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第六十七章 接生（三）
我与他对视两秒，然后转开了头，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们可能还会再次相见，也曾设想了无数相见时的场景，可绝对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那我今天绝不出门。
“十三哥，你对皇嫂真好。”洛溪小声地说道，随后兴奋起来，又指了指我们身边的婴儿，“对了，这是你刚刚出生的孩子，快过来看一看。”她向胤祥招招手，见胤祥反应迟钝，便直接跑了过去把他拖了过来，指着小床里的孩子，轻声说道，“你看他多可爱。”
胤祥原本一直看着我，听洛溪这么一说，就低下头看了看孩子，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秒后又抬头看向我。
我假装不知道他在看我。
或许是看我的动作太明显，洛溪终于发现了，就笑嘻嘻地拉着我向他介绍，“哥，她就是那天我向你提到的那个姑娘。她叫薰齐儿，你得好好感谢她，今天要不是她在，皇嫂和孩子可能就都保不住了。”
听洛溪这么说，我立马撇清关系，“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什么也没做，都是太医和产婆的技术好才使得她们母子平安的。而且十三福晋和小阿哥本来就有上天的庇佑。”再也不想再这个地方呆下去。我向洛溪告辞，“公主，我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我先走了，下次再去看你。”说完也不给洛溪挽留的机会，直接迈步离开。
刚出门没走几步，他就追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薰齐儿……”
我不能继续走，只能暗暗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淡漠地问，“十三爷有事吗？”
他直直地看着我，耽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香包忘记落在在驿站里，我帮你带回来了。”
香包？他特意追出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我无所谓地摇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有好几个香包，丢了一个也无所谓，再做一个新的就是了。”
他无语。
“十三爷可以放手了吗？”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慢慢放开了我的手。
我转身，带着回暖潇洒地离开，绝不回头。
直到出了府门拐过墙角，我这次终于松懈下来，靠在墙边蹲了下来，全身都觉得无力。这才知道什么叫差别待遇，明明都是女人。
“小姐……”回暖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事儿。”只是有点儿累。
“还说没事？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您曾经告诉我的。您刚才就不应该救她。好心未必有好报。”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
是呀！我或许还真的应该狠心一点儿，可是为何做不到呢？记得曾经听谁说过，手脚冰凉的人心也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我从小就手脚冰凉啊。
后悔吗？
不！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看着回暖一脸无奈的样子，我自嘲地笑笑，笑得有些无力，“回暖，你知道吗？其实在我走向产房的时候，我还真想过要用你说的方法。只是当我踏进产房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可是却还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生下孩子，那一刻，我再也不忍心不救她。如果不救她，我会一辈子不安的。”当我走到床前，她看着我，奄奄一息地开口祈求，“我求求你，一定要保护我的孩子，保护孩子……”在那一刻，我深深地触动了，在生命终结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们的孩子，她应该很爱他，很爱这个孩子吧。这一刻，我为刚才有过的想法感到惭愧，我知道，如果我此刻不救他，那我赢了，可也真正的输了，我玷污了我的爱情。
回暖叹气一声，“小姐，这样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痛苦一辈子总比一辈子不安来得好。”
我抬头看着天空。如果一个男人非得要我使用手段才可以得到，那我还是不要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小姐，福晋来了。”回暖匆匆忙忙地进来向我禀报，此时我正在看商号的账目，听她这么说，立马起身相迎，心里却大概猜到什么事儿了。这几天福晋一直劝说我，说康熙最近正忙着为十四挑选嫡福晋，让我主动进宫向康熙毛遂自荐，我一直推脱着，想来她今天又来劝说了。
“孩儿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我微笑着行礼，然后请她坐下，让丫鬟上茶。她坐了下来，看着我，“薰齐儿，刚刚宫里传来消息，兵部尚书马尔汉认了十三阿哥的侧福晋做女儿，圣上已下旨，赐封兆佳殷雅为十三嫡福晋……”
身子晃了一下，福晋还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脑海中只有“兆佳殷雅”这个名字。
其实早该想到的，他对瓜尔佳那么钟情，又怎么会移情别恋，专宠其她女人呢？自己真傻，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的兆佳，怎么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终于实现了他的心愿，终于可以给她唯一的专宠了。
我该恭喜他的。
“薰齐儿，薰齐儿……”微微加大的音量换回了我的思绪，我立马回神，专心听福晋想说些什么。
“薰齐儿，你虽说不是额娘亲生的，可是在额娘心中，你和萱芊儿也没什么两样的，额娘都希望你们好。现在十三阿哥已经有嫡福晋了，你也应该死心了。听额娘的话，十四阿哥对你一往情深，你嫁给他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额娘，我……考虑考虑。”
“薰齐儿，就当额娘求你了。”或许是我一直这么回答，福晋也听腻了，这次学聪明了，居然来狠的，直接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我一惊，立马想拉她起身，“额娘，您这是干什么？孩儿承受不起，您快起来。”
“你不答应额娘，额娘今天就长跪不起。”
“……”虽然心里明白她这么做压根不是为了我，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她这么跪着，毕竟她对我多少也有养育之恩。
