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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女儿初长成

    秦妈告诉雪如,那位老嬷嬷原本是在旗人大户当差的,以前也教导过那些有身份的王爷、满臣的女儿,教导规矩是有一手的,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以前的旧主体恤,给了丰厚的赏赐让她在家养老,可喜的是,这么些年,规矩都不曾忘记,还时常教导教导家周围的孩子。

    雪如想了想,又不是要孩子把十多年的规矩都补上,只是让孩子知道些礼,别以后进府被人笑话。她不放心,又让秦妈再去打探详细些,知道那位老嬷嬷已经回家养老几年了,对各府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雪如又把巧儿叫到面前,亲自询问一番,听说老嬷嬷不是个爱传闲话的人,不用担心她可能泄露消息,才让秦妈跟着巧儿去请了老嬷嬷,只说教个准备进府伺候福晋的丫头,教好了好处不会少。

    老嬷嬷看上去虽然老,却是个老人精,也不多说也不多问,收拾了自个几件衣服,就跟着秦妈去了雪如在府外安置“女儿”的小院。老嬷嬷听她们叫一个清秀雅丽,看上去柔弱纤细的姑娘“槿儿”,又见她穿着打扮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当即知道自己要教导的正是这位姑娘。老嬷嬷娘家姓洪,活了这么多年也成了老人精,也不自持年老,倚老卖老,一副和蔼模样,教导那女孩规矩:怎么给主子请安,怎么给主子磕头,要注意主子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忌讳。还对槿然讲了不少满洲族的规矩,说:“按规矩,满洲的姑奶奶是不给家里长辈磕头的,因为满洲的姑奶奶将来要做秀女选秀的,保不准飞上枝头变凤凰,造化大了,怎么能让姑奶奶磕头?所以这满洲姑奶奶娇贵,都被家里当成宝。”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没什么,传到雪如耳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可不是,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是硕王府光明正大的格格,将来说不定有怎样的造化,跟他们硕王府隔了几层关系的傅恒家不就出了个做皇后的姑奶奶?自己的三个女儿哪个嫁的不好?都是家世显赫,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唯独自己这个女儿,明明是正经的王爷福晋的女儿,可这辈子别说身份,连前途都没有了。雪如再一次怨恨雪晴,都是她的主意,偷龙换凤,换来换去,唯独害了自己的女儿,苦了自己这颗慈母的心。

    雪如见洪嬷嬷教槿然怎么给主子请安,怎么做好尽忠尽职伺候主子的奴才的规矩,不由开口道:“洪嬷嬷,我把槿儿这孩子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并没把当成奴才,这孩子进府之后我也不会让她做奴才,这奴才的规矩可以免了。”

    洪嬷嬷没说什么,倒是槿然开口道:“福晋厚爱槿然,本是槿然的福气,可槿然不敢仗着福晋的宠爱而忘了本分。槿然是福晋救下来的,又承蒙福晋愿意带槿然进府,槿然愿意一辈子伺候福晋,伺候福晋,自然就是福晋的奴才。”说着槿然跪倒在地,请求道:“还请福晋原谅槿然的不知好歹。”

    雪如连忙亲自伸手把槿然扶起来,说道:“我怎么可能怪你,你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只是我……”说着,她不由双目泛红。

    秦妈见状,急忙为雪如打圆场,说:“槿姑娘,咱们福晋是看着你自小缺爹少娘,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你也不要推辞,也不要紧张,什么不能忘了本分,咱们福晋平素就怜贫恤老,不是那等轻狂的主子,从来不把我们当奴才看待,槿姑娘是时间短,还不清楚福晋的好,等日子久了,就知道福晋是真心实意待你了。”

