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六章 风肆
风一样的风，4
自我懂事起我就没怎么哭过，但这次，我感觉有两股不知名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流向嘴角的时候，我用舌头截住它们，想着我帮小洁舔着眼泪时候的感觉，那分钟的时光被我吻住的时候，我吻住了那分钟的时光。
我孤零零一个人走回我的病房，突然感觉自己喜欢上小洁了，我感觉这种喜欢比以前来得更为真切，而不是那种看见美女就动心的喜欢，在你腿断了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这样一路陪着你，一起说笑，一起玩耍，一起进男厕所里上厕所，帮你用牙齿解开解不开的死结……
长廊里面静悄悄的，我看着纯洁的玻璃在夜里泛着茶色的光，一路想着回到病房，看见小洁的病床上卧着一个人，背对着月光，腰肢曼妙，微微起伏，我叫了一声，楚夏，你怎么在这里？
那身影窸窣响动，随即起身道，杂毛走了，董小洁走了，你身边没人照顾。
我听了之后不禁诧异，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楚夏默不吭声点了点头，道，你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在你隔壁，你呢，就只顾着谈情说爱，连我开厕所门都没听见！
我说，我到底哪一点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对我？
楚夏说道，你还记得你追我的时候什么样子吗？
说着，眼泪簌簌落下，我想上前安慰她几句，但是还是忍住了，心里想着当年追楚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不记得了。
于是问道，你说吧，我不记得了。
楚夏说道，你真不记得了？
我说，真不记得了。
楚夏继续追问道，那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我兀自摇头。
楚夏凄然笑着，眼泪一路滑下，透着月光，感觉嘴角凝露，更增风韵。
我随口说道，你哭的样子真好看！
楚夏破涕为笑，骂道，你就知道好看，要是我不好看，你当时还追我吗？
我沉思片刻，说道，大概不会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人工湖边上，你坐在一棵垂柳下面看书，我看见你的背影，然后跟你搭讪，然后你骂我臭流氓。
楚夏眼睛看着我的瞳孔，忽感奇怪，忽感惊喜。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说，哪能忘记？
我想，我记得。那种记得，是一种永远不会遗忘的一种记得。
那天人工湖边，凉风阵阵，杨柳堆浪，我在水泥路上走走停停，一路欣赏初夏的风景以及初夏时节校园里面的女生，蓦然看见湖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女孩，长发飘飘，一袭白衣，侧脸光滑如玉、美轮美奂，一直很认真地捧着一卷书再看，但是我不知道正面怎样，就好像看到一面装饰精美的后门，不知道正厅是富丽堂皇，还是只有一件茅房。
同时我又想，顾虑太多，好东西早被别人捡跑了。
心念至此，我又想到，如果长得好看，会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唰唰给了自己两巴掌，考虑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我们还是陌生人，就应该按部就班一步步发展，虽然是这样想，但还是改不了每次看见美女就幻想着跟对方结婚的画面。
于是我大胆上前，说道，同学，你相不相信，我能猜到你的名字？
于是她抬头看我，她抬头的一瞬间，我用心看着，一双妙目睁的大大的，剪水双瞳略带惊奇地在我的身上上下扫动。正好又一阵风吹过，柳枝随风而动，有几根不安分地拂到了我的脸上，我心里只是感觉，她的美撞击着我的瞳孔，像一阵龙卷一样曼散着一种让人晕菜的气质。
然后她对我说，我们，认识吗？
于是我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粲然一笑，说，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我掏出手机说，你介意留一下你的号码给我吗？
她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我心中有气，虽然我搭讪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多认识几个朋友那么简单，但是对方的意思太过明显，反而让我下不来台，于是我心平气和，但语义尖刻道，没想到你男朋友把你管得这么严，看来他很会调教嘛！
她秀眉微皱道，调教？什么调教？
我一看这个妹子竟然单纯到这种程度，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正准备走了，没想到她好像刚好明白了过来，脸现怒容道，臭流氓！
我看她生气的时候更是娇艳动人，不禁有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感觉，便说道，谁让你这么漂亮，你如果是凤姐，我这个臭流氓绝不敢来招惹你！
我看她咬牙切齿，马上就要进入暴走状态，于是想快点逃之夭夭，但是为时已晚，她手里的那本厚如辞海的一本大书已经劈头盖脸地向我砸将过来。
但是就在她砸过来的一瞬间，我瞥一眼她的脸色，却发现了有几分不舍的样子，于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芳心暗许，但是我看见她的目光是盯着自己的那本“辞海”，于是我猜测肯定是她对我气愤填膺，但是私下有找不到合适的兵器将我置之死地，所以才迫不得已用这本书来砸我。
我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躲？不躲？
但是我的身体的反应比我的大脑还快，一个格挡，一个侧身，已经眼疾手快地避了过去。
