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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1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玉如意前日从陆府出来,心情一直不错,这转手就弄了五十两,在约定时日前,看来是有希望将银两凑够的了,回去把药水配置好尽快吧那佛像处理好,以陆馨儿性格来看,至少有一百两吧?加上最近这风头松了很多,青铜器也比往日好销许多。

    只是,一直困扰着玉如意的异术问题,却似乎没有太大的进展,现在每天使用异术的次数倒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一天大概能用三次,若是鉴别玉器的话,可以用个四到五次,而且眼睛虽然会疼痛,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容易流泪了。只是左手能摸到东西内质的本领,却是时灵时不灵。

    路过集市的时候,玉如意又顺便买了点蜜饯和糕点,价格不高,但在这非常时刻,却也是一块不小的支出。娘亲爱蜜饯,从小吃到大,好似有瘾一般,一日不吃便觉得嘴巴没味。平安夜里要挑灯看书,饿了也要吃点东西垫垫的。

    玉如意拎着两包东西,推开自家小院的门,便听见屋里传来阵阵谈笑声,莫非来客人了?可是……自从玉家没落以后,就没有什么亲人上门了。

    “二娘,我回来了。”玉如意走进小屋,将糕点蜜饯放到桌上。

    “你可算回来了,七郎和穆老板来了好久了!”金氏见如意来了,便起身说道:“你先陪他们聊着,我先把这点心蜜饯打开招待贵客。”说罢便拎着东西到小厨房去了。

    “七郎。”玉如意冲李修竹点了下头,随即看向坐在李修竹旁边的年轻人,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白皙,眉清目秀。身着一袭墨色长衫,长发用墨玉簪子随意的挽在头顶,手中一把羽扇轻摇,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人,不似褚至情那般妩媚妖冶,也不似李修竹一般气宇轩昂,但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亲和力很高。不像个商人,倒像个书生。

    “嗯,如意,这位是扬州的穆老板。”

    “见过穆老板。”玉如意福了福身子。

    “玉大娘请起请起。”穆老板急忙虚扶一下。

    听到她唤的这声玉大娘,玉如意有点小窘迫,虽然这时候的人大都以排行加娘来称呼陌生女子,但在事事领先又格外开化的洛阳,却基本都称名字了。

    称“娘”的,通常是穷苦起不起名字的人家。女子有名字,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于是,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应道:“穆老板唤奴家如意便可。”

    穆云扬又怎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立即笑道:“是某孟浪了,应唤姑娘名字才对。实在抱歉啊,如意。”

    看着他灿烂的笑颜,玉如意也当他是无心之失,自然不会计较,微笑着颔首,走到一旁坐下。

    “穆老板是我们镖局的老主顾了,今天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李修竹介绍道。

    玉如意听言已经有三分猜想了,看来是李修竹介绍的,可能是来鉴定东西的。自从那事儿以后,李修竹便经常介绍人来找她鉴宝,她也乐得赚钱,而李修竹这份心意,她也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穆老板冲玉如意一拱手道:“在下穆云扬,丝绸小贩一个。因为对古董玉器颇为感兴趣,所以时不时的会入手一些小物件收藏把玩。前些日子在悦古轩看到一对貔貅,见那红的是和田红玉,我身上银子不多,便耽误了一下。没想到,等我拿着银子回来,那对貔貅却被买走了,深觉遗憾啊……”

    随即他又摇了摇扇子,微笑着对玉如意说道:“古玩这东西也讲究个缘分,我还以为与这貔貅无缘了呢!昨日无意间听修竹兄说,竟然是玉姑娘买下了那貔貅!在下欣喜不已,不知……玉姑娘能否割爱?”

    玉如意听言,看了李修竹一眼,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将这貔貅出手了?心中暗自欢喜,但却做出一副不舍的模样说道:“实不相瞒,这东西,如意也很是喜欢……”

    穆云扬听言,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含义,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如意姑娘若能把那貔貅拿出来我仔细看看么?”

    “当然。”玉如意点点头,进到旁边的小屋里,将装着貔貅的匣子取了过来。

    穆云扬接过匣子来,将貔貅取出来仔细的看了又看,半晌后,才试探性的问玉如意道:“一百两,如何?”

