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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女儿 第四章 伤痛

    蓝水暻

    初次见到那个令我不可奈何的少女是在百花盛开之中,花儿娇红的似要溢出了血,那个躲在花下哭泣白衣的少女尤为娇怜,就连石头的心都能软了。我从未发现一个人哭泣时竟也可以美成这样,她的美是毫无瑕疵的,就连形容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了。刹那间,我爱上了她的眼泪,爱上了她哭泣时的模样,还有她的柔弱,全都镌刻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说,她是巫女,那个没有心和灵魂的巫女。我笑了,并非不信她,而是太信她了。只是我没想到那传闻中冷傲嗜血的南疆最厉害的巫后之女,竟会是这般柔弱,恐怕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

    因为她爱花,更独宠昙花,所以我也偏爱昙花。昙花是有情的,会为惜花之人而死。那天,大雪纷飞之夜,昙花凌寒独自开,实为一大奇景。三天后,一切恢复正常了。而那个少女再也不曾醒来了,可怜她一生如此的悲壮。

    我怜她,却没勇气保护她,正是我曾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今生,我要倾尽我所有的一切来补偿她,弥补对她的亏欠。所以,我会再次找到了她。

    今生见到她是在十年前,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神情永远是那般高傲,而那深邃的眸中却始终透露着阵阵忧郁。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她总有如此多悲伤?

    我想还给她曾经至死不渝的爱恋,所以我把半块情缘石给了她,如果她能找到情缘石的另一半,那他们还是就能在一起了。她说,她自从戴上那“情”字一石后,便开始做奇怪的梦。我知道是她前尘的记忆还未消失,毕竟纠缠了几世的爱恋了,每一世都爱得那样辛苦,怎会轻易忘怀呢?

    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明明不让的在一起,却还是要给他们一些牵绊。那个男人终究不肯放过她,而醉烟怎会明白他的心呢?若是醉烟这个傻丫头当真伤了她,最想杀醉烟为她报仇的人恐怕不是别人,而是她痴心一片所对待的男人。醉烟以为在这场情殇中,只有他一人受伤了。哼,因为爱所以三个人都受伤了,伤得最重的绝不是爱得最深,爱得最深的绝对是伤得重的。

    从半月前起,那个丫头就莫名的失踪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前些日子她对我说,她有预感将有大难发生。她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所以我隐约为此感到担忧,而且一路走来我也发现不少奇异的事,我只希望她的失踪不要与那些事有关,更希望,不要与醉烟有关……

    ***                       ***                      ***

    我在荫霖山庄呆了半月有余,我发现这里的人都不是中原人。我问他们话,他们也不答,只是摇摇头,而且还不让我出门。凤琅倒经常来看我,陪我解解闷。我从她口中得知的只有一些事:他们从南面来的,他们的少主很神秘,但脾气不好,性格孤僻冷傲,很少出来接近人。

    我想,那位少主是见不得人吗?到底为什么怎么奇怪呢?有客人不应该出来接待一下吗?我躺在床上突地停止了漫无边际的思索,既然那位少主不来见我,那我何不去见他,总比躺在这里胡思乱想来的强。

    我记得蓝飞教过我转移术,只是一直都没有尝试过,那这次试一试吧。我闭上眼睛,双手合拢,口中念叨着咒语。一道金光围绕在我身边,刹那间,我变成一道金光飞了出去。待我睁开眼眸时,我发现我来到了一片竹林了。

    竹林里清幽旷远,小溪流响起层层水波的回音,石子在荡漾的涟漪中慢慢归于平静。漠然的竹林,夹杂着静谧的诡异。那幽幽沉寂的竹林在阳光下纹丝未动,似也在沉思。柔柔纤竹的一身净绿,令我感到一种毫无矫饰的清纯本色。

    此刻,我竟沉静在这如仙境般的美景之中。突地,一道嘹亮浑厚的男声传来,“你为何在这儿?凤琅助你来此的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我一惊,这声音怎会如此熟悉?似勾起了我前尘旧梦的记忆,却犹如转瞬的光彩般一闪而过,再也没有能力留住它。

    我转身,似要抓住些什么。一袭墨黑袍服映入我的眼眸中,高挑透雅的男子背对着我,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了。他的头发以玉簪束起,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香味,即使离得很远却依然闻得到,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纵然只从背面看到他,我却依旧在晨风中感到了他对我的不善。我从未见过比他更霸气的男子,他的霸气像是与身俱来的,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不是惊慌甚至也没有一丝焦虑,只不过面对他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男子像是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冷冷说道:“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来去自如的,既然你闯了进来,那么就要付出些代价。”

    “我只是想见这里的少主,实在无意冒犯公子的。求公子放过小女子,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

    男子面无表情道:“感激?哼!我就是这里的少主,你找我有何事?”

    我心猛的一抽痛,纵然刚才也猜之一二了。但当我面对这个霸气的男人时,还是有些感到哪里不对劲。我定了定心,浅笑道;“誓涯受伤,承某少主收留在山庄,才得以康复,理应感谢,只是半月来都不曾见着少主。而誓涯又急于去找寻兄长,所以误闯了少主的雅居,请少主网开一面,原谅誓涯吧。”

    许久,也不曾见他说话,而我也不再多言。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闷得我近乎喘不过气了。

    “好。”我抬眸,刚才他在对我说话吗?“你先行下去吧,明日我会安排你的离开。”

    他让我离开了?但为何又要让我待到明天呢?真是古怪,我恰好要转身离去,只见一位红衣女子朝那位少主走去。那少女十分眼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慌忙躲在一棵翠竹后面。待看清,才知道那红衣女子正是红莲。红莲怎会来此?他们是何关系?我此时心中不知为何闷痛?

    红莲望着那位少主,竟有些痴醉了。少主似有些不悦道:“有何事?”

    红莲回过神来,脸微红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来此作何?”少主面无表情道。

    红莲脸一白,随即跪下,“红莲该死,那个可恨的女人竟不见,是红莲没有看守好,请少主责罚。”

    少主目光一冷,随后便换上了一副温柔的面容,柔情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她只是个无所谓的人。莲儿,你不必惊慌。我怎会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责怪你呢?”

    红莲惊奇地望着浅笑的少主,他从未如此和善地对她说过话,红莲竟有些惊措不安。

    “怎了?刚才吓着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疼爱的口吻。

    我躲在翠竹后面,心中一阵阵发疼,为什么他的话语犹如尖刀般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脏里,疼得我喘不过气了。他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啊!我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心,像是前尘岁月中弥留下的煎熬。

    恐怕,我实在不该留下。我用手捂住撕痛的心转身离去,少主突然面无表情道:“红莲,你可以离去了。”

    红莲一惊,她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中出来,面临的却又成了怎么一副景象。此时,红莲低头不语,默默转身离去了,而她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从未想过他会对她好。就连是妄想也不敢了,他是那样的高贵,所以她只想默默的为他做任何事。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太过痴情,太过悲伤。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样回去的,我只知道回来时已经满面泪痕了。凤琅找不到我,都快急哭了。但看见我一副失神地回来,也不敢再多问。只是把晚膳给我送来后,把门锁上了。恐怕是担心我再次逃走,被她的少主责怪吧!人心啊,就是这般可恶,问这世上还有何人能真心待我了呢?

    半夜,我久久不能入睡。点上烛灯,披起外衣,我躺在凉榻上,听见凤琅说的那个酒鬼又在门外念那些曲词,而此时他的曲词却让我的心安静了下来。那豪壮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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