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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卷: 惟子之故 · 颜如舜华 宫深似海夜未央——酒祭

    他的手停在小腹上,蛮横地吻去我的泪水,“肚子饿了,朕陪你用膳。”

    我睁开双眼,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他任我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只是深深望着我,良久,我终于累了,他拢起我的衣衫,将我拦腰抱起。

    “这是何处?”我窝在他怀中,环顾着陌生的殿堂,明黄色帷幔,龙纹画柱。

    出了内室,侍女黄门皆垂手而立,宽敞的厅堂中,他抱着我走上坐榻。

    “放我下来吧,人多。”

    “朕疼爱自己的妃子不可以么?”

    我一阵无言,看着他侧脸的鬓发,突然发现了一丝白发。

    “你老了。”我拿着拔掉的白头发,在他眼前晃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无耐笑道,“你竟敢嫌弃朕?”

    “大叔…”我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心情仿佛好了一些。

    “朕这便教你瞧瞧厉害。”说着便凑了上来,满屋子的侍婢都在看着,我立刻红了脸。

    其实刘彻并不算老,三十六岁正是男人一生最好的年华,正如二八娇女一般盛放。

    “我要吃饭!”他好不容易放开我的唇,我趁机大喊。

    “苏文。”

    “奴才在。”我衣衫不整地坐在刘彻怀里,苏文不敢抬头。

    “宣朕旨意,李美人骄纵,罚三月秩俸,禁足一月。”

    “诺。”

    “要去何处?”刘彻将我按回怀中道。

    “禁足去…你刚才说的。”我一本正经道。

    “罚你禁足承明殿。”他箍住我的手,“一不留神你便乱跑,以后要把你绑在殿内才是。”

    承明殿在未央宫西面,和宣室殿对立而落,站在栏杆外便能看到金马门轩车粼粼,俯瞰中,高墙外的长安城咫尺而天涯。

    战况愈紧,刘彻呆在承明殿的时间并不多。宣室殿的朝议一直持续到傍晚,他回来时却依旧精力旺盛,毫无疲态,不愧为战争狂人,我暗自感叹。

    承明殿分为六阁,外殿麒麟阁存放奏章文件,专供刘彻办公使用,北面整个墙壁上是大幅羊皮地图,上面圈着作战方位和重要城池。

    在一格格书架林立中穿梭,竹简堆积如山,才真正明白一个帝王所背负的江山责任,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令人厌烦。

    麒麟阁我只去过几次,都是叫他吃饭时才敢踏入,刘彻看似对我包容宠爱,实则却颇为在意,我自然不会傻到去触碰他的底线。

    内殿昭晔阁便是我的临时寝宫,他怕我不习惯这里的婢女服侍,特意将南陵宣来陪我。

    那天下午,我从午觉中醒来,睡眼朦胧中走到硕章阁,只见一袭戎装的刘彻正在舞剑。

    那飒爽的身影和利落的剑法,让我瞠目结舌,尽显王者风范。

    “真厉害!”他回旋中,剑花一挽,势如破竹,殿中木桩尽数劈裂,我不禁大喝一彩。

    “离远些,刀剑无眼。”他收剑入鞘,冲我摆头示意,解开甲胄,抛在一旁。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服输道,伸手握住乌青色的剑鞘。

    “哦?爱妃也想做巾帼英雄?”他手一松,沉甸甸的青铜剑压得我手臂一沉。

    “真是一把好剑。”铮地抽出宝剑,清光奕耀。

    我见过霍去病的剑,更锐利狭长一些,梁公子的剑,更轻盈飘逸一些。

    而手中这柄剑,锋不利而厚重异常,握住便有凛然之气。

    “好眼力,此乃上古神器,名巨阙。”他拿过剑来,回身一劈,碗口大的粗木顿时断做齐齐的两截。

    拂着剑鞘上的龙凤浮屠,这可是千年前的宝器,若是留到现在,那该是多么珍贵的文物?

