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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伤疤

    “那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女鬼死了吗?”洛诗伽焦急地追问道。

    “后来?”黄勇军顿了顿,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后来那个道士把她给收了,死没死不知道,但肯定是收了的。”

    “再后来呢?”这样的答案,洛诗伽有些不甘心。

    “再后来就不知道了,我奶奶带着我爸隐姓埋名的躲了起来,自然和那道士也断了联系。”黄勇军显得有些不悦,这个小姑娘还真爱盘根问底,不就是写个人物传记吗?至于连人家家的老底都挖出来吗?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有关于我爷爷的一切我都说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了,我家小强这条命根子还想保个周全呢。”黄勇军说完,也不顾礼貌,拉起身边的儿子,怀里紧紧护着厚厚的一打钞票,快步出了门,生怕身后那两头肥羊突然反悔,将怀里的钱抢回去。

    “唉!我说。。。”洛诗伽还想叫住父子俩问些问题,被一旁的巫江拉了回来。

    “别叫了,他们知道的可能也就这么多了,现在,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是前后遇到的两只鬼哪只是黄家遇到的那只,另外一只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什么,你是说我们遇到的鬼里,有一只是当年几乎灭了黄耀文一家的那只恶鬼?难道,那个道士没有把她杀死,又让她出来了?”洛诗伽惊得说不出话来。

    “依照刚才黄小强他爸的说法,那个道士并没有灭了那只女鬼,而是将她困在加了封印的法器里,女鬼的魂魄这些年都被困在法器里,而你们可能无意中揭开了女鬼的封印,将她唤醒了过来。”

    “妈妈呀,这下家里可热闹了,遇见鬼就够倒霉的了,还一下子遇见两只。”洛诗伽哭笑不得的表情惹得巫江忍不住伸手在她嘟着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你!”洛诗伽也不气恼,趁着巫江洋洋得意的时候,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刚才已经被她猛踩过几脚的地方。

    “啊!脚,脚!”巫江痛得上串下跳,看来这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真没有说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好了,还要猪脚是吗?二号桌再上一盘冻猪脚呐!”原本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老板娘,突然听见客人喊脚,以为是又要加菜,瞌睡虫一下被赶跑,一蹦三丈高,风风火火就跑进了厨房。

    巫江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脚痛了,一把拉起在旁边笑岔了气的洛诗伽夺门而逃。

    深夜的路灯下,巫江拉着洛诗伽飞奔而过,身后被路灯的光线拉得长长的影子慢慢的被黑夜所覆盖。

    而就在黑暗的深处一股充满嫉妒和仇恨的目光久久的望着远去的两个幸福背影,不肯离去。

    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要忽略我的爱,你是我的唯一,我也会成为你的唯一,终会有那么一天。

    洛诗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客厅里少有的亮着灯。

    她不禁一阵欣喜,难道是母亲?阴霾和抑郁笼罩着这个原本快乐而幸福的家已经很久了,而这些却都是起源于那个曾今让这个家幸福和快乐的男人,悲伤和痛苦来自于他,快乐和幸福同样来自于他,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痛苦和快乐也是一并存在的。

    洛诗伽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等待着母亲像往日一样的念叨自己,可此时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的人,却是那个同时制造了快乐和悲伤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的父亲,骆家辉。

    “你回来了。”骆家辉落寞地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抽烟,这对于一个从来对吸烟很排斥的男人来说很反常。

    “你抽烟?”洛诗伽静静地立在客厅的玄关处,鞋子脱了一半。父亲的反常举动让她诧异。

    “诗伽,能和爸爸谈谈吗?”洛家辉掐掉手里的半截香烟,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我妈呢?”洛诗伽换了一双柔软的布拖鞋走了进来,客厅里冷冰冰的,父亲居然没有开空调,整个空气里除了呛人的烟味,就是父女之间莫名的尴尬。

    “呃,她在楼上睡了。”骆家辉搓了搓冰冷的手脚,这才意识到忘记开空调了,忙起身。

    “不用了,就这样冷着吧,冷着人清醒。”

    “诗伽!能不能好好和爸爸说话,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骆家辉被女儿的话深深刺痛了,不解地看着眼前充满叛逆的女儿。

    “您问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那您呢?妈妈呢?一个整天昏睡,把美梦当避风港,一个三天两头的不回家,把家当旅馆,你们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你”骆家辉一时语塞,被问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想不到女儿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女儿解释这个问题,在他的眼里女儿永远是女儿,没有长大,等待呵护。

    愣了半响,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目光,才不得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搪塞。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以后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不用以后了,不要永远把我当小孩,我已经长大了,过了十八岁,在法定意义上,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以为您在外面的那些丑事我不知道,即使您不说,妈妈不说,你们也休想瞒过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和妈妈离婚,然后和那个狐狸精结婚呀?”

    洛诗伽一口气说出了郁结在心里几个月的话,她要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这些伤疤凝聚在心里正慢慢地溃烂,发出腐败的气息,旧伤口没有愈合,新的伤口正在形成。时间并不会治愈伤口,只会让它越烂越大,到最后变成心里的绝症,永远的烙印在心灵的最深处,伴随着自己的一生。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洛诗伽的脸上,骆家辉刚刚打完,心里就开始后悔了,他看见了女儿怨恨自己的眼神,那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陌生而充满不信任。

    “诗伽,我…”洛家辉一时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该继续,父亲的尊严让他放不下面子来道歉。

    洛诗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了脸上,而是深深的打在了她的心里,将她对父亲最后的一丝奢望毫不留情地打得粉碎。

    愤怒和绝望两种情绪在心中交替,她没有流泪,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捂着,那是她心里的伤疤,被父亲赤裸裸的,极其残暴的暴露在日光下,竟然会是如此的刺痛,如此的深刻。

    她捂着脸,不顾身后父亲的呼唤,转身冲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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