为容玄知道,直至灰飞烟灭的一刹那,所有疼痛的感觉又会卷土重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容玄微微侧目,目光在尉迟勋被剐得狰狞无比的手臂上游移,“其实你根本就不是许大马捧上山的对不对?照你的性格,是绝不会寄人篱下的。尉迟勋,你是不是得罪了许大马的人?那颗玉髓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容玄狂轰滥炸式的逼问,尉迟勋干咳了两声,轻笑道:“你还是老样子,总是习惯用律师的口吻说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和这群土匪交流的?你难道不会产生那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容玄斜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都快厥过去了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容玄一本正经地说。

    尉迟勋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执着答案,只好一一道来,对于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却解释得很笼统:“我的确跟着许大马混过一段时间,说到底,他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许大马要我挂柱入伙,同他们一起去架杆开差,我没答应,我说要去找个人,等找着了再说。再后来,还没等我找到你,就听说洛宁县城的匪窟被官兵围剿了,许大马带着手下的弟兄和官兵开味(对阵开火)失风(交战失败),最后自己也落了水(被官兵活捉),被铐上了刑场望城圈(杀头)。”尉迟勋说着说着,眼色又是一沉,扶在膝盖上的右手慢慢收紧,握成了拳状,隐隐在颤,尉迟勋咬牙切齿地说,“一千多个兄弟,一夜间都没了。现在这个仇,只剩下我能替他们报。”

    容玄一脸愕然地看着尉迟勋,还尚处在震惊之中,他呐呐开口问他:“你是说……许大马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他半年前还听大当家的说在洛宁会了会许大马,许大马的婆姨还给老许生了个大胖小子,怎么可能才半年的工夫,许大马的千师匪军就被官兵给剿了?

    尉迟勋微微颔首,一脸凝重地道:“而且这大概只是洛宁永安剿匪行动的第一步,许大马只是被拿来杀鸡儆猴的,下一个还不知会轮到谁。”

    容玄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爬上来,心中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重新镇定了一下,未曾料到在自己安居匪寨的日子里,恶人谷外竟发生了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己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容玄又问尉迟勋:“官兵现在这么大能耐?一千名刀客说剿就剿?我觉得这事不单纯,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暗箱操作。”

    尉迟勋冷哼一声,目光落到远方,眼底浮现起一派森冷,他说:“我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容玄惊愕之余跟着扬声问道。

    尉迟勋咬牙切齿地回答:“慕、容、清,还有他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夜枭队。”

    容玄一怔,他清晰看到尉迟勋眼底迸发出的一丝茹血冷酷,这个男人纵使满身疮痍,依旧隐隐散发出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可令容玄始料不及的却是尉迟勋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容玄一度认定尉迟勋是个利己主义者,他极少对家族生意之外的事情操心,只要那把野火烧不到壹肆K的后院,尉迟勋永远是那个两袖清风站在隔岸观火的看客,因此,尉迟勋此刻强烈的复仇心态不得不使容玄蹙眉不解。

    容玄说:“勋,你也变了。”

    尉迟勋扬了扬眉,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你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容玄又接着道,“我想,你找慕容清报的应该不止是弟兄们的仇,还有许大马的恩,不是么?”

    尉迟勋深深望着容玄,这个能够轻易读懂他心思的男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总觉得自己留不住他,就好像落在掌心的一片雪花,高洁也能融于浑浊的现世,却会在稍稍握紧手心的一刹那,化成了水滴,从指缝间溜走。

    尉迟勋淡淡地回应:“除去那些,我和慕容清还有一点私人恩怨。”看到容玄又一脸担心地皱起了眉,尉迟勋也不忍心再有所保留,他反问代答,“你以为我这身刀口子是怎么来的?”

    容玄听了,脸上的担忧之色只增不减,他下意识地按住了尉迟勋搭在膝盖上的手,紧张地问他:“是那个慕容清干的?是他把你弄成这样的?”如果是,那么即使尉迟勋愿意放过他,容玄也绝对饶不了这个慕容清。

    “呵,不单是这些,他之前还给我灌了哑药,害我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发不出声音。再后来是迷心散,那玩意能让人神志错乱,清醒后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的片段。我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关塔那摩监狱出来的,虐囚的手段真是花样百出。”尉迟勋用谈笑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好像这些可怕的事情都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般,能做到如此淡然面对痛苦的男人,通常都经历过沧桑的洗礼和时间的磨砺。

    但这并不能阻止容玄为他担心,原来之前在山洞里救下他的时候他还在发病,那沙哑的嗓音和过激的反应都是因为药性未退。容玄想着想着,握住尉迟勋的手又紧了一紧。容玄清楚的知道,加负在尉迟勋肩膀上的担子实在太沉太重了,他之所以能够坦然面对慕容清加诸于他的痛苦和折磨,是因为他曾经遭受过更深重的苦难。

    “不过,他现在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尉迟勋突然勾起唇角嗜血一笑,又道,“没了这颗西域进贡的玉髓,慕容清犯下的可是监守自盗、又是欺君之罪,就算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皇帝老子砍的。”

    容玄看着表情狰狞的尉迟勋,想要劝他别冲动行事,毕竟对方来头不小。可又转念一想,尉迟勋不会那么没有分寸,便把才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容玄问他:“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尉迟勋漫不经心地说:“先把伤养好,再去黑风寨找一个人。我临走时许大马告诉过我,要是他和他弟兄出了什么纰漏,就去黑风寨找一个姓吴的当家。”

    黑风寨!?姓吴的当家!?难道是——

    容玄惊讶之余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吴啸天捧着捣磨好的草药和干净的白纱布从庙堂里走了出来,腰间还插着把苗刀。吴啸天的视线缓缓落到容玄紧握着的尉迟勋的手上,他一脸严肃地问:“慕容清,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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