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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六十五章 未雨绸缪(二)

    她推测道,“若是你的腿真的动不了,他是酒后糊涂并非出自本意也算是情有可原,可你若是在人前站起来,所有人的注意都会集中在你欺君的罪名上,也不会去追究他是不是醉酒闹事了,真是高明。”她狠下心思总觉得留着景驰拓会是隐忧。“我不管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论如何总要未雨绸缪。”她垂下眸子心思飞快的转着,想着下一次再见景驰拓要不要悄无声息的……

    景故渊的手覆了上来把她手中剩余的白布取走,握在胸前要她答应,“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你有办法下毒让人死得不明不白,但杀人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样做。”

    她与他做事的方式当真是南辕北辙,她容不得别人伤他遇神杀神。只狠戾道,“下下策却是最保险的方法,否则你还想如何?被人步步逼到悬崖掉下去粉身碎骨么。”

    他郑重的许诺道,“我现在有了妻儿已经不是孤身一个人了,为了你们我会保重自己,你不用担心,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不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信我会有办法应付。”

    她静静看了他许久,房中四角点燃的铸铜鎏金熏炉弥漫出暖意,使得房里头要比外头要暖上许多。她道,“你要我答应你不出手也行,但你也要答应我,你要把我和孩子放第一位,不该心慈手软的时候就不能心慈手软,要是危及到了你的命我答应你的统统都不作数,害你的人我统统不会放过。”

    景故渊一笑如同她挂在腰间他们定情的那块美玉一般无暇。

    她扶着景故渊躺下,景乔估计是匆忙回自己府邸拿了药就赶来,比她预估的要早到了。蕊儿来禀报,她看着景故渊道,“你这样也不方便招呼她,我出去就行。”

    下人把景乔引到厅里,茶是因为伊寒江之前提醒的缘故,总管礼数周全预先就备下了的。景乔来到沏好奉上温度正正好。

    只是来客已经没了品茗的心思。就让茶那样搁着,皇室贵胄享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再顶级的铁观音寻常百姓劳碌一生也买不起的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一杯茶。

    鬓上的宝蓝点翠珠钗略微有些歪斜,想着是急着赶来没多注意仪表。见到伊寒江出来,便问,“伤的重不重?”

    伊寒江道。“不严重。”

    景乔松了一口气,拿出一瓶伤药,“这是贡品。父皇赐给我的,我留着也没用,听说对外伤很好,你给他试试。”

    见是景乔一番心意,伊寒江大方收下并未提及已经给景故渊上了她伊家自制的伤药,那可比他们这边的药要好,“我代他多谢了。”又问。“大皇子怎样了?”

    “我走的时候,十弟正想法子给他醒酒呢。后面是真醒假醒,假装醒来或是假装没醒来就不知道了。”景乔问道,“你怎么看得出方才大哥是装醉?”

    她反问,“那你呢?”

    景乔提醒道,“你嫁给故渊,按礼数也该和他一样称呼我五姐,这样你你你的喊实在不庄重,若是在宫中可是要招来话柄了。只是现在就你和我,我也不想和你计较那些虚礼。”她是毫不掩饰对景驰拓的讨厌,“我不喜欢大哥这人,所以他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虚情假意都是错的,就像是他酒后那番话,别人听可能觉得是醉后吐真言,我听却只觉得是惺惺作态。”

    真是越发的好奇景驰拓是怎么得罪的景乔。从某一层面来说,爱憎分明这点她们两人也很像,必定是对景乔来说没齿难忘的事,才会连提起景驰拓这个人,眼里的凌厉也是如刀子霍霍磨得厉害。

    她笑道,“我也不喜欢景驰拓,所以他做什么我也都觉得别有居心。”

    相视一笑是同仇敌忾的合契,“你不用嫁给大哥那是你运气好,他除了身为嫡子身份尊贵便再无别的优势,所以才要想方设法从别的地方动心思。你让故渊要小心了,我不想他落得和四哥一样的下场。”

    “我也不会让他像四皇子那样。”话语坚定,脑海里闪过景故渊对她的保证,她起初会注意起景故渊,不就是因为越是相处越是觉得这个人像是苍穹包罗万象让她看不清楚么。

    景乔知道景故渊没事,这才有心情和她谈笑,由头重新将她打量,真心道,“第一次见你只觉得你长得好看,若非家世,和故渊倒也匹配。只是情爱的事喜欢就好,所以听到故渊要娶你,我倒也不像宫里头其他人反应那么大。第二回见你,就是上一次的秋狩了,你也真是大胆,与我父皇那样直来直往的对答不说,出来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了故渊一下,那时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佩服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色。但到了今日,我才真正觉得故渊娶你,是对的。”

    记起当日秋狩景乔马上的英姿,也是豪爽不让须眉的个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快人快语和她聊天她不讨厌。“为什么?”