    但无论她们怎么说,槿然就是不愿没有规矩,她认命自己是个奴才。这让雪如黯然神伤,她多想对她说:“你不是奴才,你是我的女儿”,但她张开嘴,却发出声。万事有其必然,这就是命,当年她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声的折磨着她。因为对女儿的愧疚,她越发想弥补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洪嬷嬷说的没错,满洲姑奶奶娇贵,她得给女儿找一个好婆家,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什么好婆家可以找?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些平庸之辈,更没有办法接受“女儿”嫁给包衣一辈子做奴才!雪如越发哀怨,这种心情影响到她对皓祯的情感。以前她看到皓祯,能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可是现在看到皓祯,她却无法再有以前的心境:现在这个孩子锦衣玉食,享受着作为世子最好的待遇,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贫民家的孩子,没有高贵的血统,没有优越的出身,他不该享受这般优渥的生活。雪如突然醒悟,皓祯应该娶自己的“女儿”,让她回到硕王府享受她该享受的富贵生活。雪如对皓祯的婚事非常看重,因为这就犹如投资,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投入太大,所以她要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所幸皓祯很给她争面子,小小年纪就把别人家的孩子比下去一大截,更不要说家中平庸的皓祥,令硕王对他们母子刮目相看,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当初的牺牲是值得的,而如今,她后悔又觉得不应该,她不断地矛盾着,整日不知该喜该悲,以至于有时候看到皓祯,她都有些心烦意乱,希望他能从眼前消失,不要烦自己。同样,雪如心里开始埋怨硕王爷,就像埋怨雪晴一般,以及翩翩和皓祥,他们都要对造成现在的尴尬状况负责。虽然心里烦恼,但并不影响她让皓祯娶槿然的愿望,在她看来,这是皓祯应该做的事,而且这对他而言,其实是个莫大的恩德,她给了他原本他一辈子都不可嫩拥有的一切,那么就应该让她的“女儿”获得幸福。雪如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皓祯最好将来能够尚主,这样硕王府的声望便可与日俱增,至于公主,他们只需要好好供着她就是,尚主是皓祯应该为王府做的,而给她的“女儿”幸福,则是皓祯的大任。

    对雪如而言,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她的痛苦也是源于这个“女儿”,可是那些痛苦不能与她所得到的快乐和安慰相提并论,或者说她已经把她的痛苦发泄到别处,所以对着“女儿”她只剩下正面的情绪。这个“女儿”是她朝思暮想的,如她一般美丽,纤细,温柔,体贴,她细声细语说出的每一句话是那么动听,她会时间恰好的泡好茶,等雪如到的时候,温度刚好,她还会做可口美味的糕点,这个“女儿”总有办法让她心情舒畅。雪如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喜欢和槿然在一起,品尝她的手艺,跟她说话聊天,也对她越发顺从,槿然隐隐约约透露出两个下人不太好,雪如立刻把那两个下人打发,换了两个槿然满意的下人,槿然对此万分感激,伺候雪如更加用心,厨艺上下足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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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婷听说了硕王福晋最近的动态,挑了挑眉,问容嬷嬷:“晴儿和兰儿在做些什么?”

    容嬷嬷答道:“晴格格在和兰格格说什么诗词,晴格格还说兰格格做的针线活含有诗情画意,老奴听不懂那文绉绉的话,学也学不像。”

    卿婷淡淡一笑,说:“兰儿论诗词上的功夫不如晴儿,还不给晴儿给难住,本宫也不去凑那个热闹,省得难看。凝紫,去把小厨房做的藤花饼和鸡油卷给两个格格送些去。”卿婷想了想,又说,“怎么她俩没把四格格叫过来一起玩,容嬷嬷,你亲自跑一趟,把四格格接过来,四格格是个规矩乖巧的孩子,多跟她接触接触也有好处。”

    容嬷嬷脸上显过一丝轻视,但继而笑道:“主子这么说,老奴这就去,要老奴说,四格格还真有点孤单,这宫里和四格格年龄相仿的格格真没几个,七格格太小,八格格更小。”容嬷嬷看不出四格格有什么好,沉默寡言,也不得皇上爷和老佛爷的喜爱,比不得兰格格和晴格格,她怕万一四格格借着兰格格、晴格格的东风,直上青云那就糟了。

    “嬷嬷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就跟纯妃说,本宫说了,兰儿、晴儿还有小四年龄都差不多,该多相处亲厚才是。”估计纯妃心里堵的要命,正经的皇帝女儿不如养女风光,可有可无,现在又被皇后如此淘汰,要小四多跟风光的兰馨、晴儿作伴,不知道在翊坤宫会怎么发泄。卿婷料定,四格格肯定会来,而且纯妃还会私下叮嘱四格格,要是见到乾隆,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乾隆注意到。

    不一会儿,四格格就和容嬷嬷,还有她的奶嬷嬷、宫女来到坤宁宫,规规矩矩给卿婷请安,四格格生的清秀,温柔沉默,要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容易得到长辈的喜欢,只可惜总有比她性格更容易获取长辈欢心的格格出现在宫中,所以她常常被遗忘在一旁,幸运的是,四格格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似纯妃心里总存着疙瘩,过得倒舒坦。这一点,到让卿婷高看四格格一眼,迎春猜灯谜没猜中,她不以为意,被脂砚斋赞叹有大家闺秀风范,卿婷相当赞同,这与迎春性格中的软弱不相干。所以四格格这种性格既能保持心态平和,却又能在更红顶白的宫中独善其身,有能力的人她从来都欣赏。

