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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天堂地狱

    《狼狼》

    序章:天堂地狱

    上半部:

    十六岁,是个不大不小的年纪,父亲总认为他是个小孩子,不愿意承认他已经懂事,或懂得照顾自己。三年前,他们从远方的莱德镇搬到这一带居住,住进了一座残旧的建筑物,人们称作「唐楼」。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鬼地方,楼梯丶装修丶单位丶天台丶灯光,每一样都使人不满意。走楼梯的时候,总有米奇相伴,不是谁,而是行走大街小巷丶横行无忌的老鼠,米奇是孩子用在它们身上的昵称。

    久而久之,孩子习惯了唐楼生活,他年轻得很,不介意走楼梯。需要担心的人是父亲,他走得吃力,走得狼狈,东倒西歪的。其实他年纪不大,约是四十岁,按道理说,还属於壮年。事实上,他的衰老速度飞快,看起来是个六丶七十岁的老人家,有些人唤他爷爷,他抗拒,却从不否认。

    没有人知道父亲的想法,他到底喜不喜欢唐楼,是个秘密,但他讨厌一个地方,名字是天台。他讨厌那里弥漫的气味,嗅到了会想吐,因此,甚少踏足天台,假如待上一会儿,他很有可能呕吐当场。

    不受欢迎的天台却成为孩子的小天地,是个秘密。每当心情不佳,每当遭遇挫折,他会独自打开天台的铁门,享受自然而来的气息。风不像人,虽不具感情,却不如人类般冷酷无情,吹风的次数多了,他渐渐适应风吹雨打,不惧怕风势猛烈的时候,不在乎大雨滂沱的时候。或许,这能让他抓住活着的感觉。

    在天台抱膝呆坐,有垃圾丶有米奇作伴,孩子不感寂寞。抬头远望马路对岸的福明大厦,那座建筑物美轮美奂,住客非富则贵。孩子的想法是,大厦像天堂,唐楼如地狱,一条马路分隔着两个绝然不同的世界,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方,唐楼算是什麽?不过是一处被人遗忘的鬼地方。

    至於母亲,又是什麽怪东西?

    一般来说,有父亲和母亲的家才算是一个家,位於唐楼的家只有父亲和孩子,别人喜欢用「相依为命」来描述这个状况。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印象,是死了?是走了?抑或不曾存在?谁晓得?由於缺乏印象,在家的时候,他未有多问,父亲也不会主动提及,但看那天天挂着的愁眉苦脸,足够让他知道父亲怀着一大片思念,想的也许是孩子的母亲。

    下半部:

    有一天,我认识了她,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女人,人们称这个年纪的女性为「中女」,我不欲了解背後含义,因为完全不在乎女人的年龄,人始终会老,身体会老,心境也会老。酒吧是我们相识的地方,她主动请客,要我喝很多很多的酒,那是我们的第一夜。有趣的是,她滴酒不沾,驾车载我到她家,那里是我心目中的天堂,福明大厦。

    自此,我们展开了气氛诡异的同居生活,她体贴温柔,作出尽心尽力的照顾,也许有点母亲的感觉,但我不懂。老实说,我认为自己像小狗丶像宠物,悉心照顾的背後是另有企图,她似为往事作出弥补。我没所谓,反正也达到了目的,得以住进天堂。

    透过窗户,我看到了唐楼,偶尔会知道父亲开灯关灯,一条马路之隔,难阻微妙的血脉,依然嗅到他的孤独。孤独的人不只是父亲,我虽然住在天堂,有她陪伴,却只会找寂寞谈天说地。女人给予丰裕的物质生活,却无法抚慰我的心灵,无法了解最尽处丶最深处的苦。

    「蓝,快乐吗?」

    「从出生到现在,不曾有过快乐。」

    她喜欢简单的唤我蓝,这个字让她忆念过去。

    「蓝,怎麽不去探望父亲?」

    「没什麽,我明白这是逃避,抗拒看到他苍老憔悴的脸,我们之间也没有什麽话题可说。」

    「蓝,我害怕将来的你会後悔。」

    「没什麽,假如事情已经发生,怎样子的後悔也是多馀的。」

    这一句害她低声哭泣,彷佛说中了她的痛处,她为某些事情後悔不已,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不用在意和关注,多给她一个拥抱不会带来太大效用,哭过後,自然会好。干嘛给她多馀的施舍,世上的好人好事大多是装模作样的把戏,骗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我讨厌伪善的行径。

    在奇妙的一个午夜,我一个人看完电影,乘公车回家。车子在天堂附近放下乘客。直觉叫我不要直接回去,神秘声音模糊地呼唤「回家……回家……」,我没有特别的想法,走到马路对岸,不经意的回到了曾经熟悉的唐楼。

    走上楼梯,米奇没有现身,没法子,这是它们享受睡眠的时间。我认真的走每一步,观察每一层的变化,直至到达了第八层。发现大门未有锁上,轻轻把门打开。屋内寂静无声,环境透露了家里无人的事实,我凭印象找到了开灯的按钮,光线有点刺眼,但很快便适应过去。有了灯光,更不用担心那张被父亲胡乱摆放的小椅子,那是伤害膝盖的厉害武器,讨厌得很。

    果然,这里只有自己一人,父亲不在家,母亲?这里才不会有这种怪东西。空气和物件上的尘埃说明这里被人遗弃了好一段日子,摸了摸床铺和枕头,冰冷的丶空虚的丶痒痒的,孤独的父亲似乎也放弃了这个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环看屋内一遍,有所发现,就在饭桌之上,有着一块石头,还有压着的一张纸条,原始石头和残破唐楼,这个组合难说是协调抑或违反。纸条上的文字不多,根据深刻粗大的字迹估计,是男性写下的。

    「蓝,我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名字是麦格理,需要帮忙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那个人没有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但谁也会往一个方向想,老头子离开人世,获得渴望已久的解脱。我没有哭,更不会哭,更不会像她所说的後悔莫及,活下去的人是万万不能後悔的,否则,永远也只能窝在血淋淋的地狱汤里,万劫不复。

    嘿,麦格理,怪名字,相信也是一个行为怪异的中年男人。

    没错,我讨厌中年男人,他们是具体化的腐败。

    现在,该回到天堂?还是留在地狱,安静的度过一夜?

    天台,也是一个好选择,十二月的风冷得可怕,冷得亲切,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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