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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四 落花时节又逢君(捉虫)

    正月里头自然是热闹而忙碌的,直到了初六的时候,府里头才清静下来些。惠宁和乌拉那拉氏带着孩子一并入宫去给太后请安,如今太后的身体越发差了,孩子们在跟前说说笑笑热闹一圈也是为博太后舒心几分。

    今日仍是休沐,胤禩也不用去工部当差,便继续临摹着张旭的那幅字。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胤禩心里头多少也明白了几分,这手平时看着无异,只是却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身子是他自个儿的,旁人便是再怎么宽言安慰,也抵不过他心底一片清明。胤禩倒是也并不觉得有多怨天尤人,他内里活了这么些年,许多事情都能看的透彻些。好歹这手也不是全然不能使了,好歹他还有左手……

    “写些什么呢?”

    门边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胤禩的思绪,一抬头便瞧见胤禛披着件墨色鹤氅依着门口负手而立,面上隐隐挂着几分笑意。

    “四哥来了。”胤禩冲他笑笑举起笔道,“不过是长日无聊,随便练练罢了。”

    胤禛进屋将鹤氅脱到一旁,里头是一身白袍,只有袖口和衣襟滚了浅色的描金纹样,他鲜少穿这样浅色的衣服,如今偶然为之倒也十分好看。

    只是胤禩瞥见却不由怔了一下,苦笑道:“这还没出年,你怎么穿了这样素净的一身,若是让皇阿玛瞧见,当心惹他不痛快。”

    胤禛不以为然的微微一哂,低头翻着袖口道:“不过是件衣裳,偏你想的这样多。说起来除夕前头那回大封众人,连老五都封了亲王,你却只是个郡王,连十三都在我那儿替你抱了半天的不平”

    这种不忿的话语胤禩近日来已经听了许多,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别人看不分明,四哥总该是明白的。如今风头太过并非是好事,我倒是还颇为感激呢。话说回来还没有好好的恭喜一回四哥,这越过郡王直接封亲王,可是极大的殊荣啊。”

    “这有什么值当恭喜的,不还有老五么。”胤禛走上前去轻轻携起他的右手,声音不自觉又温软了几分,“这两天还是不方便么?孟广泰过来请脉的时候,都怎么说的?”

    “没什么的,便是没了右手,我还是有左手可以用。可何况这也不是全然就废了,比起那断臂之人,我这不是要好上太多了?”

    胤禛见他面上说的若无其事,心里顿觉酸涩,将他手中的笔抽了出来撂在一旁,轻轻叹口气拥住了他。

    “在我跟前儿,你犯不上逞强给谁看,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

    胤禩没说话,只是难得顺从的将他枕在他的肩膀上,胤禛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屋子里头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况且,你不仅有左手,你还有我。”

    “恩。”

    “我说了往后陪你走下去,就必定会守着你的。”

    “恩。”

    “所以,你若是心里头难受,就同我说出来,便是哭一场也没什么的。”

    胤禩的声音压得很低很轻,“我知道的,只是我心里头并不觉得太难过。”

    “胤禩……”

    “人心里头若是想得到的太多,太贪心了,只怕最后什么都剩不下。如今有恬儿,有你,我觉得已经很好。这手若是日后得以康复,那是老天眷顾垂怜。若是不好,我纵是日日怨天尤人又有何用呢?”

    胤禛闻言不由低头看了看他,正巧撞上胤禩抬头,眸子里头透着淡淡的笑意,胤禛轻叹口气,紧紧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掌,“罢了,你看的总比旁人通透些。”说着目光往下一瞟,突然一顿。

    胤禩顺着往下一看,是腰间挂的那枚白玉佩,自上次的线断了之后便重新寻了结实的金线,挽了个木兰色的同心结。

    “你重新让人穿上线了?”