    卿婷也不多言,只是微微笑着和四格格说了几句不要外道,不要客气的话,然后说道:“快去吧,两个丫头都在等着你。刚刚本宫让人去问过了,正在说绣什么花样好,小四的针线也挺让人称道的,刚好能给她们拿拿主意。”等四格格过去跟兰馨、晴儿玩,卿婷就神闲气定的等却乾隆,今个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但乾隆派人来说过,今个来坤宁宫。侍寝并不是说皇帝到了晚上才会过来,按照乾隆平素的习惯,大概再过一会儿就该来了。

    卿婷把自个最近做的针线活拿来,一针一线低头绣着。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忘了在后面再加一句,不能以偏概全。这里的乾隆在朝堂上怎么样,她不管,历史还是按照原本的方向发展,但在后宫,这个男人,不过是个糊涂的东西。

    乾隆来时,就看到卿婷穿着色泽柔和的旗装,屈膝向他请安,一旁防着绣架,绣针插在枯叶色绣布上,他走进一瞧,原来绣的空谷幽兰,兰花图案不似寻常用的花样,太过平静单调,而是飘逸灵动,宁静中带有几分奔放之感。“有什么活计要皇后亲自动手?这图案好,幽兰本为静,此图却静中有动。”他又仔细瞧了瞧,笑道,“这兰花恐怕仿的赵孟頫的《兰蕙图》,有意思,颇有几分神韵,皇后,老实说,这花样子是谁画的?”

    卿婷答道:“说了皇上也不信,是我自己描的花样,从描花样,选绣线,到做活计,我一样都没借别人的手,全是亲历而为。皇上您瞧,这花样我可是先练习了好多遍才花好的,准备给兰儿做套旗装,皇上看这里,这一块我准备绣上一首诗,只是还没想好该绣哪一首诗,从古至今,称颂幽兰高雅的诗词不胜其数,真不知道选哪一首才好。”

    乾隆感到新奇,女人有了孩子就变得更为柔和,充满母性,他见识多了,元后富察氏对孩子的疼爱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拉氏自打生了孩子后,性情也比以前温和了些,但今日他看到卿婷为了一个养女而亲自动手做针线活,柔情尽显,这么多年也少见,而且皇后又显出几分才气,。“把诗词绣在旗装上,这倒是难得一见,让朕帮你想想。”他轻抚胡须,微微沉吟,“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猗兰操》,我怎么早没想到,前个还听晴儿念这首诗呢。要不是皇上,我还不知道要头疼几日呢。不瞒皇上说,我这还有好布料,准备也给晴儿做一身。瞧我,光顾着说这些闲杂小事,都忘了皇上来了之后,一口茶都没喝呢。”卿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容嬷嬷忙上前笑道:“回娘娘,万岁爷喜欢的碧螺春早就泡好了,用兔毛包着茶壶,现在的茶温正好,娘娘早就吩咐过,要用雪水做茶水,那雪水是皇后娘娘和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兰格格、晴格格在冬季收集的松枝上的雪,装在青花瓷坛里,埋在芙蓉树下面专等着。”容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在乾隆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她见乾隆脸色愉悦,连忙说些自己人的好话。

    乾隆喝着宫女奉上的茶,笑道:“不说皇后,朕都忘了,还是皇后有心,朕记得冬天的时候,小十二他们还专门送了一坛子雪水到养心殿,这些孩子里面,也就是他们还有老五能事事想着朕,孝心可嘉。”

    卿婷瞧着乾隆的脸色,笑着说:“皇上今个龙心大悦,可是有什么喜事?”她自动把乾隆跟永璂四个孩子并列的一文不值的某位过滤掉。只是心里却在说:你其他孩子是死人呐,别的不说,就说和敬公主,亏你还老说她是你最疼爱的女儿。

    “嗯,有喜事。”乾隆没有多说,卿婷估摸着是朝廷的事,也就没有多问,转而说起兰馨、晴儿,还有四格格。

    乾隆奇怪道:“小四也在这儿?”

