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第八十章
“可是你的身体？”闻言，袁潜倒有些迟疑了。“没事，”说着莫愁端起桌上的茶壶来，“我以茶代酒，也不碍吧！”甜甜一笑，从未如此灿烂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二人坐定，莫愁难得深情款款的直视着袁潜的眼睛，眼神像是黏在了他身上，再也离不开。见袁潜一愣，莫愁笑道，“我还记得隔着帘子，一个富家少爷为难我，非要我出来陪酒。谁知等他见了我的真容大失所望，当即满嘴里都是些不干不净的话。我是习惯了这些为难的，却还是窘得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回忆起当时的困窘，莫愁却只是觉得好笑。
“人家说明了卖的就是声音，这才隔着帘幕，只望你我能于这朦朦胧胧之外，各自心中生出个最完美的音容来。你这不解风情的，非要破了这风花雪月的美事。能怪得了谁？”当时的袁潜爱极了莫愁的琴声歌声，在这个让他厌恶的肮脏尘世中或许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他透过一口气来。哪里知道只是随口的一句话竟就此深深的烙印在了一个女子的心里。
“我能自诩的也就是天生的嗓音，谁知那日我才知道一个男子的声音也能好听成这样！”初闻那天籁之声，于困顿中的莫愁有如一股清泉，只敢远远的听着潺潺水声，其他都是不敢奢望的。“我最在意是这平凡的相貌，”听了莫愁的歌声之后，所有人都会对这样平淡的长相失望。还记得第一次和袁潜相见时，莫愁几乎想尽了所有办法，只望能给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增加点色彩，只是那些嫣红翠绿到了自己脸上。却还是暗淡无光的。“你却从未嫌弃过我这张脸，你不知道那一刻我都感谢上苍！”莫愁先时还有些落寞的抚摸着脸庞，而后便释然了。只要他不在意，她便无怨了。
“女儿心总是多愁善感的，我也曾想过，或许。或许……”提起自己当时幼稚的想法。莫愁现下只觉得好笑。“只是当我见到站在你身旁的她时，我便明白了。”当时的心痛竟然还藏在心里。“不是的，她……”眼见妻子这样心伤，袁潜有心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从未介意过，只要能在你身边看着你笑。无论那笑容是为谁绽放的，我都是幸福的，幸福的。”突然。腹部一下刺痛，莫愁眉头微蹙，差点呻吟出声，一时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
“你没事吧？”发现了莫愁的异样，袁潜忙探过手去，抚上妻子的额头，只觉得触手湿凉。当下一惊，再往她脸上瞧去。只见先时还润红的脸色登时煞白，双眉攒起，像是忍受着剧痛。“我，我去找大夫！”袁潜刚要起身，谁知莫愁竟死死拉住他的衣袖，苦求道，“别去，陪着我，好不好？”微微喘着，声音也不见往日的清亮。“你，你这是……”袁潜当下慌了，只得将莫愁虚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用袖口轻拭着妻子额头的汗珠。“我，我好开心！”抬眼见到丈夫忧心的神色，莫愁被那样小心的抱在怀里，她从没离得幸福如此近过。“我，我见过小四了。”莫愁只觉得喉头一甜，却还是强撑着。“你……”闻言，袁潜一惊，转念一想，抓住莫愁的肩膀，大骇道，“你喝了什么？你喝了什么？”
见状，莫愁颤抖着手慢慢抚上袁潜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着，“我，是不是很坏，看着，看着你这样为我着急担心，我心里，我心里竟这样欢喜？呵，呵，”莫愁笑着，大大的眼睛弯成新月，从没笑得这样深过。
“别说，别说话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大夫，去找大夫。”总是黄黄瘦瘦的莫愁眼下却白得快要透明了，好像快要消失似地。见状，袁潜只觉得胸口有个窟窿越来越大，像是要随着将要透明的莫愁离去似地。
“没用了，没用了。我……”唇边像是开出了一朵最圣洁的莲花，莫愁却依旧笑着。噗！一口鲜血喷出，将个洁白的莲花当即染成了血红色。“莫愁！”不敢置信的袁潜痛苦的喊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那片血雾渐渐落满了莫愁白色的衣裳。好像现在他才发现，今天的莫愁好美啊！月白的斜襟长袄，间或几朵莲花妆点，粉红、淡绿，极轻的颜色，却美极了。
“我，我……”莫愁还待要说些什么，只是嘴角却止不住的留下鲜血来。“不要，不要说了，好不好？”不知何时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袁潜带着哭腔，恳求着莫愁。他用手捂住莫愁的嘴巴，好像这样那些吓人的鲜血就流不出来了。“不，不要……”莫愁拉下袁潜的手，笑道，“那一夜，是，是我这辈子最美的一夜了。虽然，虽然你醉了，嘴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但……但是还是美极了，美极了。”渐渐涣散的眼神却是透射着幸福的光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袁潜哭得像个孩子，不住的道歉。“别哭，好不好？”莫愁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拂去袁潜的泪痕，只是那样短的距离，于她却是好远好远。见状，袁潜一把将那虚弱的柔荑握住，放到唇边不住的亲吻着。只是那透骨的冰凉，似乎随时都要带走莫愁最后一丝生气。“我知道……要是她，伤了分毫，比杀了你，还难过。你爱她，便要为她死。可，可我不愿意。我爱你，我爱你！”最后那两句话格外清晰，莫愁从未如此大胆的表白着。原来人之将死，便能毫无挂碍的活着，真好，真好！