    “恩,那会儿本是一直放在荷包里头,前儿个惠宁给重新做了个结,只说这样结实些。”胤禩瞧他神色一黯,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今日外头天气难得好些,咱们出去转转,别老在屋子里头闷着了。”胤禛笑了笑,温声说道。

    胤禩被他的笑意触的心里一动,也不由点头道:“好,如此也不必备车了,咱们便走着随处转转吧。”

    胤禛笑着颔首,心里却有几分怅然,连那玉佩都已经有了惠宁挽成的同心结,两人便是再怎么亲近,终究还是有许多事情逃避不开。

    天气依旧是冷的,就是没有起风,比起前两日倒是好了一些。只是京城的冬天总是这样绵长而寒凉的,若是刮起北风便能把人冻的缩手畏脚,恨不得抱着棉被出门。

    “这才初六,外头倒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宫里无论出了多么大的变故,只要这当权者地位不改,百姓便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影响。”胤禩笑看着这一路过来的热闹情景,不由感叹道,“如此说起来可真是让人羡慕,每日只需操心着家中的那几亩薄田,几桩买卖。”

    “再置几房小妾,养几个儿女,岂不是更好?”

    胤禩听他酸不溜丢的扔过来这么一句,顿觉啼笑皆非,“你这话是说我呢,还是说你自个儿?”

    “我今儿个过去的时候遇见你那位侧福晋,一口一个四哥极熟络的样子,竟还同我说要先去书房喊你一声。”胤禛脸色不快的冷哼一声,“我去你书房什么时候还用人通报过?鄂尔泰也不知怎么教的妹妹,不像个样子。”

    “她年岁小没经过事儿,四哥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胤禩笑笑瞥了他一眼,打趣着说,“堂堂雍亲王不会只有这样小的气量吧。”

    彼时二人已经进了京华楼留好的雅座内,胤禛也没叫人来点菜,只说按照时下新鲜的菜色看着上些便好。屋内就他们二人,胤禛听了他的话一时气结,凑上前狠狠的吻了他一口,“怎么?倒是我气量小?”

    “这是在外头!你怎么这样不规矩。”胤禩惊的连忙推开他,向外瞧了几眼,仍是放心不下,便索性做到了离着胤禛最远的位子上。

    胤禛见状挑眉,“还要躲着我了?”

    胤禩见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道:“我可要请教雍亲王了,有个字儿可否写给我看看?”

    “什么字儿?”

    “酸。”

    胤禛见他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中一荡,压低声音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个字儿只怕八弟比我可要清楚,若是忘了那滋味,今晚上不如就去我那别院住着,好好的回忆回忆。”

    胤禩本是想调侃他几句,没想到却被他反唇相讥,顿时脸上一红,只偏过头向窗外望去。

    对面是个古物斋,胤禩本是漫不经心随意瞟了一眼,却看到那门口有个身影显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同老板争论些什么。

    那人身上穿的青白色夹袄,在这隆冬之下显得十分单薄,看他的神情似乎十分焦虑,只是老板却不耐烦的一个劲儿将他向外头推着。

    胤禩见那人微微露了个侧脸出来,心里一震,同胤禛说了声下去一趟,便转身下了楼梯。胤禛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赶忙跟了上去。

    “我说这位公子啊,你那块玉我实在是不敢收,收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算我求求您了,还是另寻一处吧。”

    “谁不知道您这古轩斋是最大铺子了,您要是不收,我这还能往哪儿送去呢?银子不用太多,三十两就成,您就只当行行好帮帮我吧。”

    老板说的已经不甚耐烦,皱着眉头将那人向外猛推了一把,“我说你这人烦不烦,说了收不了便是收不了,你若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那人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还不待他开口,老板便恶狠狠的将店门一关,呸了一声道:“算我倒霉,惹来这么个晦气,今儿这买卖我也不做了!”

