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第十五章 收复杭州（洋人不敢留长须）2
第二天一早，德克碑求见左宗棠，进门就行中国将佐参见上司的礼节，因为初学，非常生硬别扭。左宗棠见德克碑样子与昨天有些不同，仔细想想，发现他的大胡子没了。就问他胡子呢？
德克碑恭恭敬敬回答说：“昨天大人总是看我的胡子，想必大人不喜欢，我发现诸位将军的胡子也都不敢比大人的长，在下就剃去了。”
正喝了一口茶的左宗棠禁不住喷茶大笑，说：“本抚哪有这样的规矩，只是觉得你的胡子长得象钢丝一样，三国的张飞，水浒的李逵，大概就是你这样的胡须。”
德克碑愉快的笑了，他赠给左宗棠一支法国最新生产的后膛七响手枪做礼物。
左宗棠命人拿来起草的常捷军统带协议，德克碑几乎一字未易签了字。
左宗棠说：“听说你们外国人都是行脱帽鞠躬礼，以后，就行你本国的礼好了。”
德克碑就要告辞时，左宗棠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张任命他为浙江总兵的委扎。左宗棠说：“当初我不同意借助洋人处理本国的事情，所以不同意给你扎委，后来李鸿章给了你。如今你在浙江，他鸿章的扎委就不算数了，这个扎委当然应该有本巡抚给你。”
德克碑双手接过，说大人肯任命我当浙江的总兵，比李鸿章大人的任命更让我骄傲。左宗棠问他那是为什么？德克碑说：“我听说大人连皇上的话都敢反驳，李鸿章大人就不敢。”左宗棠一听这话，乐得哈哈大笑，笑完了问德克碑：“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敢李鸿章不敢？”德克碑直摇头。左宗棠指指自己的顶戴说：“李鸿章怕丢了他，可是我不怕。”
十几天后左宗棠的折子到京，在折子里说德克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请他留任常捷军的统领。议政王大为头疼，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因为他已经督促法国领事推荐了新的统领，也许已经从天津上船了。他扬着左宗棠的折子说：“你们瞧瞧，我这个议政王，都快让左骡子牵着鼻子走了。”
自从慈禧太后说过左宗棠“真是头倔骡子”后，左骡子的外号就悄悄在军机们嘴里叫开了。不算贬，但也不算褒，只能算无可奈何。
德克碑率领的常捷军在左宗棠的严令下，纪律大为严明，训练也十分得力。左宗棠把他调到富阳城外，协助蒋益澧进攻富阳。富阳城属杭州府，位于杭州西南，富春江边，是杭州的重要军事屏障，如果富阳有失，就可水陆并进，顺流而下，直逼杭州。蒋益澧已经围困富阳三个月，但是仍然没有攻克。常捷军有后膛大炮，轰塌了富阳城外卡垒，蒋益澧率军发起强攻，当天攻占了富阳。
捷报到京，慈禧太后大加赞赏，让军机处拟旨，实授左宗棠闽浙总督。军机大臣们都十分惊讶，左宗棠在咸丰十一年五月被授太常寺卿，半年后授浙江巡抚；任巡抚才一年多一点，就实授闽浙总督，实在太快了些。要知道曾国藩早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时已经是二品侍郎，二品官做了十四年，到咸丰十年（1860年）才实授两江总督。左宗棠从襄办湘军军务起不满三年，竟然实授闽浙总督，平步青云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骤然升迁。所以军机大臣们都不语。不语就是有看法，议政王是领班军机，他必须说话。他说左宗棠之才深得先帝和两宫皇上的器重，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慈禧打断了，慈禧说：“没有什么只是，我和母后皇太后商议，实授左宗棠闽浙总督。你们只管去拟旨来看。”
慈安太后也有些愕然，这件事，事前并没有商量啊？慈禧太后不待她发问，向慈安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刚才军机大臣们在，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对姐姐我是不能瞒的。姐姐你看，湘军、楚军、淮军共有三十万左右，湘军不用说，和曾氏兄弟自家的军队差不多；淮军的李鸿章，是曾国藩的学生，也是曾国藩一手提拔起来的，师徒两人就像长了一幅心肝。你再看现在咱大清的督抚，两江总督是曾国藩，江苏巡抚李鸿章，江西巡抚沈葆祯，湖北巡抚李续宜，湖南巡抚毛鸿宾，广西巡抚刘长佑，贵州巡抚江忠义，四川总督张亮基，不是他的旧部，就是他的好友。姐姐你看，咱们半壁江山都在曾国藩手里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慈安太后平时没太上心，但这些督抚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经慈禧这么一挑明，还真是吓了一跳，说：“妹妹，那你怎么还让左宗棠任闽浙总督，这不是让曾国藩更厉害了吗？”
慈禧笑笑说：“姐姐说的也没错。左宗棠与曾国藩还有故去的胡林翼，人称是湘军三大首领，按理说应该削弱左宗棠的实力才是。可是姐姐你注意了没有，这些督抚里面，敢批评曾国藩，敢和曾国藩不唱一个调的，只有这位左宗棠。让左宗棠也成了总督，他们那可就平起平坐了，曾国藩要想指挥左宗棠，就没那么容易了。”
慈安太后这才恍然大悟，说：“妹妹真是好心计，姐姐我真是自愧不如。”
慈禧笑笑说：“姐姐你就别夸我了，咱们姐妹一块患过难的，我有十分心绝不敢只尽九分，那样对不住姐姐了是不？这以后啊，咱就注意这些封疆大臣的折子，谁和曾国藩闹争吵，咱就护着谁，总之，不能让十个手指头攥成了拳。”
慈安扑哧一声笑了：“不让十个手指攥成了拳，妹妹说的真是有意思。”
