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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滑竿翻了

    在坐的很有几位是认识的,有的参加过拜月会,有的在出嫁前参加过何府的诗会,所以一进茶摊,大家便寒暄起来,其他人倒好,只是有个孙小姐好像有些尴尬的看着何婉婷,让何婉婷有些莫名其妙,三位宋小姐早就迫不及待的同闺蜜嘀嘀咕咕起来,在她们看来,重阳登高更像一个朋友聚会,夫人们则在一边默默的喝茶,像是等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远处忽然腾起一阵烟雾,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欢快的马蹄声,原来是各家公子来了,里面赫然有宋清月和萧越。

    夫人们忙满脸喜色的迎了过去,小姐们则用扇子半遮着脸,在一边低声谈笑着,像何婉婷和刘氏这样的已婚妇女倒不用这样的假矜持,只是也要避嫌的坐在里面不动。

    几家夫人一边拉着自己的儿子嘘寒问暖,一边互相赞扬着别人家的孩子,寒暄了半天,才有一个夫人提醒到:“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一起登高吧。”

    灵山是远近闻名的烟火鼎盛之地,在重阳节,自然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好在此次一起来的都是在无锡有名有姓的大家,所以事先将一条偏僻些的道路包了下来,以供那些常年被关在家里的夫人,小姐们登高玩赏。

    丫头们忙把五颜六色的盖头都拿了出来,然后扶着自家小姐慢慢的走出了茶摊,夏荷也上前虚虚的扶着何婉婷,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几家公子早就不耐烦了,一溜烟的跑到了前面,夫人们笑着摇摇头,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向上山的小道走去。

    一路行来,果然幽静,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外人,倒是遇到了几个洒扫的小僧人,有些好奇的看着一路嘻哈打闹的公子们,也那花朵一样的小姐们,夫人们体弱,慢慢的有意无意的反而落到了后面,让前面的少男少女们有了些搭话的机会,一些比较熟识的公子小姐们便隔着飘逸的面纱说笑了起来。不过何婉婷和刘氏已嫁为人妇,自然不会轻易的同男子说话,所以只是同宋清月偶尔说几句。

    这路比较平缓,所以走得不累,何婉婷也能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远山含翠,深谷留阴,古木参天,时不时传来枝头鸟儿的欢叫,一切都那么美好,若没有前面那群公子时不时的哄笑声的话。

    “清月兄,你不去陪陪新婚的小娘子?”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何婉婷闻言一愣,悄悄抬头一看,却是个从没见过的公子。一边的夏荷忙悄悄的说:“是莫家的长孙,叫莫怀德,早前在杭州去了,最近才回来,同姑爷为着柳如眉有些过节。”

    莫怀德见几个公子都好笑的看着宋清月,顿时来了精神,更大声的说:“我可听说我们的宋二公子是个怕老婆的,新婚之夜就跪了搓板,浇了个透心凉!怎么,现在不管不顾的,不怕晚上吃排头吗!”

    公子哥们顿时看着宋清月大笑了起来,连小姐们也娇笑着看看满脸通红的宋清月,又看看何婉婷。

    虽隔着面纱,但何婉婷都能感受到周围或讥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定了定神,正想开口,忽然听到一个娇弱的声音:“你,,,你好生无礼,我二嫂子少有的温良淑德,全家上下都夸她贤惠,才不会让二哥吃排头呢!”

    何婉婷心里一暖,连忙看去,却是年岁尚小的宋咏菊,她有些胆怯的依偎在姐姐的身边,但却毫不畏惧的看着莫怀德。

    “呵,小丫头,你懂什么是贤良淑德,新婚之夜泼相公凉水的可称不上贤良淑德,背地同人拉拉扯扯的可称不上贤良淑德。”莫怀德慢慢的收起了笑脸,看向何婉婷。

    “哼!”何婉婷心里微怒,根本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针对她,但她怎能任人欺辱,于是冷冷的答道:“孟母三迁,孟子方为圣人,乐羊之妻断匹,乐羊子始能成材,但凡有德之人,背后定有德母贤妻,若能让相公明是非对错,我背一悍妇之名又如何?”

    她看了看周围有些目瞪口呆的公子小姐们笑道:“大宋律法,长幼有序,夫妻有礼,新婚之夜,若相公于理不合,自然对其名声不好,我身为妻子,自然要劝阻。怎么,这位公子的意思是,就算知道这样做是为了相公好,但只是为了明泽保身而让相公立于危墙之下嘛?”

