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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 160章 失子

    这会夏萱才真有些怕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还能算计一会如何出逃,如何巧舌弹簧的诡辩,这会却只想着腹中的孩子会不会中止在这。

    刑堂里大约有十几个参军在左右威严的立着,前面的正位尚未有人来。在京都一块负责案件审理的是吏部的掌刑司,吏部这一块夏萱毫无人脉,亦不知晓内情,更不知道今儿是的开罪了哪位官人。过了片刻,便有一四十出头的男子从侧门出现在大堂里,他步履极为稳健,面色威严,相貌堂堂,阔步走向正中的位置坐下,又有一先生跟随之左右递笔伺候。

    夏萱立马认出了他——似乎是叫张锦的吏部头头,当初她们一行人长途跋涉数月,初来秦宫,第一个迎上来与辰夜说话的便是这张锦,随后再是父亲,地位可见一斑。听辰夜说,此人行事极为老道,为人刚正不阿,是朝廷的脊梁,掌管全国的刑狱颇令辰夜放心,是一个比父亲更得他信任的人。像这样的大官,竟也会来亲自审理她?难道他已被夏茹收买?抑或他的“刚正不阿”一直只是在用表象蒙蔽辰夜而已?

    掌刑司张锦入座之后,刑堂里更加安静,张锦升任总掌刑司后就没有亲自来审理过案件,突然驾临刑部,众人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了须臾,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堂下罪妇,还不跪下!”

    几位参军立马冲过来拉扯夏萱,夏萱也没挣扎,就跪下了。道:“敢问张大人,我何罪之有?”

    “通敌卖国的大罪!”张锦径直将一沓厚厚的折子摔到她面前,紧紧的瞪着夏萱,正义凛然的脸上竟有些愤怒。“本官接到检举揭发,萱妃你来到秦国数月,与朝中某官员互相勾结。出卖国家情报,损害国家利益,而殿下身为一国之君,却因与你的儿女之情而受到蒙蔽,对你的罪行视而不见,置国家大体于不顾!眼前是你与他人通信的证据,你可认罪?”

    夏萱心中咯噔一跳。露出微微的讶色,难怪张锦大人亲自出面审理,这案件也只有他敢审理了!不仅是她怀有“卖国通敌”的罪,连辰夜也被摊上了个“徇私舞弊”的罪名,所谓某官员。不就是荣陵吗?!恐怕他也想将荣陵一起拉来审理,只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暂时无法达成罢了!他虽然说的隐晦,夏萱却听明白了,刑堂里的其他参军也听的清楚明白,个个脸色煞白的不敢作声。看来辰夜对张锦的判断不假,他的确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只是现在这份刚正不阿被人利用,他满以为眼下的夏萱正是那通敌之人!究竟是什么证据让他这么相信?

    夏萱拾起了眼前的一沓厚纸,接着立马哭笑不得——天哪。这是谁模仿她的笔迹写的书信?十几张纸,都写的是秦国的内政情况,一眼看过去连自己都要以为是真的,可是她又完完全全明白这不是自己所写。想必这张大人也提前比对过字迹,眼下她要如何辩驳?

    “张大人,字迹是可以模仿的。”夏萱尽力想说服他。“仅以此作为判断证据,不足为信。”

    “那你倒说说看,什么不可以模仿?据我所知,一两个字好模仿,可以要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写长长的一封信,那至少需要好几年的功夫来钻研,萱妃娘娘入宫不到一年,谁会那么有兴致的提前花费好几年来模仿你的笔迹?”张锦冷冷地望着她,用他长足的经验做的最直观的判断,“萱妃,收起你在群臣面前巧言令色那一套!别说殿下如今不在此地,哼,就算殿下如今在此地,你的罪行既然已被本官获知,就别指望能依仗殿下对你的宠爱而逃脱!殿下年轻,才会被美色所迷惑,为人臣子就要替他扫清障碍,铲除妖孽,助他大业。”

    夏萱背脊一凉,此事恐怕不仅仅是一封信那么简单,这张锦已被人洗脑,打心眼里认定她是个妖颜祸水,祸国殃民,才会如此厌恶她。

    张锦又朗声道:“除非你有证据能直接证明此事与你无关,否则,本官劝你乖乖认罪,我对女人,可从不手软。”

    夏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大人耳边扇风点火,把夏萱说成如此不堪、恃宠而骄的女人,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大人亲眼所见?夏萱以举家性命起誓,从未依仗殿下宠爱做过任何对不起秦国的事情。也罢,现在这种局面,与你说这些你也不会相信,至少目前,虽然我无法证明这封信不是我所做,但是你也无法明确这封信一定就是我所做,我们双方扯平,这件事,等殿下回来再做决断,可以吗?”