    “想什么呢,如此专注?”刘彻将宝剑放入呈剑台。

    “我在想这把剑值多少钱。”

    他忍俊不禁,将我塞到怀中,捏着我的脸颊道,“你真是爱财,此剑万金不换。”

    “当然爱财,陛下罚了我三个月俸禄呢。”我仰天长叹。

    他盯了我半晌,忽然开怀大笑起来,我只能尴尬地附和几声,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刘彻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自从我来到承明殿,十几日间,他一直留宿这里,除却心中的疑惑,我竟是有一丝道不明的庆幸。

    “你为何不去别的妃子那里?”云雨初歇,我伏在他耳边幽幽问道。

    他并不睁眼,揽过我的肩膀道,“你想让我去哪里?”

    “皇后,还有尹夫人…”想到这里,情绪莫名地低落下来。

    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下面,扣住我的脸庞笑道,“爱妃可是在吃醋?”

    “自恋狂,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在别人那里过夜。”我推开他的脸,帝王都这么自恋么?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为他而生的。

    “自恋狂是何意?”他不依不饶,低头含住我的耳垂,轻轻吮吸着。

    我被他惹得无法,只能顺着他道,“自恋狂就是说你人见人爱…”

    “那你呢?”他忽然停下,定定地凝住我的眸。

    “我…”这突然而来的转变,让我无言以对。

    “朕在问你。”

    “我困了,睡觉吧。”我躲闪着他的目光,心中乱作一团,脑海里忽而闪过霍去病的笑容,揪地我一阵疼痛。

    他用力箍着我,并不罢休,“为何不回答?”

    “我人在未央宫,这个问题还有何意义?”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他粗暴地扯开我的内衣,掠夺的吻暴雨般落下,胸前的肌肤被他吸地生疼,粗糙的手在我每一寸皮肤上点火放纵。

    经过这些日子,他对于我身体已经非常熟悉,总能轻易将我送至极乐,我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我。

    不知经历了几次,我昏昏沉沉中睡去,疲累不堪,沉沦中才能暂时忘却所有。

    习惯了在他怀抱中醒来,睁开双眼,却是空荡的床榻,还残留着淡淡的痕迹。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见到刘彻人影,也许是昨晚他真的在意,抱着被子辗转入眠,心里空落落的,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春意渐浓,殿外的垂柳破了新芽,一片浅浅的新绿,推开窗棂,高墙之上时有飞鸟掠过。

    我坐在铜镜前漫不经心地涂着玉华膏,陈麓匆匆来报。

    我提高警惕,刘彻还未下朝,除了南陵,其他宫婢不敢私入内室,迅速读完密卷,确保燃烧殆尽之后,便命陈麓回猗兰殿去。

    汉军初战大捷,继乌鞘岭大破匈奴遫濮王部众后,骠骑将军部险渡狐奴水,稍事休整之后,转战数日,过焉支山,向西北进击千余里。

    霍去病击杀匈奴折兰王、卢胡王,汉军虏获浑邪王之子及相国、都尉众数,并俘获休屠王之祭天金人,仅月余时日,便利落地结束了第一次河西大战,斩杀近万,缴获敌部俘虏、马匹粮草无计。

    不日便会押送匈奴王子相国回长安,大汉扬威海外,这一仗着实漂亮。

    果然,陈麓刚走,刘彻便意气风发地大步入殿,不时回身对苏林比划着,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作片刻休息,朝服冠冕未退,他便直接入麒麟阁,埋头竹简中,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圣旨颁下,八百里加急送至前线,将作战有功的将士们封赏了一个遍,更是加封霍去病二千二百户。

    并急诏大臣议事,我隐在纱帐珠帘之后,隔着镂空墙面,能看到诸臣手执象骨玉笏鱼贯而入。

    承明殿灯火通明,麒麟阁殿门紧闭,直到夜色已深,才喧嚣着散去。

    宫婢有秩序地摆上饭食,刘彻心情大好,命人呈了两坛子酒,便要与我对酌。

    “苏林,朕赐你一杯。”他揽过酒樽道。

    “奴才不敢逾越。”

    “朕今日高兴,喝了便是。”

    “诺。”苏林赶忙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你们都过来,陪朕饮一杯。”刘彻踞坐于席,苏林端着酒坛,给满屋子侍婢斟上。

    “谢陛下圣恩。”

    我也被他的兴致感染,自己斟了一杯,平举一拜道,“臣妾也敬陛下一杯。”

    “你可知朕为何高兴?”刘彻将我拉回桌边道。

    “我可猜不出,莫不是白捡了万金?”我佯装打趣道。

    “你只认得钱财,”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前方大胜,我汉军猛将皆是天纵奇才啊!”