    见周围的学子都若有所思,何婉婷更是激动了起来:‘至于这位公子说我与人有收尾,我虽不知为何会有这么恶毒的流言,但是我坚信,流言止于智者,而且,,,‘她缓缓的看了看周围,掷地有声的说,“头上三尺有神明,我何婉婷在这灵山之上郑重起誓,我身为宋清月的妻子一日,必将忠于他一日,若违此誓,人神共愤,天诛地灭。”说罢眼神无畏的看着莫怀德。

    莫怀德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忙笑道:“为兄只是开开玩笑,弟妹莫放在心上。”

    “呵?我倒不知我相公又有一位大哥了!真是高攀不起啊!”何婉婷没有理睬他,在夏荷的搀扶下稳稳向上走去,不一会儿就跃过众人,昂首向前走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硬气,别人越瞧得起,本来几个小姐对何婉婷有些敬而远之,这下反而有些佩服起她来,而公子们则开始怂恿宋清月,说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了,倒是把莫怀德冷落到了一边。

    何婉婷刚开始有些生气,但是走着走着,看着一路翠色,心情倒也平静了下来,也开始思考起刚才的事情来。

    她有意同几个小姐拉开点距离,悄声问夏荷:“这莫公子为何针对我,我好像没得罪他啊!”

    夏荷苦着脸想了想,说:“我真不知,因为他刚回来,我便没有在意他,等回去了,我细细带打听去。”

    何婉婷想了想,也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虽然北宋女子普遍不裹脚,但是走了这么些路还是有些劳累,所以到了半山亭的时候,几个千金便赖在椅子上不想动弹了,公子们倒还好,只是也有些颓唐,等几位夫人慢慢的走了上来,更是个个精疲力尽,于是便商量着去雇挑杆,把众人挑上去。莫怀德自告奋勇的跳了起来,一路小跑的去找挑夫去了,剩下众人在半山亭边吹着凉风边说笑着等待。

    何婉婷同几个小姐说笑了一阵,忽然看到宋永菊正悄悄的看向她,忙笑着想她招招手,宋永菊憨憨的一笑,蹦跳着过来了。

    ‘刚才真是谢谢你!”何婉婷把她拉坐到一边,悄声说道。

    “母亲,啊不,姨娘说我们都是宋家的,要互相帮助!”宋永菊不好意思的笑道,“而且姨娘说二嫂很能干,对你好,以后你就会对我好了。”

    何婉婷轻轻摸摸她的头,又看了一眼犹自同那些个小姐公子们说笑的宋永怡和宋咏荷,冷笑了起来:“是啊,自然是自家人帮自家人,帮衬着才好过日子。”

    不一会儿,莫怀德便领着一大队挑夫雄赳赳的跑了过来,他有些得意的瞟了众人一眼说:“山腰那儿抢挑夫都要打起来了,我只喊了一句,莫府雇挑夫,付两份工钱,结果都跟着过来了,今天我们莫府请大家坐挑杆。”

    几个夫人都道谢起来,莫夫人很是得意,边帮儿子擦汗边说:“不是我自夸,我这儿子啊,是有些干练,凡事让他去做,总能做得漂亮!”

    一边的刘夫人见莫怀德出尽了风头,有些不乐意了,在一边怪腔怪调的说:“我怎么听说前段日子他想买的臭水塘让人给劫了!”

    莫夫人有些讪讪的笑了:“本是想为无锡做见好事,哪里是真想买那个塘子,有那钱,做什么不行,别人要就给他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启程吧,别误了吉时。”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何婉婷和夏荷对视了一眼,暗暗心惊,原来症结在这儿。

    何婉婷看了看正自高奋勇分配着滑竿的莫怀德,心里暗暗着急,正思索着对策,忽听莫怀礼笑道:“宋二少夫人快请坐这一个吧。”

    何婉婷忙细细的看了看他指的那个滑竿,表面倒也看不出什么,但在枪林弹雨中生存下来的何婉婷对危险的感知自然比旁人要强些,她正想推脱,就听宋夫人在前面的滑竿上发了话:“别磨蹭,还要赶路呢!”

    何婉婷无奈的一咬牙,爬上了那个滑竿。

    一队的滑竿蜿蜒前行,倒也壮观,丫头小厮们跟在各自主子的滑竿旁边小心照看着,何婉婷有苦说不出,只得暗自防备,但是行了一会儿,好像又没什么事,正当她松了口气,暗笑自己胆子变小时,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前面的人快散开,参政知事家眷的轿子下来了。”

    众人忙吩咐挑夫将滑竿往旁边靠,可是旁边就是万丈的山谷,一些小姐不禁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而何婉婷则更是糟糕,因为她的滑竿不知有意无意,离山谷非常的近,她深深吸了口气,飞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悄悄的将腰带松开,同坐着的竿子系在一起。

    不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一大队人,护送着两个精巧的轿子向下走来,那队人靠近何婉婷他们的队伍时不耐烦的说:“再靠边一些,我们的轿子可不比滑竿,自然要的地方大。”

    所谓民不与官斗,在场的几户人家虽然都有钱有地位,奈何不是没出过大官,只得又往里靠了靠,正看着参政知事家的轿子慢慢经过,忽然听到有挑夫惊呼一声,原来是何婉婷的滑竿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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