慈禧说：“姐姐你别笑我。按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们不应该这么防着人家。可是人心隔肚皮，就是曾国藩没有不臣之心，他的那些部下呢？万一他的部下闹一场陈桥兵变，就由不得曾国藩了。”
慈安太后读书不多，对陈桥兵变的典故不甚了了。慈禧就给她讲了个大概。慈安说：“是啊，万一他的部下们有不臣之心，也由不得曾国藩了。按妹妹这个办法，让他们的十个手指攥不成拳，他的部下也就没那个胆子。这也算是护着曾国藩呢。”
慈安这话给慈禧的权术找到了一个很高尚的借口，慈禧大声说：“可不是嘛，咱姐妹这是护着老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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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碑恭恭敬敬回答说：“昨天大人总是看我的胡子，想必大人不喜欢，我发现诸位将军的胡子也都不敢比大人的长，在下就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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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碑愉快的笑了，他赠给左宗棠一支法国最新生产的后膛七响手枪做礼物。
左宗棠命人拿来起草的常捷军统带协议，德克碑几乎一字未易签了字。
左宗棠说：“听说你们外国人都是行脱帽鞠躬礼，以后，就行你本国的礼好了。”
德克碑就要告辞时，左宗棠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张任命他为浙江总兵的委扎。左宗棠说：“当初我不同意借助洋人处理本国的事情，所以不同意给你扎委，后来李鸿章给了你。如今你在浙江，他鸿章的扎委就不算数了，这个扎委当然应该有本巡抚给你。”
德克碑双手接过，说大人肯任命我当浙江的总兵，比李鸿章大人的任命更让我骄傲。左宗棠问他那是为什么？德克碑说：“我听说大人连皇上的话都敢反驳，李鸿章大人就不敢。”左宗棠一听这话，乐得哈哈大笑，笑完了问德克碑：“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敢李鸿章不敢？”德克碑直摇头。左宗棠指指自己的顶戴说：“李鸿章怕丢了他，可是我不怕。”
十几天后左宗棠的折子到京，在折子里说德克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请他留任常捷军的统领。议政王大为头疼，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因为他已经督促法国领事推荐了新的统领，也许已经从天津上船了。他扬着左宗棠的折子说：“你们瞧瞧，我这个议政王，都快让左骡子牵着鼻子走了。”
自从慈禧太后说过左宗棠“真是头倔骡子”后，左骡子的外号就悄悄在军机们嘴里叫开了。不算贬，但也不算褒，只能算无可奈何。
德克碑率领的常捷军在左宗棠的严令下，纪律大为严明，训练也十分得力。左宗棠把他调到富阳城外，协助蒋益澧进攻富阳。富阳城属杭州府，位于杭州西南，富春江边，是杭州的重要军事屏障，如果富阳有失，就可水陆并进，顺流而下，直逼杭州。蒋益澧已经围困富阳三个月，但是仍然没有攻克。常捷军有后膛大炮，轰塌了富阳城外卡垒，蒋益澧率军发起强攻，当天攻占了富阳。
捷报到京，慈禧太后大加赞赏，让军机处拟旨，实授左宗棠闽浙总督。军机大臣们都十分惊讶，左宗棠在咸丰十一年五月被授太常寺卿，半年后授浙江巡抚；任巡抚才一年多一点，就实授闽浙总督，实在太快了些。要知道曾国藩早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时已经是二品侍郎，二品官做了十四年，到咸丰十年（1860年）才实授两江总督。左宗棠从襄办湘军军务起不满三年，竟然实授闽浙总督，平步青云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骤然升迁。所以军机大臣们都不语。不语就是有看法，议政王是领班军机，他必须说话。他说左宗棠之才深得先帝和两宫皇上的器重，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慈禧打断了，慈禧说：“没有什么只是，我和母后皇太后商议，实授左宗棠闽浙总督。你们只管去拟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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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太后这才恍然大悟，说：“妹妹真是好心计，姐姐我真是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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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扑哧一声笑了：“不让十个手指攥成了拳，妹妹说的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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