    地上那人怔怔的坐着,仿佛手足无措的样子,本就单薄的衣袍染了这一层灰尘之后看着更觉得十分凄楚。胤禩在他身后看着只觉心底一阵哀戚,开口唤道:“柳老板。”

    话音刚落,便见那人身子猛地一僵,似是不可置信的慢慢回过头来,看到胤禩之后半晌才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意,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八爷。”

    “柳老板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柳梦蝶自嘲似的笑了笑,随手掸了掸衣裳上的尘土,不卑不亢的轻声道:“八爷何必明知故问,往日之事八爷心里头应当如明镜儿一般。现在他已经失势,我又岂会好过?”

    胤禛听到这儿心里一惊,适时的开口道:“八弟,既是旧识,不妨请到楼上去一同用些便饭吧。”

    “说的是,若是柳老板无事,便一同上来用些饭吧。”胤禩笑意温和,颔首道,“我也有许多事情闹不明白,还想请教柳老板。”

    柳梦蝶略一思忖,倒也颇为大方,点头道:“得蒙二位爷不弃了。”

    三人走至方才的雅座坐定之后,胤禛已吩咐小二添了碗筷来,菜上齐之后,便将他们这间的门扉紧紧掩住。

    “柳老板当日是受了二哥的吩咐去接近九弟的?说起来这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柳老板是当今的风流人物,如何就肯听命于他呢?”

    柳梦蝶端着酒盅,用手指轻轻描画着边缘的流金纹样,笑着轻叹道:“风流人物?柳梦蝶一个伶人戏子,哪儿当得起这个词。我们这样的人不找个依附又如何立得住足呢?当初他有权有势,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戏子,他是私下找的我,为的就是怕你们这些兄弟知道。他只在暗地里头指使人捧我,有了名声在外自然就引人注目,这里头也就包括了那位九爷。”

    “如此说,二哥倒是用心良苦了。柳老板如今瞧着日子清苦的很,二哥怎么也不为你安排好后路。咱们如何说起来也算是旧识,看你这般样子,不如让我帮衬一把吧。”

    柳梦蝶看胤禩笑意盈盈的样子,摸不透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淡淡笑道:“八爷想要草民做什么?”

    “柳老板应该清楚,现如今二哥已经是一蹶不振,少了他的庇佑,大哥和九弟会放过你么?”胤禩微微一笑,托起酒盅来轻轻抿了口,悠悠说着,“所以柳老板应允我一件事,我保你下半辈子一世平安,吃穿不愁。你可这样可好?”

    柳梦蝶长长的睫毛一颤,笑的颇有几分风姿,“八爷可是要梦蝶入郡王府伺候?”

    他本就是个戏子,轻佻之色最拿手不过,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被胤禛怒斥道:“好大的胆子!嘴巴不干不净什么胡话都敢说,你是活腻味了不成!”

    柳梦蝶微微一笑,双眸熠熠,“还不知道这位爷是?”

    “这是我四哥,当今雍亲王。”

    “原来是四爷,草民本就起自微末,风尘声色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干净不了。四爷若是想要我这贱命,拿去就是,何必动怒呢。”

    “你……”

    胤禩在桌子下头轻轻握了握胤禛的手,示意他莫要动怒,转头向柳梦蝶道:“我四哥最是个刚正的人,柳老板何苦这样自贱?我卖柳老板一个人情,柳老板只要肯把当时二哥同你来往时提到的官员、朝廷事务等尽数写在纸上给我,我自会派人送你离开京城。到时候改名换姓,重头来过,不是也很好么?”

    柳梦蝶闻言颇有些不解,“他已经下台难成气候,你又为何还要我这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胤禩颇有深意的轻轻一叹,“这里头的事儿哪个不是今日一桩,明日一件的?我这是怕了,总想着找个压惊符呢。”

    柳梦蝶微微一沉吟,凝视着胤禩道:“八爷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贤德之人,难道也对那……?”

    “柳老板,话说得多了不一定有好处。”胤禩静静的打断了他,笑问道,“我方才说的事情,柳老板思量的如何?”

