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第十三章
洁白的纱布只是刚刚接触到伤口便被脓血蘸得红红的，展眉几乎不敢再看。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坚硬如石，谁知等这伤口真的放到眼前，她竟不忍猝睹。在这里白天黑夜早就没了界限，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他，昏迷中的他，发着高烧，豆粒大的汗珠不停滚落。可是口中的每一声呢喃却都脱不了那个名字，即便是憔悴如斯，情思还是丝丝缕缕难以断绝。
如果不是这深重的仇恨，还有满身的丑陋，都是那个男人赐予的，都是那个女人一手造就的，或许她也会被这深情打动吧！一遍一遍抚摸着盘曲在脸上的疤痕，展眉如是想着。无论是韧如蒲草，还是坚如磐石，放到了情之一字面前，却都不及这刻骨疤痕来得管用。
“唉！”人称“杏林圣手”的老大夫罕少在患者面前这样长长叹息着，不为这难治的病，而是为治不了的命。
“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好？”一旁的孙寅却放下所有，立马赶到一脸愁色的大夫面前，焦急的询问道。这十几日的煎熬让这个坚强的汉子神经绷得紧紧的，再也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见状，大夫却是深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展眉一眼，无声的摇了摇头，轻叹道，“这两日伤口倒是有些起色了，这高热也慢慢退了，脉象也有了好转，相信以这位少爷的底子不日即可康复了。只是，只是……”这治病更是治人，“病人心中郁结已深，要是长久不解的话，迟早是形如枯槁的将死之人罢了！”
闻言，孙寅被吓得退了一步，半晌才怨恨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展眉。即便哥哥什么都不说，孙寅就是知道此番浩劫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无奈哥哥千交代万交代，如何发落此人，万望等着大哥醒了再说了。
早就习惯了孙寅的不忿，展眉只是冷笑两下，郁结、枯槁，没了她你当真没法活吗？我不信，我不信，我偏要试试，我偏要试试。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直掐进骨血里，可是展眉却只望更疼些，或许如此才能让那些许心灰再不能搅得这样疼！
一片枯叶，就这样由着窗棂飘然而下，黄澄澄的像暖阳，却枯槁得像尸骨。这何尝不是夏的残阳，不是秋的尸骸。如同我这副残破的身躯，其实除了黄澄澄得耀眼，什么都没剩下。
“嗯……孙……孙寅……”嘶哑的声音像是再叫着除了那个名字的其他文字，展眉的心紧了一下，不由的竖起耳朵倾听着。呵！你终于醒了！回眸间，那分明清晰的眼睛，告诉着展眉这个男人还是回来了。
“伤口刚要结痂，不要挣破了才好！”眼见沈君狂挣扎着起来，展眉忙上前想要扶一下。谁知那冰冷的眼神如影随形，虚弱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的帮助。不顾肩上尚未结痂的伤口，用尽全力挣扎着，只是厌恶极了这个怀抱。“哼！这么快就想挣脱我了，你忘了，你忘了那块巾帕了，你忘了那上面的字，你忘了那心心念念的小姐了？”如果只有如此才能留在这里，那就让她变成最狠毒的魔女吧！
凄厉的问话，果然止住了沈君狂的妄动。僵住了半晌，沈君狂像是放弃了抵抗，顺从的趴回了床上。就那样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不知哪里，静静的呆在那个他最痛恨的女人身边。
“哼！哈……哈……”展眉是该笑的，这个如同孤狼般冷漠的男人何尝有一日这样安分的趴在自己身边。我是该笑的，展眉望着那个难得温驯的男人，开怀大笑着。只是为什么就像吞了什么甜果子似地，满嘴的香甜，后味却是难言的苦涩。
上海
“我以为你会让他留下来！”不由自主的陪着相思站在窗边，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一个小男孩依依不舍的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不时回望着，眼里似乎还泛着泪花。
啪！
一滴清泪滑落，不知为什么相思竟哭了！这不是第一次和他分开，也不是第一次和亲人分开，更不是她第一次眼看着亲人就这样在自己眼里越走越远。只是心变得柔软了，竟再也难以面对分离。
“你……”只是看到那滴泪，皇甫洌就慌了，不知是该替她拭净未干的泪痕，还是该叫那个小男孩回来。手足无措的皇甫洌只能轻轻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哀求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快乐？”只是她醒来的第一天，他竟过不去了。若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只能面对以泪洗面的她，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恨得下心肠关住她。
“放了我，放了我，”相思几乎是乞求着这个男人，泪湿的双眼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影像，那个满脸着急、不知所措的男人。“就像放了他一样，”指着窗外那辆远去的汽车，相思不无艳羡道。只是一觉醒来，她竟可怜至此，只能无助的去恳求另一个人的赦免。
“不可能！”几乎是第一时刻，在皇甫洌还来不及心疼的时候，那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相思几乎绝望的拉住他的手，无望的追问着。她不懂为什么在她的时间里只是过了一天，为什么这个世界就都变了，都变了？她再也无法笃定的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只能无助的交到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手里。绝望，相思觉得自己从没靠得它如此近过。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发狂一样爱你！”面对着这样痛苦的相思，皇甫洌能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一样。坚定的眸子执意抓住相思躲闪、痛苦的眼珠，强烈的爱意排山倒海的像是将一切都吞没。