    “是我把她接来的,每日晴儿教完小十二功课,就跟兰儿在一块儿说说话,做做针线,我就琢磨着把小四跟她们凑到一块,都是一般大的女孩子,能玩到一块去,再说,兰儿、晴儿现在可是住在宫里,不能她两个抱成团,这宫里的格格就不搭不理了。”卿婷说着,起身准备去看看三个女孩那边怎么样。“我得过去看看,别兰儿、晴儿在一块儿玩熟了,把小四落了单。”

    乾隆也起来说道:“朕跟你一块去瞧瞧,顺道看看小十二,瞧瞧他练字认真不,这么大的孩子,不盯着些,就偷懒贪玩。”

    卿婷心里说,小十二那个憨孩子,能学会钻空子偷懒贪玩,也是一种“进步”。

    乾隆跟卿婷也不要人通报,在兰馨的房外听了一会儿,里面四格格正在说:“我老听人说,命由天定,我也相信,我的命在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将来怎么样,我不能知道,但总会有洞彻天地奥秘的人早就知道了。”

    兰馨听了,说道:“佛经上说,‘众生业力不可思议,果报不可思议’。我常听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种下何种因,日后必得何种果,我想与人为善,终究是好的。”

    晴儿说道:“我常跟着老佛爷念经,经书上常常规劝世人为善,也常告诫世人,凡事命中注定,不过,我看《西升经》上说‘我命在我,不属天地’,道家讲的和佛家倒不一样。”

    乾隆和卿婷对视一眼,三个小女孩怎么说起这样的话?卿婷心说,这三个丫头都没说谎,可是都是说话说了一半,兰馨那番话的下半段,是“但对无可救药的恶人小人,不可心存善意,救了一个恶人,会害死数十好人,放过小人,小人不但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并总有一日会报复,不想要将来尝到恶果,必要将恶因在未种下之前扼杀”。晴儿颇有诗情画意,向往写意的生活,心里难免有些躁动,但自从兰馨和她旁敲侧击谈了一番后,这女孩也知道梦想和生活的区别,偶尔做做梦,还能实现一些小的梦想,但不切实际的梦,要少做更不要想实现。至于四格格,她也读《太上感应篇》,但她能是被针戳也不知道哼一声的二姑娘?

    乾隆小声说道:“这三个丫头,各有各的意思。”再听她们讲什么,却说起了最近新打的穗子,怎么配色既不冲突又不暗淡,穗子的各种打法,兰馨说自己给十二阿哥打了个蚌壳儿结子的穗子,晴儿说老佛爷喜欢八宝穗子,四格格说鲤鱼结子吉利。这么听着,倒像小姑娘家。

    皇帝皇后偷听完墙角,蹑手蹑脚走开,突袭查看小十二有没有认真做功课,还好这憨孩子正老老实实照着帖子练字,但看得出,乾隆的突然到来,还是唬得他一大跳。

    世上最尊贵的夫妻回到房里,早有人换过茶水奉上。乾隆感叹道:“三个丫头,其实都要成大丫头了。”说一个女孩子大了,无疑是说这个女孩子能嫁人了,乾隆接着说道,“过不了几年,还要朕给她们选额驸。”

    卿婷笑道:“皇上,孩子们都还小,过个六七年还差不。最起码兰儿,我是要多留几年的。”

    “民间有句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出仇’,你就不怕留久了耽误了兰儿,兰儿是朕的女儿,朕要给她早些留意,挑一个称心如意的额驸。”

    “不知道皇上心里可有合适的孩子,这事虽说不急,可要早早想看,多看上几年,才能看出到底合适不合适。”卿婷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可皇上别光顾着兰儿,还有小四呢,另外晴儿养在皇额娘身边,虽说亲事要皇额娘说了算,但这人选还要皇上斟酌。”卿婷抚额一笑,“该先忙小四,兰儿、晴儿身上戴着孝不说,论年龄小四也要比她俩大一些,没有先忙小的再忙大的理,而且小四可是正经的皇女,与公与私,我都要先考虑小四,然后才是兰儿和晴儿,现在兰儿晴儿有时候比正经皇女还要风光,这些都是皇上皇额娘的恩惠,可是要是风头过了,就让别人觉得咱们光注意别人的孩子,不注重自己家的孩子,我是个女子,会偏心,可是我最偏心的,还是皇上您的亲生骨肉。”说到最后,卿婷不由神情凝重了些。

