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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第四十二章

    “人……人是找到了。但是……”李韦明似有为难道。思及那日初见到那位姑娘的情景,李韦明还是记忆犹新。这是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女子,眉宇间深邃的悲伤和坚定的执拗都让人无法漠视。“哥哥说了他会回来,我便只等着他一人。即便是他死了,”女孩的声音似乎哽咽一下,旋即却平静下来,极目远眺,远方的亲人似乎正在等候,“或是我死了!”

    那几间青砖瓦舍,清幽陈旧。或许是东西跟着主人时日久了,自然就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即便是一水的青砖灰瓦,这座破败的小院落却独独显得别树一帜。檐上从来没有郁郁杂草,院门虽然破旧,却永远干净,清扫一新的小院,即便是泥土地也透着干净。

    嘎吱!

    两扇门晃晃悠悠的开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在对主人传递着有客到的消息。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浸透了那个灵魂的气息,那个白衣秀士,温良却不文弱,彬彬文质却又血性十足。人生本该最单纯的岁月,沈君狂却尝尽了世间冷暖。没想到在这个混迹于市井的赵辰身上,他却难得的找回了那种最初的单纯和美好。少时,破庙里的一碗残羹剩饭,那种最单纯的感动原来一直都在。

    “有人吗?”冷冷清清的院子像是少了些平常人家的烟火气,李韦明放慢步子,小心的朝前走着。早就见识过这家小姐的厉害,唯恐惊扰了主人家,李韦明也是少有的小心翼翼。“请问,有人吗?赵小姐,你在吗?”四下叫了几声。却是一声回音也无,李韦明所幸走到内门前,轻叩了叩破旧的门板,空等了半晌,却依旧是无人应答。

    “没人!”无奈之下,李韦明也只得对着身后的大哥摆摆手。但见。沈君狂却兀自在一个矮凳上坐下。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一尘不染,不像是长久没人居住的样子,正在暗自纳罕。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李韦明却先泄了气,却无奈碰上沈君狂不解的目光。“只怕这家的小姐比我家小姐脾气还要大呢!”猛然瞧见柔和的眼神瞬时变得阴郁起来,李韦明自知说错了话。登时闭上嘴,不时偷看着兀自发愣的沈君狂的神色。

    “我家小姐……”反复玩味着这几个字,“我却不知那沈副将是谁。不过是一家奴罢了。倒管到我这个主子身上了!”不知小姐在说出这句话时,是何等心情。“呵……呵,”明明心里在滴血,沈君狂却只想笑,那个小姐该是俾倪天下的,可悲的是就连那个她,他也是爱极了。即便是将自己弃若敝屣的她。

    “哎!”但见门口兀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的往里张望着。却被这里里外外的架势吓住了,只敢冒了个头,便要缩回去。

    “是谁?”毕竟是情势刚稳,一脸戒嗔的李韦明手按枪上,大叫了一声。同时给了那个几个随行的兄弟一个眼色,那几个人便会意的全速绕至沈君狂身边保护。

    “哎呦!哎呦!”一声尖刺的叫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却是门外的守卫及时制住那女人,直将她押了过来。但见那女人的身子被深深的按了下去,嘴里只顾着乱嚎着,十足的无知村妇的样子。

    “好了,放了她!”许是被这杀猪般的叫声吵烦了,沈君狂分开身前的众人,皱着眉头,犹自吩咐道。沈君狂一声令下,那妇人登时重获了自由,直起身来也不敢乱瞧,只想闷着头就这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哎!我认得你!”那张圆圆胖胖的脸倒是颇为让人难忘,登时李韦明便认出了这名妇人便是那日在这里和赵家姑娘说话的大娘。

    “我……”被方才的架势吓住了,那妇人也顾不得看来,只是捂着脸便想及早逃开。“不是,不是……”大叫着。李韦明哪里肯罢休,一把拉住那妇人,急急问道,“这家姑娘呢?你可知道?”或许这是唯一得知赵小姐下落的途径了。

    “她,她出城了!”

    夕阳余晖将影子拉得极长,在这样的时辰是最适合送别的。人明明走得老远了,可地上的影子越像是未动分毫,痴缠在原地,留给你无限遐思。

    放慢脚步,沈君狂几乎是散步的姿态在找人。不知为何,沈君狂心里就是笃定的,那个女孩必然会在这里,不早不晚,总会遇到。就算是兄弟的临终嘱托,但是对着这个女孩,除了那份愧疚,沈君狂却再难拿出半点热情。

    “大哥转过这个山坳,便是柳城地界了。那姑娘倒是问过那么一句,我当时没当真。谁知她竟真的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去那里!”思及此,李韦明却还有歉疚。一时大意,或许葬送的就是一条命。

    “嗯!”怅望夕阳,连被残阳刺痛了眼睛都没发觉,沈君狂满脑子只是记得在无数个这样的夕阳下,伴她身旁的日子。

    “大哥,要不我先带着兄弟去找,您先回去歇着吧!”眼瞧着沈君狂冷汗直冒,大病初愈的他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局势还不算太平,这一带总有些山匪流民滋事。

    意料之中的沈君狂轻摇了摇头,拿不出再多的情绪照顾这个女孩,只有配上所有的耐性。闪电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疲累,脚步走得越发小心,低垂着头安静得像个孩子。

    “啊……放手……混蛋……混蛋……”扑扑楞楞的一林子的鸟儿都惊起了,一时阴森森的气氛笼住了这片夕阳余晖下的美好。那女声凄厉得吓人,声声透着绝望。闻声,李韦明一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待沈君狂吩咐,便带着一队人向着叫声的方向奔去。

    原本在这样的陌生地界,身边的人又带得不多,沈君狂明知是最忌分兵的。但是那样的惨叫,却让他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也好,也好,我竟渐渐活得像个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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