或许嫁给十四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吧？这样我可以满足家人的要求，可以达成八阿哥和姐姐的心愿，可以让十四开心，可以让所有人高兴，可以……居然有这么多好处，那我为何还要犹豫？何不让十四把这个没人要的我直接带回家好了？与其爱一个人爱得那么辛苦，何不选择被爱。
想起他那天晚上带着深深伤痛的眸光，我闭上眼睛，“额娘，我答应你就是了。”
福晋愣了愣，随即兴奋起来，满脸喜悦，这才在回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万般宠溺地看着我，催促道，“薰齐儿，马车已经备好，你现在就进宫去和皇上说明一下你的意思。”
现在？
这么快！
也好，早说晚说还不都一样？居然事情已成定局，也就不需要再犹豫了。万一犹豫了、后悔了怎么办？
我换了套衣服，在额娘的陪同下坐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经注定，马车会驶进皇宫，我会嫁给十四，所有人会欢天喜地，而我，会慢慢地试着去接受他，或许还会爱上他，甚至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怎么会有或许呢？未来的变化谁又能预料？马车走到半道儿，迎面也驶来一辆马车，很华丽的，驾车的车夫我们认识，是八阿哥府上的。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想，或许我和十四，亦属于天意弄人、有缘无分吧，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彼此。
姐姐问明了我和福晋进宫的原因后，嘲弄地看了我一眼，对福晋说，“额娘，昨个儿晚上十四弟已经进宫请婚了，说愿意娶一位姓完颜的姑娘为嫡福晋，皇上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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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那我今天绝不出门。
“十三哥，你对皇嫂真好。”洛溪小声地说道，随后兴奋起来，又指了指我们身边的婴儿，“对了，这是你刚刚出生的孩子，快过来看一看。”她向胤祥招招手，见胤祥反应迟钝，便直接跑了过去把他拖了过来，指着小床里的孩子，轻声说道，“你看他多可爱。”
胤祥原本一直看着我，听洛溪这么一说，就低下头看了看孩子，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秒后又抬头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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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看我的动作太明显，洛溪终于发现了，就笑嘻嘻地拉着我向他介绍，“哥，她就是那天我向你提到的那个姑娘。她叫薰齐儿，你得好好感谢她，今天要不是她在，皇嫂和孩子可能就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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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没走几步，他就追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薰齐儿……”
我不能继续走，只能暗暗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淡漠地问，“十三爷有事吗？”
他直直地看着我，耽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香包忘记落在在驿站里，我帮你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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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可以放手了吗？”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慢慢放开了我的手。
我转身，带着回暖潇洒地离开，绝不回头。
直到出了府门拐过墙角，我这次终于松懈下来，靠在墙边蹲了下来，全身都觉得无力。这才知道什么叫差别待遇，明明都是女人。
“小姐……”回暖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事儿。”只是有点儿累。
“还说没事？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您曾经告诉我的。您刚才就不应该救她。好心未必有好报。”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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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明白她这么做压根不是为了我，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她这么跪着，毕竟她对我多少也有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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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愣了愣，随即兴奋起来，满脸喜悦，这才在回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万般宠溺地看着我，催促道，“薰齐儿，马车已经备好，你现在就进宫去和皇上说明一下你的意思。”
现在？
这么快！
也好，早说晚说还不都一样？居然事情已成定局，也就不需要再犹豫了。万一犹豫了、后悔了怎么办？
我换了套衣服，在额娘的陪同下坐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经注定，马车会驶进皇宫，我会嫁给十四，所有人会欢天喜地，而我，会慢慢地试着去接受他，或许还会爱上他，甚至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怎么会有或许呢？未来的变化谁又能预料？马车走到半道儿，迎面也驶来一辆马车，很华丽的，驾车的车夫我们认识，是八阿哥府上的。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想，或许我和十四，亦属于天意弄人、有缘无分吧，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彼此。
姐姐问明了我和福晋进宫的原因后，嘲弄地看了我一眼，对福晋说，“额娘，昨个儿晚上十四弟已经进宫请婚了，说愿意娶一位姓完颜的姑娘为嫡福晋，皇上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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