    “八爷也看见了,如今草民身无长物,方才想去卖个玉佩,却也因是宫中之物无人敢收。可谓是穷困潦倒,行至末路了。”柳梦蝶凄楚一笑,“既然八爷肯帮我,这有有什么不成的呢?倒是难为我上次这样构陷八爷,你还能信赖于我。”

    胤禩心里念着当时同他在廊下说的那一番话的情意,对柳梦蝶并不算十分痛恨。他只是个戏子,又无依无靠,虽然行径令人不齿,却也不能全然怪罪于他。

    更何况,若不是他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日后和胤禛……

    胤禩心底漾起几分暖意,向柳梦蝶微微一笑道:“我始终觉得柳老板是性情中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为何不可信呢?”

    柳梦蝶想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胤禩命人送来纸笔,然而柳梦蝶却只接过了纸来,将手指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趁着鲜血涌下之时缓缓的写着一字一句。

    “这压惊符上头若是没有沾点血光,只怕还是不够管用。”柳梦蝶将血书地给胤禩,“恕草民多嘴一句,八爷各处都好,只是心肠却始终不够冷硬。只这一点,日后便恐怕徒增后患无穷。”

    胤禩颔首,“我并非图谋大志,只是为求个平安自保罢了。今晚柳老板就先在这京华楼住下,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你出京。”

    “还有一事,八爷请听草民一说。”

    胤禩见他神色间颇有几分凝重,不由正色道:“柳老板请讲。”

    “那会儿草民曾出入过数家达官府邸,其中也有先前诚郡王如今诚亲王的,那回他们喝多了些,我听诚亲王说‘这大哥天天想干大事,却又畏手畏脚难成气候,老四和老八是一根线上的,哪儿是他拉拢的了的’,后来他又说‘二哥这法子想的精妙,这同人做事情就得思虑周密才成,厚积薄发才是正路子’。”

    柳梦蝶说完之后低垂着眼眸道:“草民只觉得他这话里头透着一股邪气劲,可也再没什么别的了,如今便一并告知八爷吧。”

    胤禩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真是多谢柳老板了,如此我和四哥就先行走了,今日一别日后只怕不会再见,柳老板善自珍重才是。”

    胤禛直到同他下了京华楼也没个好脸色,径自在前头快步走着,胤禩在后头紧赶了几步,却被他带着拐进一个小巷子中去。

    这条巷子极僻静,胤禩刚要开口问他,便被他压到墙上,语气不善的问道:“那个柳梦蝶同你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么个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不是在伪更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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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留言求手滑嘤嘤嘤~~~~~

    当然主更还是这篇

    至于前一阵子调查的那个穿越+武侠的同人,主CP定了应该是段誉X慕容复,段誉扮猪吃老虎,内里是腹黑攻,慕容复是外强内弱狠毒受,这个文应该会在天下峥嵘离完结还有那么几万字的时候发,作为下一篇的主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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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于是我把小剧场君牵出来了~~剧场君来打个招呼~~~

    小剧场君:>////< 大家好~~捂脸

    小剧场君表示最近被四爷欺压的灰常厉害,于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于是……他决定再度出现亮相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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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晚上把八爷压倒墙角,边扒衣服边咬耳朵

    四爷:你说你说你说,那个柳梦蝶跟你什么关系

    八爷无奈:没有关系啊!就是九弟找他来唱过曲儿啊

    四爷:我才不信,他看你那小眼神都带着钩儿的!

    八爷低声:……就是,九弟一开始想让他伺候我……

    四爷大怒:什么?!你说我哪点不好,我这么英俊威武神勇不凡能奋战一夜不休不停……你还敢给我偷吃?!

    八爷挣扎:谁偷吃了……

    四爷大怒:偷吃未遂也不行!

    八爷:连未遂都谈不上……

    四爷火气狂增:你还挺遗憾啊?!看来果然还是我不够卖力。(向外头喊)苏培盛,给我和八弟都告三日的病假!八弟忧国忧民,有众多事情要和我好好商榷。

    八爷:……

    四爷扑上来:来吧,我这就同你好好的商榷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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