但是我一回头，发现我的身后是那片人工湖，那个女生向我奔来，想伸手隔空去抓那本书，却一不小心跌进我的怀里，我觉得我此时不该趁人之危，但又不能不趁。
就在我考虑的瞬间，那本书的下坠之势更加明显，我匆忙把女孩身体扶正，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了下去，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不会游泳。
虽然我比那本书重很多，但是那本书起步比我快，已经先落水了，我抱着一本湿掉的书拼命喊着救命。
那个女孩在岸上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声呼救。
我呛了几口水，然后浮沉了几下，欣喜发现水并不是很深，假如我站在水底，顶多淹没头发，但还是装模做样多喝了几口水，然后故作体力不支，沉沉浮浮。
然后我发现岸边多了一个男生，对那个女生说，这人是谁？
那个女的仍然不留情面说道，一个流氓，刚才过来找我搭讪的。
男的说，那就让他死了算了，反正我不下去。
我心中暗骂这男的无情无义、见死不救，跟那帮打捞尸体的简直是一伙的。但嘴上还是拼命喊着。
女孩渐渐焦急起来，男的在一旁嬉笑道，别担心，这男的搞鬼，水根本没这么深！
女孩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我口中又呛了几口水，我心想，如果这些人再不下水，我就要弄假成真了。
然后我听见女生说，你下不下去？
声色甚是严厉，但男的仍然含糊其辞，最后男生说道，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下去。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女生还没有男朋友，于是心花怒放，好在在水中，浪花掩盖了我喜忧参半的表情。
接着只听得扑通一声，我的一颗心如坠冰窖，心想，肯定是这女生本来就喜欢这男生，正好这男生趁我之危表了白，女生平时妆模作样扭扭捏捏、无可无不可，现在正好有了一个不做作的理由接受这个男生，于是万念俱灰，感觉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在水中睁眼都十分困难，所以索性闭着眼，此刻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着，艰难睁开眼睛，竟然是那个用书砸我的女生，于是我趁着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抱紧这个女生，结果突然后背的颈椎处被击了一下，昏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医务室，女孩守在我的床边，对我温言软语道，你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好渴！
女孩像是预料好了的在旁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递给我，调皮说道，你在湖里面喝了那么多，怎么还口渴啊？
我不明所以，岔开话题道，我怎么晕过去了？
她不好意思讪笑道，不好意思，我跳水下去救你的时候你正好呛着几口水，我想还是把你打昏了救你比较方便！
于是我无奈想到，没想到在这个淹不死人的水塘里面救人还要把人先打昏再施救。
但是我又不能承认在下面险象环生是假装出来的，于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
于是我说，多谢你救了我啊！
那女孩晕红双颊，说道，没有，我该谢你才对，为了一本书，至于那么拼命吗？
我说，如果你不是长得这么美，我就不至于那么拼命了。
旁边的小护士插嘴道，你真该谢谢她了，要不是她把你及时救上来，还给你做了急救措施，你这条命啊，恐怕就葬在人工湖了。这么好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我听到急救措施，立马想到人工呼吸，心中激动，喉咙中又呛了一口水，咳嗽不止。
良久才平息下来，偷眼看了看那女孩，只见她双颊晕红，眉眼如丝，嘴唇微翘，却仍是带着几分欣喜的颜色。
我不好意思问道，你真的给我做了……那个？
这一问，女孩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随即辩解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
那护士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俩的模样越来越像是打情骂俏，不禁走到我们跟前做起了牵线搭桥的红娘，捏着她的手放在我手上说，你看啊，这姑娘救了你，还给你做了……那个，你就不能辜负人家了，正好我看你们也般配……
护士放手的时候，女孩的手在我手中轻轻一挣，我的手稍一使劲，却未挣开。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真的喜欢我？
我说，我喜欢你，我从今天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女孩说，那你发个誓来听听。
我一看，正好是我的拿手好戏，便即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要是我说谎的话……
女孩急忙打断，说道，什么你啊你的，我没名字啊？
于是我感觉一真奇妙，这个女孩的手已经握在手里了，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细细跟楚夏说着我们初相识的样子，说道好笑的地方，楚夏禁不住一乐，我慢条斯理、添油加醋地讲完了整个故事，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楚夏从自己床上走到我的床前，静静抱着我，说道，别说完好吗，我宁愿活在你说的这个故事里，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如果从来都没有喜欢你，那为什么我会哭呢？