    玉如意不动声色的将鬓角的碎发朝耳后别了别,说道:“穆老板,这羊脂红玉原本就很是稀少,一百两虽然价格不低,但……”她微微一笑,将话锋一转,说道:“这红玉颜色鲜艳,如意我一见便爱不释手,因此在狠心舍了大价钱买了下来……”

    古玩圈为何同一产品有高有低?卖的不是古,不是老,而是一个“心头好”!玉如意看得出来,那穆云扬确实很喜欢这对貔貅。

    既然他“好”,就别怪她“宰”了。

    “一百五十两银子。”穆云扬没有多话,只淡定的报出另一个数字,嘴角依旧微微带着笑意。

    “一百五十两……”玉如意轻轻吸了一口气,原本她以为这人会十两甚至几两的往上加,她都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了,可是却没料到他竟然直接报了一个落差这么大的价格。可是,若现在直接就应下来的话,倒显得自己太过俗气了……

    穆云扬见玉如意一直不说话,便以为她在犹豫,眉头皱了皱,看了眼李修竹,又报出一个数字来:“二百两!”说罢,他又补了一句:“玉姑娘,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格了!”

    好吧!俗就俗了,俗死我算了!二百两,已经远远超过了她预算的价格了,她心里乐开了花儿,笑道:“好吧,穆老板真是爽快人。而且您是七郎的朋友,如意我再扭扭捏捏的,也不好不是?”幸福啊,来得太突然了!

    穆云扬将锦盒扣上,笑道:“那我岂不是承了修竹兄一个情了?”

    “哪里哪里。”李修竹摆摆手说道:“俗话说有钱难买心头好,穆兄喜好此物,又何畏一掷千金呢?”

    穆云扬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数了两张放在桌子上,推到玉如意面前,笑道:“在下出门带太多银子也不方便,所以,还得劳烦玉姑娘跑一趟银号了。”

    “无妨,无妨!银子多了,放在家中也不妥,还是在银号里安全一些,穆老板倒是想得周到。”玉如意说罢,心虚的看了眼门口,却见金氏正端着切好的糕点走过来,她急忙将银票一把抓下,叠都不叠就这么皱巴巴的塞进了袖子里。

    穆云扬愣了下,随即便看见金氏进屋来,不难明白玉如意刚才的行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自己母亲都防备?

    金氏笑呵呵的将糕点放在桌子上,一边热情的说道:“先吃糕点蜜饯,老身去准备饭食,中午便在这里随便吃点吧?”

    玉如意笑了,却并未阻止,只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子,递给金氏,说道:“二娘,你去添几个肉菜。”

    穆云扬急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在下稍后还有点小事儿要忙,也不好打扰,改日,改日再聚。”

    金氏听言,点点头道:“既然穆老板这么说了,老身也不勉强,若有空,便和修竹一起来吃饭。虽然这屋子破旧了一些,但老身做的饭食,还是可以一试的。”

    李修竹听言便在一旁夸赞道:“金婆婆做的菜,虽然不像酒楼那么华丽,但绝对美味。”

    穆云扬说道:“若有机会,定要常常。”说罢,穆云扬站起身子,冲玉如意和金氏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如意,我也先走了。”李修竹也随之起身告辞。

    “正好我也要出门办事儿,就顺便送送二位了。”玉如意说罢,扭头又给金氏说道:“二娘,等我回来吃饭哟。”

    金氏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去给摊你喜欢的饼子。”

    “嗯!”玉如意笑着将送李修竹和穆云扬出门。

    走了几步后,玉如意见穆云扬把锦盒就这么随意的捏在手上,并没有放进袖子或是腰间的荷包中,有点意外。仿佛,两百两银子对于穆云扬来说,只是二两银子一般。她不禁猜测起穆云扬的身份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玉姑娘看似对我很有兴趣?”穆云扬眉角一挑,微微笑道。

    玉如意被他这么直白的一问,愣了下,随即讪笑着说道:“我只是看穆老板出手阔绰,忍不住猜想穆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哦。”穆云扬微笑道:“在下不过是个小贩,将江南的丝绸茶粮贩到长安洛阳来卖罢了。糊口而已,糊口而已。”

    糊口?从江南过来,光水陆运费都要不少,通常做这行的,都得是上万两的银子。但那两句糊口从他口里说出来,并没有那种过于谦虚反倒炫耀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此人低调而谦逊……

    这个穆云扬,不简单呐。

    “穆兄在洛阳也待不了几日,估计明后天便要走了。”一旁的李修竹仿佛看出玉如意对此人有些兴趣,急忙打岔道。

    “唉!李兄这话就不对了,我才来洛阳不过三天,货物都还没销完,明后天怎么可能走的掉呢?”穆云扬很不客气的拆台。

    “……”李修竹冷冷的瞪着他,对方却在玉如意没注意的时候,朝他挤了下眼睛。他故意的!这个心黑手黑无所不黑的穆云扬!绝对是故意的!

    “对了,玉姑娘,在下一直对洛阳牡丹格外喜爱,正巧逢到这牡丹盛开之际。但,在下对洛阳还真是不熟,不知哪里赏花最好呢?”

    洛阳不熟?!李修竹眸子里透出杀人的寒光,竟然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找他帮忙,真是个天大的失误!

    “赏花大都去那些个园子什么的,不过,我到知道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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