    她的回应大大超乎张锦的预料,他的眉头愈发紧锁,死死的盯着夏萱想要探究出这番话的真假。之前听到耳里关于夏萱的话都是她如何的能言善辩,讨殿下欢心,蒙蔽殿下的眼睛,原以为在朝堂上她也会各种巧言令色的诡辩,没料她说起话来这般坦诚。压下心头的疑虑,张锦顿了顿,道:“你的话也没错,本官判案一向注重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不会将你提上刑堂。除了这封信以外,你们椒萱殿的婢女凝音也可以证明你时常与外界进行通信,这封信的封面也经过她的确认。来人,将凝音带上来。”

    凝音!夏萱长长的吁了口气,这蹄子,果然还是反水了……

    凝音被带上刑堂,她怯怯的跪在地上,离了夏萱老远,埋着头不看夏萱。

    夏萱也懒得看她一眼,只在心里骂了两个字:贱人!

    张锦道:“凝音,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凝音柔弱不堪的趴跪在地上,小声道:“回大人,奴婢只是椒萱殿的一名普通侍婢,负责椒萱殿外院的打扫。奴婢偶尔有见到娘娘与外面通信,都是用信鸽的方式。另外还有一事……就是、几个月前,娘娘在椒萱殿杖毙了一位宫女,那位宫女与奴婢是好友,她曾告诉奴婢,她撞见了娘娘与一位宫外人相会,后来不久,她就被娘娘无缘无故的杖毙在椒萱殿……此事,椒萱殿的众人都知道……”

    夏萱皱了一皱眉,她脑中盘算这如何反驳这蹄子的话,腹部却突然隐隐作痛,一下子将她的思绪都打乱了去。

    凝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包括夏萱平日奇奇怪怪的举动,还有她勾结宫外人的证据等等,张锦听的有理有据,甚为满意,又质问夏萱道:“萱妃,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话可说?”

    “张大人,她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信的确是模仿所做,夏萱绝无虚言……”她的腹痛愈来愈厉害,话也说不下去,脸上豆大的汗珠子滴答答的滚落,不由按住腹部,忍住剧痛勉力道,“我有孕在身,身体不适,能否先去内堂休息?”

    “萱妃,无须装作此等模样!你若有孕在身,我岂会不知?”张锦见惯了犯人在朝堂上各种各样的手段,尤其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他统统不放在眼里!夏萱脸上的神情愈来愈痛苦,在他看来也就愈发可恼,“你若执意如此,本官就要上刑了。”

    “张大人,我……”夏萱腹中痛如刀绞,隐隐察觉此事大有异样,明明胎像很稳的孩子,怎么会突然痛得这么厉害?

    张锦无视了她痛苦的神情,冷冷道:“先杖责二十!”

    夏萱求饶的话也喊不出,腹部的疼痛将她全身的力气都给抽了去,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人按住在地,才打了四下板子就晕了过去。

    跪在一边的凝音望了这边一眼,颤抖着闭上了眼。

    参军很快发现异样:“大人,萱妃晕过去了……”

    “晕了?”张锦也没想到她这般孱弱,沉默了片刻,“先关入大牢,随后再审。”

    夏萱被带入地牢,关了没多久又被腹部的绞痛从混沌的噩梦中拉醒来。

    睁开眼是黑漆漆的一片,过了许久才勉勉强强透不一丝光线,脚下是湿漉漉的地面,恐怕她被关进了水牢,且这水牢只有她一人。

    腹部依旧在不断的抽痛,身下黏糊糊的一片,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难道?!

    片刻的呆滞后,夏萱难过的俯下身子低声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腮边。

    辰夜……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九妹。”冷冷的女声在阴森的监牢里分外刺耳,声音愈来愈近,很快到了她跟前,“虽然我打不通张锦那个老顽固把你直接处死,却能打通狱卒将你送来这座水牢,你知道吗,这座水牢非常适合你这样刚小产的女人,上面是一个蓄水池,阴冷潮湿,湿气重,只要待上数个时辰,加上你的身体方才小产无人帮你处理,这辈子、这辈子你就绝不可能再怀孕了,九妹,姐姐可真是深感抱歉啊……”(本站..com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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