楚夏眼圈一红，说道，可能是风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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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考虑的瞬间，那本书的下坠之势更加明显，我匆忙把女孩身体扶正，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了下去，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不会游泳。
虽然我比那本书重很多，但是那本书起步比我快，已经先落水了，我抱着一本湿掉的书拼命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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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发现岸边多了一个男生，对那个女生说，这人是谁？
那个女的仍然不留情面说道，一个流氓，刚才过来找我搭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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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见女生说，你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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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中睁眼都十分困难，所以索性闭着眼，此刻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着，艰难睁开眼睛，竟然是那个用书砸我的女生，于是我趁着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抱紧这个女生，结果突然后背的颈椎处被击了一下，昏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医务室，女孩守在我的床边，对我温言软语道，你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好渴！
女孩像是预料好了的在旁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递给我，调皮说道，你在湖里面喝了那么多，怎么还口渴啊？
我不明所以，岔开话题道，我怎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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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晕红双颊，说道，没有，我该谢你才对，为了一本书，至于那么拼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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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急救措施，立马想到人工呼吸，心中激动，喉咙中又呛了一口水，咳嗽不止。
良久才平息下来，偷眼看了看那女孩，只见她双颊晕红，眉眼如丝，嘴唇微翘，却仍是带着几分欣喜的颜色。
我不好意思问道，你真的给我做了……那个？
这一问，女孩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随即辩解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
那护士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俩的模样越来越像是打情骂俏，不禁走到我们跟前做起了牵线搭桥的红娘，捏着她的手放在我手上说，你看啊，这姑娘救了你，还给你做了……那个，你就不能辜负人家了，正好我看你们也般配……
护士放手的时候，女孩的手在我手中轻轻一挣，我的手稍一使劲，却未挣开。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真的喜欢我？
我说，我喜欢你，我从今天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女孩说，那你发个誓来听听。
我一看，正好是我的拿手好戏，便即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要是我说谎的话……
女孩急忙打断，说道，什么你啊你的，我没名字啊？
于是我感觉一真奇妙，这个女孩的手已经握在手里了，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细细跟楚夏说着我们初相识的样子，说道好笑的地方，楚夏禁不住一乐，我慢条斯理、添油加醋地讲完了整个故事，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楚夏从自己床上走到我的床前，静静抱着我，说道，别说完好吗，我宁愿活在你说的这个故事里，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如果从来都没有喜欢你，那为什么我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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