    景乔道,“以故渊的处境,若是嫁给他的是大门大户呵护长大的掌上明珠,刚才那样的情形估计也就会哭哭啼啼,未必能当机立断。故渊太念旧情了,生在宫中,太念旧算不得是件好事。”

    语气里是无穷尽的唏嘘,脸上黯然,景绵衍被流放也让她意识到,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就像是瓮中的蛊,要结束除非相互蚕食直到剩下最后的胜利者。“聪明睿智时刻以他的安危为主,光是这点,你就够资格坐湛王府女主人这个位置。”

    把景乔的话浓缩了,她觉得她适合做景故渊的妻子也不过是认为必要时她有能力保护景故渊吧,那样的责任和义务保镖也会尽到,听了这话只不屑道,“我愿意嫁给他是因为我想嫁给他而已,至于你们会不会认同我我一点也不在乎。”

    景乔不怒反笑,“我话里头可都是真心诚意的称赞呢。”她环顾大厅,最后定定看着那墙角放置的腊梅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开得真好,艳红的色彩生气勃勃喜气洋洋的一改过去大厅的冷清,“这是你让人放的?”

    奇怪景乔问着无关紧要的事,还是答道,“不是,他让人放的。说我有了身孕,多看些花对孩子也好。”

    景乔笑道,“人家说有子万事足还真是真的,你嫁给他后,倒是过得像个样子了。从前他的命是他自己的,现在他的命是属于你还有你们的孩子的,有了后顾之忧,至少他不会再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责任能让人身心都变得强大。

    她骄傲道,“我嫁给了他他若是还毫无改变,那不就显得我太没本事了。”

    景乔笑容转淡却是多了羡慕,“故渊虽然双腿残疾,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是这么多兄弟姐妹里唯一一个可以挑选自己伴侣的,至少未来他是快乐的,不必再挨过去寂寞的日子。”

    这话倒是发人深思,得不到才会去羡慕,随口问了一句,“难道你的生活是不快乐的?”

    她的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怅然若失像是春庭欲晚中寂寞的梨花,眨眨眼,又仿若是错觉哪里还有半点惆怅,又恢复了豪爽,“好了,我只是急着想知道他伤的怎样才会先往这边跑,既然知道他没事,我也该进宫了。”

    伊寒江猜到她是要进宫找皇帝告状,笑道,“是如实的说呢?还是添油加醋?”

    景乔笑道,“不论是如实说还是添油加醋,伤了故渊这是事实,故渊因此有一段时间要静养恢复那也是事实,旁枝末节的谁还在乎呢?”

    伊寒江伸手帮景乔扶了扶那支宝蓝点翠珠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可惜这一次听不到五姐说的,必定是高潮迭起精彩万分吧。”

    景乔笑着转身徐徐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身后的裙摆用五色斑斓彩线绣成孔雀翎羽昂首阔步高傲得宛如凡间百鸟之王,不愧是皇子皇孙自然而然流露是高人一等的尊贵,只希望能把景驰拓啄得千疮百孔才能泄她心头恨。

    以为景乔走了今日就无事了,才想回房换衣裳午睡,却又有人来禀报说景驰拓和景承勤来访,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景驰拓多疑是不肯这样草草就死心了。

    同来的还有一位宫中的御医,对着伊寒江行过了礼,她多瞧了几眼认出曾在苏婉容难产时,景驰拓府邸里见过面,心里霎时明白景驰拓此来的想法,开口嘲讽道,“大皇子这一回终于是酒醒了么?”

    景驰拓懊悔不已,急切的道,“就不该喝太多的酒喝酒误事,承勤给我喝了好几碗醒酒茶又朝脸上撒了点冷水我才清醒过来,现在还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只是我听到我醉后的荒唐,让人进宫请了御医后,拉着承勤就过来了。”

    景承勤问道,“七哥伤得不重吧?”

    伊寒江有意无意的看了景驰拓,“怎么和五皇女问一个问题呢?当然不严重,若是严重,五皇女怎么还会才放下伤药就进宫了呢。”

    景承勤一听景乔已经入宫,抱头连声喊糟,“我请七哥来喝酒,他却是在我那里出的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父皇交代了,这回是少不了挨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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