    乾隆把这些话听到耳里,觉得正符合皇后的性格,私下里偏袒自己孩子不假,但很多事情上,还是力图公平。想想刚才听到四格格柔顺的话语,又念起平素四格格规矩懂事的样子,觉得这个女儿虽说作为女儿不见得有多讨人喜欢,但作为儿媳,倒合心意,小女儿态在自家孩子身上是讨喜,到了别人家孩子特别是儿媳身上,未免就有些讨厌。乾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富察家的孩子朕看着挺好,朕心里有人选,可以给小四做额驸。”

    卿婷做出好奇的样子,笑着说道:“万岁爷说的是谁呢?让我猜猜?富察家……莫不是最近常听人提起的放白狐的硕王世子?既然是个王爷世子,配小四倒也配得上。瞧我这记性,听说傅大人家的孩子也是绝顶聪明,和小四年龄差不多,要是他们俩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

    乾隆本来提起富察家虽存着这份心,但基本上是随口一说,哪两个孩子相配,他头脑里根本没有配对,听皇后这么一说,他心里把皓祯和四格格对比一下,从身世上讲,的确配得上,论性格,皓祯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四格格温柔善良,还真是对璧人。但他不会立刻附和皇后的话,只是笑道:“朕也就是这么一说,除了富察家,钮咕噜家,瓜尔佳家,还有你们那拉家,难不成一个好孩子都找不出来?”

    卿婷用手帕掩住嘴,笑道:“皇上您就别打趣我了,那拉家的几个小子,真正是给根针能当做棒槌使,一个劲认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难听些看着有些蠢,选额驸哪里能轮到他们?将来好姑娘愿不愿意嫁傻小子还难说呢。”

    “朕看着就好,太过机灵,心眼活的什么念头都有,杂七杂八,怎么能专心致志办好事,太机灵的人不一定忠心。”乾隆幽幽说道,“笨的人,用起来不顺手,办不好事让人烦心,可太机灵的人,办事办的太漂亮却让人不放心。”一抬眼,却见皇后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哈哈一笑,“朕还没有定夺,孩子们都还小,就是小四,也得等上两、三年。”

    “皇上看的一定准,我一妇人还不是听别人说的,‘捉白狐,放白狐’满耳朵都是。”卿婷风轻云淡地对在场的人说,“皇上和本宫方才的话,不过说说而已,作不作数还不一定,别让什么闲话飘到本宫耳里,‘三人成虎’的故事本宫不希望听到,万一听到了,谁说的谁就去‘以身饲虎’,不信的,就给本宫试试。”

    她几句话说的轻巧,倒把下面的人吓得够呛,想到皇后平时就不威而怒的样子,再想想以往皇后对犯了错的奴才狠辣阴森的样子,一干人不由得上牙打下牙,战战兢兢道声“嗻”。

    乾隆没有觉得皇后有何恶毒,此事他们夫妻私下说说可以,但要被大胆的奴才随便乱说,皇家格格的清誉可就有损,因此乾隆也淡淡加上一句:“‘三人成虎’本来本来就是人嘴巴乱说,一张嘴惹出来的祸,。”

    坤宁宫门禁森严,坤宁宫的人自然不会乱说话,能贴身伺候的更是可信之人,卿婷不用担心自己人,乾隆身边的人如何那就不管她的事,而且,乾隆那张嘴,有的时候严实,显得他颇有深度,但有的时候,那张嘴里对某些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说出来。有她和乾隆的恐吓,此事传不出大风浪,不过,只要让该知道的指导就行了,比如,纯妃。

    晚膳时,卿婷留晴儿、四格格一起用餐。乾隆想到四格格未来的婚事,想到眼前这个沉默纤细的女儿将亭亭玉立,变成美丽的小新娘,嫁入他心中最看重的富察家,他还没有考虑好要把四格格许配给谁,皇后说的也有理,硕王世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皇家也讲究全福,女儿嫁得如意顺心是福气的一部分。他不由对四格格显得温和亲切,和颜悦色让宫女给四格格布菜,并当着众人面给夹起一块肉递给四格格,让四格格受宠若惊,如此,卿婷一句话也没说,她已经知道,乾隆对四格格的父爱被激发起来。

    她的举动,对四格格而言,非常不公,她与纯妃之间是仇是怨,原本真不该牵连上孩子,尤其是名节如同生命般重要的女孩子。但是,卿婷要纯妃亲自经历一些事,让她感同身受。至于四格格,事后自有补救的办法,卿婷也想看看,纯妃和四格格能不能成为自己人,如果不能成为自己人,也不能让她们成为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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