    他仰头啜饮,夹起菜品送到嘴里,仍是意犹未尽。

    “陛下这等雄心壮志的帝王,百年不遇,若没有伯乐,千里马也泯然众人矣。”虽是有恭维的成分在内,可平心而论,刘彻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帝王。

    “呵呵…”他满意地笑着,不断示意苏林添酒,“这是新丰酿,可还合口?”

    我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震,差点洒出,慌忙掩袖遮去道,“高祖当年思乡,命人特制的佳酿。”

    他点点头,“高祖当年有韩信、萧何之辈,而如今朕却有卫青、霍去病这等将才,四海霸业,志在必得也!”

    从他口中听到霍去病的名字,我闪避着不敢与他对视,几杯黍酒下肚,酒意渐浓,可仍是伸手握住酒樽,不自主地喝起来。

    “你所言甚准,记得当日你对朕说,河西大战必然胜利。”他也有几分酒意。

    我神思飘忽,伸指比划,脱口而出道,“第二次也会大胜呢,骠骑将军是大汉的战神,又怎会败仗?”

    “第二次?”刘彻目光倏尔澄明锐利,放下酒樽,若有所思。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我自斟自饮地呢喃。

    “说得好,焉支山已然踏平,下一役便是祁连山。”

    “有卫霍两大将军在,陛下何愁江山不复?”我随口说着,身子歪在案上,浑身软绵绵的。

    “你喝醉了!”刘彻攥住我的手腕,夺去我送到嘴边的酒杯。

    “没醉呢,我说的对不?陛下你真是娶了一位好皇后呢。”我伏在刘彻身上笑道。

    他猛地将我推开,眼前一阵晃荡,刘彻的脸重叠在一起,看不真切,周围安静下来,气氛隐隐有些变化。

    他嚯地站起身,将杯盘扫落一地,绕了出去。

    “陛下要去哪?”我伏在案上,昏昏欲睡。

    “去找我的好皇后。”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觉得不过瘾,直接端起酒坛灌了起来,浓香的酒滑入食道,灼烧中带着疼痛的快感,呛得我险些落泪。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我敲击着木箸,只觉得心里堵得难过,无处发泄。

    “美人,不能再饮了。”南陵抢过手中的酒坛子。

    “你也觉得我醉了?不,我没喝醉,我清醒的很!”我指着她们喊道,广袖碰翻酒杯,洒了一身。

    “他有皇后,有将军,有天下!可我什么也没有…”我越说越难过,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我只看见他从战马上向我走来,伸出手,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身子颠簸着,仿佛陷入无边的梦魇,起伏间,我艰涩地张开双眼,却看到明黄的一片。

    “酒量不胜,便莫要贪杯。”我一惊,仰头看到的竟是刘彻的脸。

    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怀中,周围是木制的车壁,明黄色的帷幔摆荡。

    “我这是在哪?”

    他伸手掀开窗帘,“刚出了长安城。”

    出了长安么?不曾料到,自己竟能再走出白墙玄瓦的宫门,“去往何处?”

    “陇西郡。”他收回目光。

    “御驾亲征?”我惊诧道,陇西郡是汉军屯兵之地。

    刘彻倏尔转头,一丝隐晦之色掠过,我赶忙低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俺冒着木有存稿、之后一个月各种旅游、工作的风险,勇敢地来加更了~~~\(≧▽≦)/~

    球表扬~~~乃们若是不粗来撒花和收藏,让俺情何以堪咩~~~

    下章拉小霍出来溜溜~~撒花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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