“你凭什么爱我？”被逼得几乎崩溃的相思猛然将这个纠缠的男人推开，怒吼道。畏畏缩缩、任人摆布的日子，她从来接受不了。“只凭那晚的一面，只凭那几句话，只凭你说爱我？”沈君狂的“我爱你”让相思等了十几年，她总觉得爱情是时间的沉淀。所以她不信，她不信这个男人疯狂的占有只是因为爱。
如果不是这深重的仇恨，还有满身的丑陋，都是那个男人赐予的，都是那个女人一手造就的，或许她也会被这深情打动吧！一遍一遍抚摸着盘曲在脸上的疤痕，展眉如是想着。无论是韧如蒲草，还是坚如磐石，放到了情之一字面前，却都不及这刻骨疤痕来得管用。
“唉！”人称“杏林圣手”的老大夫罕少在患者面前这样长长叹息着，不为这难治的病，而是为治不了的命。
“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好？”一旁的孙寅却放下所有，立马赶到一脸愁色的大夫面前，焦急的询问道。这十几日的煎熬让这个坚强的汉子神经绷得紧紧的，再也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见状，大夫却是深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展眉一眼，无声的摇了摇头，轻叹道，“这两日伤口倒是有些起色了，这高热也慢慢退了，脉象也有了好转，相信以这位少爷的底子不日即可康复了。只是，只是……”这治病更是治人，“病人心中郁结已深，要是长久不解的话，迟早是形如枯槁的将死之人罢了！”
闻言，孙寅被吓得退了一步，半晌才怨恨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展眉。即便哥哥什么都不说，孙寅就是知道此番浩劫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无奈哥哥千交代万交代，如何发落此人，万望等着大哥醒了再说了。
早就习惯了孙寅的不忿，展眉只是冷笑两下，郁结、枯槁，没了她你当真没法活吗？我不信，我不信，我偏要试试，我偏要试试。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直掐进骨血里，可是展眉却只望更疼些，或许如此才能让那些许心灰再不能搅得这样疼！
一片枯叶，就这样由着窗棂飘然而下，黄澄澄的像暖阳，却枯槁得像尸骨。这何尝不是夏的残阳，不是秋的尸骸。如同我这副残破的身躯，其实除了黄澄澄得耀眼，什么都没剩下。
“嗯……孙……孙寅……”嘶哑的声音像是再叫着除了那个名字的其他文字，展眉的心紧了一下，不由的竖起耳朵倾听着。呵！你终于醒了！回眸间，那分明清晰的眼睛，告诉着展眉这个男人还是回来了。
“伤口刚要结痂，不要挣破了才好！”眼见沈君狂挣扎着起来，展眉忙上前想要扶一下。谁知那冰冷的眼神如影随形，虚弱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的帮助。不顾肩上尚未结痂的伤口，用尽全力挣扎着，只是厌恶极了这个怀抱。“哼！这么快就想挣脱我了，你忘了，你忘了那块巾帕了，你忘了那上面的字，你忘了那心心念念的小姐了？”如果只有如此才能留在这里，那就让她变成最狠毒的魔女吧！
凄厉的问话，果然止住了沈君狂的妄动。僵住了半晌，沈君狂像是放弃了抵抗，顺从的趴回了床上。就那样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不知哪里，静静的呆在那个他最痛恨的女人身边。
“哼！哈……哈……”展眉是该笑的，这个如同孤狼般冷漠的男人何尝有一日这样安分的趴在自己身边。我是该笑的，展眉望着那个难得温驯的男人，开怀大笑着。只是为什么就像吞了什么甜果子似地，满嘴的香甜，后味却是难言的苦涩。
上海
“我以为你会让他留下来！”不由自主的陪着相思站在窗边，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一个小男孩依依不舍的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不时回望着，眼里似乎还泛着泪花。
啪！
一滴清泪滑落，不知为什么相思竟哭了！这不是第一次和他分开，也不是第一次和亲人分开，更不是她第一次眼看着亲人就这样在自己眼里越走越远。只是心变得柔软了，竟再也难以面对分离。
“你……”只是看到那滴泪，皇甫洌就慌了，不知是该替她拭净未干的泪痕，还是该叫那个小男孩回来。手足无措的皇甫洌只能轻轻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哀求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快乐？”只是她醒来的第一天，他竟过不去了。若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只能面对以泪洗面的她，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恨得下心肠关住她。
“放了我，放了我，”相思几乎是乞求着这个男人，泪湿的双眼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影像，那个满脸着急、不知所措的男人。“就像放了他一样，”指着窗外那辆远去的汽车，相思不无艳羡道。只是一觉醒来，她竟可怜至此，只能无助的去恳求另一个人的赦免。
“不可能！”几乎是第一时刻，在皇甫洌还来不及心疼的时候，那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相思几乎绝望的拉住他的手，无望的追问着。她不懂为什么在她的时间里只是过了一天，为什么这个世界就都变了，都变了？她再也无法笃定的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只能无助的交到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手里。绝望，相思觉得自己从没靠得它如此近过。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发狂一样爱你！”面对着这样痛苦的相思，皇甫洌能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一样。坚定的眸子执意抓住相思躲闪、痛苦的眼珠，强烈的爱意排山倒海的像是将一切都吞没。
“你凭什么爱我？”被逼得几乎崩溃的相思猛然将这个纠缠的男人推开，怒吼道。畏畏缩缩、任人摆布的日子，她从来接受不了。“只凭那晚的一面，只凭那几句话，只凭你说爱我？”沈君狂的“我爱你”让相思等了十几年，她总觉得爱情是时间的沉淀。所以她不信，她不信这个男人疯狂的占有只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