“我……”当下，袁潜多希望自己能同样说出那三个字。这样好的女人，他该爱上的，他该爱上的。好像读懂了袁潜的为难，莫愁摇摇头，笑了，“我，我知道，我永远都会在那里了。”指着袁潜的心窝幸福的说道。
颓然的张了张嘴，袁潜还待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只得狠命的点着头。噗！又是一口鲜血，莫愁几乎厥过去。“大夫，大夫……”明知无济于事，袁潜却还是绝望的喊着。“抱紧我们，好吗？”莫愁轻声请求着。闻言，袁潜立马将莫愁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要嵌进身体里似地。
“呵，呵……”莫愁轻抚着肚子，眉间闪过一丝痛苦，歉疚道，“只是……可怜了你……还没……还没，出生就被妈妈连累了。”
“不，不，是我，是我。”袁潜猛摇着头，失声痛哭，“是……”大脑整个被痛苦占据，袁潜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莫愁还想摸摸他的头，像以前那样安慰着他，只是，只是……
“莫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二人坐定，莫愁难得深情款款的直视着袁潜的眼睛，眼神像是黏在了他身上，再也离不开。见袁潜一愣，莫愁笑道，“我还记得隔着帘子，一个富家少爷为难我，非要我出来陪酒。谁知等他见了我的真容大失所望，当即满嘴里都是些不干不净的话。我是习惯了这些为难的，却还是窘得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回忆起当时的困窘，莫愁却只是觉得好笑。
“人家说明了卖的就是声音，这才隔着帘幕，只望你我能于这朦朦胧胧之外，各自心中生出个最完美的音容来。你这不解风情的，非要破了这风花雪月的美事。能怪得了谁？”当时的袁潜爱极了莫愁的琴声歌声，在这个让他厌恶的肮脏尘世中或许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他透过一口气来。哪里知道只是随口的一句话竟就此深深的烙印在了一个女子的心里。
“我能自诩的也就是天生的嗓音，谁知那日我才知道一个男子的声音也能好听成这样！”初闻那天籁之声，于困顿中的莫愁有如一股清泉，只敢远远的听着潺潺水声，其他都是不敢奢望的。“我最在意是这平凡的相貌，”听了莫愁的歌声之后，所有人都会对这样平淡的长相失望。还记得第一次和袁潜相见时，莫愁几乎想尽了所有办法，只望能给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增加点色彩，只是那些嫣红翠绿到了自己脸上。却还是暗淡无光的。“你却从未嫌弃过我这张脸，你不知道那一刻我都感谢上苍！”莫愁先时还有些落寞的抚摸着脸庞，而后便释然了。只要他不在意，她便无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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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发现了莫愁的异样，袁潜忙探过手去，抚上妻子的额头，只觉得触手湿凉。当下一惊，再往她脸上瞧去。只见先时还润红的脸色登时煞白，双眉攒起，像是忍受着剧痛。“我，我去找大夫！”袁潜刚要起身，谁知莫愁竟死死拉住他的衣袖，苦求道，“别去，陪着我，好不好？”微微喘着，声音也不见往日的清亮。“你，你这是……”袁潜当下慌了，只得将莫愁虚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用袖口轻拭着妻子额头的汗珠。“我，我好开心！”抬眼见到丈夫忧心的神色，莫愁被那样小心的抱在怀里，她从没离得幸福如此近过。“我，我见过小四了。”莫愁只觉得喉头一甜，却还是强撑着。“你……”闻言，袁潜一惊，转念一想，抓住莫愁的肩膀，大骇道，“你喝了什么？你喝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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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别说话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大夫，去找大夫。”总是黄黄瘦瘦的莫愁眼下却白得快要透明了，好像快要消失似地。见状，袁潜只觉得胸口有个窟窿越来越大，像是要随着将要透明的莫愁离去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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